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你是我的无可救药 > 48.快摸X13
    骨科室兵荒马乱闹得慌, 小姑娘哭个不停,粱禾书带上门, 终于清净了一会儿。

    他掏出手机, 翻开通讯录, 对着祁邀的名字犹豫了一会儿。

    透过玻璃窗, 他看了看里面的两个女孩,终于还是拨出了祁邀的号码。

    “乐诉, 你来市医院一趟吧, 你女朋友出了点儿意外。”

    祁邀是十分钟后到的。

    粱禾书估计他到的早, 就一直等在外面, 看见他匆匆赶来的身影便迎了上去。

    祁邀的脸色非常难看,粱禾书提前推开骨科室的门,祁邀大步迈进去。

    叶水临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你就不能轻点儿轻点儿没看见阿饮都快哭了么”

    快哭了的阿饮“”

    “医生求你轻点, 我呜呜对不起”小姑娘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温饮脑仁疼。

    陆长衡给她固定好夹板, 一脸无语。

    “三个女人一台戏, 你们简直绝了。”他说,“两个人就撑起了二十场戏,佩服佩服。”

    然后他被叶水临狠狠捶了一顿。

    温饮动动胳膊, 温贝贝还没说话,熟悉的男人声音就从人群外围传来。

    “疼吗”低沉的, 带着点儿焦灼。

    温饮心里一咯噔,脑子里一瞬间闪过无数种想法, 却僵着脖子不敢动。

    温贝贝一听这声儿就知道姐夫来了, 连忙让开身,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对不起,姐夫,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温饮“”求求你别哭了。

    她没抬头,祁邀便蹲下去,微抬头看着她,眼眸深黑,说话的声调平稳,听起来与平常似乎没什么不同。

    “疼不疼”

    “不,不疼。”温饮讷讷。

    祁邀攥了攥手指,骨节泛白,他瞳孔颤了颤,蓦地偏过头,忍了忍,脸色紧绷,唇角抿出两个锋利的小窝。

    温饮见此有些不知所措,她的右胳膊被打上了夹板,不敢乱动,只好用右手轻轻碰了碰他的手指。

    祁邀立刻反手紧握住她的手指,力气用得非常大,撇开的半张侧脸轮廓分明,眼尾下垂,显而易见,他的情绪此时此刻非常不稳定。

    “祁邀”温饮动了动嘴唇,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目前的情况。

    温贝贝被祁邀周身的低气压吓得只敢捂着嘴打哭嗝。

    叶水临和陆长衡站一边看了会儿,自觉应该说点什么,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说些啥缓解气氛。

    祁邀这会儿终于有所动作。

    他抬手半遮住眼睛,慢慢把头垂到温饮大腿上,耳侧的黑发滑了下来,彻底遮住他狭长的眼尾。

    温饮怔住了。

    门边的粱禾书撇开头,暗暗叹气。

    祁邀这回栽得实在够狠。

    哭哭啼啼的温贝贝被粱禾书送到温谈鹤所在的酒店,温饮伤势不重,但依然需要留院观察几天。

    叶水临一早就给她开了单人病房,把人送去病房她就算功成身退了,临走时狠狠骂了一顿伤人的那家伙。

    温饮坐在床边,她今天穿的是系鞋带的短靴,解开鞋带要费不少时间,弯腰的时候还会碰到右胳膊。

    祁邀一言不发蹲下给她拖脱鞋,手指将碰到鞋带,温饮下意识往后一缩。

    “别。”她讪讪的,“你别这样。”

    她心情有点复杂,从先前祁邀压抑不住情绪将脸贴到她腿上时,她就难受得快要喘不过气。

    祁邀没听她的,不容置喙拉住她小腿,硬生生给拽了回来,左手扣着她的小腿,右手则干净利落地解鞋带。

    解完左脚,又去解右脚。

    温饮用没事的那只左手默默抠了抠大腿边的衣角,低眸凝视着他。

    从她这个角度去看,能看见他微微下垂的长睫,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以及露在碎发之外的两只白皙耳朵。

    温饮伸手捧住他的耳朵,凉凉的。

    祁邀动作一顿。

    “别生气了。”温饮软声说,“我错了。”

    “我没生气。”

    祁邀的声音格外平稳,手下解鞋带的动作继续,脱下短靴放到一边,他轻轻握住纤细的脚踝。

    隔着一层白色短袜,他手上的温度源源不断传过来,从血液一路奔腾涌向心脏。

    “禾书和我说了事情经过。”他说,“你想救温贝贝,没有错。”

    “你很好,温饮,”他低着头重复,“你很好。”

    温饮沉默了一会儿,冷不丁说“你是在给我发好人卡吗”

    祁邀倏地抬头,直勾勾盯着她。

    温饮有些不安“发了好人卡,你就想跟我分手吗”

