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赵瞒把笑意压下去了。倒是山重水复，终是毫无一物。
第七章 不如如意
开春的时候。朝廷下了旨意。
东北流寇四起，着安顺王前去讨伐流寇，扬我国威！
很是名正言顺的举措。皇家最善于这手。用一些名正言顺的手段，让你不得不按着他的旨意行事。
世人都明白，也都装作不明白。
“我不是早告诉你了么？”赵盘慢悠悠的沏上一壶茶。“乾坤镜上已经显示出来了。”
“不日后，科尔咯上，会有一场大乱。”
“我们的棋，从来都是借别人的局。”
“这样。才能给我们带来最大的好处。”
“我自然明白。”赵瞒道：“天灾，人祸，你都借尽了。到时候天打雷劈都不关你的事。白白捡现成便宜。也难怪你这明明是妖，却一直在这世上游dàng了这么多年。”
“妖么？”赵盘神色不自然的垂下头去。抚着那把十三弦。他说：“我也不是妖呢。”
赵瞒惊疑不定的看着他。不是鬼，不是妖，那还能是什么？魔？
赵盘笑道：“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究竟是个什么了呢。”他笑。笑意却只dàng在唇角，眼里却是深深的悲伤。
“或许，最后一个贪灵得到了，我就明白了吧。”
赵瞒别过头来。他知道，赵盘又开始沉浸在自己的天地中了。他教着自己要学会隐藏。自己呢？瞎子都知道那把十三弦对他的重要。也知道这最后一个贪灵对他的重要。最后一个贪灵得到了他会怎样呢？赵瞒却想像不出来了。到时他应该是很高兴的吧。终于得尝所愿。一开始不就说了么？自己和他，各取所需罢了。
他就算生气，也不能违约吧。
赵瞒回到自己的屋里。开始整理出行的衣物。
前面有一场硬仗要打，也有一颗要子要下。错不得呢。哪怕一步。
在三月月末的时候。安顺王带了诸位手下及随行兵卒，开始赶赴东北。
清晨的时候。赵盘出来送他，也不说话，只在送行的人群中静静的看他。那人依旧一袭白衣，映在那城池下漫漫的飞絮中，倒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送个行也带着那把十三弦么？赵瞒看着那人，颇有些无奈的感觉。
张晋州凑过头来道：“你们师徒二人果真情同父子阿。我都明白。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赵瞒撇过头去看他，真想问一句－－你明白什么！鬼知道这个妖不妖鬼不鬼的家伙什么时候又会出现在自己身边。仗着自己有法术，从来想来就来，有什么好分别的。这张晋州失个忆，连脑子都不好使了。基本的察言观色都不会了。他们两个哪个脸上写了不舍了！
说到张晋州。赵瞒不由叹一声天注定！一个礼部尚书，管什么流寇草贼！偏偏他就被圣上派来了。朝堂上的事，赵瞒没有参与，也不清楚。这么一个小人物，自然在乾坤镜上也照不出个所以然来。赵瞒也不去打那主意。
也罢。路上有个熟人，说话也方便些。
同行的一群人中，还有一个让赵瞒惊愕非常的人。
那人竟是安顺王另一名近身侍卫铁林的妹妹！
一介女子。她对赵瞒带来的惊愕完全可以和看见张晋州时的感觉划等号。
朝廷这是怎么回事？
只是，赵瞒忘了，这女子可不干朝廷的事。得问问那位叫做铁林的侍卫是怎么想的。怎么突然要带上自己的妹妹。以前可是听都没听说过这个人。更奇怪的是。安顺王也就准了！
赵瞒苦恼的笑笑。还望到时这些人都还是起到些作用吧。不然太草包了，自己都看不下去就不好了。
自然，赵瞒是想多了。张晋州姑且不提。但那铁姑娘却是近在眼前了。
“听说你是王爷的另一名贴身护卫？”
赵瞒不明来意，只有点头。
铁姑娘笑了笑。“看你瘦不拉叽的，倒还真没瞧出你像是有武功的人。”
“哼，我看你一介女流，也真没看出你能做什么事。”还不等赵瞒开口，一旁的张晋州就已经帮他答话了。
赵瞒不动声色的看他。这话倒也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铁姑娘却不答他。只将张晋州上上下下的瞧个遍。“我说是谁呢。原来是礼部的张大人。”
“你认得我？”张晋州一愣。
“自然。”铁姑娘斜眼看他笑道：“看来，单这一点，我就比你有用的多。”
张晋州不说话了。
铁姑娘这一句话登时让赵瞒再不小觑。如此不动声色的把话扣回去，还能扣的如此之死，倒也有几分厉害。
“敢问姑娘大名。”赵瞒颇为恭敬的道。
“铁如意。”
很普通的一个名字。但赵瞒知道，这个人绝对不普通了。
铁如意蹬蹬马靠了过来，道：“聪明反被聪明误。我劝你，好自为之。”她把声音控制的很好。保管除了自己没人听到。
“你这是什么意思？”赵瞒不解的道。
铁如意高傲的一仰头。
“自己做的事，你自己心里清楚。”
