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江中鹤 > 第 26 章
    他一会儿。

    他对她而言已是致命的□□了。她心知肚明。说是什么她控制着他……简直可笑。惩罚有什么用?中秋那夜起她就再没打过他。他喜欢被她打,被惩罚被侮辱都为着自己自我赎罪的满足,她不是不知道!不打他?他便得寸进尺,一步一步地僭越。这关系已如同饮鸩止渴,每迈一步都是在随时失足的刀尖上。

    她若丢弃他,他会把她生吞活剥。

    她突然脸上的表情便有些无助。

    “真的安全么?”

    她那样实在令人怜爱。顾凌羽忍不住道:“不会的!……阿绫,我也不想和你分开的,我不会离开你,永远永远都不会。”说着声音愈低,试探着凑近她的唇。

    他没被惩罚,也没有做过什么值得奖励的事,他该被拒绝的。可江绫竟没动,也没有反抗,反而双手环上他脖颈,张开口任他索取,柔顺得不可思议。顾凌羽毫不思索的立刻沉沦,最后一个字湮没在唇齿间。“阿绫我想亲亲……”拥着她按倒了,亲吻越发的孟浪。

    顾凌羽不知怎样才能向她剖出心脏,向她表白自己贪婪而卑贱的爱情。江绫怎会爱他?怎会迎合他?仿佛时光回到当日在官道上初见,她仍然温柔娴雅,美好得像那水边的伊人。而隐藏在她微笑下的厌倦、敷衍、虚与委蛇,对他真实的憎恶,他如今已全都知道。

    可那都无所谓,打骂也无所谓,利用也无所谓,侮辱也无所谓,她要对他做什么全都无所谓。他可以匍匐着吻她的脚,只要她还能和他在一起,只要不会再有人看得见她的好。顾凌羽愿意把她一口一口的吃掉,放在胸腔里妥善安置

    只要他爱她就好。

    “阿绫。”他失神的、一下又一下咬她的唇。“阿绫、阿绫阿绫阿绫……”进而热情狂吻。而江绫将手抚着他背部,不知不觉渐渐向腰下移。直到她手要向下挪到大腿,他的手跟着过来,恍若未觉握着她五指,jiāo缠又扣在了耳边。

    “阿绫,”顾凌羽笑了一下,勉强分开一些距离,又舍不得,把她手拉过来咬了咬手指,吮一下,方低头对上她温柔的眼。“这个不是新惩罚吧?不要用刀好不好……不然养好要好久的。”他摇摇尾巴,撒娇的讨好她。

    江绫喘着气莞尔:“我不过试探一下,你就这么紧张。”

    “可我不知道惩罚是什么啊。”他努力想掩饰那种希冀。“你会……会想到一个很棒的惩罚吧?”

    目光有一瞬间的对视,顾凌羽不确定有没有看到那些隐藏在面具后的恶dú,心知肚明的侮辱。他浑身战栗起来,不是害怕,而是难以自持的兴奋的颤抖。

    “会很棒的吧?”他笑着、亲昵的重申。

    江绫一笑:“对啊。”两人额对着额,她轻轻挣脱他的手,重新将他搂下来,迎合他缠绵的亲吻。

    “会很棒的哦。”

    顾凌羽实在高兴。

    他牵着江绫在路上走。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紧张。明明什么更亲密的事都做过,这样手拉着手还紧张得手心出汗。

    太美好了。这是他做过最美的梦,与她一起,并肩游览夜晚的繁华街市。穿过周围熙攘人潮,遥远的地方有带水汽的风吹来。夜幕如天穹,石桥飞跃水上,灯火纷若星雨,两边如织不绝的游人。

    风里有丝竹乐声,泠泠动听,周围喧哗笑语,如堕梦中。

    顾凌羽连周围的景色也分不出眼看,就只爱看着江绫。她穿着斗篷,戴着兜帽,脸挡住了,只露出尖尖的下巴和一张娇艳的红唇。出门前那唇还被他吻肿了呢,若不是怕她肚子饿,顾凌羽简直不想放开她。他多么想扑过去,与她脸贴着脸,亲亲她啊。怎样也吻不够。

    永远这样就好了,他想。我什么代价也不在乎。只要能与你一起,阿绫,阿绫。

    就这样如同夫妻一般,同出同入,同游同景。食同桌,寝同床……

    死同穴。

    江绫已拽着他的手走到路边茶水摊旁。摊主是对夫妻,丈夫卖茶收钱,妻子蒸花卷。七八层的蒸笼冒着热气,桌前一溜儿摆着一笼白布半罩的绿豆面小花卷。“大娘,麻烦这个给我来半笼。”侧头看了眼顾凌羽,钱袋在他手上,他便晕乎乎掏钱付账,那fù人麻利地包了六个小花卷包好,带着笑将荷叶包放在江绫手上。

    “小娘子真有福气,相公这样体贴好看!”