    脚踝骤然一紧。

    “祁邀,”她抓住他肩头的衣服,“我不想要那张好人卡,我只想要你,你可不可以收回那句话”

    祁邀松开握住她脚踝的手,仰望着她。

    “你是不是非常不安”他轻轻问。

    温饮不敢眨眼睛,发现他是很认真地在问她,咬了咬嘴唇,几不可见地点了下头。

    祁邀阖了阖眸。

    “是我让你感到不安。”

    他站起身。

    温饮想伸手拉他,他却径直俯身将她整个抱进怀里,越收越紧。

    温饮下颌点在他肩头,侧脸被他耳旁碎发温柔地撩着。

    “阿饮,我不会跟你分手。”

    他的手搁在她背上,手心压着一大片柔软长发,他慢慢蜷起手指,收拢起一小把头发。

    “让你产生那种想法,是我做的还不够好,禾书说你受伤的时候第一时间没有顾着你的伤,反而着急地让他不要告诉我。”祁邀偏着头,嘴唇碰到她的头发,声音有些难以自制的颓败,“阿饮,我要怎么做,你才愿意对我肆无忌惮一点儿”

    不要那么拘谨,不要那么温柔,而像个理所当然要得到他宠爱的孩子似的,对他肆无忌惮地索要一切她想要的。

    他的声音很平淡,问出的字语却十分沉重。

    温饮发现她无法回答他。

    她的嗓子逐渐干涩,像冬天得了轻微的咽炎。

    沉默蔓延在充满消毒水味道的病房里,温饮手指抓紧他的衣服,疼得要命,她舍不得松开。

    病房外面有人低声交谈着什么,有病床推过时轱辘滚动的声音,有病人哭着说不要打针的哀嚎。

    “我不敢。”

    她终于逼自己说出了话,尾音没控制住,狠狠一颤。

    她闭起眼,下颌慢慢滑下他肩头,半张脸埋进他肩头。

    “我真的不敢太放肆。”

    “我以前尝试过随心所欲过一次,然后看见了一辈子都无法忘掉的画面。”

    是她翘课去市时,在商场看见温谈鹤一家四口的那一次。

    “我妈还活着的时候,我就不敢放肆,她本来就很累,我不能让她更累。”

    “后来我妈走了,外婆也走了,外公一个人拉扯我长大,我告诉自己要做个乖巧的孩子,不能让他担忧生气。”

    “时间久了,我就忘了自己是不是有资格肆无忌惮。”她哽了哽,更紧地抱着他,“现在我好不容易有了你,也只有你,我害怕,真的,祁邀,我害怕。”

    没有拥有的时候她什么都不怕,可是但拥有了,就会一直害怕什么时候又会变成孤身一人。

    温时不会一直陪着她,但祁邀不一样,这个世界上,祁邀是唯一一个可以陪她度过一生的人。

    她和他在一起,总有行走在刀尖的时刻,一用力,锋利的刀尖就扎破了脚心,她掉下刀山,浑身是伤,从此便再也无法继续走下去。

    祁邀带上病房门,倚墙出了很久的神。

    再回过神,他掏出手机给粱禾书打电话“人抓到了吗”

    “抓到了,在警局。”粱禾书说,“你要亲自去见他吗”

    “嗯。”

    祁邀打开病房门,往里看了一眼,温饮刚才哭够了,好不容易才睡着。

    “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他沉下眼神,“温贝贝的追求者怎么会这么巧从市追到s市的小区门口”

    粱禾书终于察觉到这一层内涵,心里惊了一瞬。

    两个小时前,粱禾书去祁邀家找祁邀,不曾想竟然听见某条隐蔽小路那边传来很奇怪的声音,他就过去看了看,正好撞进温饮被一个陌生男人推到石坛子上,他甚至听见了一声骨头折断的声音。

    温贝贝倒在地上,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后来被粱禾书送到医院才知道,她被那个男人用毛巾捂住了嘴,毛巾上掺着某种药物,以至于她一时半刻说不出话。

    根据温饮后来的叙述,温贝贝一开始是来她家找她问关于温时的事,问完之后就走了,温饮开门时发现门口落了个手机挂坠,她猜是温贝贝的,就跟着下楼。

    往小区外面走了一截路,她才看见温贝贝的背影,刚追上去,两人就被突然从另一边蹿出来的人影拖到树林里。

    再之后,就是粱禾书看见的那样。

    夕阳光从医院走廊尽头洒进来,白衣护士推着推车拐进某间病房,对面那间病房也打开了门,病人手持吊瓶慢悠悠晃了出来。

    粱禾书在手机那头说了些什么,听在祁邀耳朵里就像电话里的忙音。

    他收起手机,对着病房内的寂静沉默了很久,漆黑的眸子深处翻涌着某种深藏许久的阴戾,只是一闪而过。

    他低下眉眼,轻轻合上房门,转身大步往医院门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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