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过,这样的结果,是不是林涵刻意包容她所造成的。
此时进来的,便是这些人。
杨琰还在诧异时,长乐已经走到侍卫间,转头看向他,问道:“你是谁?”
杨琰愣了楞,强笑道:“我。。。我是杨琰啊。”
“杨琰啊。。。”长乐笑笑,清淡说道:“抓起来,用刑到他招为止。”
说罢便转身,只有被风吹起的裙角落在了被侍卫抓起那人的眼中。
木樨守在门外,见长乐出来,心中顿时有些忐忑,却也不敢多说些什么。
下午天气暖和了些,也有了些许微弱的阳光,长乐捧着一本书,却没有看进去,想着早上的事情,杨琰大概因为出身书香,并不喜欢琴谱,而谈论上古神怪的风华录却是市面上难寻的孤本,是他曾对她说想要的书之一。
若不是今日,倒真是看不出来这个杨琰是假的,却不知道是谁派他来,派来做什么的。
正出神,一声爽朗笑声传到她耳中,长乐抬头,掀帘而入的正是林涵。
长乐忙调了调位置,笑道:“大人何故如此高兴。”
“自然是有喜事了,”林涵畅快笑道:“抓到杀你妹妹的凶手了。”
长乐一怔,手中书摔到了地下铺的地毯上,半晌才嘴唇颤抖的说道:“是谁?是谁杀了我妹妹!”
林涵见她那样,皱了皱眉,安慰道:“人已经抓到了,现在在地牢里,具体的过去再说吧,他们既然负了你,自然是看你的心意,终于大仇得报,你莫要过于激动,气坏了自己。”
“他们?”长乐深吸一口气,叫道:“木樨,更衣,我倒要看看,他们,是谁!”
木樨此时正在外间伺候,听到长乐的呼喊,急忙进去,却刚好看到林涵一抬眼,看见了她,对她眼睛眨了眨,木樨心跳顿时漏了片刻,长乐犹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并未发现这一幕。
那一日,木樨隐在树林之间,竟然也没有被发现,林涵不言不语不出声哭的很专心,那时还未到开花的时节,他站在树枝疏离的树下,像一块竖立在御花园湖边的太湖石,浸着水越发的坚强。
木樨想起昨日他被公主赶出婚房的样子,再看看今日的他,竟然有些觉得心疼。
后来三个月,忙的时候也就罢了,但凡闲下来,总是想着那日的事情。
林涵倒是寻常,每日来公主房中请安,完了便遣人送东西给公主。
今日是外面开的好的时兴的花儿,明日是附近有名的老字号的吃食,后日是哪里来的有趣得玩意儿。
公主总说林涵唯唯诺诺,见林涵就心烦,木樨虽然觉得公主看错了,却也并没有多说,送来的东西也都瞒着公主悄悄收下,私心里,只觉得是他送给自己的东西。
想的久了,仿佛就成了真的一样。
木樨长年在公主身边,也不知怎的,就这样了。公主婚后三个月,她与林涵便有了些事情。
公主或者知道,或者不知总归是没有对这件事情表态的,木樨面上冷凝,心底却偷偷的有些暗喜。
后面兆亡城破,她心底亦有些暗喜,从此后,公主便不是公主,他是不是因为喜欢自己,做了这么多努力,想要明媒正娶?
她到底是自作多情了。
林涵果然不懦弱,可是。。。他也不喜欢自己。
此时木樨看着眼前的长乐,心中颤颤巍巍的显出一点恨意来,长乐生来显贵,却又要风得风要雨有雨,何其的不公平。
可是,这世间,就是不公平的啊,木樨叹了口气轻轻笑了,笑容里有些什么,却让人看不透。
长乐醒来,看着木樨靠在自己床前,睡得正香,皱眉轻轻推醒了她,木樨揉了揉眼睛,看着长乐道:“公主?”
“你去床上睡吧,”长乐道:“你怎么就靠在这里睡了?”
木樨看着她,握着她的手笑道:“没什么,昨夜听到窗外风声大作,就起来看看,没想到居然睡着了。”
长乐露出难得的柔软的笑容,木樨想起昨晚林涵见她时有些伤心的表情,一阵恍惚。
梳洗完毕后,木樨端来早餐。
“公主藏在院子里的那人,公主打算怎么处理?”木樨皱眉道:“虽说林大人信任您,府内诸事一直jiāo于您,他并不过问,但总这样被发现了也不好,还是尽早送出府吧。”
木樨说完心中一惊,或者是昨日未曾休息,脑中竟然混沌至此。
长乐竟然也未曾生气,只是默然了片刻,半晌笑道:“我知道了。”
杨琰是要送走,但却不知道该怎样送走,长乐检讨自己,最近似乎太过优柔寡断了。
走,还是不走?
若不走,从目前楚含章的行为看来,大兆如何有望?
若走。。。
长乐心头一阵烦闷,若走。。。其实也不会怎样,比之国家大业,如何能算的上什么?
