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时才能再回想,想起那些被忽略的点点滴滴,那些铭心刻骨的片段,那些哭笑喜乐的时光,想想其实不过如此而已。
命运和爱情没什么两样,都一样无法预测。
这一场算计的爱情里面,他们偏偏忘记了自己的心,满盘皆输。
人心不可测。
书亦回了雪山,她悉心教下一任的圣女。
她一直帮孟庭南救人,时日已不多,回雪上之后不到一年便走了。
那日万里晴空,她上山去采雪莲,张口血却涌了出来,她没带人出来,身边连个搭手的人都没有,她慢慢倒了下去。
鲜红的血不断涌出,直至最后变成粉色,那些血蜿蜒在她身下,开出一朵朵血色之花来,映着她的白衣,妖娆无比。
书亦仰头看向蔚蓝色的天空,这里就算碧空如洗也是寒冷万分,人们都说人死了就万事皆空,她为什么觉得还会痛呢?
她左手慢慢抚上右手手腕处的伤口,那里有细细密密粗细深浅不一的疤痕,痛得仿佛可以再死一回一样。
她的表情凝固在脸上,睁大了眼睛,似笑似哭。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不喜欢 只是不能单纯的喜欢
这事孟庭南和书亦的故事
希望喜欢
看文愉快
☆、申九
苏清阳和苏清培又打架了。
苏清阳骑在苏清培的身上拳头挥得淋漓酣畅,在院门口防风的下人急急忙忙跑来报信,说是侯爷来了,苏清阳瞥了他一眼,慢悠悠地从苏清培身上爬了起来,顺带着把他拉起来,理理他乱了的发,拍拍满身的尘土,脸上的伤却怎么也遮盖不了。
苏清培甩开苏清阳的手,摸了摸嘴角的伤,安平侯走进他们,看着这院中尘土飞扬,颇为头疼:“你们俩什么时候才能让人省省心,清阳你是哥哥,让一下清培嘛,夫子教的东西都让你吃掉了啊。”
苏清阳心情便不好了起来,甩甩袖子重重“哼”了一声跑了。
院子里便剩下苏清培一人听安平侯吐沫横飞将道理,他时不时点头附和。
安平侯见他态度好挥挥手让他出去玩。
苏清阳有点讨厌苏清培,自从他这个弟弟降生到这世上之后,爹就不再是他一个人的了,母亲出生大户,言行举止多有束缚,再想争宠也不会做出不合时宜的动作,有时候只好默默流泪,仍教他要兄友弟恭。
她的二娘,苏清培的母亲是江南的歌姬,苏清阳小时候见过,确确实实是个美人,懂规矩讨人欢喜,只是生下苏清培身子亏空,苏清培四岁的时候便撒手人寰。
后福的庶子,生母又早早离世,苏清培的日子自然不好过,四岁那年被人推倒湖中,从此便落下的毛病,一直弱柳扶风的样子,安平侯心疼得不得了,遂将他接到苏清阳母亲的名下,苏清阳身为嫡子,从小锦衣玉食惯了,每日前呼后拥,苏清培来了之后,他确确实实欢喜了一阵,渐渐地就看他不顺眼,本来西瓜都是他一个人的,现在却偏偏要多分给一个人,何况苏清培柔柔弱弱的,他的饭菜都是单独一份,不是人参就是名贵yào材。
炎炎夏日,dú辣的太阳烤着大地,让人昏昏yù睡。
苏清阳写了两张纸的打字已经熬不住了,苏清培在他的对面,一笔一画写得认真,今日夫子教他们写自己的名字,他看着苏清培的字写得端端正正,便觉得不舒服,眉头一挑,屏住呼吸,蹑手蹑脚绕到苏清培的身后,拿着毛笔刷刷地画了起来。
苏清培写得认真,完全没有注意到背后站了一个人,苏清阳画完了仔细打量了一会,满意地笑了。
他便去眼中的槐树下坐下,让下人抱来冰镇好得西瓜,一口一口吃着,争取每吐吃的一粒子都比上一个更远,他眯着眼看着屋中背对着他写字的苏清培,笑得无比灿烂。
待笑够了他抬头又看了看太阳,叹了口气,终是让下人端着托盘,让人给他送西瓜去了,这天实在是太热了。
苏清培扭过头对院外的苏清阳,笑眯眯地道:“谢谢哥哥。”
他不动声色,点点头,和颜悦色:“好吃你就多吃点。”
他翘起腿,躺椅一晃一晃,舒舒服服地闭起眼来。
夏日的风夹杂着热浪一阵又一阵,,巨大槐树上的知了叫唤着,一声又一声。
晚上,一家人在饭厅里吃饭,唯独少了苏清阳。
苏清阳在苏清培的青色衣衫后面画了一个嚣张地乌龟,下午安平侯心绪来潮突然去检查他们课业,好死不死地让他看见了,安平侯让苏清阳跪在院内,若是不认错便一直跪着。
