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只穿素的。
    她正式是平陵王府的人了,举止之间都代表着平陵王府的脸面,自当是要精心打扮的。
    休沐之日,沈灏会为她描眉,平时他去上朝,也会将她隔天要穿的衣裳和戴的珠钗全部备好。
    当禾生穿着一身沈灏搭的衣裙,走出去时,很是骄傲。
    她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众人纷纷走过去,打量她一身装扮。
    禾生的jiāo际手段,比最初进平陵王府时,强了许多。
    话在精不在多,三言两句,就将周围的人打发了。
    皇后一眼望见她,挥手招她过去坐。
    亲自递了一本《女则》到她手上,柔声嘱咐道:「有不懂的,尽管问我。」
    禾生笑着谢恩。
    听了一个时辰,实在无聊。望望其他的内命fù,大多也是面容呆滞。
    哎,没办法,只能再忍忍。
    禾生开始在脑海里想以后生孩子的事,描着自己相貌,和沈灏的相貌,拼凑在一起,努力描出孩子以后的样子。
    想着想着,不知怎地又想到了被里翻红浪的事。
    当即一羞。
    自己竟然在这种场合想这样的事。
    害臊得满脸通红。
    旁人注意到她的异样,见耳根子都红了,问一句:「平陵王妃,你可有不舒服的地方?跟皇后说说,叫太医来。」
    禾生赶紧摆手,止住自己的心神dàng漾,「不用。」
    都是王爷害的,回去要让他好好伺候她。
    许是察觉到大家的疲惫,皇后拍手唤人,道:「每年女训,除了读《女则》之外,还有件重要的事。依照规矩,宫中得为各位夫人王妃作画,以保留存籍。」
    太监领着廊阁中直进来。
    皇后指着廊阁中直道:」这是新来的王大人,擅长各种画法,尤其是人物像,别人要一个时辰才能描完,他只需半个时辰,而且还描得惟妙惟肖,旁人都比不上的。」
    众人一叹,对作画的事倒是很感兴趣。
    禾生坐在最前排,抬眼一望,愣住了。
    这不是三殿下府的门客吗,怎么跑宫里来当廊阁中直了?
    卫锦之轻落落地往前一步,双手jiāo叉,彬彬有礼,「见过各位娘子。」
    他知道她就在跟前,可他不能去看。
    他怕自己的目光太过复杂。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若瞧了她,定要惹人非议。
    众人回礼:「大人好。」
    皇后指着案上的点心果子,吩咐卫锦之:「王大人,先让众位夫人王妃瞧瞧你的画功。」
    卫锦之应下。
    不到一刻的功夫,他描好了,放下笔,亲自捧着递给皇后。
    皇后让小太监捧着,给众人看。
    众人都道好。
    传到禾生面前时,他正巧站在不远处,听得她嘴里轻轻吐了个「好」字。
    当即喜得心花怒放,袖子底下的手,狠狠掐自己一把,才能止住面上笑意。
    皇后道:「今日作画,人数太多,为了不耽误众夫人的时间,特令王大人依次至各人府上作画。」
    众人应下。
    经过禾生身边时,卫锦之屏住呼吸,不敢正眼瞄,小心翼翼地假装风迷了眼睛,以袖遮目,侧着余光去瞧她。
    面色红润,精神气十足。
    看来她过得很好。
    过得好就行。
    女训结束后,皇后将禾生留下。
    问了些平常生活的琐事,禾生一一对答。
    一时无话。
    皇后有些不耐烦,平日里都是别人说好话讨好她,哪有她说话讨好别人的,这侧王妃未免太不识好歹了。
    难道不应该上赶着和她这个皇后娘娘搭话吗?
