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粉红的背景下,昏暗的灯光里,一个女人娇媚用兰花指拿着口红,动作轻媚,涂着自己的唇,一圈一圈,艳红到滴血。
眉笔,粉底,胭脂,腮红,假睫毛,安很熟练的拿起这些东西,往脸上涂画着,上着妆,一边化一边露着不满皱眉或者是得意的笑。
她化好之后,在镜子慢慢转身,打开了李意留下来的衣箱,找出了一套戏服,李意nǎinǎi传下来的戏服,并没有人带走,箱底有一个假发,非常柔软让人心动,摸起来,像摸一个女人的秀发。
安起了假发,再回到镜中,镜中出现一个打着bái fěn画着浓妆的女人样的人,她似乎满意了,甩了一下水袖,撑着脸媚笑一下,她坐了下来,拿起了刀,对着镜子仔细的把自己的头发一点点用刀光刮掉,头发一点点的掉下,泛青的头皮显了出来,在镜中发着微微的光。
最后用刀光轻轻的在光秃秃的头顶像画圆一样轻轻的一划一转,血缓缓的下来,她仔细的对着镜子沿着刀划的伤痕,开始卷着自己的头皮,像卷起一匹有生命的绸缎,手指轻轻的落下,像抚过最爱的情人的唇,小指高高举着,兰花盛开,眉目里全是笑意,勾魂动魄。
血铺天盖地的下来,而她却卷好了头皮,细细的摆在一边,拿起小玉的头皮套在自己头上,对着镜子中那满头满脸是血的人微微一笑,身段一摆,眼神飞到了鬓梢中,水袖一甩,红色的戏服上绣着凤凰腾空,被血染上,像要离了衣服飞出去一样,而红色的绣花鞋,踢腾之间,鞋尖的珍珠闪动着,在镜中望去一双眨着的眼睛。
只见化好妆换了头皮的安开始走着碎步,然后叹道,唱腔起:“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那唱腔极美,字字圆润,如落玉盘。
镜中就飞舞着一个红衣满头是流血的女子,唱着京剧,合着戏步,翩然起舞。
“小楼昨夜又东风~!~~~”一个转身,镜中人回头媚笑。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唱完这一句,人影已经消失在镜子,只见地板上流着鲜血,血中的安眼睛睁的大大的,早已经死去多时。头皮已经在跌倒的时候甩出很远,落在粉红色的床下,千丝万缕都已经散开,像打开一把怨气冲冲的伞,正是李意死的时候头皮被震飞掉的样子一模一样。
一出戏唱毕,万事归于平静。
【☆.11新房客】
王栋刚打开车门,就远远地看见了那幢建筑,土红色的围墙,深蓝色的斜式屋顶,临正面的几扇窗户玻璃,在阳光的照shè下反shè出白色的光点。虽然离得太远,看得并不太真切,不过在这片旷野中这幢建筑尤为显眼,以至于王栋第一眼就发现了它。
“应该就是这里吧。”王栋把行李从车尾箱中取了出来,然后掏出钱包点算车钱。那司机瞄了一眼王栋钱包里那叠厚厚的钞票后,干咳了一声笑道:“大哥,你看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又没有过路客,回城烧空车油,这个……能不能添点?”
王栋看了他一眼,又多抽了五十递给他。那司机乐得眉开眼笑,“我一看你就是好人,所以这么荒凉的地方也带你来,换做别的车……哎,大哥你来这个地方是……”
“我就来玩几天。”王栋说道。
“哦。”那司机点着头,心里却犯起琢磨,你说这人怪不怪,跑这荒郊野外玩。不过看在钱上也没有多问,掏出一张卡片递给王栋,“大哥,你几时玩够了想回城的话,给我打个电话,我立马来接你。”
王栋接过卡片一看就乐了,这司机名叫侯自兴猴子精,难怪他这么会做生意。忍住笑意,朝那猴子精司机点点头道:“好的,回头还照顾你生意。”
“那我先走了,咱们回见。”猴子精见王栋没有多聊的意思,便识趣地上了车,一溜烟地开走了。
和猴子精道别后,王栋回过身,见有条蜿蜒的泥巴小路通向那片旷野之中,便提起行李朝那幢建筑走去。这一路不太好走,可能是清晨下过雨现在又被太阳暴晒后的缘故,到处是水洼不说,踩在上面软绵绵的,让人有种踩在动物内脏上的感觉。
一直走了半个小时,王栋这才来到那幢建筑前。走近了看,却远没有刚才那番风味,土红色的围墙上到处是半于的水印,在阳光的照shè下反shè出氤氲的红光,看起来就像在干涸的血渍上又抹了一层鲜血那般。这让王栋的心中升起一丝诡异的念头。当然,这个念头只是一闪就消失了,王栋根本没放在心上。
他走在正门口,才发现这是很相仿于欧式的古堡大门。弧顶很大很高,只是一扇就接近二米宽三米高。那两扇门都是用厚重的山木制造,边角和接缝处包着一层铜皮,可能是长年无人打理的缘故,铜皮的表面覆盖着一层斑驳的墨绿。而大门的中间还开着一扇小门,小门上铜门环倒是光滑发亮,大概是经常有人触摸的缘故。
王栋走近门前,握住其中一个门环,仿佛握住了一块冰,一股冰冷的感觉直刺掌心,周围的温度陡然间下降了几分。他触电般的收了手,不敢再去碰那门环,只好用力地拍打了几下大门,厚重的木门在他的拍打中发出一连串沉闷的音节,听得他心中莫名的烦躁。
拍了好久,里面才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来啦。”
王栋便停止了拍打,然后他听到一阵脚步声,小门开了,从里面伸出一个人的脑袋,是个戴眼镜的男人。他看了一眼王栋后,习惯xìng地用食指提了提眼镜问道:“你找谁?”
