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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陆云笙打的人,怎么就变成他们打群架?!
然而,除了许祎,其他人顾不上争辩。
毕竟还是一群没出过校门的学生,打架的时候,头脑发热,现在冷静下来,当着教他们老师的面,哪里还敢撒野,他们已经开始想,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被记过。
普通高中一向认为学生聚众斗殴的影响恶劣,容忍度也是极低。
如果不严肃处理,其他学生效仿怎么办?
到最后,校风也会被败坏!
就像陆云笙作弊被通报,他们打架的行为只会更严重,谁知道校领导会不会再来一次“杀鸡儆猴”!
“老师,我们没打架!”许祎立即反口。
他脑子转得快,三言两语就编织出一套前因后果:“我们宿舍遭了贼,丢的东西都比较贵重,我们以为小偷躲在厕所里,所以把门锁了。”
“你这鼻子难不成也是小偷打的?”
许祎算是看出来,这位地理老师不信他的说辞。
但他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道:“是我自己摔了一跤,还不小心绊倒章宏,李杰来扶我们,结果没扶住。”
方志强拿目光打量他,不由地哼笑:“那你这一跤摔得有够重,连带扶你的室友都鼻青脸肿!”
“方老师,许祎没撒谎。”李杰忍着指关节的疼痛,主动接过话茬,试图消除这位方老师的质疑:“的确是我们自己不小心,平日里,我们几个人关系特好,老师你不信,可以问章宏和王阳!”
“你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还能跟我讲实话?”
许祎还想辩解,方志强却突然冷下声,不再跟他们扯皮:“你们心里想什么,我一清二楚。给我收起你们那点心眼,带上纸跟笔,跟我去办公室,到底是摔跤还是打架,回头跟你们陈老师还有教导主任去解释!”
闻言,许祎等人的脸色泛白。
方老师这番话,摆明了就是笃定他们在打架!
除了最开始讲述事情的发展经过,陆云笙没再开过口,对眼前发生的一切,也是缄默不语的态度,仿佛从始至终,她就是一个看戏的局外人。
“五分钟后,自己下楼来!”
说完,方志强先行走向了楼梯。
值周老师一走,其他围观者也陆续散去。
宿舍里,许祎还没缓过神,想到自己可能被处分,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极快。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旦被学校记过,这个污点会永远跟着他们。
许祎看到陆云笙若无其事地进宿舍,瞠目切齿,上前一把拽住陆云笙衣领:“陆云笙你个狗娘养的!竟敢污蔑我们!我草你妈!”
“干什么!”
许祎刚抡起拳头,门口响起一道洪亮的怒喝。
转头,发现是去而复返的方志强。
恍惚间,许祎心跳如雷。
方志强没再多言,冷冷看他一眼,离开了宿舍。
然而,许祎全身的力气就像被抽空,额头不断渗出冷汗,不同于方才,这次他已经预感到,因为他的“再次动手”,这件事方老师绝对不会轻拿轻放。
过了会儿,他揪着陆云笙的手被扯下。
目光重新聚焦,看到的却是陆云笙嘴边那抹浅然。
陆云笙抬手按在许祎肩头,视线睃向另外三人,上扬的眼角,泄露出点点笑意,如同星辰绚烂:“三年高中才刚开始,挺住!”
最后两个字,听在众人耳里,就像恶魔的低声吟唱。
也让他们愈发心神不宁。
许祎等人被叫走,陆云笙就去洗澡。
她的作息并未受任何影响。
以前她容忍许祎等人,某种程度上,是因为江涛。
说到底,不过是感念江家的恩情。
如今她连江涛都不再惯着,更没理由去默许这些欺辱!
换下脏衣物,陆云笙想起另一件事。
——她开水龙头的动作稍顿。
那件校服外套被她脱下来捆蟒蛇,事后没带出雨林,徐北高中的秋装校服只有这么一套,按照规定,每周一至周三,必须着校服。
但她明天,不可能再变出一件校服外套。
陆云笙把手伸进裤兜,摸了个空,她的校牌也不见踪影。
当时她从校服外套取下来,明明放在裤袋里。
确定是丢了,陆云笙也不再翻箱倒柜。
熄了灯,她躺在床上,在黑暗里,一瞬不瞬注视着头顶的蚊帐。
入伍当兵后,她的睡眠就很浅。
不仅仅是因为训练,还有身体方面的顾虑。
部队和中学不同,一个宿舍住的都是成年男性,而她,就算不来月经,第二性征不明显,终究不是真正带把的男人,所以,在她的潜意识里,总防着有人趁她睡死来摸她身体。
后来,她被派遣前往中东维和。
身处环境的危险性提高,更加不敢轻易陷入沉睡。
有些习惯养成了,一时很难改正过来。
一晚上,许祎他们没回宿舍。
陆云笙醒过来,外面的天还没亮透。
看了时间,不到五点半。
她起床,刷牙洗脸,从衣柜里拿了干净的短袖校服套身上,又把自己先前攒钱买的mp3放裤袋,塞上耳塞,打开宿舍门出去。
十月的清晨,空气里渗出一丝寒意。
操场上,陆云笙听着英语朗读,一边晨跑。
两圈下来,刘海被汗水浸湿。
但她没中途休息,依然保持最初的速度。
跑完五公里,她终于停下,双手撑着膝盖,稍稍弯腰,明媚的晨光里,纤瘦的身形被拉长,落入不少经过操场的学生眼里。
“那个是不是六班的陆云笙?”
有女生已经认出来。
“好像是他。”另一个女生抱着课本,目光紧锁那道修长背影,掩饰不住眼底的惊艳:“以前怎么没发现,其实他长得挺不错。”
“不是挺不错,是很帅好吗?”
“你喜欢,快去追他啊!”
说着,两人一顿嬉闹。
陆云笙离开操场,去食堂吃早饭,
等她到教室,昨晚打架的事,已经在班上传开。
“陈老师一大早就来了。”正值早自习,叶小碗不敢大声,只能悄悄告诉陆云笙:“脸色超难看的,现在好像去医务室看许祎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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