    禾生端坐着,静静地去瞧皇后。
    她可不敢跟皇后搭话,万一不小心说错了,皇后拣出错来怎么办?还是本本分分的,皇后问什么,她就说什么。
    老实守规矩,总归是不会错的。
    皇后突然问:「二殿下同你,平时定是如胶似膝吧?」
    禾生一愣,生怕她拿沈灏发作,答道:「比不得娘娘与圣人。」
    ……这话就有点微妙了。
    皇后一噎,硬撑道:「我与圣人,自当为天下夫妻的表率。」
    禾生应一句:「娘娘说的是。」
    若天下夫妻都同皇后与圣人这般,离心离德,貌合神离,那真当是要天下大乱了。
    皇后又问:「二殿下年轻气盛,府里就你一个人,怕是应付不过来。」
    说的是那档子事。
    禾生听出来这话的意思,敢情是想往府里chā人呢。
    当即婉拒:「王爷严于律己,从不放纵自己,娘娘大可放心。」说的……当然是胡话。
    她的夫君,是她一个人的,别人谁也别想chā进来。
    皇后没说什么了,挥挥手让她回去。
    禾生刚出宫殿,皇后就将绿瓶传了来:「去,尽快选十几个貌美的侍女,精心调教过的那种。」
    第五十二章 太子夫妻闺中事
    暮霭沉沉中,禾生乘软轿回了府。
    云头鞋刚触地,豆大的雨滴啪地一下落脚边,要下暴雨了。
    翠玉乘牛皮伞接她,撑着伞,自己往旁边去。
    禾生招手让她挨近点,问:「王爷回来了吗?」
    翠玉摇摇头,「说是梅中书那边有急事,要晚点回来,让王妃先用膳,不必等。」
    禾生提裙,雨越下越大,沾湿了绣花鞋头。
    进了屋,翠玉伏身为她换鞋,拿了双青白软鞋为她换上。
    府外等候的侍女捧着铜盆进门来,翠玉拧一把巾帕,问:「王妃今日进宫去,可有什么好玩的事?」
    禾生摇摇头,能有什么好玩的事,皇后明刀暗qiāng地,她看着都心慌。
    翠玉见她蹙了眉,将话题挑开。
    说的都是些下人间有趣的事,禾生听了没几句,不自觉地开始发呆。
    翠玉问她是否要传膳,禾生摇摇头,「我等王爷回来。」
    拣了些点心果子填肚子,吃几口就没兴趣了。
    门口有人轻声喊翠玉,禾生好奇去望,瞥见是裴良。
    估计是来送戏文本子的。
    翠玉捧了一大摞戏文本子,放在案上。
    禾生一边翻拣戏文本子,一边漫不经心地问:「最近我见你老躲着裴良。」
    翠玉一窘,低头:「没有。」
    禾生扬脸,伸手去点翠玉的额头,「方才他送戏文本子来,你连句道谢福礼都没有,看到他就像老鼠看到猫,拿了戏文本子就往屋里走,瞧,一说到他,你这脸上神情都不一样了。」
    翠玉被她一说,脸越发往脖子里埋。
    禾生拉她手,让她坐下,道:「裴良对你的心思,我早就看出来了。」
    翠玉嘟囔,害羞道:「没有的事,裴管家对谁都一样。」
    禾生一笑,有人喜欢翠玉,这是好事。
    就好像王爷喜欢她,只要没有什么言不由衷的理由,说不定就能成一对鸳鸯。
    这丫头跟了她这么久,是时候有个好归宿了。
    裴良那人不错,打小就在王爷身边伺候,做事稳妥为人忠厚。只要翠玉喜欢,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她自然是乐意看着他们两个成事的。
    禾生拍拍翠玉的手,道:「你自己考虑清楚,若是真的不喜欢,我便同王爷说说,让他以后不要再纠缠你,两人也各自寻幸福。若你喜欢,那你就不要一味躲着,人心热着热着,你一直不回应,说不定哪天就凉了。到时候,可就后悔不来了。」
    翠玉迟疑半会,点点头。
    禾生继续挑戏文本子,瞥着余光瞧见翠玉满脸通红,似是还没有反应过来。
    轻叹一口气。
    她和王爷一路走来,虽然不说忐忑,却也不是一帆风顺的。
    翠玉待她,忠心耿耿,她一直把她当做家人来看。
    在感情方面,她也算个半生半熟的人了,所以希望翠玉能少绕点弯路,幸幸福福地有过自己的小日子。
    结果不管怎样,先由他们自己去,反正翠玉的嫁妆,她是早就备好了的。
    前头院子婢女喊:「王爷好。」
    一听这声,就知道定是沈灏回来了。
    禾生趿鞋到屋门口接他,见他肩膀上都是雨点子,拿巾帕沾了沾,回头喊人拿常袍来。
    沈灏搂起她,她朝后勾着腿,双脚离地,完全被他抱在怀里。
    「今天想了我几遍?」他拿鼻尖蹭蹭她的鼻尖。
    禾生抿嘴,「九百九十次。」
    沈灏笑着抱她踏进内殿,「我想了你九千九百九次。」
    在榻上坐定,吩咐人传膳。
    膳食还未上桌,前面小厮来传信,说是有东宫的请帖。
    沈灏一怔,拿了请帖一看,并不是给他的。
    递到禾生跟前,笑:「现如今你倒比我更受欢迎,这不,刚从宫里出来,太子妃就赶着给你送请帖了。」
    禾生讶然,翻开一看,原来是太子妃邀她明日中午到东宫一同赏花。
    奇怪啊,她同太子妃素不相识,好端端地,太子妃为何要给她送帖子?
