色都变了,眼泪一下子掉下来,慌乱的用泰语急促地说,“我只需要500泰铢,再便宜一点也行,我还可以给你当导游……”
女孩似乎说完才反应过来客人不一定听得懂,正准备搜肠刮肚地想她估计恶补没几天的英文,张胜祥开口道,“那你留下来给我当导游吧,一天就500铢怎么样?”
张胜祥让她进了房间,女孩不知是不是才干这行没多久,神色间还是放不开的不安,见他会泰语,也就小声地问,“您以前来过泰国?你有什么观光计划吗?”
张胜祥当年在曼谷呆了一年多,几乎玩遍了整个曼谷,这次自己又是有事在身,听她这样问,还真不知道何去何从。
“莫非您也是来看婴儿尸体的?”见他一直不回答,女孩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什么婴儿尸体?”张胜祥突然起身的动作把女孩吓了一大跳。
“就是半个月前警察在东区的一家小寺庙找到了2000多具婴儿尸体,结果好多游客都说要去开开眼界。您也要去吗?”因为不用卖-yín就可以挣钱,女孩的心情变得好起来,话也流利多了。
“当然要去。”张胜祥觉察到太阳穴突然跳了一下,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我明天早上十点来找您,希望您不要忘记。”女孩接过张胜祥给的100泰铢的定金,转身走出门外。
张胜祥正要关门的时候,听见隔壁房间传来一阵细微的敲门声,这次女孩进去了很久。
第二天,天气是不变的晴朗。
张胜祥把随身值钱的东西都放进衣服内侧的口袋里,做好防盗措施,裤袋里只留下几千泰铢。女孩准时的来了,眼圈有点黑,眼袋也有些浮肿,应该是一夜未睡吧。
坐上计程车,女孩熟练地跟司机讨价还价,尽好本分。车子行驶在湄南河畔的小巷,七拐八绕,张胜祥却觉得越走越熟悉。
车子停在小巷里一个已经现了颓势的寺庙前,司机嘀咕着又是来看死孩子之类的话,接了钱就迅速离开。
张胜祥眯着眼看阳光下有些破损的寺庙,这不就是他和殷月初见的那个寺庙吗?怎么变得这么荒凉,他明明记得当初香火是很鼎盛的。
路上遇到几个一看就是游客的外国人,一边往外走,一边瞪圆了眼睛,用西方人特有的夸张神情小声地谈论着。
“为什么尸体还没有处理?”没走多久,就看到场院里清一色的白色塑料袋,就算做了处理,远远地还是可以闻到尸臭。有两个警察懒懒地守在入口处,见他们靠近,就不耐烦地挥手示意他们赶紧闪一边去。
女孩子看上去有些伤感,“太多了,因为数量太多,牵连了很多事情,所以尸体还没来得及完全处理,这只是剩下的一部分。”
“这些都是哪里来的,这么多,你知道吗?”张胜祥看着那一溜烟的袋子,觉得眼睛蒙蒙的,看不真切。
“我也不太清楚,人们说都是堕胎的小孩,我们泰国法律是不允许堕胎的,但只要给钱,还是会有小诊所愿意做。也有人说是养小鬼,将头什么的,你知道,泰国流行这些说法。”女孩神色很淡定,完全没有害怕的样子,却带着另一种惆怅。
看淡死亡,张胜祥觉得这就是泰国文化的一部分。在生存面前,人不会有多余的精力去感伤已经逝去的生命。
正在他感叹的时候,张胜祥突然感觉到一个声音在耳畔轻轻地说:“【它】在这里。”
整个身体因为这句话微微地颤抖起来,要来了吗?
张胜祥把剩下的四百泰铢递给那女孩,让她自己回去,女孩显然没想到这么轻松就结束了,连忙双手合十,不断地向他表示感谢。
女孩走之前,又回头看了看场院,见张胜祥疑惑看着他,一句话脱口而出,“这里面有我的孩子。”随即像是失言一般立刻捂住了嘴巴,转身朝门外快步跑去。
张胜祥没有在意,彼此又不认识,知晓了你的秘密又如何?更何况在中国,人流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大学生不用说,连高中生,甚至初中生都有许多女孩子做过。为了追求自己的感官享受,而轻易地制造生命,摧毁生命,在那些人眼里,这根本不算什么。而现代科技的进步更是让人流这件事变得像饮食睡眠一样普通,无痛,快速,杀人于无形。
他只是目不转睛地巡视那些袋子,试图发现一个与众不同的存在。每一个远远地看起来都是一个样子,突然,最边上靠近花坛的那个袋子似乎动了一下,张胜祥可以肯定那绝对不是风。
就是它吗?
