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江中鹤 > 第 32 章
    着张氏道:“我知道您是为我好……我……一时、一时激愤。”声音愈低。“我只是、觉得这样,像是爹娘不信任我,很难过、很伤心……”

    张氏泪如雨下:“是娘不对!娘不该这么对你。娘出了个馊主意,你爹、你爹本来不同意,是娘硬要……你要怪就怪娘!不要怨你爹刚刚打你,他实在是、实在是……”

    顾凌羽也跟着哭。“我知道爹娘为我好,我只是一时想岔了。我、我拗不过来,实在没有忍住……爹要罚我,我自然受着。都是我活该。爹骂得对,是我不孝,出言不逊,惹爹生气,惹娘伤心。”说着又转头向顾lún连磕好几个头道:“爹再罚我,把我关起来也行,要受家法也行,我绝无怨尤。”

    顾lún怒哼:“我还敢给你上家法!我怕责罚了你,我没有面目去见顾家列祖列宗!”顾凌羽如何能答,哽咽着磕头不住:“儿子一时激愤犯了大错,求爹责罚。”张氏哭道:“他都这样了你还要如何!”急拉顾凌羽起来,顾凌羽不起:“爹不责罚,我不起来。”

    顾lún看他很久,顾凌羽只是低头。他终于道:“早该罚你了。之前念你身子虚了,没有上刑。既然今天你这么说了,那天亮就去领家法。”

    “是。”

    “没我的话,不许从房间出来。”

    “是。”

    他一反之前那样忤逆,听话得匪夷所思,仿佛被打了一巴掌冷静下来又是先前明白的样子。只是这一下反弹也实在吓人,顾lún尤怒,妻子在一旁又不好发作,哼一声道:“你什么时候能让爹娘省心些。”扭头看着张氏:“走罢,不要再多为他费心,他不愿意,我们逼死他也没有用。”

    顾凌羽落泪道:“爹这样说,儿子无地自容了。”顾lún冷冷道:“我懒待信你。你心里究竟如何,就且观后效罢。阿羽,不要忘记你姓顾。好自为之。”带了张氏和哭哭啼啼的花朝走了。等天亮,顾凌羽自去领了家法二十鞭、仍有三十鞭留帐,他已受不住躺床上养伤了。张氏带着春雨日日来给他换yào梳洗,他虽闭了眼睛不理春雨,至少也没有再突然疯过。

    顾莫第一日晚上来守夜。那时他便听见了声音。有人在门后哭。“求求你。”

    “求求你。”

    “求求你。”

    “求求你,救我,救我,救我。”

    有指甲抓挠着门。声音轻得像落雪。那声音很怕被人听到,所以顾莫一次也没有出过声。第二天他就把所有武师的排班换了,只留自己在附近。他夜夜听着那声音哭泣,彻夜响着,悲鸣凄切,他不知道那声音在一步步崩溃,堕入深渊,无人援手。他只等着天亮了,声音停了,回了床上,重入梦乡。

    直到有一天顾莫听见张氏说:“明天请大夫来。”那晚他终于在门外道:“少庄主,放宽心睡吧,会好的。”哭声便停止了,从此再也没响过。

    过了五日,顾凌羽能下床勉强行走,不再用春雨喂饭。

    过了十日,伤口愈合收口,顾凌羽能自己洗浴,不再用春雨帮忙。

    过了十五日,夜深人静,顾凌羽正在睡觉,他突然有所感应,睁开眼。

    床帐外,春雨正在点灯。她背对着他,也是一身肚兜薄纱,少女青春,身姿动人。直至灯火满室,她走过来,低头跪在床前。她虽没有花朝美貌,然xìng子温柔沉稳,却也有一般别样静雅。她红着脸,没有说话,尽管察觉了床内少年坐起来看着她,她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跪着,沉默无声无息。

    倒比花朝识相。

    顾凌羽无聊般举手看了看,摸摸掌心指甲痕确定没有流血,这才举起食指一吻,又一咬,闭了眼再睁开,已是抿起嘴,眉目朗朗,笑如春山。他随手撩开了床帐。

    “上来吧,春雨。”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好几版我终于搞定了!不写完简直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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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谈谈今日彩蛋。

    不知道我写得明不明白,我本来想折腾一番阿羽心理活动,但实在太考验词汇量了,我是个很抠字的人,不能忍频繁重复自己写过的话,所以就改实际行动暗喻吧……心理活动什么的,点到为止。

    感觉这章其实不绝望,不够疯,还是很日常,但实际上应该要很绝望才对的,逼问花朝是压垮阿羽心理防线最后一根稻草【之一】春雨是最后一根稻草【之二】下章还有之三……阿羽在家待得越久,就越绝望。他逼问花朝是想知道江绫是不是还活着,然后被爹刷了三观。虽然是意料之中但是和别人亲口承认旁证是不一样的。他只想认真的演演戏和宝贝阿绫私奔,然后被娘刷了三观。