只是,只是。。。
若凡事做起来都能想的如此明白,便好了。
长乐心事重重的吃完早点,便往杨琰那边去了。
与此同时,林涵接到手下呈上的情报,面色未动,像是结了薄冰的湖面,任冰下暗流汹涌,冰上总还是看不出什么的。
进门时杨琰正靠在桌上,翻书,长乐看着他还是会有些恍惚,杨琰翻页时看到她,露出一个笑容道:“在这个房里翻出一份琴谱,闲来无聊,便想看看。”
长乐看了一眼,脸色有些怪异,道:“在琴谱旁。。。下面有风华录。”
杨琰回头笑道:“风华录?倒是未曾注意。”说罢叫人上了一壶热茶,长乐握住热茶,笑道:“我倒是非常喜欢风华录里面记的食物,你还曾说过,要亲自做给我吃,竟然不记得了?”
杨琰闻言脸色变了变,似乎有些不自在,笑道:“是啊,风华录我已经看过多遍,就是为了做东西给你。。。只是没想到现在,你我这境遇。。。倒是不方便了。”
长乐笑笑:“有机会的。”说罢放下茶,淡淡道:“来人。”
她陪嫁带来的侍卫在楚都破后多半还在她身边,长乐住的园子,一如既往是由他们守护,长乐从没想过,这样的结果,是不是林涵刻意包容她所造成的。
此时进来的,便是这些人。
杨琰还在诧异时,长乐已经走到侍卫间,转头看向他,问道:“你是谁?”
杨琰愣了楞,强笑道:“我。。。我是杨琰啊。”
“杨琰啊。。。”长乐笑笑,清淡说道:“抓起来,用刑到他招为止。”
说罢便转身,只有被风吹起的裙角落在了被侍卫抓起那人的眼中。
木樨守在门外,见长乐出来,心中顿时有些忐忑,却也不敢多说些什么。
下午天气暖和了些,也有了些许微弱的阳光,长乐捧着一本书,却没有看进去,想着早上的事情,杨琰大概因为出身书香,并不喜欢琴谱,而谈论上古神怪的风华录却是市面上难寻的孤本,是他曾对她说想要的书之一。
若不是今日,倒真是看不出来这个杨琰是假的,却不知道是谁派他来,派来做什么的。
正出神,一声爽朗笑声传到她耳中,长乐抬头,掀帘而入的正是林涵。
长乐忙调了调位置,笑道:“大人何故如此高兴。”
“自然是有喜事了,”林涵畅快笑道:“抓到杀你妹妹的凶手了。”
长乐一怔,手中书摔到了地下铺的地毯上,半晌才嘴唇颤抖的说道:“是谁?是谁杀了我妹妹!”
林涵见她那样,皱了皱眉,安慰道:“人已经抓到了,现在在地牢里,具体的过去再说吧,他们既然负了你,自然是看你的心意,终于大仇得报,你莫要过于激动,气坏了自己。”
“他们?”长乐深吸一口气,叫道:“木樨,更衣,我倒要看看,他们,是谁!”
木樨此时正在外间伺候,听到长乐的呼喊,急忙进去,却刚好看到林涵一抬眼,看见了她,对她眼睛眨了眨,木樨心跳顿时漏了片刻,长乐犹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并未发现这一幕。
第19章 第十八章
长乐嫁过来的时候,她父皇按照祖制将林府旁的院子买下来重建打通,作为她的公主府,公主府原本有另开的大门,后来楚都城破,公主府的后门被林涵封了,长乐带来的众人才开始从前门进出。
林家大兆五世相爷,世代扩充,面积甚大,林家的地牢在林府的西面,长乐从未去过,林涵去的不多。
长乐扶着林涵的手下车,抬头看到面前的石门,皱眉道:“还真是在地下?”
“自然。”林涵站在长乐身后笑道。
长乐回头道:“你上前领路吧。”
林涵一愣,看了看左右,这才笑道:“好,跟着我吧。”
想起当年公主刚进门,林涵卑躬屈膝的在前面给她领路,却被她赏了一巴掌。
林涵回头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后,比以往更加柔软的长乐,心中扬了扬,突然感觉到另外一个人的视线,眼光一撇,原来是木樨,林涵便笑着眨了眨眼睛,木樨忙转开了头。
长乐跟在后面,浑然未觉。
地牢yīn冷黑暗,很符合大众的想象,可在这yīn冷黑暗的地牢中,竟然辟出了一个燃着炉火、铺着软垫、摆着梅花的地方,乍一看和林府中惯常用来待客的屋子没有什么不一样,越是这样,越显得这一片地方之外的其他地方yīn冷可怖。
长乐看了一眼,林涵笑道:“公主过去坐,犯人一会就带到了。”
被带到面前的两个人中的一个,长乐很熟悉,木樨很熟悉,甚至连林涵都是熟悉的。
长乐呵呵笑了声,抬手捂着额头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未央会被人轻易的骗出府了,怎么会是你。。。怎么可能是你!”说罢抬头,眼睛瞪的溜圆,将手边茶杯狠狠摔到那人脚下,厉声道:“玉长青姑姑,未央那里得罪你了,要得你这样的关照!”
