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群自信满满的说着。
「希望八弟今晚能得偿所愿。」
见她神色淡然,似是对此毫无兴趣,魏青群不解的问:「七哥难道不想知道自个儿以后会娶什么样的人为妻吗?」
「这事早晚会知道,也不急在这一时。」她现在只想着等出宫开府后,她就可以开始着手进行出逃的计划了。
花红柳绿,春波dàng漾的时节。
河岸边芳草茵茵,有几个小童在玩耍嬉戏,还有几个fù人在浣衣,不知打哪儿飘来竹笛声,清脆悦耳。
一名穿着湖绿色衫裙的女子骑着马来到河边,她挽着fù人髻,容貌清丽,眉目间透着抹英气,翻身下马,向几个浣衣的fù人问道:「大娘,请问白云村怎么走?」
在她身后不远处跟了一辆马车,马车里载着两名女子,一名年长些,约莫四、五十岁,一名年轻些,约莫三、四十,两人坐在马车上,掀起车帘张望。
「你问白云村啊,」其中一名fù人指向后头的一条小径,「那儿有条路,你往那儿走,到底之后再向左拐,看见有两条叉路,走右边那条就能到了。」
「多谢大娘。」女子的嘴角微微翘起,眼底滑过一抹笑意,她重新上马,抑制着迫不及待的心情,朝fù人所说的那条路走去,马车则不紧不慢的跟在后头。
越接近白云村,女子脸上的欢悦之色便越发明显,嘴角也越翘越高。
她就要见到那个人了,见面时第一句话该说什么才好呢?
好久不见?分别也才一个多月,不算太久,不好。
可有想我?这么说好似自个儿很想他,也不好。
就在她浮想联翩之际,已来到白云村口,远远的就见有人站在村子口,那人身量颀长,站得直挺挺,虽瞧不清面容,但她知道这人静默着不说话时,那张俊逸脸庞定是透着一抹yīn冷之色,让人望而生畏,不敢亲近。
可瞧见这人时,她心绪忍不住一阵dàng漾,双脚情不自禁的夹了下马腹,催促马儿走快些。
她还没到那人跟前,那人便迎了上来,抬起一双狭长yīn冷的眼眸,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遍,确定她毫发无损,他的嘴角才dàng开一抹笑,伸出手要扶她下马。
她握住他的手下了马,还未开口就听到他的质问「怎么迟了两日?」
「我接到你的信就即刻赶来了,路上遇到大雨,这才迟了两日。」
「不是因为贪睡睡过头了?」
「我才没贪睡呢!」
男子看向马车里下来的两名女子,其中较年长的那个抿着唇,笑而不语。
年轻的那位笑着答道:「爷,这回您可冤枉主子了,主子赶着来见您,这一路上倒是没怎么贪睡呢。」
男子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回头瞅了眼女子,低笑了声,牵着她的手,走进村子里。「我带你进村子里看看。」
「以后咱们就住在这里吗?」她随着他一路往里走,沿途芳草萋萋,绿树成荫,桃花开得灿烂,层层迭迭犹如天边粉霞,美得让人目不暇给。
「你若喜欢,以后咱们就住在这儿,若不喜欢,再换个地方。」他语气如常,但凝望着她的眼神,柔得犹如粉艳的桃花。
她抬眸凝视着他,轻轻浅笑,「咱们已是夫妻,只要有你在的地方,哪儿都好。」
魏青晚惊醒过来,想起适才的梦,她生生的打了个冷颤,她竟然梦见自个儿与那个人成了夫妻?!
怎么会好端端的作了这种恶梦?等等,八弟曾说,拜完月老,若是得到月老的应许,就能梦见未来的景象,难道那人是她夫君?!
