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中国的战歌 > 第 62 章
    间学习,剩余的半天时间排演爱国戏剧,唱歌,或是跳舞,随时准备为士兵和老百姓表演节目。

    当小船离开湖岸,带我离开湖区时,我最后一次看到了国华。他和两个其他的小孩站在岸边,正在湖水里洗他们的衣服。他挥手向我大喊着,然后站在那里停了下来,看着我的船消失在迷雾里。

    第九章 重返游击区(1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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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旋风纵队和盐矿工

    汉口西部和西北部几十公里外的湖区,每年的洪水泛滥期间都会让成百上千的人住到小船上达好几个月的时间。在这里,我们既是猎人,又是被狩猎者。我在这里与旋风纵队的第四团呆了几个星期的时间,生活在一个梦魇般的世界里。除了他们自己的活动,游击队还唤醒了大量的地下的民间组织,如“十人团”;和这些民间组织一起,他们象警犬一样追杀着敌人。

    第四团是旋风纵队的六个游击单位之一,离开新四军有几百公里,但是却沿用新四军的名义也许是因为新四军是政府认可的合法的队伍,而旋风纵队则不是。第五战区内的三四个游击队被官方认可,但是“旋风纵队”之所以还存在,是因为中国政府军离这太远,没法将他们赶跑。我在张自忠将军的指挥所里时,对这一情形略有了解;但是在争议地区,有时内部的争斗让日本人的威胁倒成为微不足道的了。

    旋风纵队的每个团都有其特殊之处:第四团大部分都是农民和工匠,他们参加过中国曾经的苏维埃政权。这个地区曾经是红二方面军总司令贺龙的战斗区域,而他现在正在八路军里。在这里,共产主义者已经埋下了马克思主义思想种子以及抵抗组织,即使是经过了guó mín dǎng多年的统治和镇压依然没能摧毁它。共产主义者经常把这一区域看作是他们的而guó mín dǎng也是同样的看法。双方都知道彼此的行动。

    甚至是在日本人1938年敲开汉口的大门时,guó mín dǎng也不允许这个老苏区的民众被动员起来参加游击战。共产党说武装起来的民众能让日本人巩固其汉口周围基地的想法成为梦想;但是guó mín dǎng知道武装起来的民众对于他们是一个永久的威胁。共产党人被叫做“骗子”。

    当政府军在汉口周围的日军面前撤退时,许多病人、伤员、以及精疲力竭的中国士兵丢下了许多qiāng支,向西撤退了。那些曾经为苏维埃而斗争的当地老百姓捡起这些qiāng支,藏了起来同时土匪们捡到了另一些qiāng,成为了日本人之外的另一个威胁。

    当中国官方的政权随着日本人的进攻而撤走的时候,中国共产党组织者开始渗透进这一地区,在晚上敲着老百姓的家门。当然他们认识每户人家的家门!这些组织者的领袖是一个瘦瘦的,不知疲倦的人,名叫陶铸。他的头发乱糟糟的,胡子很深,让他看起来根本不象是中国人。他和一个名叫蔡的年轻人真诚地合作着。蔡在被占领的应城附近继承了一些盐矿。蔡是个资本家,但是他在北平受过教育,接受了现代思想的熏陶。当盐城商会里的老派商人开始参加日本的傀儡政府时,蔡召集了他自己矿井里的矿工和其他矿工起来反抗了。他的矿工里有几百人跟着他。他们从民众那里拿到了那些藏起来的qiāng支,而蔡用自己的钱来资助他们。最后这位年轻的资本家成为了第五游击团的共产党指挥官,而我经常看到他穿着一件缴获的日本军大衣走来走去,与其他人一起分享着同样的命运。

    第五团经常和第四团一起向伪军军队或日本驻军进行袭扰,而在此时,我正好有机会和矿工们进行jiāo谈。他们与地球上的其他人类非常不同。一次,我把自己的手,放在一位我看起来像是“小鬼”的人的肩膀上;但是当这个“小鬼”抬起头时,我看到了一张悲伤,满是皱纹的成熟男人的脸。

    应城周围的盐矿矿井都非常小,只有小孩才能在里面工作,而且甚至连小孩在里面都不能站着工作。许多矿工都是在七八岁的年龄开始在矿井里工作,花了一辈子的时间来挖盐。在闷热的矿井里赤luǒ地工作着,他们经常需要在矿井里一次呆上几个星期,在矿井里睡觉,吃饭。矿主给他们提供食物,每天给他们二十铜板虽然这些孩子们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一天的开始,什么时候是一天的结束。他们不停地工作,直到精疲力竭。他们告诉我,工头经常在矿井里拿着鞭子爬来爬去,鞭打着那些睡觉的人。