她母亲看向他,眼神示意他快给清培道了歉认个错,他却挺挺更加直的背,完全忽略他母亲的目光。
安平侯看向外面,他的儿子扬起头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冷声道:“你若是喜欢跪便一直跪下去罢。”
苏清培扒了几口饭又看向外面,低声道:“哥哥只是一时贪玩而已,父亲就原谅他这一回吧。”
苏清阳本来就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父亲大题小做,听见苏清培的求情,心中更加不爽起来,他暴跳而起:“苏清培谁让你假好心求情了,你要是不想我被罚跪,你就不该让父亲看见,我跪都跪了,你还假惺惺装模作样作甚,马后pào有个屁用。”
他吼完,院中只剩穿堂而过的风声。
沉默了一会,安平侯气得将手中的碗砸向他:“你个小畜生,谁教你那么说话的,夫子教的东西都被你吃了?清培还未怪你,帮你求情,你怎么这么不识好人心,清培是你亲弟弟,是你至亲之人,你,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什么亲弟弟,他不是,他娘不过是个下贱的歌姬,他不配。”
“清阳,你住口。”他的母亲厉声呵住他。
“你个畜生啊,你看我不打死你,现在就如此出口成章,如此不恭不孝,将来你还得了啊。”安平侯拿起院中的扫帚就往苏清阳的身上招呼过去。
苏清培听着院中的闷哼,垂下了眼睛,对清阳的母亲说:“大娘,我吃饱了。”
她点点头,先让他回房。
待到月上中天,苏清阳拖着满身的伤回屋,苏清培早已洗漱完毕,坐在椅子上看书。
苏清阳躺在床上,浑身酸痛想要喝水动一动身体又疼,回头看着苏清培说:“去给我倒杯水。”
苏清培挑了挑眉,拿着白瓷茶壶走到床边,对着苏清阳的脸就浇了下去,苏清阳睁开眼睛,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不可置信地看向苏清培。
“以后,不准你侮辱我母亲。”
苏清阳暴怒,不顾身上的疼痛,再次和苏清培打作一团。
苏清培虽然平日里打不过苏清阳,今日不同,苏清阳只吃了几片西瓜,又被爹暴揍了一顿,根本就不是苏清培的对手,苏清培第一次骑在苏清阳的身上,拳头往他身上招呼过去。
许久,苏清阳和苏清培双双躺在榻上气喘吁吁,一会儿母亲还要来查房,总是两人千般万般不愿意,还是整理好床铺。
等他母亲查完房,苏清阳立刻踢掉被子,一爬一爬地拱进苏清培的被窝中,苏清培扭头看向他,满是怒火。
“你干嘛。”苏清培恼火的踢着苏清阳。
“干嘛,你把我被子弄湿了,我还没把你踹到地上去,你就该感恩戴德了。”苏清阳死皮赖脸地贴着苏清培,十分心安理得睡在了苏清培的被窝中。
苏清培被苏清阳抱住,施展不开手脚,只好任由他抱住他。
两人这样抱作一团睡在一个被窝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苏清培从四岁那年落水之后身体就十分畏寒,整个人也是凉凉的,三伏天也不太出汗,苏清阳的体温十分舒适,他渐渐感到手脚有了一丝暖意,象征xìng地挣扎了一会,就不再动了。
苏清阳体热抱着苏清培觉得清清凉凉好不舒服,他看了眼已经睡过去的苏清培,半晌才小声的道:“对不起。”
背对着他苏清培睁开眼睛,看向窗外,慢慢握紧手。
一夜无梦。
夏天过去,秋天短暂,日子在小打小闹中一天天逝去。
年光将至,府中的仆人也放去大半,夫子也不来了,两个人就更加清闲,白天两人打架斗嘴,晚上却是不约而同睡同一个被窝。
冬日里风雪大,烧的正旺的地龙,苏清培整个人都蜷缩在苏清阳的怀中,脚放在苏清阳的腿缝中,冰冷的双手被他捂在怀中。
苏清培自从和苏清阳谁在一起之后,他晚上再也没有被冻醒过,有时候他转身看见熟睡的苏清阳,便想平日里嚣张欺负惯了的人,原来睡着后还能这么安静顺从,一脸的人畜无害。
半晌,苏清阳看向还不睡觉的苏清培,皱了皱眉头,问他:“你怎么还不睡啊?”
