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在打量安歌,从安歌那声“您好”起她便留意了她的举动,小姑娘举止非常得宜,丝毫不具小家子气;一袭水墨梨花裙本就文雅、飘逸,更别说配上那祸国殃民......呃......百媚丛生?反正就是那勾人的脸蛋,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安歌见她不语,瞧着自己的目光怎么说呢?似有欣慰又有一股说不出的隐隐的郁闷?她摇头笑了笑礼貌称呼道:“阿姨,您是有什么需要呢?”
程婉仪也就是那中年客人,摆摆手纠正道:“伯母。”
嗯?安歌抬眸看了一眼。
实话说,安歌还真瞧不出她比阮女士年纪大,阮女士这些年见老了些,瞧着似乎还稍稍长了这位女士一点儿,不过开门做生意顾客为上,本也不是什么原则xìng问题,安歌从善如流道:“那伯母您是有什么需要吗?”
说着她又将程婉仪引至圈椅处,“伯母您坐。”
程婉仪满意地点点头,在圈椅上坐下。
安歌待她坐定后才在另一边坐下,问道:“伯母是需要国画还是扇子呢?”
程婉仪坐下后便没端着个样子了,斜身支着脑袋细细打量安歌,真是越看越好看,“......小老板多大了?”
啊?安歌眨眨眼,小老板是个什么鬼?
还有,这位客人这是不按常理出牌啊,而且,安歌看了看她那慵懒随意的坐姿,嗯......和第一面感觉不同;虽然心有疑惑却还是道:“快24了。伯母,请问您是需要国画还是扇子呢?”
程婉仪点点头又问:“家里几口人啊?”
“......”
客人这是答非所问,还是来查户口的呢?
问题虽然有些奇怪,倒也不是说不能回答,安歌顿了一会儿道:“......四口。”又道:“伯母,请问您是需要国画还是扇子呢?”
程婉仪再度点点头,眨眨眼睛,“先别说那个,咱们聊聊天。小老板喜欢小孩吗?男孩还是女孩?”
安歌一呆,这位客人......
☆、怪事年年有
程婉仪见安歌不语,捏着手拿包的手微微一紧,“......怎么,你不喜欢小孩?”
安歌哭笑不得,“不是伯母咱们是不是先谈谈您今天的目的啊?”
程婉仪脱口道:“我的目的就是你......的画啊。”
安歌倒没注意她的停顿,只道这位客人是为着自己的作品而来,笑了笑道:“伯母,那您需要什么样儿的,山水还是花鸟,工笔或是写意?”她得根据她的选择来看看自己能不能满足她的要求,自打有了画师,她放在店里的作品便少了,加上要为画展准备,一个礼拜能出一幅都算多的。
程婉仪手一挥,“都要。”
安歌:“......”
开店来她倒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客人,说不挑剔吧又专门为了自己而来,说挑剔吧又这么笼统。她虽然内心有些纳闷却还是上了楼。
安歌从为数不多的几幅画中捡了两幅,倒不是推却上门的生意,只是如今情况特殊,再说她挑得那两幅也算合乎客人的要求。
安歌站在茶几旁将一幅写意山水,一幅工笔花鸟摊开在程婉仪面前道:“伯母您看看。”
程婉仪细细瞧了瞧画面,又仔细将安歌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满意地点点头,笑道:“不错。”
安歌见程婉仪满意便微微扬唇,“伯母您喜欢就好。”
程婉仪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别有意味道:“嗯,非常喜欢。”
安歌收画卷的手微微顿了顿,总觉得这客人的眼神......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就是怪怪的,她暗暗摇了摇头又听那客人道:“我可以常来这里坐坐么?”
嗯?安歌侧头看了看,这种怪异的感觉又来了,不过还是点点头道:“当然可以,欢迎常来。”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小老板多见外。”程婉仪侧支着头笑眯眯地瞧着安歌道。
这一点上安歌和程婉仪达成共识,她也不小被小老板、小老板的叫,多别扭。“伯母您叫我安歌就好。”
“安歌啊好名字。”
安歌笑了笑没说话,又听那客人道:“我姓程。”没待她开口叫一句,又听那客人说:“不过你还是别叫我程伯母了,就叫伯母吧,亲近。”
安歌:“......呃,好。”
程婉仪招了招手,“来,你坐下,咱们聊聊天。”
安歌:“......”
她实在不好意思说,再聊下去自己这一天的功夫就耽搁了。
......
