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ān即盗’,听说过吗?就是这个理!”
李承祚一双桃花眼瞪的像铜铃,然而在宋璎珞一脸“孺子不可教”的无耻面孔下败下阵来:“那你说怎么办?”
“这种事嘛,要两情相悦,要水到渠成,要自然,您这一天到晚的,看见表哥就流三尺哈喇子,我表哥没撒腿就跑已经是情深义重了……啧,别打别打,比喻而已,当然您没有那么多哈喇子可以流……我接着说我接着说,我表哥是个读书人,即使出身氏族封侯拜相,他骨子里也也是个读书人,金玉珠宝在他眼里就是粪土,你送他眼前都是侮辱他,送我表哥东西是要有讲究的,他喜欢什么,他需要什么,这得揣摩;他什么时候高兴,什么时候说的是反话,您也得过脑子。而且您得想办法把名正了,读书人在乎什么,面子啊!您现在这幅登徒子的模样,跟偷情有差别吗?”
李承祚难得觉得宋璎珞讲理,然而又不能说出来,眼一瞥,干脆的“哼”了一声。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皇上,我刚刚给您报过信了,臣子们打什么主意您都能当不知道,唯一的一点,绝不能让我表哥看见。”宋璎珞用胳膊肘怼了怼李承祚,“这是情之大忌,您懂吗?”
李承祚:“……”
这话说得,好像这明媚的如鲁智深一样专拔垂杨柳的花痴很懂似得……
眼见宋璎珞又要怼,李承祚果断一个闪身躲开:“行行行……朕知道了,你说,像你们这样……姑娘。”
皇帝陛下没说完,自己把自己恶心到了,然而实在有求于人,只好自己强忍着恶心说完:“对方怎么做,才能让你觉得有面子?”
宋璎珞耸了耸肩:“三媒六聘三书六礼,怎么麻烦怎么来呗,只要我看得上他,怎么做都是有面子,话说回来,我要是看不上他,他怎么做我都能让他没面子……哦这种情况其实也不适合您和我表哥,毕竟人家是这样的花样女子,被人示好是人皆有之的爱美之心,您暗搓搓地觊觎男子这么多年,怎么想都是流氓。”
皇帝陛下差点儿被“流氓”两个字噎死,大怒道:“那朕待如何?”
宋璎珞摊手:“道理就是这个道理,不过嘛……又不是我要泡我表哥,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就是给您上上课。”
这混账东西说了等于没说!
宋璎珞却突然转了转眼珠:“……其实,可能还有别的办法。”
然而皇帝陛下已然不想听这没溜儿的玩意儿扯淡。
皇帝陛下想,这样的玩意,还是送去江南挖泥吧,雌雄双煞,碍眼的也能在天边儿凑一双,专瞎单身狗,还治强迫症。
宋璎珞一个喷嚏当场而下,一低头,敏锐的发现皇帝眼神儿不对,终于收起了自己那满腔废话,十分及时而乖巧的滚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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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时候,愁眉苦脸了一天的皇帝终于见到了“避嫌”许久的丞相。
北郊行宫山花烂漫,李承祚命人备了一壶酒,搬空了碍事儿的折子花间独酌,不知不觉,睡到了天尽暮色。
一向跟在他身边儿的张德英怕他贪了晚凉,正想唤他,却眼见蒋溪竹一身青衫,自远处踏月而来,便带人退远了去。
蒋溪竹走近,被扑面而来的暗香触动,细细嗅来,却发现这浮动的黄昏里还有着醉人的酒气,一低头,这才发现睡得迷茫的皇帝。
“怎么睡在这里?”蒋溪竹顿了顿,伸手摸了摸他因为微醺而泛红的脸颊,见四下无人,低叹一声扶他起身,向几步之遥的宫殿行去,“酒气散后引寒凉,皇上小心。”
李承祚半梦半醒,逍遥半日之后,终于在看见眼前之人时,将早上被宋璎珞搅扰的好梦做了续:“我说是你,果然是你。”
蒋溪竹脸色不知为何有些低落,然而听醉酒的李承祚如此率xìng而语,唇角微微勾了一勾:“皇上梦到为臣了?”
“片红休扫,留待人归。”李承祚眼神迷离,弯眉而笑,皎皎月色之下敛尽了天地仅存的一缕天华,“我想了很多年也没想明白,你近在咫尺,为何从未入我梦里。”
蒋溪竹笑而不言,一路扶他入殿躺下:“有所思有所梦,臣日日在皇上身边,自然没有思极……”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臣看过画像了,三千佳丽粉黛锦绣,旁人也不过人面桃花了。”
李承祚闻言,酒瞬间醒了一半儿,幸好另一半儿醉意尚在,还没来得及往常一般堆出一脸谄媚,手便越过脑子擅自行动,一把将还没来得及走远的丞相揽在了纱帐里。
十丈红软被皇帝陛下扯散了,随着夏日晚风飘飘摇摇地散在床边,花香阵阵,和着李承祚吐息之间的酒气,迷离而旎旖。
仗着一半儿酒意耍赖的皇帝揽着人伏在榻上,醉眼朦胧地看了一会儿,看着蒋溪竹手足无措地僵硬,走不得,又说不得,想想方才他说过的话,却突然笑了。
蒋溪竹恼羞成怒:“皇上!”