茶杯在身侧zhà成一朵瓷花,其中一片弹跳着划过那人的脸颊,玉姑姑面上没有其他表情,身边一人瑟瑟发抖,头都埋到地下去了,她却颇有些凛然不惧的样子。
半晌静静开口,声音和面容一样木然,玉长青喃喃道:“因为什么呢?”
长乐皱眉心想,这人,被吓傻了?原本伏在玉长青身边的男子颤抖着抬起头,几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大喊道:“不是我,不是我做的。。。是她。。。”玉长青闻言回头狠狠瞪着他,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此时长乐才看清,那人竟然是玉姑姑的相公,李彦。
李彦在大兆曾因为玉长青的关系,在楚都做一个芝麻大小的官,后来楚都破了,官就自然没有了。
玉长青打完那一巴掌后,自己倒怔怔的流下泪来,声音平静的开口道:“原本。。。原本不该是这样的。”
“不该哪样?”站在长乐身边的林涵淡淡开口道:“不该杀了未央?我只是很奇怪,玉。。。玉长青你应该是知道的,未央的悬赏虽然未撤,但来领那赏多半会jiāo到我的手中,他居然敢来领悬赏,居然会有人这么蠢,蠢到自投罗网?”
“你知道什么!”玉长青抬头狠狠瞪他,声嘶力竭:“都是你!都是你!若不是你打开了楚都的大门,这老鬼何至于没有饭碗,我又何至于要出此下策,我的未央。。。”她伸出一双枯瘦的手,狠狠的捂住脸颊,指缝中渗出些水渍,混着伤口中流下的血迹,分外骇人:“我的未央。。。我从小看到大的未央啊。”
长乐看着她,想起往日,恨的心疼,开口问道:“你是看着未央从小长大的,你怎么忍心,为了一己荣华,便让未央不得好死,她还那么小。。。”
不得好死这四个字似乎深深刺激了玉长青,整个人都呆滞起来。
林涵见状,开口道:“你知道的事情,李彦未必知道吧”
李彦挨了那一巴掌后,已经有些呆呆的了,听到林涵叫他的名字,忙哭道:“我真的不知道啊,你问她,”他指着玉长青道:“你问她,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她告诉我那镯子可以领赏,我就去了衙门,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啊,我冤枉啊,大人,我冤枉啊!”说着一把扑道玉长青身上,掐着她的脖子说:“你说啊,你快说我是冤枉的,都是你一个做的,你这个该死的婆娘!”印着巴掌印的脸上表情狰狞。
木樨撇过头,似乎不忍再看。
林涵道:“我们在你住的地方找到了没有烧完的血衣,是杀鸡留下的?你来领赏时,我让你在那边等时,已经偷偷找了发现未央的庙宇附近的人过来看了,虽然战乱之地,流民甚多,但巧的是看见你的也不是没有,你大概没有注意,曾有一乞儿,看到过你抱着一个小女孩往那边走。”
“其实在未央下葬的第二天,玉长青匆匆出府时,我便猜到了些,”林涵顿了顿,道:“那时我着官兵在那破庙周围暗中查访,正巧,那乞丐偷窃军粮被抓,慌乱中大喊易子而食尚且无人理会,却要抓他这仅仅是窃粮之人。。。他大概以为。。。”林涵笑了笑,没有继续往下说。
“够了。。。”长乐闻言心中大惊,求救一般抓住林涵的手腕,抬头看着他道:“今天。。。今天就到这里吧,证据确凿了你处理就好,不必再告知我了。。。我知道害未央的人抓到了。。。让他们出去,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我有其他话想单独问你。”
林涵不置可否,随意的点了点头,按照长乐的要求,将其他人都遣了出去。
待人走后,这间空dàng的、临时收拾出来的待客厅一下子冷清了许多,长乐从刚刚一直浑身颤抖,此时才克制不住抓住林涵道:“楚都百姓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
林涵看着她笑笑,笑容里颇有些不屑,道:“乱世人不如盛世狗,公主未曾见识过,自然不能想象。”
长乐看见他的笑意,心中有些不安,却无暇顾及这些,只是喊道:“为何不开仓放粮?”
林涵皱眉:“开仓?”随即一声嗤笑:“公主可知,我为何要打开楚都的门?”
长乐看着他,眼中透出些害怕,林涵欣赏了片刻,手抚上她的脸颊,啧啧道:“这样可怜的长乐,倒是少见。。。我为什么要打开楚都的门?不仅仅是因为我和森和是好友,也不仅仅是因为你,更是因为,你的父皇。。。你伟大的父皇,年年挥霍,楚都周围的粮仓里面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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