总之,不管她如何想的,这位姓程的伯母还是与她悠悠聊了将近一个小时。期间,话题从诗书聊到人生,从生活聊到生育,从生男生女聊到婆媳相处......越聊越奇葩。但是鉴于这位姓程的伯母还算能把握一个底线,安歌陪她七一句八一句的居然也没冷场,还算愉快。
最后,这位姓程的伯母更是大手一挥差点将她店子给搬空了。
安歌还是第一次遇上出手如此阔绰的客人,不仅不砍价居然连半丝折扣也不要,关键是她又不是拿来做生意,要那么多画和扇子得多大的房子才能挂齐全啊,难不成她是准备换着摆、换着挂看个新鲜?嗯,也有可能。
将那位程伯母从出去好一会儿安歌都还处于一种懵然的状态,真是怪事年年有。见柜台边的尤小雨也是一脸懵然状,安歌扯扯唇道:“你也觉得奇怪吧。”
尤小雨眨眨眼睛,点了点头,“她为什么不要折扣。”她在这里守了这么些天,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等奇事。
安歌笑了笑道:“难不成是老天看我们穷,特意派了人来接济一下?”
尤小雨呆了呆,轻声道:“神仙不都是白胡子老头吗?”
安歌一愣,随后哈哈笑出了声来,这姑娘怎么这么可爱呢?还有,谁说神仙就一定是白胡子老头了。点了点她脑门道:“傻姑娘,你还真信啊。”她顿了顿又道:“还没吃中饭吧,今天陪你一起。”
“好。”
**
安歌与尤小雨一道吃了中饭又上了小阁楼里,正午太阳晒到瓦片上蒸得阁楼里闷热,她只得将空调开了,将叶片打上去了才又接着上午的笔迹开始画。
豪顿。
齐修瑾在一众人员的陪同下视察了内部接待组、服务小组、礼宾车队......正准备往食材组去,手机铃声响了,他前行的脚步未停,一边翻开着各项细节单子,一边接通了电话,“喂。”
电话那头略有些兴奋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出,“知道我去哪里了么?”
他翻看的手没停下,挑挑眉,“又上商场买了一堆没用的东西回来了?”
那头嗔了一声,也没再和他卖关子,“我上‘画扇居’了。”
齐修瑾脚步一顿,后边的一众人员也跟着停了下来,有几个没注意的差点撞上前边的人,看着突然止步的boss有些面面相觑。
齐修瑾抿抿唇,“您没吓到她吧。”
那边声音再是嗔怪,“我又不是妖怪怎么就吓到她了,臭小子,你怎么就不怕我被吓到啊!”
齐修瑾言简意赅,“她胆小。”
那边啧啧两声,“哎!所以说啊,还是女儿好。瞧瞧人家小安歌,软绵绵的,你看看你,这是跟你老妈说话的态度么?”
齐修瑾唇角微扬,“家里有她软绵绵就够了。”
ròu麻,程婉仪搓搓膀子道:“......我说阿瑾啊,你说你是准备什么时候带我儿媳fù回来看看?”
“再等等吧。”话落,程婉仪那边便开启喋喋不休模式,齐修瑾稍稍将电话挪远了些,一句“妈,我这边要忙了”便结束了通话。
......
安歌是在五点半左右的时候听到尤小雨叫她,说有个大叔在下边等。她猛然想起齐修瑾早上的嘱咐,虽然知道他会派人过来,却没想这么准时。可是......安歌看了看自己一天都没动多少笔的作品微微蹙了蹙眉,这样下去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了。
想到齐先生特意提了不准她将人打发走,安歌也不好让人家司机师傅久等,只好将整笔完成收拾了一下便下了楼。
楼下确实站了一人,大夏天的还穿着西装,安歌看着都有些替他难受了,还没等她说话,那司机礼貌的叫了声,“尤小姐,齐总让我来接你。”说着还给她看了工作证。
安歌点点头,“大叔叫我安歌就好。”他那称呼听得她怪别扭。
司机点点头,“好的安歌小姐,咱们是现在走吗?”
安歌:“......”这和那个也没多大差别,只是也犯不着太过纠结这个,安歌jiāo代了尤小雨一番便随着他往老街外走。
安歌以为司机会将她直接送到J市,再不济也会将她送到尤家,却没想到司机直接将车开到了豪顿,发现方向不对后安歌便叫住了他,希望他能调个头直接将自己送回尤家就是了,奈何司机先生有原则的很。
所以,这是要闹哪样?
