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涛骇浪,眼神不由自主的在qiāng支与男人之间来回转了一遍,最后定在他手里的东西上头......
这情况要说不害怕肯定是假的,她脑子晕得厉害,实在想不通,怎么一个电话的功夫世界就变了个样了?
男人觉出她的视线垂眸看了她一眼,又兀自捣腾手里另一支家伙。
安歌被他扫了一眼惊得一愣,随后立马将眼神移开。
弄不清楚眼下情况她特不敢乱动,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但有一点似乎可以确定,起码他不会要自己的命,不然刚刚也不会救她了。
固然被压在雪堆里异常冰凉,可比起寒凉,能保住一条命,哪个更重要似乎不言而谕。
确定这点安歌心下稍安,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揣测这一切。
他是什么人?为什么有qiāng?还有......
她想起一事来,qiāng响前他似乎喊了她的名字,那句“尤安歌,趴下”她确信不是自己幻听,随后便被扑倒,接着便是qiāng声擦着头顶划过。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他会知道她的名字?为什么会有人朝她开qiāng?
她确信自己是不认识他;更加确信自己这些年来没有得罪过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以至于招致杀身之祸;更何况上支教、采风与这一番上山本就是临时决定。
那么,这样说来有一点可以明确,开qiāng之人并非针对她是尤安歌这一点,而是当时任何人在那里都会遭遇刚刚那一出。
可是为什么?荒郊野岭谁无缘无故就会对一个陌不相识的人使出杀招?
猎户?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一片区似乎是禁猎的猎户误伤这一点排除。
那还有什么可能呢?歹徒?不劫财、不劫人,除非他是杀人狂魔并以此为乐,不然犯不着惹下人命官司。当然,也不排除她点背恰好撞上这么个煞星。
幽幽想了这么一串,身上的人又有了动静。
安歌看着男人解开外边的大衣,露出一应瞧着就很精良的装备时更加糊涂了,心里却隐隐有了某种猜测......
果然,当他完全退下外边那件军绿色大衣,左臂袖章上那明晃晃的TJ二字映入眼帘时,她心里揪着的那团气瞬间疏散开来。
她就说嘛,“老乡”这么正派的人怎么会是坏人呢,原来是JC蜀黍啊。
安歌联想到他刚刚短短的两句话,大致能判断出点什么,他们似乎是在围堵某个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而原本应该在右边的战场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以至于才有了她所遭遇的这一段。
男人将手里的大衣裹在她身上,看了不远处的手机一眼,低头吩咐了一句,“先呆在这里别动。”
安歌乖乖点头,不给JC叔叔添麻烦。只是在他起身之际却瞧出些不对劲,带着疑惑她偏头往他刚刚撑住手臂的地方看去,她猛然睁大了双眼,那一滩鲜红让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受伤了。”而且极有可能是代她受的,她扯住了他的衣角急道。
男人看了一眼挂在自己衣角细长的、冻的发红的手指,拧眉道了句,“一点擦伤,没事。”
“可是......”安歌心里焦急,却不知该说点什么、做点什么?
若不是他刚刚那一扑,她极有可能就去见天使了,在他这里是一点擦伤,在她这里确实救命之恩,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擦伤就能揭过去的?只是,她也清楚当下不是纠结这个的好时候。
男人注视着她沉声道:“没有可是,待在这里别动,听到什么也别怕。”
安歌晓得大局为重,松了手指,点点头不再多言。看着他利索的在雪地里打了个滚翻身出去,矫健的身姿如一匹草原的银狼,步步为营,只待一场凌厉而酣畅地猎杀。
......
安歌在JC叔叔走了后静静待在原地,不敢作声也不敢乱动,她确实害怕不期然飞来的冷qiāng。
周围是安静的,诡异的安静,连原本山林里的几只鸟叫声也消失了踪影,愈是这般便愈加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原本心里舒开的那团气又揪了起来......
她身上虽然裹着JC蜀黍的大衣,却依旧抵挡不了周围股股寒意地入侵,像是要冻透了她的骨头一般,浑身都生疼不已。她不敢起身活动,只能在大衣下边僵硬着搓动手臂......
也不知过了几刻,她浑身上下开始不停地发颤,上下牙碰撞得厉害,清楚的感觉到浑身的热量都在流失,胃部也开始隐隐作痛......透过山顶的松叶望向湛蓝的天际,她想,再这样下去便是不被qiāng击致死也会被冻死、痛死,她好似钻进了一个死胡同。
后悔吗?