张胜祥走出警察的视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出场院,却激动得手心里全是汗。
绕到院子后面,如他所料,并没有人看守,翻过不高的围墙后,他立马蹲了下来,在那个袋子的前面还有好几个袋子,张胜祥只能跪在最边上,伸直了身体去够那个认定的袋子,整个上身几乎贴着了那一片袋子,一股恶臭铺天盖地地围上来,低下头就可以触到袋子,手指终于勾到袋子的提沿,一用力,终于压着其他袋子被拖了过来。
这个袋子没有臭味,这是不是就可以证明他选对了?
张胜祥贴着墙边,小心翼翼地注视着警察的方向,一只手提着袋子,一只手吃力地翻过围墙,好在围墙真的不高,不然以他常年宅在家里的体能一定会被发现的。
脱下外面披着的衬衣包着那个袋子,【它】又动了一下,走到僻静处,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打开了袋子,里面是一个婴儿,不,不是尸体,是活生生的婴儿,不哭不闹,见到阳光,微微眯起了眼睛,看向他。
张胜祥现在才发现,孩子有双黑色的眼睛,如国画里最优质的墨,整个眼睛就像是由最浓稠的墨汁凝固而成,没有所谓的眼白,黑得纯粹。
张胜祥看着【它】,【它】也在看着张胜祥,看着【它】的黑色瞳孔,张胜祥内心被一种油然而生的使命感击中了,“我会带你回去。”
把【它】从袋子里抱出来,放进衬衣里包裹好,张胜祥打算赶紧离开这里。
走出寺院没多久,只顾埋头走路的张胜祥被一双手拦了下来。
“我一直在等你来,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你终于来了。”
这熟悉的声音让他猛地抬起头。
眼前的女人依然是记忆里温婉的模样,却多了几分冷漠的棱角,即使已经经历了很多奇异的事,这一刻,他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着她一头陌生的短发和熟悉的眉眼,喃喃地喊出声:殷月?
12我要我们在一起
房云第一次接触到拐卖这档子事,很是苦恼了几天。幸好从电话中了解到那群小鬼够听话,陈虎和赵小勇一个劲地催他联系买家赶紧脱手。这尼玛的,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主儿!
那个诡异的梦让他心有余悸,那种黏糊糊的触觉让他印象及其深刻,还有这几天刻意忽略的事情那天晚上,脚上的的确确有浊黄色的恶心液体。
地板上没有,其他任何地方都没有,可他的脚上有!那怪物惨痛的尖叫声似乎就回dàng在耳边。
cāo!管你是什么东西,再来老子照旧踩死你!房云忿忿地说了句。
想到已经快一个星期没去了,这天房云正准备出发去陈虎那里,和他们说说他的计划。
刚坐进车里,就接到一个陌生的号码,手机上显示的是泰国曼谷,搞笑了,都跨国了,外国人居然还会打错电话?反正接电话不要钱,得,和他聊聊,说的是英语的话,说不定能听懂几句呢?自己好歹是个知识分子。这么想着的同时,房云按下了接听键。
“把你手上的孩子全部卖给我,价钱你开。”一个有些低沉的声音传来。
这地地道道字正腔圆的中文,让房云准备好的“who are you”被吞到肚子里,迅速反应过来的他意识到一个关键的问题,“你怎么知道我有?”话刚说完,房云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不就是变相承认了吗?!
“你不用知道,五十万,十三个,全部卖给我,怎么样?”男子的声调平常,完全没有一丝波动。
房云很不争气地心动了,五十万,还不用自己苦思冥想那些麻烦的计划,可他心里还是有一个疑问,他并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件事,而陈虎和赵小勇一向听自己的话,肯定不会说的,那这个人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房云故作镇定地问。
“我已经往你叶城银行的银行卡上打了十万当做定金,你可以马上去查,没有问题的话,今天就把孩子给我,要尽可能的快。”男子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耐烦和焦虑。
挂了电话,房云思考了一些问题,比如,这个人怎么也知道自己的银行卡号?
房云打算去看看,万一要是真的呢?那可是五十万啊!房云驱车开往最近的ATM机,放卡,输密码,轻轻按了一下显示余额十二万三千八百七十一。
居然是真的?!天上掉馅饼了!
取了卡后,房云立马开车奔向郊外的大本营,他仿佛看见四十万在向他招手。
到了地方,又是一番拙劣的反侦查,熄灯,停车,敲门,房云进了屋。
陈虎正在吃饭,一见他,咽着饭含糊不清地问,“云哥,有什么好消息没有?”