    阿羽是个很正直的人,这个前面有说。他的世界里,非黑即白,不是则否。其实可能他年纪大一点,出去历练,这个原则是会变动圆滑一些的,可惜他正值中二期和情窦初开期……总之,这个原则导致他沦陷在江绫的□□下。当他承认他爹确实干了对不起江家的事,他就完全躺平任江绫□□了。他对江绫这种疯狂的爱,最开始的变质就是来源于承认【江姑娘有权利对我做一切事情,而我必须乐于承受,因为我们家对不起她】

    【后面的我罪孽深重我想赎罪我必须逼阿绫惩罚我→我想主动受虐来寻求赎罪快感→我要主动犯罪来增加负罪感的快感的条件反shè纯属意外】【喂】

    在地窖里,他的世界被磨练得只剩下江绫。但逃亡的时候,他实际上是会怀念家里的,他对家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恶感,他只是出于赎罪觉得自己不能回家,就应该跟着江绫浪迹天涯。江绫如果真要杀他家人……临到头再想。但回到家后,他被迫承认现实,他的确只有江绫。父亲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母亲什么也不知道,自以为对他好,可也在逼他。出于孝道,他什么也不能说,那种背叛了自己的信念为家族荣誉保密的道德负罪,可父亲还在猜忌他。这更加重了他的绝望。

    满篇里就写着2个字绝望希望你们能看出来……【我觉得不能】

    晚上哭是他在自救。他的精神要溺水了。那时候有江绫救他,现在没有人抓他的手了。【我觉得这段我写得像一个比较治愈的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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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努力的彩蛋完后觉得自己真的弱bào了写得一点都不好灰心丧气回来加一句去睡觉

    ☆、第三十二章 【修】

    绡帐摇摇,被翻红浪。

    “少庄主……”

    少女娇啼婉转,修长嫩白的手臂挂在他肩上,随着他的动作羞怯地摆动身躯,迷醉迎合。“少庄主……奴婢……受不住了。”

    “再要一次。”他道。并不容春雨拒绝,直抓着她双手按了下去。随着时间一日日过去,他体力渐渐好了,原本少年人就易贪欢,接触了人事,食髓知味,无论何时意动他总是要。春雨汗湿了发,勉力偏头看了看时漏,只好在喘息中露出个恳求吟泣的笑:“少庄主,春雨受不住了,少庄主,日头高了,该起来了,夫人在等您……”

    这时候说到母亲实在是有点败兴。顾凌羽倒也不生气,只是停了动作,看着春雨想了一会,方微笑道:“那好吧。”脸上仍有些没有消退的yù望:“晚上补给我也行。”

    春雨便潮红了脸:“这可不成,都几天了,您这样子……才刚伤好又生病,好容易病也好了,养着才是要紧事,奴婢、来日方长,还不都是您的吗?”

    就被他轻轻摸了一把脸,笑着也不说话,见春雨羞得把头埋在被子里,他随即后退,顺手抓件衣服擦拭痕迹了,也不披件外衫就走下来倒茶喝水。少年身体修长而紧实,日光照在他□□的脊背上,汗珠点点流淌,看得见鞭伤纵横,收了口也是凸起的粉色瘀迹,更刺目是一块ròu红色四方的疤巴掌大小的硬结,狰狞残忍,诉说那些过去的不堪。

    春雨就看得有些出了神,又是心醉,又是心痛。等她回了神想起自己职责,顾凌羽已经在对外要水沐浴。顿时慌得咬牙下床道:“少庄主,让奴婢来……”话尤未落,一个腿软扑在地上,被顾凌羽笑着过来抱起:“你累了,歇着吧。”

    他的臂弯坚实有力,初具成熟男子雏形的胸膛这样的温柔,太亲昵了,春雨实在羞赧。然也抗拒不了,嗫嚅道一声:“少庄主……”就被他一笑道:“强撑什么?”强行抱了共浴。卧室里一声声溅水,又是胡闹许久才平息了,春雨得以服侍他穿好衣裳,就让他坐在窗前被她执着发慢慢的梳头着闲聊:

    “少庄主今日要去徐爷家么?”

