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重生之耕读起家 > 40.贬为知县
    段德收到左相指示, 便上前一步,抱了抱拳“皇上”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却见李福顺忽然高举着砚台跪了下来, 激动道“皇上,奴才想起来了这、这是圣祖的字号”圣祖是本朝开国之君的庙号, 也是皇帝的曾祖父。

    皇帝惊得直接站了起来“此话当真”

    李福顺连忙低头, 恭敬道“奴才不敢妄言, 皇上可传玉牒官上殿, 一问便知。”

    满朝文武面面相觑, 都没想到这砚台竟有如此大的来头, 不禁交头接耳起来, 皇帝直接命人将传玉牒官上殿, 没一会儿便有一人被领了进来, 正是负责修玉牒的官员,等他行礼完毕,李福顺便走下台阶, 指着砚台上“彦龙”二字道“大人且看,这可是圣祖的字号”

    那玉牒官小心翼翼的接过砚台,仔细端详了片刻,连忙举着砚台跪下道“皇上,这确实是圣祖的字号, 这砚台上刻字也疑似圣祖笔迹。”

    皇帝示意李福顺将砚台呈上来, 又命人将圣祖的一幅字取出来作了对比, 字迹确实吻合, 皇帝挥退玉牒官,望向苏珞的眼神不禁有些惊讶“苏状元,你可知自己的身世”

    苏珞心中也很震惊,见皇帝问话,连忙行礼道“回皇上,草民三岁时父母便已亡故,是长姐将草民一手带大,草民依稀记得父亲乃是镇上一个普通的教书先生,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长姐也从未同草民讲过父亲的事,所以草民对自己的身世并不了解。”

    皇帝若有所思,又问道“那你可知你父亲生辰”

    苏珞道“家谱中有载,家父生于丁卯年二月,40岁时才有了草民。”

    皇帝算了算年月,从砚台刻字的时间来看,那时苏珞的父亲也才6岁,当时已经开国10余年,圣祖贵为皇帝,不可能随随便便将这么重要的东西赐予一个孩童,便又问道“你的祖父呢”

    苏珞道“据家谱中记载,草民的祖父生于戊申年三月,只是一个普通的读书人。”

    皇帝粗略一算,当时苏珞的祖父已有35岁,圣祖应该是43岁左右,年龄上倒也对得上,那这个砚台应该是苏珞祖父所留,想到这一节,皇帝心中大约有了猜论,便让李福顺将砚台赐还给苏珞,叮嘱道“苏状元,这方砚台乃是圣祖所赐,今日赐还于你,你务必要好好保管才是。”苏珞连忙应是,小心翼翼的接过砚台。

    皇帝见苏珞接了砚台,便扫了一眼朝下众臣,道“苏状元的身世迷雾重重,具体如何,还有待查证,在真相未明之前,不得以讹传讹,影响苏状元的声誉,如有违抗者,以欺君罔上之罪论处。”众臣连忙应是。

    皇帝见众臣如此配合,心中顿觉欣慰,示意李福顺宣读任职旨意。

    段德见此情景,便知大势已去,他看了左相一眼,又站了出来“皇上,臣还有一事未奏”

    皇帝看向段德的目光已经带了些冷意“段爱卿若没有重要的事,就不必言语了罢。”

    段德咬了咬牙,道“皇上,臣收到快报,苏状元与其弟苏瑾已被苏氏除族,按律,除族之人不得为官。”

    他此言一出,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原本安静的朝臣立刻炸开了锅,纷纷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

    苏珞犹如五雷轰顶,整个人跪坐在地上,心中仿佛有寒风刮过,冰冷彻骨,他回头望向刘婶,见她眼神躲闪,便知此事是真,在这个时代,除族比死刑还要严重,没有宗族的人若是被人发现,可以不问缘由直接充作奴隶,供人买卖,并且除族之事将是这人一生的污点,哪怕是充作奴隶也只能做最下等的男娼女妓,其子孙后代也不能例外,除非立有大功被当朝帝王恩准开宗立族,否则永世不能翻身,所以此时苏氏将苏珞除族,其实是将他往死路上逼。

    苏珞心中仿佛梗着什么,咽不下吐不出,憋得实在难受,他自认待村民不薄,无论有了什么东西,第一时间都会想着村民,他虽然从未指望能得到什么回报,心中却也希望村民们能够感念自己一番,怎么也没有料到今日会有如此遭遇。他前世的父亲自幼便教导他要学会舍得,说是有舍才有得,又教导他宁可吃亏,也不要贪图便宜,他一直将父亲的话牢记于心,也坚信父亲的言论是正确的,只是此时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心中的痛楚犹如针扎一般,密密麻麻,刺得他呼吸都颇为费力,脑中更是一片混沌。