看着正向齐先生报备情况的司机先生,安歌抿了抿唇,总觉得这样不太好,说到底这里也是工作的地方,她一个外人蹿到里边像什么话;不过不言不语的就溜回家也不大好,便在他们通话结束后掏出了电话准备自己和齐先生说说。
她这还刚点开通讯录,手机便震动了起来,屏幕上赫然显示着“齐先生”三字,安歌接通了电话,还没开口那边便道:“到办公室等我,我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就过来。”
安歌:“我......”
安歌这一个我字话音还未落,齐修瑾那边清润微哑的嗓音又道:“安安听话,别任xìng。”说着那边似乎又有什么人叫他,他匆匆嘱咐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安歌:“......”她想说自己其实一点都不任xìng,起码这些年都没让尤爸和阮女士cāo什么心。
☆、你想得美
为了不给齐先生忙中添乱,安歌依言去了他办公室。
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安歌只有一个想法他的办公室和他的人完全不同,一点儿也不低调。
环顾一圈,入眼处大气中透着精细,小微处透着广博,倒是个开眼界的好地方。若非要用一个词的话,大概只能用奢华来形容了。
安歌静静站了会儿,在巨大的落地窗边挑了张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心道:原来这就是他平时上班的地方啊!有股莫名的亲近感又有点新奇的滋味儿。
她坐了一会儿便听有敲门声,开口叫了请进,然后是穿着服务生模样的人推着餐车进来,他将餐车上的东西都摆出来后,道了声“您慢用”便出去了。
原本空空寂寂的桌几上忽然就热闹了起来,排排列列摆了许多菜色。安歌静默地看了看,不知怎的竟觉得没什么胃口,心里想得竟是若他也在便好了她摇头笑了笑,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没什么胃口就没怎么动筷子,随便对付了两口也就了事。
......
齐修瑾回办公室的时候将近八点,里边静悄悄的,灯也没开。他随手摁了开关,办公室瞬间亮了起来,原本该在办公室的人也不知缩哪里去了,一桌子的饭菜近乎原封未动,他眉心微微皱了皱。
齐修瑾紧抿着唇站了会儿才往里走了几步,柔软的地毯巧妙的掩住了踱步间细微的声响,只余身形移动带起的空气里流淌着的徐徐微风。
他环视一圈,目光在落地窗前的那张新古典法式白榉木雕花贝壳单椅上停了下来因为目光所及处不止有贝壳椅,还藏着一只白皙莹润如玉般的脚丫。
齐修瑾眉头缓缓舒展开来,轻脚走了过去。
安歌歪在那张法式单椅上酣甜沉眠,大概是嫌太过束缚,那双水蓝色的镶钻套趾式凉鞋被她搁在一边,得已解放的脚丫子就这么轻松恣意的放在绵软的地毯上......
那双莹润的脚丫配上纯手工打结的真丝羊毛地毯,真是怎么看怎么诱人,他眸光动了动,喉头蓦然间有些干涩。静默了几瞬,他缓缓蹲身,遵循野放的意识轻轻触上双嫩白的不可思议的双足。
和想象中的一样柔嫩、细腻、泽润,比之那上佳的和田白玉也不遑多让,而手里的却更教他偃意。他嘴角牵起一个斜斜的弧度,指头在手里那只莹润可人的足心轻轻勾动几下......
安歌睡里迷迷糊糊也不知做了什么梦,乱七八糟、光怪陆离、纷乱不已就是没个定数。明明上一秒还踏在微微风簇的海浪里,下一秒就踩在了草蔓青青的原野上无风、无雨、晴光大好。
如果,可以忽略脚心那似被羽毛划过一般痒到了心底里去的感觉的话,那么真是一切大好......
她想躲,却发现怎么也走不出那片广袤又顽皮的原野,所以脚心的痒意一直在撩拨着她......忽然间也不知触了哪根弦,她就这么唰的一下睁开了双眼,刺目的光照得她眼晕,她只得紧皱了眉眼。
半边身子发僵,安歌试着动了动,恍然发觉自己的脚被什么箍住了;她睫毛颤了颤,再次睁眼之际有玉润般的轻笑绕在耳侧。安歌眼帘渐渐打开,齐先生的样貌就这不可避免地样闯进了她视线里,她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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