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开言推开房门,站在堂屋前,看着外面瑟瑟小雨淋湿了院坝,淋湿了花草。
远处青山被晨雾缭绕,山脚下是河流,河流边是一块块荒废的田园。
几朵被春风吹来的桃花,飘飘扬扬落到院子,一派山川水秀鸟语花香。
“佳节清明桃李笑,野田荒冢只生愁。
雷惊天地龙蛇蛰,雨足郊原草木柔。
人乞祭余骄妾妇,士甘焚死不公侯。
贤愚千载知谁是,满眼蓬蒿共一丘。”
莫开言出口成章,这些年虽早已不教书育人,但自身学问从未丢下。
莫轻言端着木盆回来时,正看见莫开言披着蓑衣拿着笤帚在扫院坝。
几朵桃花混在污泥中被扫到一边,莫轻言看了一眼,又看向莫开言,“老师,我想去上香烧纸”
墓是扫不成了,莫轻言只能去记忆中的地方插几柱香,烧些黄纸。
莫开言抬起头看了一眼,有些惊讶问道:“你去河里洗澡了?”
莫轻言点点头,他从小就在那条河里洗澡。
“年轻真好!”
“小时候就看出你是个有孝心的孩子,我去叫跳跳,我们一起去”
2009年4月5日,清明,早上六点。
莫轻言,莫开言,莫跳跳三人一行带上供品,黄纸,鞭炮,信香,出发祭奠先人。
··········
阴雨绵绵勾人愁丝,一行人中也就懵懵懂懂的莫跳跳心情很好。
一路磕磕头,烧烧香,再自告奋勇点鞭炮,看着青烟听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响,他心里开心极了。
用了一上午的时间莫轻言祭拜完先祖,刚回到院坝就见一个撑着花伞的姑娘站在院子里。
莫轻言对这人印象不是很深,只是觉得见过。
莫跳跳倒是认出那人,他脸上带着一丝好奇和开心,兴冲冲跑到跟前用稚嫩天真的声音问道:“你是那位乃子很大的姐姐?”
“····”
“····”
“····”
空气陡然凝固。
莫轻言懵了一下。
莫开言懵了一下。
王雅熏懵了一下。
莫开言扭身去找笤帚。
莫轻言想起了,他在客车上睁开眼时曾看见这女人围在他身边盯着他裤裆看。
似乎····好像····当时她衣衫不整,露出了不该露出的两坨肉!
原来那是一场恐怖,色?情,惊险,诡异···客车抢劫案!
莫轻言心中如此回想。
王雅熏又羞又臊又悲凉心中一片绝望,她被莫立良按在客车方向盘上一顿撕扯,当然衣不遮体,后来又被强行推到莫轻言面看看他二弟表演。
一时惊为天人,忘了用手遮挡上身,才走了光。
却没想到现在被一个九岁小孩当众说出,她简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王雅熏的脸红得跟火炭一样,她不敢停留转身就走。
路过莫轻言时,却被拦住。
莫轻言开口淡淡说道:“你有什么事?”
“我···我···没事”
王雅熏没说出口,她塞了一张名片给莫轻言,无地自容般逃走。
莫轻言拿起名片看了看,很精致也很有格调,一朵红玫瑰打底。公司:玫瑰姻缘,职位:经理,姓名:王雅熏,联系电话:1345八763546,地址:北渝市古鱼区天水街101号。
“婚姻介绍所?”
莫轻言疑问了一句。她给我一张婚姻介绍所的名片是什么意思?她是觉得我自己没法找到女朋友?还是说她要给我介绍工作?
莫轻言心思乱想着,一边莫开言拿着一米八长的木棍向莫跳跳走去。
莫跳跳一看这阵势,连忙撒腿就跑,边跑边呼救:“哥哥救我!哥哥救我!”
莫轻言连忙上前拦住莫开言,劝道:“老师,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莫开言气得胡子直颤抖,“这批娃,真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我从小教他礼义廉耻,四书五经。”
“他什么都学不会,就知道吃喝玩乐,刚才还当着人家女娃面说粗鄙之语”
“该打,该打!”
莫开言越过莫轻言,要去抓莫跳跳。
莫跳跳见有莫轻言拦着也不是很怕了,他伸出舌头做个鬼脸,看着莫开言不服气道:“爷爷,你那四书五经早过时了,现在流行‘偷菜’,我也想玩‘偷菜’,你给我买个手机呗!”
“你,你,你还敢偷人菜,我打死你个不肖子孙”
莫开言一听这话,那还得了,以前还只是顽皮,现在竟然都敢出去偷菜了。
“轻言,你还拦着我干什么,还不去把那小兔崽子抓过来,他才九岁啊,就敢偷人菜了!”
莫开言痛心疾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孙子会变得这样。
“好的老师。跳跳是该教育了!”
“不打不成材!”
本来莫轻言是准备劝说莫开言的,结果一听莫跳跳竟然想玩偷菜。
玩什么不好竟然玩偷!小时候就小偷小摸,长大了还得了!
当然莫轻言和莫开言都不知道莫跳跳说的偷菜是现在2009年最流行的的网上偷菜,而不是真的在现实中偷窃人的蔬菜。
莫轻言虽然算是个网民,但也是百八十天才会上一次网,而他那个破烂直板机除了打接电话也没上网功能。
至于莫开言,他都近七十了,几十年没打鱼了,哪还有网。
一时,莫跳跳发现自己百口莫辩,他知道自己和爷爷有代沟,爷爷可能不知道偷菜的真正含意,他本指望莫轻言来解释解释,化解其中的尴尬。
结果万万没想到,莫轻言竟然让开了身子,甚至转身朝自己扑来!
“哥哥,你干什么?”
莫跳跳脸色一黑,危机感油然而生。
“跳跳,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就算爷爷不给你买手机,你也不能用偷别人菜来威胁他啊!”
莫轻言轻声细语地劝说,身子却猛地向着莫跳跳扑过去。
莫跳跳满脸震惊,连忙躲闪,“我没威胁爷爷啊,哥哥你别乱说!”
“乱说!我都听见了,你这小兔崽子敢目无法纪,今天就给你腿打断!”
莫开言挥着手上一米八的棍子就往莫跳跳小腿上大。
当然,舍不得下死力。
莫跳跳连忙跳开,“爷爷,偷菜只是游戏,不是真的偷菜啊!”
“游戏?在你眼中只是游戏,在庄稼人眼里,那就是他们的血与汗啊!”
莫轻言有些气恼。
他和莫跳跳的爹,莫春林从小玩到大,莫春林大他十岁经常带着他四处野,两人感情极好。
见到好友的儿子现在犯了错还死不悔改,心中自然气恼,也不想管理情绪了,还是代友教子更重要。
“轻言,跟这小兔崽子多言什么?把他抓住,手脚绑起来打”
莫开言拦住莫跳跳的后方。
毕竟是亲爷爷,下手自然要狠得多。
“我冤枉啊!啊,雪老师快来救我啊!有人虐待你最爱的学生!”
莫跳跳一边逃窜,一边挥泪哭喊。
这话立刻提醒了莫轻言,他看着莫跳跳喊道:“你要是再跑,我就把你的小秘密告诉你爷爷,还有你全校同学!”
莫跳跳一听,直接躺在地上,来回滚圈,手脚乱舞,嘴里乱吐口水,哭喊:“骗子,你个大骗子,我再也不信你了,你个骗子!”
打蛇打七寸,莫跳跳一下被掐中命门,看着他滚地伏法,莫轻言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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