不知道。
只觉得什么都没做就这样窝囊的死去太过窝火;家里人又如何受得了,齐先生又该怎么办?
齐先生!
她手机呢?
安歌缓慢的转动僵硬的颈部,终于在右下方一米半开外的距离看到了她的手机。她静静听了听,电话好像还没挂断,依旧有之前那阵熟悉的轰鸣声,声音极杂,就好像什么工厂里机器运转的声音。
“齐修瑾......你还在吗?”她拖着虚弱无力的嗓子喊了一声,并不能不确定自己的声音能否传过去。
☆、安安,别怕
她没有幻听,她可以确信轰隆隆的声音里她听到他暗哑着嗓子说了句“安安别怕。”
安歌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那么惊险的一幕没抹眼泪、浑身冻的生疼没有抹眼泪,偏偏就因为他一句“别怕”眼泪便霎时决了堤......
“齐修瑾......”她哽咽着呢喃了一句。
她害怕,害怕极了。
子弹擦过头顶之时她心里更多的感受是惊愕与懵然,别的也容不了她想太多;在看到jc蜀黍因为自己受伤流血之际是满心的感激与自责。然而,当一切静下来,没有什么来瓜分思绪之后,她开是后怕了......
这才清楚的意识到,生与死的界限其实脆弱的不可思议,原来薄的只需一颗小小的子弹就能打穿;而她若掉进去,只需要一个阖眼便阖上了匆匆二十来载的光yīn,唯余下一座孤零零的新坟。
安歌浑身打颤,是冷的也是怕的。
有时候人历经生死时限往往是后怕来得更猛烈些,因为这时候你才会去设想当时会出现的各种可能xìng......一个恐怖故事,看剧与看书还是有区别的,一个是直观印入脑海,一个则通过大脑的运转形成你最想要的画面,而这个画面中你可以加入更多自我理解的东西,脑补的力量是强大的。
......
齐修瑾看着身下飞逝的景色攥紧了手机,干涩的嗓子咳了一声,“安安,你听我说......”然而没能继续说下去,因为电话那头又传来两声qiāng响。
安歌大惊一声,僵硬着双手捂紧了耳朵,她所处的地方成右高左低之势,偏向村子的那头恰恰高出几许,她避无可避、进退不得,除了窝在原地她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
这两声qiāng响之后像是开启了泄洪的闸门,接下来便像电影中的战争片似得,连声的qiāng响不绝于耳,“砰砰砰”和着山谷的回音震得耳膜发疼,就双手这点力量想阻挡那动静,根本是杯水车薪,她认命般放弃了捂住双耳。
手机里齐修瑾的声音淹没在连绵的qiāng声之中。
那些巨大的声响将原本一些挂在树杈上的白雪震落下来,落在安歌的脸上、脖子里,冰凉的触感激得她“嘶”的一声倒吸了口冷气。
安歌抹了一把眼睛,暗暗叫苦,这不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嘛。
半晌她才将大衣慢慢移上拉一些挡住半截脸颊,看着那些簌簌下落的雪花,努力让自己将它们当成宁城清河畔那棵老梨树,四月纷花、洋洋洒洒......
“哗”
又是一串冰凉的雪团下落,恰好盖住了她的额头,瞬时冻得她脑瓜一阵zhà裂般的疼。
好吧,看来这样的催眠是无效的。
高强度的刺激,弄得她连着打了几个打喷嚏,奈何都被憋在手心里。
......
齐修瑾捏着手机,指骨泛白、青筋显露,“嘭”的一下猛捶了仓壁,抓起旁边的耳麦,哑着嗓子问,“还要多久?”
旁边的直升机驾驶员不敢做任何停顿,立马回道:“大概一刻钟。”
后边的刘助理摇头叹息一声,递过一只浅棕的镜面抛光保温杯,温声劝道:“齐总,喝点水润润嗓子吧,还不知道那边的具体情况如何,您这若没有最好的状态,可怎么应付待会儿的状况啊?”