说完便一喝马，将赵瞒远远的抛在了后头。
赵瞒慢慢的眯了眼。其间暗藏着算计。
张晋州凑过头来。
“看样子。这个女子不容小觑呢。”赵瞒点头深表赞同。
对于这个铁如意，赵瞒一时也拿捏不准。这个人的出现还是个谜。自己落的棋，是绝不容许有任何差池得。
说到底，赵瞒明白。这其实是一场用生命下的赌注。赌注的筹码太大，是万万不能输。一子不慎，满盘皆输。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黑衣人恭敬的跪下。
“请主上示下！”
“随行中的那名女子。尽快的处理干净。”苍茫的夜色中，那人与夜和为了一体。他淡淡的吩咐着。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一切，正好呢。
两人一起只短短两句话的时间。那黑衣人便没了踪迹。与夜色融为一体的人慢慢的走了出来。揭下了头上的黑蓬，开始往自己过来的地方回去。
那是一张年轻的面容。在刚刚踏入自己领域的时候，有人在背后唤了他一声。“赵瞒。”
赵瞒一愣。慢慢地转过身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一袭劲装的铁如意！刚才在回廊上时已看见她过来，却没曾想到她竟会又把自己叫住。
这铁如意究竟是个什么心思？
赵瞒两手抱在胸前看着眼前这名女子，一面等着她的下文。
第八章 且待月明
铁如意走了过来，手上一把青钢剑，明晃晃的惹眼的很。
剑已出鞘！但没有杀气。
铁如意也不去收它。
“这么晚了，不知赵公子干什么事情去了？我在你门外等了小半个时辰才见你回来。”
“哦？”赵瞒道：“铁姑娘等我了这么久阿。倒是失礼了。我本是随意出去逛逛，倒不曾想到铁姑娘夜里找我有事。”
铁如意面色一变。赵瞒特意把夜里有事几个字咬得重重的，姑娘家难免要气。
铁如意道：“赵公子果真是捉妖人，和我们这些就是不一样。三更半夜的四处乱跑，也只当是闲逛。知道的，说是在为民除害，降妖伏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干什么不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赵瞒也不和她恼。只道：“铁姑娘口气挺冲。姑娘家家的，火气太大，老的快。”
铁如意“哼”了一声。
“这你管不着。”却是扬起剑来指向赵瞒道：“我最恨你们这种自以为是的小人！别以为自己拿到了三叶红寇就没人敢治你！”
你们？小人？赵瞒不解。
“不知姑娘口中的你们是指……小人又是指……”
“还不就是你们师徒两个？”
师徒两个？赵瞒一愣。蓦地感到一阵杀气涌来。
“小心！”赵瞒下意识的喊道。一面顺手把铁如意推开，出招迎了上去。来人连出几掌，见大势已去，也不再纠缠下去。扔下一丸石灰弹便没了踪影。铁如意正要再追。赵瞒将她拦下。
“穷寇莫追。谁知道有没有人接应他。”
铁如意回过头来。“多谢。”她说。
说完却头也不回的走了。
赵瞒道：“你话还没说明白呢。”只是没人回应他。赵瞒无奈，只得回房。
次日，一行人继续前进。铁如意依旧驱马走在前面。赵瞒想了想。觉得有的问题还是一次xìng解决了好。便又驱马去追那铁如意。
许是看在昨晚赵瞒帮了她的份上。铁如意此次倒没有给他脸色看。只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赵瞒。
“昨晚，还有话没说完……”
“哦～是这个。”铁如意道：“你竟不知道我是王爷派去保护你师父的？”
“保护我师父？”这的确是赵瞒第一次知道的事。赵盘对外一直都只是个病秧子形象，又没什么才能，也值得王爷派人保护！
“你果然不知道。”铁如意了然的道。“王爷可是很看重你呢。知道你师父是你唯一的亲人，务必要我保他周全。这样才能让你尽心尽力的辅佐他。”
“那怎么王爷不告诉我？”
“许是有他自己的安排吧。”铁如意道：“以前我都是和哥哥一起保护王爷的。现在却派我去护你师父。你倒也真好大的面子。”语气中写满了不满。这想来也就是铁如意看赵瞒不顺眼的理由了。
竟是如此简单。
不过赵瞒却不关心这些。他只道：“那现在又让你跟着出来，我师父又如何安排。”
铁如意冷冷的道：“你只担心好你自己就是。东北流寇也不简单！至于你师父。还会让他出事不曾。”
显然，铁如意会错了意。赵瞒也不去纠正过来。自己本来想问王爷为何又派她出来了。不过想来也只是为了更好的处理东北那边的事情吧。毕竟近身侍卫用惯了了的。默契，水准，都是有一定高度的。
铁如意又恢复了对赵瞒的不满。赵瞒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也不再管她。依旧回到对末张晋州的车驾旁。