    「应该是皇后的意思。」沈灏舀了一碗汤。
    禾生皱眉。
    沈灏抬眸见她满脸不开心的表情,便知道今日在宫中,她定是遇到什么事了。
    「你要是不想去,借病推掉便是。」他将汤吹凉,小心翼翼地递她嘴里。
    不能不去,这是太子妃第一次邀请她,要是不去,等于直接驳了太子妃面子。禾生喝着汤,觉得太素,指了指案上的红烧ròu,示意要吃ròu。「赏赏花也挺好的。」
    沈灏夹块ròu,「那你明日早点回来。」
    她认为自己能应付的事,他便撒开手让她去做。她应付不了,横竖还有他。
    禾生点点头,跟他说今天宫中的事,省了皇后留她问话的那一段,怕他听了不开心。
    「作画?什么时候来?」
    禾生摇头,「说是会提前告知,应该就这几天吧。」
    沈灏笑:「到时候让他再作张夫妻画,把咱俩画得漂漂亮亮的,裱起来放殿里摆着。」
    「那多不好意思。」别人一进来就看到他们的画像,指不定得多尴尬呢。
    沈灏揽住她的肩,「那有什么关系,我就是要让别人知道我俩有多恩爱。」
    禾生捂嘴笑。
    吃了饭,小夫妻两个在檐下听雨。
    一张藤木椅,一壶梅子酒,风里杂着雨,树枝摇摇曳曳。
    自太子回京后,沈灏变得比平时更忙,早出晚归的,有时候连休沐日都不曾歇息。
    禾生惴惴不安,想起了太子那双忧郁的眼,不知怎地,莫名其妙有些同情他。
    问:「以后我们会与太子为敌吗?」
    要当圣人,要么做太子,要么造反。
    总归是要选一种的。
    她有些担心,虽说下定决心要与他风雨相随,但一想到以后可能的腥风血雨,她就有点怕。
    沈灏一愣,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地将问题抛出来。
    沉默片刻,顺顺她的青丝,柔声道:「你在一旁看着就好。」
    他不需要她做什么。
    禾生问:「没了太子,圣人会让你做太子吗?」
    沈灏捞起她,软绵绵的身子,肌肤温热,搂在怀里,让人觉得安心。
    「小傻瓜,不要想这么多,你只管开开心心地过日子。」
    禾生回抱住他,「以后有要用到我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我也想为你做些事。」
    耳边雨声滴答,风声簌簌,她的柔情缠绵悱恻。
    沈灏吻住她,含笑:「好。」
    第二日一早,起床盛装打扮。
    其实之前她有同太子妃见过面的,只是隔得太多,人太多,她没敢上前搭话。
    印象中那是个不苟言笑的女子,说话一板一眼,极有威严。
    打扮了大半天,拣了身素桃色的留仙裙,坐上软轿往东宫去。
    一路入东宫,女官在殿门口等候多时。
    跟了女官往内殿去,第二重门刚到,殿里传来吵闹的声音。
    女官一怔,止住脚步,唤来殿门口伺候的婢子。
    禾生也不好意思再往前走。
    侧耳一听,原来太子殿下突然来了,现在正在内殿。
    女官有些为难,看了看身后的人,不敢再领着往里去,只好往偏殿请。
    转身刚要走,琉璃珠帘声四处碰撞,还没来及行礼,一个浅黄身影气冲冲地从身边走了过去。
    「太……」禾生一愣,抬起的手悬在空中,礼行了一半,有点尴尬。
    东宫婢子跪拜一地,纵使太子已走,礼数却不能少。
    瞧一眼众人的神色,似乎已对方才的情形见怪不怪了了。
    女官起身,凑近道,「太子爷许是有急事,一时没注意到王妃在这,还请王妃切莫往心里去。」
    禾生不动神色地收回悬着的手,笑着说:「太子乃是国之储君,日理万机的人,是我不好,没能及时与太子行礼。」
    这话圆得极好。
    女官微躬着身,忍不住偷偷多瞧她一眼。
    内殿传来太子妃的声音,声调平和稳沉:「是平陵王侧妃来了吗?」
    女官引禾生进殿。
    一入殿,想象中满地狼藉的场景并未出现,不过数秒功夫,内殿已掇拾干净。
    红木雕花栏架上的瓷器崭新如故,没有半点破碎痕迹。
    想来是更替了新的换上。
    禾生低身福礼。
    太子妃亲自上前扶她。
    「侧妃不必多礼。」声音清丽,却没有一丝起伏变化,听着有些僵严。
    禾生这才敢抬起头,望见一张白皙的脸,夭桃浓李。
    本是张美丽的脸,却因神情太过严肃,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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