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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救我?”廖宗棋用手托住我的后背,眸子里的那层冰冷,在看到我肩膀上侵染出来的鲜红,瞬间融化。
“因为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害你,你把爷爷的帐算到我头上,我无话可说,毕竟我姓唐,是爷爷杀死了你,其实,我心里也怪过他,为什么要对你这样残忍,可是,那毕竟是我爷爷啊。我心里的痛苦和纠结,不比你少。但是,你非要说我联合我爸爸和我爷爷害你,我不认,我从来没想过,也没做过害你的事。”我看着廖宗棋,一古脑的把以前想对他解释的话,都说了出来,怕这些话说不出来,以后就没机会说了一样。
肩膀虽然锥心的痛,但是,我很庆幸,有一个用实际行动来证明,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害他,如果我害他,就不会救他,很简单的道理,我想,他一定会懂。
廖宗棋幽邃的眸子,闪过一丝痛苦,看到罗启铭再次带着黑色怨气,向我们这边扑来,廖宗棋抱着受伤的我,险险地躲开他的攻击,江清明也挺身上前,帮他抵挡住罗启铭的攻击。
廖宗棋忽然把受伤的我,推到江清明怀里,掏出钥匙交到他的手上,就像托付后事一样,看着江清明语气诚恳,而又有些不甘地说:“带她离开这里,好好照顾她。”
廖宗棋最讨厌的人就是江清明,因为江清明,也没少跟我生气。可是大难当头,他却把我托付给江清明照顾,他到底是几个意思?他这是做了必死的打算了吗?
我刚要伸手想要抓住他的胳膊,不想让他丢下我,那边廖祖桥应对罗镇和罗婆婆的进攻时,一时不慎,竟让身后伺机而动的陆宇钻了空子,陆宇从背面偷袭了廖祖桥,廖祖桥回身闪躲陆宇时,又让罗镇一掌拍在后背,震飞在血吼那边的地上,吐了一口老血。
罗镇和罗婆婆刚想追过去了结廖祖桥,不想锁在阴影处的血吼,忽然狰狞地站起身来,发出一声震人心魄的嘶吼,然后向前猛地一窜,就听“咔嘣”一声断裂,锁着它的铁链,竟让让它硬生生的给闯断了,碎开的铁环,迸溅到我脚边的地上。罗镇和罗婆婆面对忽然暴怒的血吼,吓得呆愣了一下,此时的血吼,真的是太让人恐怖了。
可是更恐怖的是,血吼挣脱束缚以后,竟然四肢着地,腾空跃起,像出笼的猛兽一样,朝着罗镇和罗婆婆扑了过去。
廖宗棋见他爷爷受伤,眼神慌了一下,把我托付给江清明,就毅然转身闪瞬到他爷爷身边,把嘴角挂有血迹,表情痛苦的廖祖桥从地上扶起来。
“小心!”廖祖桥指着前面,对廖宗棋说,说话的时候,又是吐出一口鲜血,看来这下子伤得不轻,毕竟他擅水,对于打斗,未必得心应手,更何况又是这么大的年纪。
廖祖桥指着的地方,罗启铭和陆宇带着满身的怨气,凶神恶煞地像廖宗棋那边冲了过去。
廖宗棋放下他爷爷,腾空飘起,伸展开胳膊,激发出身上所有的怨气,在手心凝结成两团流动的黑色怨气,红着眼睛向我这边看了一眼,冲江清明吼了一句:“快带她走,别在这里碍我的事!”说完目光泛起一股鱼死破般的凶狠,把手里的两团黑色,朝着罗启铭和陆宇打去。
那边罗镇跳开血吼的攻击,罗婆婆就没有那么好运了,被浑身血肉模糊的血吼,扑倒在地上,咬住了脖子。
我眼见着血吼扑倒罗婆婆以后,把尖长变形的手指插入罗婆婆的左胸,掏出一颗血淋淋的心脏。
场面太过血腥,江清明一下捂住我的眼睛,告诉我,“别看。”
