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伸出双手,摸了摸自己被落尘斩断的头发,眼泪立刻奔涌而出,他双手伏地不停地给落尘磕头。
“多谢救命之恩多谢多谢,小的程山会铭记恩人大恩大德,时时感念今日放我一条生路,恩人也请记住小的,他日若有缘,程山定当报答!”
“你我不会再见面了快走吧!”落尘冷冷一句,程山再次郑重地给落尘叩头谢恩、擦了一把眼泪,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望着程山离去的方向,想起他刚才说过的话,落尘忍不住紧皱眉头,“如若再相见、定是事情败露要取你性命之时,但愿你我此生再无重逢!”脚下一点、落尘的身影迅疾消失在树林。
三天过去了,云凐墨仍然没有睁开眼睛,殷堏远焦急不堪,这几日、他时时刻刻守在云凐墨身旁,盼望她能早一点醒过来。
贺秀清在自己的卧房内暗自嘀咕:“夫君真是太过分了,不知从哪里弄来个野女人,听说遍体鳞伤就等死了,他却一直守在身旁,从没见他对谁这么上心过。”
“就是啊,夫人,进去伺候的丫鬟也是什么都不敢说,一个字也问不出来,也不知少爷这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啊。”小莲一接上贺秀清的话茬就停不下来。
“门口还派了护院轮流换班的守着,这几天大夫也是跑的勤快,可是大夫那里也问不出话来,真不知道是何”
“是骡子是马总有拉出来遛的时候,咱们不急,那女人要是死了,那就算了,要是活着,这往后的路可还在长着呢,最要紧的是要顺着夫君的心意,我这个当大太太的,一贯都贤良淑德,可不能做那些让夫君不高兴的事情。”贺秀清打断了小莲的话,脸上浮现出笑容。
“只要夫君喜欢,我一定会对她好,家和万事兴,这么一大家子,和和气气才是正理!”
“是!夫人说的都是正理!”小莲急忙笑着走过来给贺秀清揉揉肩旁。
“大夫,她为何总是昏迷不醒?”
“殷少爷不必焦急,这些伤都是些外伤而且已经上药处理好了,这女子怕是过分的受了惊吓,以至于昏迷的久了,只需悉心照料,耐心等待几日,或许就会醒来。”
大夫走后,殷堏远在房内不停的踱步,忽然,他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杜水香。
云凐墨出事的之前,曾经拜托他将杜水香安排到殷老夫人身边做了服侍丫鬟,还说杜水香是她在月国唯一的朋友,如果让杜水香来照顾云凐墨,那不是更放心一些。
想到这里、殷堏远立刻叫管家过来,“速速派人去老爷府上把前几日安排给母亲的婢女杜水香接到这里来。”
管家一听这话、有些犹豫,“少爷,我们府上这么多丫鬟,每个都很机灵啊,你说的那个婢女、既然已经派给老夫人使唤,为何又要要回来啊,老夫人倒是不会说什么,估计老爷又会趁此机会大发雷霆也说不定。”
“让你去就去,哪里那么多废话!”殷堏远大声呵斥管家。
管家悻悻然出去了,边走边咕咕叨叨:“老爷正逮不着机会骂你呢,现在又让去要人,真是”
杜水香被殷堏远派去的家丁接了过来,当她看见躺在床上的云凐墨时,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少爷,云姐姐为何变成了这幅摸样?”殷堏远阴沉着脸没有回答,杜水香便不再回答,端着木盆出去盛好热水,来给云凐墨擦脸,每擦一下,都忍不住的伤心。
“好好伺候她,但愿你能让她快点醒来!”殷堏远说完,就出去了,见殷堏远离开,水香赶紧解开云凐墨的衣服,给她擦洗身子、顺便给她翻翻身,让她能舒服一点。
还好、云凐墨除了皮肤上的那些青紫痕迹以及腿伤之外,目前还没有性命之忧。
小心翼翼的擦洗完毕之后,水香就开始给云凐墨喂药、整理头发、换洗衣服
关于云凐墨的事情,少爷不多说一句,水香也不敢多问,每天只是安静的做自己的事情,想起云凐墨对自己的好,那是一辈子都要记在心里的。
这天早晨、水香将云凐墨上身微微抱起来,给她喂了些米汁,然后就是擦身子,换药,这些天,她赶着给云凐墨做了宽松的换洗衣衫,身体两侧和前面全是开的,只用绑带连接,这样非常方便给她穿脱换药以及擦洗身体。
见水香如此悉心周到的服侍云凐墨,殷堏远很是满意,一切都结束之后、水香又开始给云凐墨按摩,就在轻轻地给她按压太阳穴时,云凐墨眼皮忽然动了几下。
殷堏远高兴地呼喊着:“凐墨凐墨,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云凐墨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蜷缩在床上抱着自己胳膊的水香,以及床边俯身看着自己的殷堏远,一时之间、思绪好像反应不过来。
水香和殷堏远对视了一下,心中都有点担心
水香赶紧下床去给云凐墨拿水喝。
几口水喝下去、云凐墨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殷堏远的担心越来越深,云凐墨的思绪好像飘到了很遥远的地方一样。
沉默许久,云凐墨似乎才回过神来,她慢慢转过脸,对着殷堏远问了一句:“玉儿呢?”