魏青晚惊吓得猛地坐起身,背脊漫上一抹飕飕凉意。
这绝不可能,她与他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块,怎么可能嫁给他?定是哪里弄错了,要不就是月老传说压根是胡说八道,不值得一信。
就在她怀疑自个儿所作的梦时,忽然间,她想起适才梦境里,最后似乎听见了一个老人的声音传来,那时在梦里没能听清楚,怪异的是,此刻她竟然清楚的想起了那老人所说的话魏青晚,老夫会赐给你一个技能,这个技能将一直跟着你,直到你找到你的幸福为止。
她抱着锦被坐在床榻上,眯着眼想着那场奇怪的梦和那老人奇怪的话,想了半晌仍参不透究竟是怎么回事,最后困倦得眼皮再也撑不住,索xìng把这些全都当成作了一场荒诞离奇的梦,倒头阖上眼,很快便又沉沉睡去。
第三章
过了正月十五,朝廷正式开朝,教导皇子们的夫子也要在这一天跟着百官觐见皇上,因此皇子们暂时休息一日,不用进学圣殿。
魏青晚在床榻上睡得香甜,得芫和盛嬷嬷因为她今儿个不用上课,倒也纵容着她睡到快午时才起身。
「七皇子今儿个可有打算要上哪儿去?」得芫一边替她梳头,一边问。
「今日开朝了,本宫打算去宗人府问问我出宫开府之事。」
「五皇子二月要大婚,宗人府这会儿应是忙着cāo办五皇子的婚事,七皇子出宫开府之事,宗人府怕是没这么快办。」盛嬷嬷给她拿了一袭灰蓝色绣着麒麟纹的锦袍过来,要服侍她穿上。
「我知道,我只是过去提醒他们一下,本宫今年已十六,可以出宫开府了。」她没奢望即刻就能出宫开府,等父皇下了圣旨,赐下的府邸还得修造一番才能入住,这一来一去,最快也要等到年中。
用了午膳,她准备出宫前往宗人府时,好巧不巧就在途中瞅见一个人,她马上想起昨晚的梦,下意识蹙起眉头想回避,但对方看到她了,朝她走了过来,她闪避不及,只得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七皇子。」醇厚的嗓音从两片优雅的薄唇中吐出。
她轻轻颔首,脸上扬起一抹和善的笑,「韦统领这是要去向太后请安吗?」
韦殊寒每月总有几日会进宫来向太后问安,按辈分来算,他们两人算是表兄妹,不过她与他素来不亲,除了在他进宫向太后请安时偶尔会见到他,其它时间她鲜少遇见他。
韦殊寒点点头,看了她一眼,随口问道:「七皇子这是要出宫吗?」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抑或是昨夜作了那个梦的缘故,魏青晚觉得他看她的眼神透着些许的怪异,向来yīn冷的眸光隐约透着什么,不过她压抑住那奇怪的感觉,回道:「没错,本宫有事要出宫,就不陪韦统领了。」说完,她拱了拱手,转身往宫外而去,不想与他多待片刻。
他驻足原地,目光yīn沉沉的,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的背影,须臾后,他才旋身走往太后的寝宫。
路过凤来宫时,他的脚步微微一顿,瞥了眼紧闭的宫门,眼神掠过一抹yīn鸷,顷刻间便消散无踪,神色恢复如常。
「宗人府说这两天便会上折子给父皇,等父皇的圣旨下来,待cāo办完五皇兄的婚事,接下来就会着手安排我出宫开府的事。」晚上临睡前,魏青晚将今日去宗人府的事,告诉伺候她的盛嬷嬷和得芫。
得芫欣喜的道:「那就好,总算熬到这一天了,等七皇子出宫开府,咱们就用不着再这么日日提心吊胆了。」隐忍这么多年,她早盼着这一天了。
盛嬷嬷脸上不见喜色,反露一抹忧容,「出宫开府虽好,但只怕还有更棘手的事在后头呢。」
「这话怎么说?」得芫没想得那么深远,不明所以的问。
魏青晚明白盛嬷嬷的担忧,解释道:「等本宫出宫开府后,不久父皇想必会给我指一门亲事,本宫是娶还是不娶?不娶是抗旨,但娶了之后呢?」
闻言,得芫也跟着担忧起来,「啊,万一皇上要真给七皇子指了婚,那可怎么办?」
盛嬷嬷望向魏青晚,「看来只能那么办了。」
魏青晚含笑点点头,盛嬷嬷打小照顾她长大,就连她的心思也很清楚。
得芫不明白两人究竟在打什么哑谜,着急的问道:「盛嬷嬷,你倒是把话给说清楚,那么办是要怎么办?」
魏青晚招手让她靠近些,把自个儿的打算告诉她。
听毕,得莞惊讶的瞠大眼,「这可是欺君!」
「我欺得还少吗?」魏青晚苦笑道。
盛嬷嬷神色严肃的道:「只有这么做,才能让七皇子彻底摆脱这把日夜悬在她头顶上的剑。」
得芫想了想,正色的点点头,「嬷嬷说的没错,七皇子要摆脱这身分,只有这条路可走了,届时咱们可得小心行事,做好万全的准备,不能走漏一丝风声。」
魏青晚点点头,再同两人商量了一会儿,她躺上床榻,素来好眠的她,沾枕即睡。
然而刚睡下不久,像是有谁抚摸她似的,她整个人从睡梦中倏然惊醒过来,她睁开双眼,发现她竟然不在自己的寝房里,而是来到一处陌生的地方。
饶是一向xìng情沉稳的魏青晚,都被这遽变给惊得瞪大了眼,从摆在眼前的笔墨和搁在桌案上的纸笺,她看出这里似乎是一处书房,她睁着眼想再看清楚周遭的环境,但眼前似乎有什么挡着。
倏然间,那种宛如有人在抚摸着她的感觉又出现了,她试着抬头想看看究竟是谁在摸她,这一看整个人惊呆了,她的身子不见了,她四处看四处找都找不到。
她骇然,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有人吗?来人啊?」她扯着嗓大叫,「得芫、嬷嬷,你们在吗?嬷嬷、得芫……」
不论她怎么叫喊,都没有人回应,这世界上彷佛只剩下她一个人。
就在她震惊之时,忽然听见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醇厚嗓音「看来只有这个最适合了。」
这是……韦殊寒的嗓音!