张晋州探出头来。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这铁如意除了xìng子不大好外，倒也出色。”
很明显。这位张大人也想歪了。
最终，一行人在东北的天顺府落脚。大小官吏一径儿出来相迎，代表皇权威仪的龙旗在风中烈烈作响。
张晋州第一次开始展现他随行的用途。宣读圣旨。
赵瞒便立于招摇的龙旗之下。眯着一双眼，不知在想着什么。
东北的流寇大大小小的将近百支。而真正谈的上惑乱的只有三支。分别是东存，嚯益，还有谟籴。东存与谟籴有姻亲关系，两部jiāo好已久，此次听闻朝廷派人。一直不大往来的嚯益居然也立刻和其他两大部族联合起来。这般果断的结盟，倒也说明了这帮草寇着实有些实力。
三帮合璧。赵瞒蓦地就想起了《水浒》中三打祝家庄的情节。世井中流传甚广的故事，倒是要在这东北广袤的草原上再次上演？难不成又得有个里应外合才能成功？不过这里的三大部族显然是比不得祝家庄那里的地势条件。能与朝廷抗衡的，无非是强健的马匹，骁勇善战的儿郎。外加一个据说是计比诸葛的智囊－－塔塔曼。
安顺王的手在地图上一一的游走，指出诸部落的方位，形势。指间扫过一处叫做“科尔咯”的地方，引起了赵瞒的注意。
赵瞒记得他出行前赵盘用乾坤镜照过。说的就是在这个地方有一场大战。
赵瞒的手不由指向那里。
安顺王赞赏的看向赵瞒。
“不错。一眼就能看出关键所在。若要打胜这三大部族，就一定得在这科尔咯！”接下来安顺王便开始一一分析。科尔咯背靠匹林山，面迎洪挞河。这洪挞河却是这东北第一大河，亦是东北水源的关键。其重要xìng不亚于塔里木河之于塔克拉马干。只是，朝廷这边想到了，他们那边也定然想到了。说不定已经在河上下了手脚。还是需的勘察一番才好做定论。
铁如意出列。“王爷，铁如意自请前往。”
“好。”安顺王却挑着眉毛看着赵瞒。赵瞒岂会不明白。专程叫了他们几名“贴身护卫”来分析部族的形势，自然是要用的。
赵瞒出列道：“王爷。小人认为勘察河流铁姑娘一人足矣。小人请命前去勘察三大部族。”“三大部族？”
王爷噙着一抹笑道：“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呢。本打算另派人去。既然你要请命，我也不好驳你回去。这样吧。你便和如意一起。两个人也有个照应。”王爷的态度摆在那里。二人应个是。退了出去。
铁如意斜了眼睛看他，重重的“哼”了一声。明明白白的表露着自己的不愿。
第九章 险象骤生
夜色笼罩在科尔咯的大地上，一望无际的原野被夜色染得庄严而肃穆。尤其是在此刻的东存大营。
东存大营正处三大部族之中，也是三大部族联合议事的总部。
在这个“忧患”之际。三大部族的首领自然也不能懈怠。
都打起了精神齐聚一堂，商议大计。
帐外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巡逻兵。团团护着营地。岗哨也做的很足。此刻看起来，倒不像是朝廷前来剿匪的，倒像是两军对垒。
两个黑影趁着月亮蹲回了云层偷偷的摸了过来。这两人自然是派来探营的赵瞒，铁如意二人。
铁如意看看形势。悄声道：“你左我右。我们分头行事。”
说着铁如意便迈了步子要走。却被赵瞒一把拦住。
赵瞒道：“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我也不知道我那师父怎么惹到你了，让你如此看我。只是这敌兵当前，王爷既然让我们相互效应，我们还是小心行事的好。出个事也有个帮忖。”
赵瞒这两日已经看了出来，要让铁如意心甘情愿，非得把王爷搬出来不可。
果不其然，铁如意只道：“也好。免得你出了事我也不好jiāo代。”
赵瞒不由苦笑连连。要强的女子果真不好应付。
两个人方又一齐摸进去。打探敌情这种事，自然是要先入敌营才好。
“洪挞河的水他们都不大管，想来是有什么他们觉得可以速战速决的法宝。”
铁如意点头赞同。
此时也正好轮到了正值两班人马jiāo接。几个人过来清点一番，该上得值守。该下得伸伸胳膊腿，开始准备回帐睡觉。
正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两人当机立断！一齐敲晕两人，拖到隐蔽处藏好。一面立即扯下他们的形头套好。
惯用的方法。用来也很是顺手。对方防范的方法无非就是加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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