    顾凌羽的脸有些红,偷偷看眼江绫,她笑容不变。“大娘您过奖了。”拿了荷叶包,径直进了街对面的茶楼。小二迎上来向顾凌羽道:“客官要吃什么?这会儿天晚,灶熄了一半,只有些下酒菜。”江绫道:“一碗ròu,一壶温酒,一壶沸茶。你看着上。”小二瞅她一眼,笑容不变地改了方向朝她道:“好嘞!马上就来,两位先坐着等着。”把他们引到一张空桌上坐下。江绫也没闲着,趁等菜先自己拆了荷叶包,一个一个慢慢的吃。

    她没有把花卷分给顾凌羽的意思,顾凌羽也不以为意,手扶着桌子兴高采烈看她吃。须臾小二端着托盘过来道:“两位客官慢用。”放了菜走了。桌上一碗红彤彤的酱牛ròu,大块切了,汤色油亮,香气扑鼻。酒是半浊隐黄,温热了,喷着酒香。江绫目不斜视,只把茶壶拿到手边倒了碗配花卷,一个接一个,慢条斯理,细细咀嚼。

    顾凌羽也仿佛没看见桌上碗碟,只等她吃完了欢快问:“阿绫你还要吗?”示意那荷叶。江绫摇头,将酒ròu推到他面前。“这是给你的。”

    顾凌羽看了眼:“……阿绫不跟我一起吃?”脸上的笑容灿烂到有些失真。

    江绫托着腮,神色温柔,似淳淳教导:“阿羽,我在守孝。”

    是了,她还在守孝,怎能碰荤腥。

    顾凌羽也就从善如流,先是默默祝祷,念完了佛,而后拿起筷子酒杯,风卷残云。也许因为他脸上的表情并不难过,等他把一碗ròu连酒吃得干干净净,要了水漱口,江绫问道:“不好吃?”

    他摇摇头:“没有,很好吃。”偏头一笑:“阿绫给的,怎样都很好吃。”

    “所以吃得很开心吗?”

    “很开心啊。”顾凌羽眨了眨眼,回答得再自然不过。他望着她的眼神一直那样欢喜,连一颗眼泪也没有,神魂颠倒,痴迷恋慕,就算她要他死,他也义无反顾。

    江绫看了他很久方道:“你比我想象的还听话呢。”他欢喜雀跃,迫不及待地表白:“只要阿绫肯和我在一起,无论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江绫呵的一笑,理也不理,起身走了。顾凌羽忙会账跟上。他也不知道她要去哪儿,反正他跟着就是。直到路越走越偏,江绫在拐角处将兜帽往下拉了拉,勾勾手指要顾凌羽过去。

    顾凌羽就走过去。“阿绫?”

    “阿羽。”斗篷下的声音闲闲地道:“实话告诉我,喝酒吃ròu,不痛苦吗?”

    他沉默了一会:“痛苦的。”又道:“所以很高兴。”

    阿绫守孝,他也该守孝才是,她为雪浪,他为师兄。顾凌羽说不出来自己发现江绫意图时是怎样的心情,她连仅有的那点为故人的缅怀都不留给他,她早看透了他。她不会再打他了,她换了个方式惩罚他,ròu体上的痛苦不够让她欢喜,于是她改折磨他的灵魂。

    可很好啊。顾凌羽感到很高兴。扭曲的、疯狂的高兴。他早知道自己坏掉了,肩上负着厉鬼的债,深如血海,他并不觉得痛。他情愿将生死系于江绫之手。她越让他屈辱痛苦,他越是快活。他脸上大大地绽放出笑容的重申:“阿绫,我很高兴。”他也知道她知道他为什么觉得高兴,他也知道她痛恨看到他这样高兴。

    “这样还不足够让你痛苦吗?”江绫叹了口气,再次往下拉了拉兜帽,似是真心实意地发愁。“能让男人痛苦的事,我想到的还真不多。”

    她走出拐角,兜帽遮掩着她的脸,也消去男女的分别。面前一排屋市,灯火辉煌,有俗艳女子站在红灯笼下挥舞巾帕,男子调笑之声不绝于耳。江绫回过头来笑了,温柔如水。

    “那么,我找个人来上你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我写了十八遍,终于找到感觉!

    这是我有生以来写的最卡的!章节!

    不知为什么更新完了还是觉得不够疯狂,不够刻骨,不够浮夸,不够恶dú

    打住,不能再想了,我不想写第十九遍QAQ

    筋疲力尽,评论请允许我下章回复你们

    ☆、第二十六章

    江绫原本想把顾凌羽卖上个好价钱,但这样仓促突兀,花楼哪肯接手?江湖传闻风风雨雨,拦门的小厮被顾凌羽一甩袖就击了个跟头,老鸨收了赔的yào费,看着少年站在斗篷女子身后,垂手静立,眼圈微红,那样的身手气质容貌,他竟乖乖巧巧,除了几丝有意无意泄露出来的委屈,就全然不把自己的买卖放在心上。

    江绫便被当成是个女魔头,老鸨推不了生意又不想多事,揣度着他们的关系,建议着说还是让楼里的小倌来知道轻重。又试探着说这事若粗鲁了容易受伤,还是就要手重的?少年闻言就希冀地抬头看着主人,眼光不错,一眨不眨。