    因为这种奴隶式的生活,盐矿工的身体和心智发展都很慢。他们跟着蔡抗日只不过因为他是给提供吃穿的老板对他们来说仅仅是另一种工作方式。一次,在汉口陷落后的早几个月,他们要求提高工资,否则拒绝参战。蔡解释说,他的所有财产都用来资助他们和其它的游击队了;但是他们不明白。如果他们在别的地方能得到更多的钱,他们为什么不过去呢,他们想。因此头一个月队伍非常混乱,也令人绝望,整连的盐矿工人跑到日本人或伪军那里,然后跑回来和蔡讨价还价。

    但是他们中的大多数最后和游击队呆在了一起。在我到来之时,他们已经成为了抵抗的中流砥柱,无论是哪里的游击队需要骨干,一队队的盐矿工人就被派去支援。我好奇地观察着他们。有别于正常人的精神面貌让他们把那些经历过正常成长经历的人看作了陌生人。他们非常沉闷,也很严肃。他们不知道怎么娱乐。他们已经学会了唱歌但是只是那些雄壮的革命歌曲。

    第九章 重返游击区(1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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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旋风纵队和盐矿工

    在我到达游击区不久以后,我目击了旋风纵队第六团的成立,而它的源起就如同盐矿工人团一样奇怪。他们战前是应城的治安团,在汉口陷落以后,他们倒向了日本人控制的伪政府,现在跑到了旋风纵队这边。他们从来没有真正做过伪军,因为他们的军官之前是一个盐矿的监工,经常向游击队提供日本人的情报。有一年半的时间,他们行军时都用一根绳子捆在一起,最后他们全副武装集体叛逃了过来。

    游击队在一天夜晚的集会上接受了这支队伍,所有的领导都发了言,而我则告诉这些兵变者,为什么外国人民支持中国而不是日本人。有些新军官带着非常敏感而英俊的面孔,但是我感到他们还没有最后下定他们的决心。旋风纵队指挥官向他们保证又保证我觉得已经是过分了他们参加游击队,并不一定要加入共产党。

    在集会上,一位农民带来了一封信给旋风纵队。当指挥官打开它时,发现这是一位日本军官写来的,正在劝旋风纵队去加入日本军队。下面是信的一部分:

    我是一名日本上校,我对于中日之间的战争非常遗憾。我是一位东亚人;你们也是东亚人。为什么我们现在不站在同一阵线呢?我的帝国正在建立一个乐土,让日本、满州里、中国能同步前进……。

    睁开你的眼睛,看看世界的局势吧。苏联、法国、英国、和美国都被他们的国内事务给缠住了,都处于困境之中。他们没时间来考虑中国的事情。你们的队伍为什么意识不到这点呢?看看向我们投降的中国军队的情况吧。他们非常快乐。他们和日本军队手把手地团结在一起,正建设着大东亚共荣圈……。

    我会在平林石等着你们。如果你们派代表过来,我不会杀他……。

    信封上所写的日期是1940年1月23日,落款写着大日本帝国上校Ta Nieh Pan Tze。

    游击队指挥官轻蔑地笑了笑,然后宣布说他们将以自己的方式去和这位日本上校的碰面,时间和地点都将由游击队来选择。见面的日子可能是晚上也可能是白天他可不能预先确定下来。而且他们会从见面地点带回来qiāng支弹yào。

    这次事件不久后,我派了两名穿着平民服装的游击队员穿过日本人的封锁线,带着我的信到汉口去找我的朋友和国际红十字委员会,报告游击区对医疗供给的极度需求,并请求派中国医生和护士过来。我的通信员安全地把信送到了。两个外国朋友,其中一个是年轻的传教士,徒劳无功地踏破了汉口的大街小巷,希望国际红十字委员会能满足我的请求。国际红十字委员会拒绝了我的请求,胆小如鼠地说害怕日本人知道这件事。因此我的朋友开始收集和购买奎宁,消dú剂,和纱布。但是当地没有霍乱疫苗。

    我的朋友给我个人送来了礼物,包括一纸盒美国杂志,如《时代》、《生活》和《纽约人》。在盒子里散落着小盒的火柴。在中国,火柴真的是不常见;美国火柴都是蓝色的头,上面还印着小白点,这让游击队员们又惊奇又欢喜。

    所有这些礼物都被我的朋友用一个信封袋包了起来,以免日本人发现我的行踪。信封上注明邮件是的收件人和地址是:

    Betsy Ross小姐

    圣主日教会

    湖北当阳

    我坐在巢湖的小船上,对这封信发笑。只有我才会明白地址上的幽默含义;这封信真是信息保密的一个奇迹。汉口的那些可敬的美国人学会了许多秘密的通信手段。

    这是我近一年来所收到的第一封私人信件,这在我心里激起了一股小小的火花。运送过程也是非常不一般,许多游击队的小舢板有些上面还架着机关qiāng跟了上来,系在我们这一串船上。《生活》杂志的副本开始被传看,游击队员们肩膀凑在一起,惊讶地盯着上面的图片。

    我翻看着杂志,看看有什么新书出版了,有什么戏剧在纽约上演,以及医学界又有什么新成果。然后带着满足感翻开了《纽约人》,浏览着“城市谈话”和“哼哼唱唱”栏目。但是我的幽默感似乎已经退化了,因为所有的那些看起来应该是机智诙谐的地方,现在对我来说都像是淡然无味了。

    游击队员让我解释那些广告和图片,我开始看“圣诞购物”专栏。上面有一件毛皮大衣可以用1500美元或更多的优惠价买到!……。上面还有汽车、房子、项链、银器具、床单布都是天价的。上面有100美元一瓶的Vampire香水。《生活》杂志里似乎满是穿着浴衣的女人照片。这些照片让那些游击队员们惊慌起来,而我则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给他们听。

    我汉口的朋友只能募集到600块中国元,却要为一个几百万人都感染了疝气、痢疾、伤寒的地区来买yào。这片地区每年因霍乱而死去的人有几千人。在低压的云层下,我坐在小船里,盯着这些美国杂志,突然我觉得中美这两个截然相反的世界已经是不可容忍了。

    第九章 重返游击区(1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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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卖国贼和爱国者

    有时十人团和游击队会从汉水上的敌人运输船上抢夺供给。游击队会在河的两岸架起机关qiāng,开几qiāng,然后命令船靠岸。如果敌人拒绝,他们的船通常都会被击沉。

    一次,我曾经看到有人带来了八船敌人的货物。船上有几百磅黄糖、几十匹棉布、还有大量的纸张、笔记本、自来水笔、以及墨水。船上还有几百条短裤和日本军旗。这些旗子在敌后是滞销货;有些比较好一点的旗子被当作窗帘或是桌布,但是多数还是用来作捆扎带。这批战利品中最有价值的是一根根上等的日本雪茄,这些雪茄都精致地用rǔ白色烟纸卷起来,烟盒上还印着“奖励”的字样。这些是日本帝国给他的中国军队的慰问品。烟都是短嘴的,有点像苏联雪茄的烟嘴。我们抽了好几个星期的时间,在我们给朋友上烟时,还不停地开着幽默的玩笑。

    游击队的制服都是从敌人那里缴获的;这就是为什么有些游击队看上去就好象花园一样,衣服多彩多样。他们穿着黑色衣服、绿色衣服、蓝色衣服、和深浅不一的灰色衣服,而一次我还看到十几个人正在炫耀着他们的法兰绒的短裤。

    中国的叛徒每个星期都有带过来。在2月中旬,我和二十个在战斗中被俘的伪军进行了jiāo谈。他们都是在游击队和王博卿所指挥的伪军的战斗中被俘的。被俘的伪军士兵看上去眼神无力,都很沉闷,说他们都是被强迫参加伪军的。在汉口陷落以后,一个伪军说,日本人到了他们皖北的村子,烧光了它。他听说修建中国铁路需要人力,就和五个朋友一起到了一个招募代理处去应聘;他们沿着汉水到了雀儿山,然后被告知他们是在王博卿的部队里了。他们对于政治一无所知,但是王司令对他们讲了一次话,说他和他的长官汪精卫实际上是被蒋介石委员长派来和日本人和谈的,这就是汪精卫留在南京的原因。他也告诉他们,一个中央军的代表就在他的司令部当顾问。士兵们说他们不知道这种事情是真的还是假的。

    游击队从来不会处罚这些伪军俘虏。相反地,他们给他们教育一番,然后让他们加入游击队。伪军军官经常都受过教育,处罚更加严厉一些,有时甚至会执行死刑。

    我经常出席审判那些叛徒的军事法庭。军事法庭的首席法官是一个左颊带着一条长而深的伤疤的年轻军官这是日本军刀留下的伤痕。在战争bào发之前,他已经上了五年学,但是他的主要教育是在军队里进行的。在敌后战斗的过程中,他在很短的时间内学会了那些平时也许要花十年才能学会的东西。对于法律他一窍不通,但是他知道谁是爱国的,谁是叛徒,而且他知道那些政治家只要是需要就会卖国。

    一天,我看到两名囚犯被带到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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