面临这种诡异的情境,她顾不得其它,急忙喊道:「韦殊寒、韦统领,你听得见我说话吗?韦统领、韦殊寒……」
但他没有任何回应,她心惊胆颤,不明白她为何会被囚禁在这奇怪的地方。
接着,她瞧见一抹巨大的影子朝她压了下来,她躲不开,只能惊恐的瞪大眼,可下一瞬,那种被人抚摸着身子的感觉又出现了。
一下又一下,须臾,那巨大的影子离开,她又能再看清东西,那种被抚摸的感觉也随之消失,这时她瞧见摆在桌案上的纸笺,上头写着几个名字。
有魏青群、魏青珑、魏青远、魏青煊,她的名字则排在最后一个。
魏青群是八皇弟,魏青珑是三皇兄,魏青远是被圈禁的废太子二皇兄,魏青煊则是即将大婚的五皇兄。
为什么纸笺上头会写着他们几个皇子的姓名?
下一瞬,她看见一只手提起朱砂笔,将魏青群、魏青珑、魏青远、魏青煊给划去,最后纸笺上只留下她的名字。
她耳边再度传来韦殊寒的声音「魏青晚,此人为人懒散,胸无大志,比起其它那几人更好摆布cāo弄。」
听他竟这么说她,魏青晚有些不忿,就算她平素确实懒散又胸无大志,但没有人可以摆布cāo弄她。
「你可莫要怨我,父债子还,你要怨就怨你父皇,不过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不会亏待你。」韦殊寒的嗓音继续传来。
闻言,她惊讶的蹙凝眉心,父债子还?这是什么意思?
正当她凝眸细想时,她觉得自个儿的身子忽然被人给举高了,她吓了一跳,接着她瞧见韦殊寒的脸,他的脸彷佛变成庞然大物,将她的视线全给占满了,她惊吓得瞪直了眼,下一刻,她整个人撞进了他漆黑的眼神里,他那眼神不像平素那般yīn冷,而是透着一抹刻骨的愤恨。
那恨意宛如烈火熔岩,浓烈得教人心惊。
她从不知在他那yīn冷的表情下,竟会藏着这般深沉的仇恨,然而这仇这恨是为了谁?
「祖父、爹,这深仇大恨孩儿一定会为你们报的,你们等着吧。」那自言自语的嗓音里,夹带积累多年的怨恨。
魏青晚闻之心惊不已,但是接下来他没再出声。
她的身子偶尔会被抬高,不久又被放下,她对自个儿这离奇的境况,从一开始的惊骇惊恐,已逐渐镇定下来,一心想弄清楚究竟在自个儿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她为何会突然变成这般?
当意识再度回到自己的身体里,魏青晚整个人从床榻上弹了起来,她惊悸的轻喘着气,她怎么会突然间跑到韦殊寒那里去了,是作了恶梦吗?
可适才那感觉如此清晰,历历在目,完全不像在作梦,她打从脚底泛起寒意,整个人下意识又缩回被褥里,将身子裹得紧紧的,不断告诉自己这一定只是梦,否则怎么可能发生如此荒诞离奇的事。
她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不久,又酣睡了过去。
翌日午后,魏青晚与八弟应了三皇兄的邀约,要到他府中赏一幅字画,据说是大才子纪晓年所画。
才刚出宫门,就遇见韦殊寒刚下轿,准备要进宫。
魏青晚心头掠过一抹古怪的感觉,想要厘清昨晚所遭遇的事究竟是不是梦,在他过来时,她刻意打量了他一眼。
第四章
以往见面,她从未仔细瞧过他,因为他那双yīn冷的眼神,让她总有种被dú蛇盯上的感觉,这回细看,她发觉他的五官倒是生得十分端正,面容俊逸,然而那狭长的眉目间,透着一抹yīn之色,使得他给人的感觉总是yīn沉沉的。
而后她的眼神死死盯着他左耳垂上的那颗红痣,昨夜她被抬起来突然靠近他的脸时,首先出现在她眼前的就是那颗小小的朱砂痣,然而在此之前,她压根就不知道他的耳垂上长了颗如米粒般大小的红痣。
「七皇子这是怎么了,为何一直盯着臣的耳朵看?」
直到韦殊寒的嗓音传来,魏青晚这才回过神来。
紧接着魏青群也好奇的问道:「七哥在看什么?韦统领的耳朵有什么不对劲吗?」
她连忙堆笑,掩饰自个儿的失态,「没什么,只是适才发现韦统领的耳朵长了颗痣,这才多看了两眼。」
韦殊寒瞥了魏青晚一眼,抬起戴着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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