“君迟……吃醋了么?”
蒋溪竹闭口不言。
李承祚却不肯放过他,他的嗓音本就慵懒而魅惑,此时醉酒,更带了几分沙哑,让人浑身战栗。
“人在画中,怎及人在咫尺。”李承祚声音低低,唇在耳畔呢喃,“我奇你不入梦,并非无所思念……而是,哪怕你在我眼前,我也依然很想你。”
无怪人人爱听情话,若非今日,蒋溪竹亦不知道能有言语的如此令柔肠百转千回。
“皇上……”
蒋溪竹闭上眼,刚要凭着最后一点意志挣脱开去,却唯觉温软在侧,瞬间不动了。
唇舌相依的亲吻深入魂灵,每一分气息缠绵相依,每一分触碰都萦绕身心,所有感官都如暮色四沉一般消失在遥远的渺茫天际,唯有唇畔温暖的吐息能提醒人身在何方。
曾几何夕,蒋溪竹也曾独坐枯灯料峭中,为佳丽入宫心浮不定,谁成想,那些说不出口的心事,也有如今尘埃落定之日。
“昨夜我梦见了先帝。“李承祚停下,轻抚蒋溪竹如玉温雅的眉眼,“我跟先帝说,我守不得天下,我只守得住你……他恐怕快气活过来了。”
蒋溪竹气息不稳,虽然哭笑不得,却实在没有办法跟醉了的皇帝讲道理,此时此刻,他再没有那些临危不乱的清晰。
“活过来也好。”李承祚忽然道,“正好让他帮我过三书六礼,我早就想过了,今生不立后,也再不需要妃嫔,如果以后仍有必须,那就立你。”
办挽半散的软丈终于被皇帝彻底散开。
玉砌雕阑,新月初上。
酒力渐浓春思dàng,被翻红浪。
第117章 番外二 凤凰曲
大虞天启四年九月, 大虞借兵与契丹二皇子耶律真, 发兵辽东平契丹乱政,翌年十月, 契丹萧太后薨, 契丹亲王耶律德战死,二皇子耶律真称帝。
收拾一片乱七八糟的旧山河永远是不容易的,李承祚和蒋溪竹对此深有所感。
契丹内乱初定,王庭之中并不太平, 大虞其实也没有好到哪儿去,两位互看不顺眼的皇帝各自忙的焦头烂额分身乏术, 因此后续的一切事宜都要暂缓。
等到耶律真终于坐稳了王位, 李承祚也终于从江南祸乱中腾出了手, 已然是大虞天启八年。
这年阳春方至, 契丹传来消息, 耶律真派来了使者, 前来履行之前口头许下的诺言。
然而天启皇帝陛下却并没如愿以偿的过上舒心的日子。
大虞遭逢这一场惊天乱世, 险些灭国, 好在李承祚的昏君不是真昏而是装的,如今朝中这副模样, 昏君终于装不下去,只好先做暴君再励精图治。
经过皇帝陛下这几年大变活人一样的的整治, 整个大虞终于呈现出了新气象。
以前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这样的日子虽然其乐无穷,但是到底累心, 如今与李承祚叫板的各色人等被他雷厉风行的清理了干净,皇帝陛下立刻萌生出了退休的心,恨不得立刻将这一大摊子家业转手jiāo给睿王,自己则马不停蹄的带着丞相远走高飞,天天沉溺温柔乡。
这么天怒人怨的想法儿自然遭了报应,这报应大概姓“耶律“耶律真在遣使者入京之前来了密信,密信上说,和平条约可以签,但是他只认蒋溪竹的相印,哪怕李承祚的玉玺他都可以当涂鸦。
天天跟鸟抢老婆,如今又被外族觊觎老婆的皇帝陛下怨念深重,气的险些跑到契丹去,掐着耶律真的脖子让他把这密信吃下去。
闹脾气的皇帝智商绝对不超过三岁,变着法子在宫里作天作地作了三天,终于在第四天的时候被丞相领回了府里。
不知道丞相怎么哄得,反正转天早上的回宫的时候,皇帝陛下红光满面精神矍铄,虽然对契丹来使之事仍然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但是终于不再闹着撂挑子,也终于肯耷拉着脸色放丞相出来干活儿,感动哭了一群被他作得痛不yù生的朝臣。
于是在皇帝陛下全程黑脸的配合下,赫赫有名的《辽东条约》终于在大虞京城签订,此约保了大虞后世百年边境安定,被史家评说为天启皇帝在位短短的几年间,最大的功绩。
契丹是大虞边境最大的隐患,如今只靠一纸合约不必损兵折将便能平定边患,朝中气氛着实热烈。
契丹使者离京之前,紫光阁内大排筵席,欢送这位为契丹和大虞都带来了太平的使者。
作者有话要说: 紫光阁内景色如初,紫气与霞光天光云舞。