然后快速地打开我的锁链,趁着大家还没从震惊当中回过神来,扶着我就朝洞外走。
我听见山洞里,发出罗启铭悲恸的喊声,忍不住回头看去,就看到一道黑影,如闪电一样朝着血吼冲去,把血吼撞飞,神情万分痛苦地抱起罗婆婆的尸体,再也无心恋战。
我收回视线,不忍心看这样的场面,现在我和罗婆婆虽然在对立面,但是,站在都嫁给了一个鬼夫的角度,我还是挺同情她的。
罗镇的关注点压根就不在我这边,他一心想要杀死廖祖桥和廖宗棋,或许他认为,等杀死廖宗棋和他爷爷,回头在来收拾我,不费吹灰之力,所以,江清明拉着我向洞口外逃走,罗镇没有过来阻挡我们两个,而是在看到罗婆婆被血吼掏心而死后,稍微震撼了那么一小下,就抬起手掌,调动真气像廖宗棋打出掌心刃。
掌心刃像一道白光,带着强劲的杀气,破空像廖宗棋飞去,廖宗棋也再次凝结怨气,推动黑色的怨气,顶上罗镇的掌心刃,飞沙走石间,两道力量在半空中相遇,就像两颗撞在一起的导弹,炸裂后反弹回两股超强的气浪,把罗镇和廖宗棋都冲击得向后飞出。
看到廖宗棋也摔倒在地上,我下意识地停住脚步,想跑回去看看他伤得重不重。
“不想全死在这儿,就赶紧带她走!让你带他走,怎么这么慢!”廖宗棋摇晃着从地上站了起来,显得非常生气地冲江清明怒喊。
江清明赶忙伸手拉住我,揽过我的肩膀,带着我往外边走,边走边说:“你现在都受伤了,留在这,只能束缚他的手脚。你在这,帮不上他什么忙,还会让他分心,不想拖累他,就赶紧离开这儿。”
眼前的情形,有点像在凌城,乱葬岗的鬼别墅里,只是今日的情况,要比那晚凶险得多,不知道廖宗棋还能不能化险为夷。
江清明说得对,我也明白,我在这只能给廖宗棋徒增危险,红着眼睛,忍着疼痛,狠心地转过头,跟着江清明快步往洞外面走,心里祈祷,廖宗棋一定要平安出来啊。
可是,我和江清明刚走出拐角没多远,身后传来一身巨响,一瞬间整个山洞,地动山摇地晃了一下,头顶有碎石往下落,身后更是轰隆一声,里面的山洞竟然垮塌了,洞口也被塌下来的石头堵得严严实实。
江清明和我一下子惊慌起来,怕山洞垮塌,把我们埋在山洞里,我们来不及多想,躲着头顶掉下来的碎石,赶紧加快脚步,朝着前面洞口的阳光跑去。
因为连日里都被廖宗棋囚禁在光线昏暗的山洞里,一跑出洞口,外面刺眼的光线让我眼睛一阵吃痛,我连忙用手捂住眼睛,江清明把外套脱下来,罩在我的头上。扶着我往安全的地方,走出一段距离才停下来。
呼吸到外面的空气,我有一种逃出生天的感觉,但是一想到,山洞塌了,廖宗棋还在里面,我心急如焚,也不知道里面到底出了什么事,担心的要死。
我用手捂着肩膀,连指缝里都是血,江清明先报了警,说山洞塌方,有人被埋在里面,然后要送我去医院,我觉得这点伤死不了,更何况,现在生和死,对我也没大区别,我坚持不去,吃力地靠着一棵大树,坐在树荫下,想等警察来,看着他们把塌掉的山洞挖开。
可能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我刚坐下来没一会,就感觉眼前发黑,江清明的身影,在我眼前忽大忽小,一头栽倒在地上,就昏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时,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全身虚弱无力,手上还扎着吊瓶。
江清明拿着单据,正好推门从外面进来,看我在看他,清冷的目光里泛出惊喜,快走两步到我床边,“你别动,肩膀上有伤。”然后他从病床头的桌子上,拿起一瓶水,语气关心地问:“要喝水吗?”