    “嗯。”他答:“昨日爹答允我去。”说到此处,脸上温柔笑意突然浅了,转而面无表情。

    春雨手便一停,她怕自己说错了话,惹他更加的伤神。她只道他难过,她又哪里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这样的痛呢?也只能这样安慰他:“徐爷之事……那时消息传来,庄里人人为他难过,好在、好在您平安回来,”顿了一下,终是略过凶手之事不说。她原是张氏贴身婢女,江绫的饭食还要仰仗她和花朝准备,那些该知道的,自然瞒不过她。“徐爷在天之灵也定为少庄主高兴。”

    她说得那样不忍,真心实意为死去的人难过,顾凌羽眨了眨眼方笑起来:“不错,师兄一直看着我呢。”继而低声:“可不能让他失望。”

    春雨自然笑道:“徐爷怎会对您失望,少庄主不是一直在好吗?如今庄主也总算允了您能出门,奴婢也为您高兴。说实在的,那日庄主带您去了祠堂,奴婢是真担心、……”一愣而突觉失言,住口不语。便是手上一暖,原是顾凌羽反手握住了她手,她怔着就对上少年镜中眼神,温柔悲伤的一笑:“都要谢你为我向爹娘遮掩。”

    “不然,我那几日……我也没有这么快能去看望师兄。”

    他手指修长,反扣着她的,微微一紧,指尖那热度仿佛都能漫上全身。春雨连心都一抖,忍着没抽回手,只觉脸热心跳:“少庄主体恤庄主和夫人,奴婢心里都明白的。”她摇头一笑:“您偶而心里过不去,那也是人之常情,但总是克制了自己在好……不然,春雨能瞒什么呢?”

    顾凌羽也摇头笑,望着她道:“你做了什么,我心里明白。”顿了顿:“好春雨。”就望得她脸红低头,细声的催:“少庄主该走了,夫人等您。”这才起来系了披风:“你累的话就歇着吧。”也不要她送,只道:“外面冷,你在里面。”一时出了门,先去寻母亲。

    张氏早盼着他来,见他进门,心里何等的欣慰喜悦,然想一想又是心如刀绞。想笑先红了眼,招他到跟前,流着泪诸多叮嘱:“去给你师兄好好上柱香,啊。”顾凌羽道:“儿子知道。”张氏道:“他家里那位……若有什么需要,你松伯已在账上支够了钱,有什么你尽管向他拿就是。你真不要他跟你去么?”

    顾凌羽勉强笑道:“娘,昨日我已说过了,我先自己去罢。”

    张氏点头道:“你想先安安静静拜你师兄一次,那也好……”说到这里,只是忍不住呜咽,顾凌羽红了眼跪下拜了一拜:“我去找爹。”张氏纵然哭得不住,仍是一片拳拳的爱子之心劝他:“好好跟你爹说话,别惹他难过。他自上次带你去祠堂,见你……这几日他也高兴呢,你回家来这段时间不好受,他又何曾好受过?你多体谅他些。”顾凌羽道:“我知道的。”再次磕了个头,就出来去找父亲。顾lún也等着他,见他进来先跪下拜了一拜,低声道:“爹,我去师兄家。”

    顾lún也没说什么:“马套好了,在门口等你。”

    他磕头道:“谢谢爹。”完了也不起来,低着头等他发话。顾lún看他半晌,只是道:“爹那日在祠堂里说过的话,你记得么?”他便伏首:“儿子不敢忘。”

    “你那日在祠堂说过的话,你也记得么?”

    “是,都记得。”

    顾凌羽闭了眼也能想起那日在昏暗地牢里,他哭得不能言语,只能在爹身后止步了,离得墙上那铐着昏迷的血衣女子远远地道:“我不能……”他不能上前,纵然求了多时夙愿终于得偿,他永远不能上前。顾lún抚了他背温和的道:“阿羽,要记得你姓顾。如今这样就很好。”

    “你就是想着她一辈子,爹也由得你。你只要记得,她姓江,你姓顾。”

    “你终究不能和她一起。就算爹允你,她允么?你若当真想用全家xìng命来换她一人,爹只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那日回来,他便病了一场。白日里他乖乖养病,到了夜深人静,也说不清梦里哭过多少回。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每次清醒……他叫着:“春雨、春雨。”那手一直握在他手上,温暖坚定,不曾放开。他睁眼也只见着春雨,他伏在她怀里,听着她急促的心跳,流着泪求她:“别告诉爹娘,我只是、只是一时想不开……我会好的,别告诉他们,别再让他们为我伤心。”

    后来他很快好了。虽有时神伤些,然言谈举止,再没有说过江绫一字一句。顾lún看着他顺服而叩拜的头顶,须臾嘿然一笑。

    “纵然不记……那也无妨,横竖你也只有一个师兄,容你这样糟蹋。”

    说得顾凌羽屏息良久,这才握拳忍了泪道:“我知道的,爹。”再次叩首不语。顾lún摆手道:“早去早回。若你师兄家有什么,只管回家来说,你松伯莫伯都随你差遣。”

    他道一声:“是。”起身出门,侧门外早有马房备了一匹黑马在等他,那马神骏昂着头喷鼻踏蹄,披着冬天的马衣,除此之外,鞍鞯皮毛,无一不和星风同样。马房正要道:“它名字……”被顾凌羽止住:“不用告诉我名字。”就拉了缰绳过来蹬鞍上马。马房尤呆呆的愣道:“少庄主还想着星风?我正要告诉您……”顾凌羽转过头来笑道:“不是,开门罢。”

    他那平静神色却更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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