“想事情。”
“想啥?你脑子的弯弯绕绕怎么那么多,你说,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说出来,我给你报仇去,我倒要看看,小爷出马,谁敢欺负你。”苏清阳挥着拳头。
“没人欺负我,你把手放进来吧,外面冷。”苏清培拉住他的手往被窝里塞。
“真的?你不要骗我,你只有我能欺负,听到没有啊”
“知道了,哥。”苏清培在他怀中点点头。
“清培,你以后就安安心心在府中做二少爷,等我继承了爵位,定教人不敢欺负安平侯府半分。”
“到时候我们就出上京到处转转,你不是爱看那本《游侠记》嘛,我们就走遍那书中写的每一个地方,去漠北看看极光,去南疆看看山水,去大漠看看落日,去巫山看看雪,去泉州看看海,我们还要去那书中没有去过的地方,你回来再写一本书,让别人都瞧瞧你苏清培的厉害,你说好不好。”苏清阳说得唾沫横飞,两个眼睛流光溢彩,仿佛那好日子就在明天。
苏清培立刻笑出来,他抱住苏清阳,用力地点了点头。
“那就这么说好了。”苏清阳转过头,看向他:“我们要一直在一起,有我在,就不让你受委屈。”
苏清培看了他半晌,脑袋扎进他的脖颈,顿时被温暖包围。
人有了软肋,就像是有了铠甲,方圆千里便可无人能敌。
天上的雪纷纷扬扬,落满了大地。
清晨,苏清培执意要去城南置办年货,苏清阳想想城南都是些古玩字画,就陪他一起去了。
回府的时候,雪却是越下越大。
苏清阳本想早些回来,可是苏清培今日不知怎么回事,磨磨蹭蹭了许久,挑东西挑得人心烦气躁,索xìng就将东西仍在地上,大声对他说:“我们歇歇再走。”
苏清培抬头看看天上,摇摇头,说需要越下越大,别歇了快走回府,他提着手中的东西朝前走,越过苏清阳,见他不理睬自己,苏清阳更加心烦气躁,上前拽住苏清培的手:“我让你歇会再走。”这风雪他怕他受不住这寒气。
苏清培这次却没有松手,一拉一扯之间,手中的东西骨碌碌滚落了满地,他拉过自己的手,低头捡起年货来,苏清阳看看都是不值钱的东西,索xìng将地上的东西,踢了踢,全部踢到旁边的臭水沟中。
苏清培站起身来,顺手推了一把苏清阳,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顺势跌落在雪地上,等屁股的疼痛传过来,他暴怒,嗷了一嗓子就爬起来,和苏清培扭打做一团,不想却被苏清培一石头砸在额头上。
他还想说什么,眼睛卯金星,随后便晕了过去。
苏清培看他倒在地上,走过去伸手扯过他的腰牌,他蹲在地上看了苏清阳许久,才慢慢直起身子来,放出信鸽,裹紧衣服,带着满身风雪朝城北走去。
那日,苏清阳满身是雪,安平侯带人找了一天一夜,才找到已经冻僵了的他,御医都说他的腿从此怕是废了,冻得太久了,救不回来。
苏清阳的母亲听到这个消息,哭得肝肠寸断。
安平侯坐在大殿内,半晌没有言语。
下人们都相传着,二少爷闯了祸,怕侯爷责罚,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安平府的这个年,谁都没过好。
春花秋月,光yīn如梭,天下大定,新女皇登基,转眼十余载。
安平府的二少爷回来了。
苏清阳看向他,当初笨拙弱柳扶风的少年变得更加高大,长得如此的好颜色,一身青衫,眉宇间温润尔雅,每当苏清培与他对视之时,他便低下头,冷漠以对。
侯府内众人对他态度都不太好,苏清培也不甚在意,他找到安平侯说是要给苏清阳治好腿疾,其余时间大都不在府中,众人都不知道他去哪里,他也不提消失的这十余年。
安平侯老了,嫡长子苏清阳身又残疾,庶子苏清培也失踪多年,如今天下格局初定,正待苏清阳准备袭承爵位之时,苏清培却回来,这当真耐人寻味。
晚膳后,安平侯找苏清培去书房。
老侯爷看着已经长大chéng rén的苏清培,叹了口气,慢慢道:“这么多年,本侯请遍了天下名医,都说清阳的腿没得治了,你真的能治好麽?”
苏清培喝着手中的茶,道:“那些都是庸医,说的话都不可信,爹放心,最快三个月最慢半年,我就让哥重新站起来。”
安平侯点点头,面色沉重:“这些年苦了你了,也只有你还惦记这事,清阳的心结怕是一时半会还解不开,还是慢慢来吧。”
苏清培点点头,沉声道:“终究是我对他不住。”
屋外的苏清阳不知呆了多久,他面无表情缓缓扶着轮椅走开。
苏清阳的一双腿隐卫常年血液不通畅冰冷没有温度,苏清培便用熏艾,配合独特的按摩手法,再在其上行针,每日忙完这一切起码要半日。
不要说苏清阳个病人受不住,就连苏清培这样的也有些吃不消,苏清阳缓了一会才缓过来,苏清培正坐在桌边喝茶吃点心,这点心是从他给苏清阳只腿疾第二天摆上桌的,大都是他小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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