我看着江清明,因为刚刚苏醒的缘故,意识还有些恍惚,我摇了摇头,看着眼前的滴流管问:“我在医院躺多久了?”
“三天了。”江清明把水放到桌面说:“送到医院里时,你身体太虚弱了,全检查以后,没有什么大碍,也处理了伤口,可是,就是一直昏迷不醒。”
“廖宗棋呢?”记忆终于在脑子里明朗起来,我抓着江清明的胳膊,目光紧张地盯着他,生怕从他嘴里,说出不好的事。
江清明沉默了一会,知道搪塞不过,就开口吐出四个字:“不知所踪。”
我无力地松开他手,感觉胸口就像被重锤狠狠捶了一下,不知所踪,可能已是江清明想到的最好的,也比较能让我接受的词汇了吧。
魂飞魄散,也是不知所踪。
“山洞为什么塌了,那几个人呢?”我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滑落,脑子里都是廖宗棋的影子。
江清明声音低沉地说:“山洞垮塌的原因,是有人在里面引爆了炸药,我估计应该是廖祖桥所为,警察挖开洞口的乱石以后,在山洞里也发现了罗镇、廖祖桥和罗婆婆,还有血吼的尸体,至于那几个鬼,我把你送到医院后,也回去看过一眼,真的是不知所踪。”
江清明的话,让我大为震惊,怪不得我们走在山洞里时,身后传出一声巨响,里面的山洞就轰然倒塌。廖祖桥什么时候在山洞里放了炸药,廖宗棋是不是知道?他应该知道的,要不然,怎么会那么急切地催促江清明,带我离开山洞。
“你们是怎么找到廖祖桥隐居的那个山洞的?”我问。
江清明在我床边的一个椅子上坐下,细心地帮我掖了掖脚底的被,说:“你家出了命案,现场就是我出的,我一看你爸和你爷的死相,就是被厉鬼吸食了精气,吞了魂魄,然后你又失踪了,我就想到了廖宗棋。可是,我自己去廖家村的后山,根本就找不到廖祖桥隐居的山洞,其实,我早就知道,爷爷是罗门的人,只是一直不原因跟他们走近,你失踪以后,我就去找了罗婆婆,我爷爷是罗镇的徒弟,我又有警察这个身份,他们以后用到我的地方会很多,所以,罗镇很痛快地认了我这个徒孙,并且答应,去廖家村找廖宗祖桥时带上我。罗启铭去过廖祖桥隐居的山洞,他也知道廖祖桥的**阵的玄机,他带着我们上山,指挥着罗镇,很容易就破了廖祖桥的**阵。”
原来是这样,看来廖祖桥也可能早就料到,放走罗启铭,他一定会带人上门寻仇,就做了玉石俱焚的打算,在山洞里,老早就布置了炸药,只是我越想越心惊,囚禁我的山洞里,不光有血吼,还埋有炸药,我都不知道。
廖宗棋是廖祖桥的孙子,他一定知道他爷爷在山洞里布置过炸药,要不然,怎么会,那么急切地催促江清明带我离开山洞。
只是这些天,他一个字都没有跟我透露过,最初的想法,是不是想和我同归于尽?只是,我在最后关头,帮他挡了罗镇的掌心刃,消除了他对我的误解,才对我起了恻隐之心,让江清明带我逃出一条生路。
我已经不怎么在意这些东西了,我现在只关心廖宗棋到底还存不存在这个世界上。
听说我醒了,外边有两个办案的警察走进病房,其中一个,是在我们学校的人工湖边,一起抓过鬼的胖警察李哥,他们和江清明打过招呼以后,就问我爸爸和爷爷死的那天经过,问我凶手是谁,又是谁把我囚禁在山洞里。
这些事情根本就无法说清,我告诉他们,不知道爸爸和爷爷是谁杀死的,山洞里的事,我都记不得了,给我做笔录的那个年轻警察,显然对我的回答很不满意,也不相信,说我不配合他们做案件调查,隐瞒案情,要把我列为嫌疑人什么的吓唬我,还一个劲追问我,到底是谁把我绑架在山洞里的。
我装作头疼,李哥是经历过灵异事件的人,在警队里也是老油条了,什么样离奇古怪的案件,估计没见过,也听闻过了,江清明向他递了个眼色,他就拦过那个小年轻警察,打着哈哈说:“她刚刚苏醒,想起不起很正常,我们过几天在问。”边说边把那小警察推了出去。
他俩出去以后,我从病床上撑坐起身子,忍着肩膀伤口处牵扯的疼痛,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江清明挡住我,问:“你伤还没好,要在医院里养几天,你下床干嘛?”
