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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早,宁娇娇揭开锅盖,看见锅里的鱼汤都变成了奶白色,一阵阵鲜味迎面而来。
她看了柜子里的面粉,心中便有主意:“这些日子一直都是吃糙米粥,农忙时分。大哥大嫂们下怕也是极为辛苦不说,再是喝粥也是不顶饿的,宁娇娇是见过她大哥在歇息的时候大碗喝水充饥的。
她快速地和了面,拉成条均匀长度的细面。放进鱼汤里,又洒上一把小小的香葱,做成简易的阳春面。
鱼汤鲜美,面条也是筋道,一口咬下去,有一种清香在唇齿间徘徊,就如同春日的阳光温暖和煦。
宁贵看了看这碗普普通通的阳春面,他觉得比他在那些所谓的大酒楼里吃到的好吃多了,他吃出了一种对家的依恋和做面的喜悦和欢愉的感情,让他的胃得到慰藉,更让他精神上的满足,精神上的愉悦让他忘记了自家妹子连日来的反常……
阳光照射在这小小的庭院中,他不由得想起了一首诗:
“江烟如雾水满汀。早梅花、偏占浅清。倚翠竹、寒无力,想潇湘、斜日暮云。几回梦断阳春面,问百花、犹隔几尘。趁月夜、霜风峭,约彩鸾、同载玉笙。这大概就是里面描述的的一样了吧。
蔡氏更是厉害,两手捧着鱼骨坐在大门口吸吮着里面的汤汁。
…………
“汪汪汪,大青叫了几声,接着就看见了一个头发银白的老妇人走进来。只见她满头的头发全都白了,远看就像一团芦花。
“老二家的!你家可是香得紧,这是发了大财呀!“来人一脸刻薄相,高高突出的颧骨,脸长长的。一双小眼睛溜溜地扫荡着这个温馨的小院,这人正是宁大壮的母亲,宁娇娇的奶奶大黄氏。
大黄氏朝小黄氏使了一个眼色,这小黄氏乃是宁大壮的大哥宁有才妻子。这小黄氏乃是大黄氏的娘家侄女,当年宁有才考上童声功名,大黄氏为了肥水不流外人田,特意让宁有才娶了她的娘家侄女。为了区分开来,村人就叫一个大黄氏,一个小黄氏。
小黄氏收到大黄氏的指令,立刻就往屋里喊着:“老二家的,姑母来了,你们还不出来迎接姑母!”小黄氏从来不叫大黄氏为婆婆,只叫姑母,就是为了突出她与大黄氏的亲密关系。
胡氏闻言,眉毛紧锁:这老婆子上门又是闹那样……
“奶奶,有大鱼!”宁有才的小孙子宁清聪走上来,拉着大小黄氏的手就往宁娇娇装鱼的木桶走去。
胡氏与蔡氏齐齐出了屋子,钱氏临时闹了肚子,跑去蹲茅厕了。
“婆母,大嫂,这清聪娃子怕是看错了,这里怎么会有鱼咧!”胡氏立刻就拦住大黄氏两人。
“老二家的,你不会是做贼心虚吧?”大黄氏紧紧盯住胡氏,一张褶子的脸上露出苛刻的寒意。她当年可是村里的金刚嘴,就连强悍如胡氏也是吃过她的亏。
后来分了家,胡氏才能挺起脊梁,饶是如此,大黄氏留给胡氏的阴影也依然在,并能随着时间的流逝就能湮灭的。
“哪能呢!“胡氏心中打了打鼓,脸上强做镇定。
不知道小黄氏和大黄氏说了些什么,大黄氏立刻就坐了下来,大声嚎叫:“老二家的,你们这些烂了心肝的孬货!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你长大,吃的我身上流的血呀!如今娶了婆娘就敢在骑在我头上拉屎了!老天爷来评评理啊!”
大黄氏的声音可谓是具有穿云破墙的神勇,不一会儿,宁家的小小院子被里里外外的两层人给包围了。
众人指指点点的,一边又说着宁老二家吃独食是不孝的,一边又说着分家就应该各管各的,总之两方人马是各有所云。
“姑母呀!你不要伤心了,你又不止大壮一个儿子,我当家的可是对你孝顺得紧哩!有我们一口吃的,总不会让你给饿着的。小黄氏还不忘在旁边煽风点火,给大黄氏上眼药。
“吃独食的也不怕嘴鼻生疮,天打雷劈哟!”大黄氏喑中偷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心中又暗暗得意,干嚎了几声。
她使劲一掐大腿,眼泪瞬间飙出来。“可不是!要不是我家有才孝顺,我怕是要去乞讨了。呜呜呜……“
“大壮家的,你就不应该吃独食的,你老母亲都六十有五了,有什么好吃那可是紧着老人,这圣人说:“百行孝为先呢!”一个读书模样的人在说。
“是呀!是呀!老母亲都这么老了,也是应该要好好孝顺的!“又有一些声音涌出来。
“可不是,大壮家的,你可不要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到时候你就后悔莫及了。“
宁清聪有眼色地指着那木桶说:“里面有大鱼呢!二叔家给孙大爷家送鱼,也不给俺家送……”
“弟妹呀!姑母都快七十岁老人了,你居然送给外人也给自己的亲生父母送一口吃的,你可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姑母,你可真命苦呀!”
胡氏与蔡氏两手交搓,心中不知道是如何才了好。
“娘,我可没有不送给你呀!要知道这又是分家了的,这鱼也是娇娇好不容易摸上来的,上次孙立里可是帮了咱家大忙的,我们又怎么没有一点表示咧!”胡氏心中也是一肚子的火,只是她深受大黄氏一搓磨已久,要她立刻对上大黄氏她心中也是发怵的。
“呵呵。弟妹呀,你这话可骗不了我,谁人不知道你的好娇娇女儿整日只懂得风花雪月,又学着那大家贵女的作派,鬼才会相信她也会去捉得到鱼。这不孝的人总是借口多多,让人觉得可笑。
胡氏僵在原地,不知道说些什么。她在别人面前也是嘴刀子,可是在大黄氏面前就如锯了嘴的葫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婆婆不出声,蔡氏就更加不出声了。
“老二家的这帮人就是黑了心肝心肺的,老娘早知道如此生个叉烧都比生你强!“
大黄氏看着胡氏屁都不敢放一个,心中得意极了。分家如何,生得壮又如何,还不被我搓磨得跟只鹌鹑一样不敢反驳。
“化生子!我的命好苦呀!生了一个化生子!”大黄氏哀嚎完。又拍着大腿,就要就地打滚,却不想被一只手给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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