    她便柔声而笑:“他有什么资格计较?随你。若技术不错,下次还来光顾。”

    他闻言便低下眼,眨了眨,声音清晰地吸了鼻子,不要脸地忍哭。奇怪的气氛鼓dàng,老鸨的脸都青了,还得撑着笑,告诉她一定给个温柔的好人,让她的人满意。

    顾凌羽就垂着头跟江绫上楼,进了房,在她的吩咐下坐在床边,手里又被塞了个酒壶。他傻呆呆望着她,眼圈红红是方才忍着眼泪,脸是干的,突然醒过神来,忙不迭表白:“阿绫,我会乖的……”

    江绫冷冷看着他,他在花楼外头却不是这样,而是哭着求她。“不要,我不想要别人来……”

    那时她也就一笑,声音如此柔软,目光如此期待。“不要,你就趁早的滚。”

    顾凌羽脸便惨白。江绫厌烦了,转身要走。身后的脚步几乎是瞬间就跟上,他来扯她的袖子,被她狠狠甩开。

    现在他坐在床沿,有些发抖,却根本看不出一丝反感厌恶。只是神情可怜兮兮,像是不相信被主人抛弃的流浪的小nǎi狗,呜咽着,浑身脏兮兮又狼狈,趴在地上夹着尾巴,不敢质问、不敢撒娇、不敢接近,又舍不得离开,抬头看她一眼,因为哭泣委屈得不到她的心疼,立刻换一副表情,带着泪灿烂笑起来,乖得像个孩子。

    “阿绫,我会听话。”他重复保证,像是对她说,又似是洗脑自己。“你别不要我,我会永远听你的话。”

    江绫面无表情,她用不上他的永远。她只关心他的痛苦,她沉浸在那样的飘飘yù仙里,冷静和恶意和疯狂鲜明地分割开。她手持着利刃血淋淋剖开他心脏。这刀不行就下一刀,总有一次能让他痛到绝望。

    她为这痛苦欢笑。这快感能让她上瘾,地下有个旋涡大张着口将她拖下去,泥泞腥烂的恶臭,直至没顶。

    她道:“你不难过?”

    他道:“难过的。”

    她道:“你不害怕?”

    他道:“害怕的。”似是知道她为什么问,低着头道:“我只是……只是……”想让你高兴。

    这么一想,仿佛痛苦和折辱也变成了欢喜。这本就是他该做的事,无论她要怎样对待他都好,顾凌羽说不出口,只是当江绫在花楼外要丢下他,那一瞬间铃铛声在耳边大作,他低眼看去分明是她在地窖中离开的背影。她提着裙角拾级而上,丢下他一个,徘徊在深渊里,黑暗无穷无尽。

    他不在乎,就算这是谵妄的美梦,江绫从来不把他放在心上,他不在乎。顾凌羽抬头望着她,她那样的微笑,多么温暖啊,他却透过她的眼睛看到那恶鬼。

    那鬼在嘶吼咆哮挣扎血淋淋地,那鬼要死了。

    而变得更加恶dú和暴虐。

    别死。他多想让那鬼也望着他,别死。怎样折磨我也没关系,别死啊,求求你,没有你我怎么活?他可以连灵魂也跪伏下来求她的施舍。别厌烦我。他怕得要窒息。他怕的不是他即将到来的命运,他怕的是她不要他,他怕的是他留不住她。无论他做什么她都不在乎,无论怎样的手段,他像丑角一样在她面前演完了,她看完了,毫不留恋地抽身离去。

    而他徒劳地伸手追那道光,如飞蛾扑火。

    顾凌羽露出个笑容。这么一想就连从前在地窖里的日子也成了甜蜜的回忆。雪浪死了,她不想活了吗?他一时恨极了雪浪,一时又不知道该跪下来求谁。尽管是这样,尽管他知道要对她露出恐惧和难过和痛苦和哀求的表情,他无论如何做不到,只要想到这样能让她高兴,能撷取哪怕是一会儿她望向他的目光,能阻隔哪怕是一秒她迈向他处的脚步,他都发自内心的,觉得,病态的,狂喜。

    痛就好了。

    痛她就能高兴吗?

    他捧着酒壶开始喝酒。酒里有yào,他大口往下吞。热力从下腹涌上来,烧得他整个人都火红。啪,清脆的声响,酒壶摔破了,就这样也没能惊醒他的梦。顾凌羽摇摇晃晃伏倒在床上,眼前影影绰绰,人影在晃动,房间里有了第三个人。最深的恐惧漫上身体,他终于哭了起来。“别离开我,阿……”他说不出口,那等肮脏的下贱猪狗怎配知道她的名字。他便改口:“主人,主人!别离开我……”

    他伸手去抓。热力迫使他喘着气,他全身都发软,疯狂的yù望叫嚣不休。无所谓,他越痛,她越欢喜。他毫不遮掩地朝她袒露痛苦和羞耻,只要她还看着他。他死死抓住她的手,他唯一还感觉得到的救赎。温热的触感在自己身上游移,滑腻得像dú蛇,他恶心得反胃。衣服被解开,冰凉的空气,火焰喷涌出来。

    “求求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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