“我想去看爸爸和爷爷。”我说着就要拔掉手背上的针头,一想到爷爷和爸爸还躺在殡仪馆里,心里就一刻也在医院里待不下去了,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天,现在我回来了,廖宗棋我不知道去哪里找,爸爸和爷爷就躺在殡仪馆,我想在去看看他们,去给他们烧点纸,给他们磕几个头,想让他们尽快入土为安。
“你现在身子弱,不能离开医院,你爸爸和你爷爷,都已经撒手人寰,早两天入土,晚两天入土,没有什么区别,你不能在有事了啊,你照顾好自己,就是对你爸爸和爷爷在天之灵的最大安慰了。”江清明一边挡着我,一边关心地说。
江清明的话,我一句也听不进了,一想到还没见过爸爸最后一面,我的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我拔掉针管,下了床还没迈出一步,脚下一软,差点没摔在地上,江清明连忙将我扶住,让我坐在床上,肩膀的伤口,扯了一下,病号服上又晕出了鲜红的血迹,江清明看了一阵紧张,把我放躺在床上,就跑出去叫护士。
护士跟着江清明进到病房里,察看了下我的伤势,又重新给我处理了伤口,然后一边往我手背上扎针一边埋怨地说:“你都受伤来,肚子里还有身孕,不好好养着,还折腾啥?”
我一听护士的话,差点又坐起来,护士眼急手快地将我按住,责怪地说:“在动扯到伤口,伤口就一时半会也好不了了。”
“你刚才说什么?”我以为一定是我耳朵听错了,目光在意地紧盯着她,不确定地问。
护士可能知道我被人非法囚禁在山洞里的事,这两天又没见有家人和老公照顾我,态度一下柔和下来,有些同情地说:“如果你想打掉这个孩子,等过两天,你身体恢复一些,在堕胎也来的及。”
在我得知,我真的怀了廖宗棋的孩子时,惊诧得张大嘴巴,不知道是喜还是悲,我想,如果廖宗棋听到这个消息,他一定会很开心的,可是,我现在连他在哪儿,还存在没存在这个世界上,我都不知道。
“可是,我来大姨妈了,怎么会怀孕呢?”我说出了我心底的疑问。
护士熟练地把针头扎进我的静脉里,贴上胶布,调了下药水滴落的速度,说:“怀孕也有来月经的啊,着床不稳,孕激素偏低,都可以导致一小部分子宫内膜继续脱落,形成出血,但是对胎儿发育没影响啊,一般这样的孕妇,过了前三个月,等胎盘形成了,孕激素也就上来,子宫内膜也就不脱落了。”
护士说完这些话,有些奇怪地打量我两眼,纳闷地说:“你到底是想要还是不想要?你要是不想要,我们好正常给你伤口用药。”
经她这样一提醒,我一下想起,以前在商店门口和那些抱着孩子的嫂子大妈们聊天,听她们说过,怀孕以后,就不能乱服药了,会导致胎儿畸形,想到这里,我抬起手臂,又要去拔掉护士刚给我扎上的针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