    卫泽看到苏珞的表情,心中不忍,他一个跨步站在殿中,拱手道“皇上,臣以为,论才学,苏珞是百年难遇的六元,当为读书人之楷模;论品德,苏珞尊师重道、忠君爱国,当为臣民之表率;论功绩,苏珞发现红薯等高产作物,当为社稷之功臣;像苏珞这种人才,若是因奸人所害而背上除族之名,恐怕会让天下士子寒心,于社稷不利。臣斗胆请求皇上恩准臣认苏珞为义弟,将其纳入宗族,以安天下士子之心。”说着便跪了下来。

    皇帝心道这也算是一个办法,正要答应,却被吏部右侍郎张匡拦了下来“皇上,礼法有云同宗则可为之后,异姓不相为后,我朝律法规定凡三岁以上异姓者,不得入宗祠,卫将军的提议有违礼制,亦不合律法,臣等不敢苟同。”殿下众臣皆点头称是,直道此事于理不合,还望皇上三思。

    朝中众臣的反应皆在卫泽的意料之中,他不慌不忙的拱了拱手“皇上,8年前外戚孙氏一族作乱,臣父母皆丧于此乱,襁褓中的幼弟也于混乱之中丢失,臣守孝期间一直不忘派人寻找,最后查明臣弟已被苏珞所救并认作弟弟,取名为苏瑾,臣以为,让苏瑾认祖归宗,并不违背礼法,而苏珞本就是苏瑾的哥哥,理应一视同仁。”

    朝野上下顿时一片哗然,皆被这个消息惊呆了,苏珞也目瞪口呆的望着卫泽,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他以前无数次想过卫泽赖在自己家的原因,最后认为他是因为土豆等农作物的缘故,却从未想过苏瑾的身世,也是,若是单单为了那些农作物,卫泽又何必亲自教导苏瑾,教他武艺,凡事安排的妥妥当当,比他这个哥哥还用心。

    卫泽看了一眼苏珞,见他一脸的不可置信,心中不觉有些歉意“我并非有意瞒你,只是苏瑾对你着实依赖,你又待他如此珍重,我实在”

    苏珞直接打断了他“卫将军言重了,草民应该感谢将军一片苦心才是,让苏珞能够享受这八年的兄弟情深”他原本以为自己在这个世上还有个亲人,没想到却只是一个施舍,干娘也好,苏瑾也好,原来都不属于自己。

    卫泽凝视着苏珞的眼睛,恳切道“在我心中,你与苏瑾是一样的,苏瑾是我的弟弟,你也是,在我心中,你二人没有任何分别。”

    若是真的一视同仁,为何让下人称呼自己为苏公子,却称呼苏瑾为瑾少爷,分明就是不想让苏瑾冠上苏姓,苏珞垂下目光,淡淡道“卫将军家大业大,草民高攀不起。”说着,他抬头望向皇帝,抱拳道“皇上,苏瑾既然是卫将军的亲弟,理应认祖归宗,但草民身为外姓,若是入嗣卫家,一是于理不合,二是愧对苏家列祖列宗,可谓不孝,所以,草民恳请皇上恩准草民自立宗祠,以承本家香火。”

    皇帝围观这么一出大戏,早就一愣一愣的了,此时听到苏珞的请求,便爽快的大手一挥“准了。”

    卫泽眼神复杂的望着苏珞,不知该作何解释,众臣还在交头接耳的议论苏瑾的身世,段德却是急红了眼,当下也顾不得行礼,直接上前一步“皇上,万万不可,苏珞于国无功,怎可自立宗祠”

    皇帝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行了,卫将军之前不是说了吗,苏状元才学、品德、功绩都有,立个宗祠怎么就不可了,段爱卿,朕不知道苏状元到底哪里得罪了你,让你如此针对,但得饶人处且饶人啊,李福顺,宣旨。”

    左相见立宗之事已无更改的可能,便出列一步,拱手道“皇上,苏状元于社稷有功,自立宗祠也无不可,但他被除族却也是真的,不管其中有何缘由,这都是苏状元一生的污点,若是不做惩罚,恐怕难堵天下悠悠之口,还请皇上三思。”

    皇帝尽管心中不快,左相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莫相所言颇有一番道理,那便将苏珞官降一级,由从六品修撰贬为七品知县,吏部择一考评不合格者,着新科状元前去替任。”说着便重新写了一份圣旨,让李福顺宣读。

    尽管只是官降一级,却是从中央降到了地方,其落差不可谓不大,朝野上下没人再反对,这次宣旨很是顺利,新科状元因除族一事,德行有失,贬为知县,榜眼领从六品修撰职位,探花依旧为正七品编修,其余进士亦职位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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