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迁月以西 > 第三十七章 给我生、或者死
    这让云凐墨心里有种莫名的悬空感,这个男人真是无法揣测,之前还要杀要剐不依不饶,如今却又不理不睬的。

    记得有一次,诺肃朗来看望乳母,云凐墨安静的站在内院一个拐角处等他出来,可是一直没有等到,后来才知道,他早已经从慈心堂的暗门,走到后殿去休息了。

    云凐墨从内院一个小门走到外院,绕过西厢房走到与后院相连的拱门处,见那里有护卫在把守,她只能远远的看着后殿那紧闭着的房门发愣。

    他一定是在里面休息或者看书,没有传唤,任何人都不可以随便靠近的,即使她偶尔在慈心堂与他相遇,那么近的距离,他都完全无视她的存在。

    其实c云凐墨只是想要找个机会对他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却再也没有机会靠近他,想起此前种种,云凐墨心里真是五味杂陈。

    那天諾粟琅在兮安府一直呆到入夜才走,云凐墨也一直藏在拱门暗影处,看他从外院后殿走进慈心堂,稍后又从慈心堂出来,带着护卫直接从正门离开。

    兮安府这看似相通的内外院,只要护卫把守各个门口,外院的人就完全与内院隔绝开来,这样就保证了内院主人的安静与安全,也使这原本是一体的院落,变成了里外两重天。

    云凐墨来到这里时,就是从外院仆人出入的侧门进来的,如今,也只能默默的站在外院的某个角落,偷偷看着諾粟琅来了或者走了。

    他是这里的主人,他只从正门出入,而她如今像是一个身份尴尬的仆人,没有传唤不得随意进入内院,多少次,他与她同在一墙之隔的兮安府,而那一墙的距离,却犹如千里万里!

    那一道不会说话的院墙,向她昭示着他高高在上不容侵犯的尊贵,在这景色怡人的兮安府,云凐墨忽然怀念起在马囤的日子,想起了石和镇那延绵不绝的绿色,那些精壮的马匹,雪白的羊群,还有水香

    对了,水香是被殷公子带到了王城,不知道她被安置在哪里,如今又过的怎么样了?

    云凐墨想起,牛小文说过,水香很是喜欢殷堏远,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能歪打正着的常常看见她喜欢的人?

    喜欢这两个字,让云凐墨心中不自觉的浮现出一个面孔,那面孔若隐若现,仿佛记得很清楚,仔细一想,却又想不起他的模样,这让云凐墨心烦意乱。

    拥有那面孔的人,刚刚已经从正门走了

    云凐墨慌忙摇摇头,在心里告诫自己,不可胡思乱想,她往回走到假山处,坐在石凳上,头靠着假山,闭上眼睛任思绪荡漾,最近莫名的c心中总是有着丝丝的惆怅。

    坐在兮安府屋顶上的末尘,静静看着先一步离开的王爷,又看着靠在假山旁发呆的云凐墨,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

    也许王爷的决定是正确的,将这个女人放在兮安府这个最不该她存在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但是既然把她留下了,却为何又置之不理弃之不顾呢?

    王爷到底是要怎样?他的心思,末尘觉得真是越来越难猜了

    表面上c王爷完全忘记了云凐墨,而实际上,他却总是会让自己去看看她是不是过得还好。

    王府侧殿内,諾粟琅在听完末尘的禀奏之后,空气变得异常安静

    末尘抬头望过去,王爷席地而坐,斜靠在软塌之上,还是那一贯的姿势,单手支撑着额头,什么也没说,目光定定的看着面前的矮桌,桌上放置着酒具和小茶点。

    许久,諾粟琅一挥手,末尘躬身施礼c走出侧殿。

    回过头看向侧殿,末尘忍不住叹气,里面那个他一直追随的c誓死效忠的主人,很多时候,他内心有着怎样的隐忍,也许是很多人都体会不到的。

    想起落尘那天送云凐墨到兮安府,回来后,在自己面前不住的抱怨,末尘一直安静的听着,最后,落尘越说越生气,言语间对云凐墨多有埋怨,末尘只说了一句:“我们护卫能做的,就是效忠,其他的,你不需要懂!”

    或许,主人那高高在上的光环之后,掩藏着多少的寂寞或者脆弱,就像看似冷酷狠绝的护卫内心,有多少柔情c是别人一点也看不明白的呢?