朱漆墙重新粉刷过后,带着一股透着生命力的红光,琉璃瓦经过几度冬雪的打磨,焕发着蓬勃的光亮;两江总督章义山大人从江南选拔了一波二八年华的女子组为乐班,年前回京述职的时候特意带了回来进献给了皇帝,如今吴侬软语的婉转曲调缭绕在火树银花的宫墙之上,婀娜的丽影与水袖云鬓jiāo错出如梦似幻的仙境。
灯火如昼,烟火漫天,战火的硝烟与离别都模糊的化作了历史漩涡中的背景,眼前方是真正的盛世不夜天。
如今宫宴的座下,再没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贵妃作陪了宋璎珞如今依旧在席间,只不过顿改昔年妆,一身戎装英姿勃发,与裴文远将军并列而坐,明媚若朝阳。
李承祚派兵助耶律真终于平复契丹之乱那一年,捷报刚刚收到,趁着李承祚心情尚好,朝臣将“立后”一事重提,豁出了倚老卖老随时撞死在金銮殿上的心,没想到没换来皇帝陛下委曲求全的首肯,反而换来了皇帝陛下另一道惊世骇俗的旨意皇上要放贵妃出宫。
天启皇帝的圣旨是这么写的贵妃宋氏乃女中巾帼,文韬武略不输男儿,屈居后宫乃权宜之计,朕不忍其枯萎宫中,尊太后懿旨收其为义妹,封安国公主。
皇妃改封公主,此事古往今来未有所闻,险些气死了满朝高呼“不合规矩”的迂腐,纷纷站定了统一战线,分工明确,一波负责上折子,一波负责撞柱子,忙的十分整齐有序。然而任御史文官们闹的如何不可开jiāo,李承祚这皇帝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无论如何都没收回旨意,不仅如此,更是将宋璎珞一指头戳到了江南去办差。
这下朝臣们都傻了眼正主已经不在宫中更不在京里,他们再怎么闹,也已经成了定局。
旁人都以为李承祚送宋璎珞去江南是避祸的,唯有宋贵妃自己知道,自己这一遭真真是去办苦差事的,如今天下平定,江湖却仍然是一团散沙,李承祚凤凰印在手,退帝位容易,想要彻底的撂下那千钧的担子,却只能是想想了,因此宋璎珞开开心心地给皇帝拍了个任务隐居可以,但是他仍要统领江湖事。
李承祚应的十分不情愿,带着蒋溪竹大隐于市是他毕生所愿,退位领江湖事确实是他最好的选择,但是这也彻底打破了他曾经妄想的无事一身轻。
皇帝陛下觉得自己有小情绪了。
既然主意是宋璎珞出的,那事情就让宋璎珞去办江南百废待兴,此时在江南大兴土木不会引人注意,李承祚干脆的将日后统领江湖之处所选在了江南,将宋璎珞派了出去。
只是李承祚没想到,宋璎珞这一趟江南之行,事情办成了不说,更让她和裴文远凑成了双。一个苦差,一个挖泥,实在是缘分,就是这莫名其妙的缘分,让这两个人,在重新焕发生机的江南里产生了惺惺相惜的革命感情,回来请皇帝赐婚。
此事传回京城时,帝相两人正在御书房议事,向来不苟言笑的丞相闻讯难得露出了一个欣慰而温润的笑意,看看皇帝陛下莫名郁卒的脸色,打趣了一声“赔了夫人又折兵”。
李承祚愣了半天,才不得不承认丞相确实没说错。
然后就是赐婚。
由于此事得到了蒋丞相的支持,再加上李承祚存了些赶快打发掉这俩东西的心,此事办的无比顺畅。
至于各种吵吵嚷嚷,李承祚早就打定心思拿它们当做了耳旁风。
然而如今,皇帝陛下却有点而后悔。
昔日的贵妃,如今的安国公主兼将军夫人宋璎珞借着敬酒的名头挤到了皇帝陛下身边儿,假模假样地说过几声客气话,又看了看席间与同僚相谈甚欢的丞相,挤眉弄眼道:“皇上,武敦元大善人前几日给我传了书,说江南三十六郡的分舵已经安排停当,临安城的庄园已经完工,问您何时启程赶赴?”
江南一事不能从户部走账,武敦元大包大揽,出了全部费用,因此得了李承祚一句金口玉言的“皇商”,这看起来不划算的买卖儿只有武敦元敢做,背后的得利,岂止几间商铺。
李承祚却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走不了!”
宋璎珞闻言眉开眼笑,仿佛在祝皇帝万寿无疆,张嘴说的话却差点儿把皇帝气死。
宋璎珞:“嫌我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嫌我多嘴多舌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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