刘助理说完又暗自叹了口气,谁也没想到他们加班完毕之后会迎来这么一个晴天霹雳,然而相较于不确定的连环车祸,当下的局面似乎更让人揪心;而齐总,唉......自从他跟了齐总以来,还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那种与运筹帷幄截然相反的情绪。
齐修瑾静默地看着那只保温杯,良久,抬手接了过去。
他幽幽摩挲着,光滑无暇的杯身冰凉异常,可与外边的冰天雪地一较又何足道哉?倏地他攥紧了杯身那丫头她那般怕冷。
“......她会没事吧,老刘。”
刘助理一愣,旋即把着耳麦肯定答道:“会的齐总,吉人自有天相,安歌小姐她一定会没事的。”他明白,齐总此刻要得并非他给出什么标准答案,他们都知道,那边激烈地战况,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
那些纷乱的声音停停歇歇,隐约间还听到些人声,有些疯狂亢奋。
安歌打喷嚏之余想,她大概估错了,或许歹徒不仅仅是歹徒那么简单......
qiāng声的空隙偶尔还能听见一些齐先生的声音,安歌很想奔过去一把抓起手机,只是她明白,暂时是不可能了,就在刚刚她还看到几枚子弹擦着松杆划过,留下几个深深浅浅的划痕。
这一切都预示着对面可不只一双眼睛那么简单,看来事情比她此前预想的更严重。也不知道是不是吓过头了,反倒是冷静了些。
安歌有些天马行空地想,不是偷猎者、不是一般歹徒,自己不会遇上什么bào恐分子了吧?啧,想到此前的新闻报道,不会真那么点背让她撞上了吧?
可是不对啊,具之前新闻里的了解,那些人不是最爱挑一些人群密集的学校啊、火车站之类的地方吗?村子虽然人数不算少可也称不上多,他们为什么要挑上这里?说不通啊?
可是就目前双方的jiāo火的形式来看,除了那伙人似乎又找不更好的解释了。
也许她不该用惯有的思维想揣度他们?毕竟好端端的谁愿意去做那行径。打着光明的旗号,施行的却是最黑暗、血腥的手段,这种反人类、反社会、反文明、残害无辜民众的凶残本质,原谅她只能用痛恨来形容了。
那么,那些jc蜀黍是得了什么确定的“声音”所以特意蹲点吗?那这就厉害了。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蹲点的可能xìng倒是有,若是有确信的消息那她今天应该是上不来山的,兴许早几百米开外就戒严了。这大概也能够解释她之前坚持上山时jc蜀黍给了预告与警示却没有做出明令禁止的原因。
再深的东西她目前实在是揣摩不出了,安歌苦笑了一声,真是难为这自顾不暇的她还有心思去揣摩这一切。
只是想通这一点似乎于当前的情况并无半丝助力,若真是撞上那些人,除了知道自己是死在什么人手里之外,并不能给她带来什么突破点啊、救命良机什么的。
不过到底是不能坐以待毙,她还不想死。
“阿”
安歌紧捂住嘴巴将那个“嚏”字闷在鼻息间。
她吸了吸鼻子,尝试xìng地往手机处蠕动发僵的身子,两旁的白雪是她唯一的庇护,她只能压低自己不敢露出一点端倪......那短短一两米的距离也不知道她挪了多久,只觉得漫长又漫长......
终于,可以够到手机了。
安歌不敢露手,只能从雪的下方掏个洞让手机自然下落到雪洞里。
手机已经静了下来,她应该庆幸电量还没用完,安歌重新拨打了齐修瑾的电话,然而这次那边却提示无法接通。
安歌沉默地看着手机,最后叹了口气点开了之前的短信。
最上边一条却是齐先生的,时间在八分钟之前,只有简单的几个字“别怕,保护好自己,我马上到。”
安歌反应了好久才明白他什么意思,霎时间百感聚集、心潮腾涌。
☆、看来有希望了
安歌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感觉了,惊喜、惊讶、恐慌......各样情绪都有,最终还是担心占了上风。
怎么能不担心,即便他在电话里能猜出几分如今的状况,可就这么贸然过来被对面那些穷凶极恶的人盯上了怎么办,他们根本不会给你讲道理的时间啊?
安歌越想越慌乱......不行,她必须想办法绕到挨着村子的那边去。
耳边的qiāng响并未停歇,时不时会听到一两句“掩护”、“推进”什么的,偶尔还是会有一两颗子弹shè过来,不过似乎可以听出来那些猖狂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情况似乎朝着良好的方向发展,她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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