    末尘转过身,手持长剑,那坚定的身姿,在月光下c仿佛已经落地生根。

    入秋时节外院高大的杨树叶子渐渐变黄了,天气转冷,玉儿的身体还是比较弱,而且很容易着凉,平时就是跟同院的丫鬟们玩玩,不会跑出院子一步,因为云凐墨早已经教他记住,绝不可乱走,云凐墨闲暇的时间全部用来教导玉儿安静的认字,这天,有丫鬟送来一包衣服,说是天气冷了,老夫人怕她母子没有御寒的衣物,专门给的,这让云凐墨很是感动。

    兮安府今天比平时热闹了许多,中秋节到了,大家都在忙着准备晚上的赏月宴席,云凐墨也去厨房帮忙,几个丫鬟兴奋的议论着说是王爷晚上要过来陪老夫人一起赏月,云凐墨心中又生出淡淡的惆怅。

    有一些往事,总是会在一些特殊的日子里,跃上心头,遥远的再也回不去的故乡,不知下落的亲人,在兮安府如浮萍一般的存在,让她不安,无论怎么做,都觉得自己并不是这里的一份子,无法完全的融入,走也不可,留也不是,平静微笑着的面容之下c愁肠百结。

    忙碌一天之后,内院只留下老夫人贴身的丫鬟伺候着,其他的仆人们都要安静的在自己的小院里望月,各个门口都有护卫把守,绝不可打扰王爷和老夫人一起赏月的清静。

    玉儿这几天又有点着凉,云凐墨给他喂过药之后哄他睡下,自己走出门外,看天上一轮明月渐渐升起,这西厢房小院还有两个丫鬟也跑去隔壁院子凑热闹了,云凐墨独自一人走的离内院拱门近一点,听得到里面传来肃王的笑声,从护卫把守着的拱门远远望进去,隐约可以看的见摆满了水果的长桌后,他的身影

    这一墙之隔,真的遥远如天上圆月一般的距离c只可仰视,这距离c传达着一种不可逾越的决绝,让她快要窒息。

    要么给我生c要么让我死!这才是云凐墨的态度!

    奈何人间多惆怅!

    这满腹的压抑和最不能忍受的悬空般的虚无感,是一把利刃,若不是心内仅存着的那一点点坚持,恐怕枝头一片叶子坠落,都会让心中血流成河。

    云凐墨转身走回自己的小屋,看玉儿睡的很好,眼中升起一团雾气,若不是身边还有玉儿陪伴,可能自己早已了断这残生,总好过如此窝囊的活着。

    “云姐姐”同院的小丫鬟叫声传来,云凐墨忙起身迎出去。

    “云姐姐,管家叫你出去呢,说是老夫人让你过去。”

    云凐墨走出小院,见管家在等她,看见云凐墨,管家伸手示意让她去内院,云凐墨点点头穿过拱门走近内院。

    老夫人的贴身丫鬟端着一个酒盘,见她进来,立刻迎过来说:“云姐姐,老夫人有点累了,让我伺候歇息,老夫人说让你把这壶酒送去后院给王爷。”

    云凐墨有些诧异c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酒盘走出内院,往后殿走去。

    越走心跳的越厉害,来到门口,护卫打开房门,云凐墨脚步轻轻的走了进去。

    諾粟琅坐在矮矮的软塌之上,正在看书,有点倦容,抬起手轻抚了一下头发,似乎并没有注意走进来的云凐墨。

    云凐墨走近前去,蹲下身来把酒盘轻轻放在软塌前的矮桌之上,尽管紧张的一颗心像要飞出胸膛,但面上还是波澜不惊,她迅速看了他一眼,这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有机会靠近他,心中正在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做,諾粟琅忽然开口说话了。

    “本王正在看书,这酒你先端着”

    云凐墨稍稍一愣,连忙起身端着酒盘向后退了几步站到一边,她见肃王自始至终都没有抬眼看过她,心内乱的像一团麻,那些曾经想要表达的感激,早已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又或者说是在此刻忽然忘得一干二净了,她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虽然静静的站在那里,但其实早已犹如芒刺在背,恨不得遁地而逃。

    只觉得时间每一刻,都过的那么慢,不敢出声,不敢抬眼,似乎连呼吸也不敢

    许久,諾粟琅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径直向外走去,仍然没有看她一眼,边走边说:“退下吧,本王要回府了,这酒就赏给你了。”说完就走出了后殿。

    云凐墨先是一愣,然后向四周看看,没有别人,那肃王说的应该就是自己了,看着敞开的房门,她心里弥漫着惆怅,只好端着酒盘走出后殿。

    眼泪应该是就那样走一路c洒落一路的吧,云凐墨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哭,但就是忍不住的伤心。

    他,是自己在这月国存在的唯一理由,如今,这理由也没有了呀,那自己是为什么呆在这里?忽然有种被丢弃的凄凉感涌上心头,悲伤却又说不出口,那把这些委屈都痛快的哭出来还是可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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