房云也不和兄弟们藏私,把那个电话和银行卡的事一说,很明显就看见他们俩兴奋的眼神。五十万,一人可以分到十六万多,不过一转手的事!
“孩子们没什么事吧?”房云坐在沙发上,深深吸了一口烟,莫名的担心,这次事情太过顺利,反而让他有种不真实感。
还是早点结束吧,下次再不干这种劳心劳力的事了。房云暗自想着。
“没事,能有什么事,下午送饭的时候一个两个还好好的呢!能吃能睡的,还有力气哭。”陈虎吞了最后一块红烧ròu,意犹未尽地擦了擦嘴。
房云心里七上八下的,还是不放心,决定亲自去看一眼,还有那个眼睛奇大的小女孩,总让他忍不住想起,叫什么来着,张婷婷,好像!
房云打开chā销和锁,推门进去。眼前的场景让他大脑瞬间死机,完全无法消化看到的场景。
你一定听过木乃伊吧?
可你见过木乃伊吗?
不是在埃及的那个著名景点,而是活生生地呈现在你的面前,陈虎口中下午还好好的孩子们一个个张大了嘴,眼睛外凸,脸颊深深的下陷,露出的手像树枝一样干枯易折,皮肤呈现出极度失水后收缩的暗黄色。那些孩子像陈列柜的商品一样被整齐的摆放在大床边上,眼睛似乎直勾勾地注视着刚打开的他。
天啊,谁能来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事?
房云心里一阵毛骨悚然,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一,二,三……十一,十二,”少了一个!大着胆子扫视了一圈,房云发现那个女孩张婷婷,并没有在其中。
“云哥,怎么了?”房云呆立的样子引起了陈虎和赵小勇的注意,他俩好奇地走了过来。
待看清屋里的情景后,胆子最小的赵小勇当场就晕了过去。陈虎虽然也害怕,可终于还是撑住了,他吓得脸色苍白,虽然不明白下午还好好的孩子怎么变成了这样,可是他知道,出事了,出大事了!
房云和陈虎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是一脸的恐惧和迷惑。
房云告诉自己,这时候千万不能慌,硬着头皮走进房间,近距离的看那张床上的“孩子”,他们突兀的眼球好像锁定了房云,会移动似的,让房云总有一种被注视的错觉。而在床的另一边,发现了熟睡中的张婷婷。
她依然是鲜活的模样,闭上的眼睑有着长长的睫毛,嘴唇红润,皮肤柔软,与大街上走着的任何一个小孩没什么不同。
为什么只有她没有变成和其他人一样?
房云一只手把她抓起来,狠狠地摇晃了两下,她才幽幽地睁开大大的眼睛,眼睛里蒙蒙的都是水汽,让她本来就大得出奇的眼睛更加突出。
她安静地看着房云,被她这么一看,房云竟然有种心虚的感觉,房云甩了甩头,指了指那一排干尸,“你说,他们怎么了?”
“他们?你不是打算卖掉他们吗?他们不愿意,所以就决定帮我咯!”张婷婷用一种超越年龄的平静语气毫无波澜地陈述,让她甜美的童音在寂静中显得尤其刺耳诡异。
“帮你?你对老子的四十万做了什么?”听到张婷婷的话,房云只觉得一股火气直往头上冒,也许是因为抓住的是活生生的人,愤怒超过了恐惧,房云一把把张婷婷狠狠地丢到地上,大声地吼道。
张婷婷慢慢地爬起来,轻轻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脸上是永远不变的甜美笑容,“时间已经不多了,我要抓紧时间才行。你们身上的雾,也给我好了。”
张婷婷的面前的地上,像是突然打开了一条通往地狱的缝,慢慢冒出一种半固体的血色胶质,满满的铺了一地。然后汇结成一个巨大的ròu团,依然是一团黏ròu凝结的小ròu山,依然冒着血红色的气泡正是那天夜里出现在房云梦中的怪物。
【它】似乎比上次在房云梦中出现的时候更加巨大了,缓慢的蠕动到张婷婷脚边,亲昵地蹭着她。
陈虎已经跟随这赵小勇的步伐,在【它】华丽出场的时候晕了过去,剩下房云一个人与它对视即使【它】没有眼睛,房云还是知道,【它】在看他!
不由自主地,房云退后了一步。
【它】一动不动地伏在张婷婷的脚下,像是一个最最听话的家畜。在房云的目瞪口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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