殷堏远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沉默片刻之后,他握着云凐墨的手,轻声的说:“凐墨,你能醒过来、真是太好了,我们先养好伤、其他的事情、等你身体好了之后再说,好不好?”
殷堏远这些话一出口、心中就充满内疚,后悔当时一时高兴、竟然忘了派人保护好她们母子,那时候云凐墨也说没事的,所以自己也认为就半天的功夫而已,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反正第二天就会娶她进府,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他心疼的看着云凐墨,然后用手抚摸着她的头发。
口中喃喃的说着:“凐墨、谢谢你,你能醒来真是太好了真的太好了以后,就在我身边、哪也不去、我保证谁也别想再伤害到你”
云凐墨看了殷堏远一眼,然后闭上眼睛,之后、再也没说一句话。
夜色掩映之下,达阔利将一张纸条压在一处矮墙的瓦片底部,然后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几天后的清晨、諾粟琅很早就起身去了肃王府前厅,朵阿奴和其他仆人们服侍昆娅王妃起床梳洗,昆娅边描眉边说道:“朵阿奴,王爷这几天,每天都起的很早,虽然他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但我总觉得王爷好像有什么事情一样。”
朵阿奴顺势说道:“回公主,王爷每天起这么早、都只是去了王府前厅,朵阿奴没有在府中听到有什么异议,稍后,我就出王府走一趟,顺便再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
昆娅王妃点点头,朵阿奴开始安排仆人伺候王妃用膳,之后又陪着昆娅去看小公主,等王妃回去休息时,她才准备好出府。
朵阿奴出了王府、就来到事先说好的地点、顺利地将达阔利放置在瓦片下的纸条拿到手,当她展开纸条一看时,立刻气得嗓子冒烟。
“这该死的达阔利,真是冥顽不灵,什么都不懂、却又一次自作主张坏了我的好事,这下,云凐墨那个贱人死了,这条线算是断了,看来、今后我要怎么样一步步走下去、又要重新费些心思了”
朵阿奴几下将手中的纸条撕成碎片,然后再分别将碎片扔到不同的地方,这才转身踏上回肃王府的路。
肃王府前厅内,諾粟琅正拧着眉头站在窗前。
末尘急急地踏进厅内,双手抱拳说道:“王爷图鲁将军差人来报,他在边界守候、却并没有等到云凐墨母子。”
一阵沉默之后、諾粟琅才低低吐出一句:
“知道了、你下去吧。”
末尘刚想开口说、有可能是她们母子出事了,但见王爷只是沉默,便只好安静地退了下去。
末尘走后、諾粟琅慢慢的靠在雕花长椅内,手扶额头、双目微微阖上,思绪回到了一年之前
——
一年前、大月国,天气炎热,肃王府后院正在抓紧建造中
“还不给爷走快?嗯?难道想挨皮鞭不成?”
云凐墨拉着玉儿,觉得双脚都快要走断了,眼前的这一行人都是被长绳串捆着,任由那个满脸胡须的凶神恶煞推搡着、大声呵斥着走进这个完全陌生的,不辨东西南北的地方。
她暗想也许是因为自己带着个孩子,所以才受到格外照顾没有被绑,可怜的玉儿小小年纪,走的鞋子穿洞,双脚起泡,却是紧紧拽着她的衣角大声不敢出,瘦弱不堪的小模样儿,让她心疼欲裂,云凐墨只觉得,如果此刻忽然天崩地裂才好。
走过一条曲廊,来到一个敞厅口,那络腮胡大汉差人过来解绑绳索,然后将他们纷纷推进厅堂,厉声呵斥:跪下!
一行人连忙匍匐在地,大气也不敢出。
厅堂之上、高高端坐着大月国肃王爷,諾粟琅。
厅堂之下跪成一片的人群、让他有点厌倦,而混在人群中的云凐墨,也完全没有引起他丝毫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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