“我姓王,早先和韩先生通过电话的,来这儿住几天。”王栋说道。
听王栋这么一说,那男人马上换上一副笑脸:“您就是王栋先生啊,欢迎欢迎。我就是韩杉,哎,来之前给我打个电话嘛,我也好来接你,咱进屋再说……”说完韩杉热情地拿过王栋手中的行李,然后把他引进大门。
进了门,王栋感觉自己仿佛走进了另一个世界,眼前出现的是一栋白色的双层欧式别墅,应该是建立了很多年,墙面看起来灰蒙蒙的,却没有脏乱的感觉,似乎在其中蕴含着一股古朴的韵味,这种韵味并不是一般建筑能够有的,它必须经过岁月的沉淀才能展现出自身内在光华。这栋别墅起码有五六十年的历史,王栋想。
看到这一切,王栋觉得自己来对地方了,默默地说道:“还真和画中一样啊。”
“画?什么画。”韩杉一直跟在王栋的身后,当王栋打量这幢别墅的时候,他并没有出声。他早已习惯了,因为每一个来到这里的客人,第一次看到这里的环境都会沉默许久,好像在用心倾听这座建筑的历史一样。直到王栋先开腔,他才下意识地接上口。
王栋看了韩杉一眼,这人表面上虽然热情,但骨子里透着一股市侩的本xìng,王栋不喜欢这样的人。不过他还是解释道:“其实我是从一幅画上看到这里的风景,然后我买下了这幅画,并向那位画家问到了你的联系方式。”说完,他把画从背包里拿了出来。
韩杉凑近了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幅中景的素描,取景的地点应该在大门外不远处,视线越过围墙,正好看见二楼的窗台。日光倾斜,洒在玻璃上泛着亮眼的光,而斜顶上的yīn影刚好从侧面落下,重重叠叠的jiāo织起来,格外生动。
“画得真美。”韩杉赞叹着,紧接着又骄傲地说道,“我们这里经常有艺术家或者艺校学生来采风的。这不,你之前就有两位,回头给你介绍一下。”
王栋笑了笑并没答话,巧合的是,他现在所站的位置刚好是素描里的方位,于是他对照着素描中的角度朝二楼望去,正好看见二楼的窗台。此时的阳光居然也像画中那样,斜斜地照shè下来,jiāo织出一片重叠的光影。王栋看见那扇玻璃的后面似乎站着一个人,却因为光线的原因看不清他的面孔,便指着那个位置,有些遗憾地说道:“原来那个房间有人住了。”
“没人住啊。你……想住那个房间?”韩杉的表情突然变得古怪起来,却只是一闪而过,当王栋回头看他的时候,还是刚才那副热情的表情。
王栋奇怪道:“怎么没人住,我刚才……”他再看向二楼的窗台时,却诧异地发现那里边什么也没有了。
可是,当他转过身想对韩杉说什么的时候,他的心里突然一颤,顿时升出一股诡异的错觉。那是一股被人窥视的感觉,似乎就在二楼的那扇窗后有一双眼睛正盯着他,目不转睛的,直盯得他心里发毛!
“王先生,你脸色有些不对,累着了?”
王栋又回过头看向那扇窗户,依旧没有任何发现,而那股被窥视的感觉也莫名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或许是我太紧张了……王栋摇摇头这样想着。
韩杉却以为王栋摇头是在答复他的话,于是又问道:“王先生,你真的要住那间房,就是二楼那间?”
“既然那间房没人的话,当然要住。”王栋肯定的回答,他本身就是被画中的场景吸引而来的。
“这个……我劝你最好别住那间。”
“怎么,那间房有什么问题?”
“不不,”韩杉连忙摇手,“其实……呵呵,那间房不便宜啊。”
王栋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心想你倒是会做生意,临时涨价。不过既然来了,就要选自己喜欢的,于是说道:“开个价吧。”
“如果你坚持的话,咱进屋谈。”韩杉笑着做了个里面请的手势,王栋点点头跟了进去。
接下来韩杉磨叽了半天才定好房间的价格,不过他也不敢太黑,只是比原来商量好的贵了三成,王栋倒是很爽快的答应,连一点讨价还价的意思也没有,着实让韩杉痛心疾首。
王栋付过押金和房钱后,韩杉眉开眼笑地把他引到房间,jiāo接了房间钥匙,王栋就成为了这房间的新主人。因为现在正是日光充足的时候,其他两位房客还在外面采风,韩杉和王栋寒暄几句,便开始张罗着晚餐,说是要给他摆一桌入伙酒。王栋来这里就是图个清净不希望见太多人,本想拒绝,而韩杉却在一旁喋喋不休地说着“新鲜农家菜更有风味”“你们城里人多半没吃过正宗的”之类的话。为了把他早些打发走,王栋只好皱着眉答应了下来。而到后来才知道,这聚餐也要加钱的,以后在伙食费里扣,这让王栋有些哭笑不得。
好不容易撵走了韩杉,王栋旅途劳累多少有些睡意,还没来得及观察屋里的环境,便倒头睡下。这一觉,睡得相当深沉。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王栋从睡梦中醒来,他揉搓着朦胧的睡眼,稍微抬头就看见一抹阳光从窗外泻进房间里,把木制的窗台和右边的书架连成了一片古铜色。顺手点起一根香烟,活动了一下睡得僵硬的脖子,王栋走到窗台前打开窗,一阵温暖的风拂面而来,风中夹杂的泥土芬芳和烟草味混合在一起。嗅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王栋一边抽烟,一边眯着眼眺望远处的风景。现在大约是下午五六点钟,从王栋这个位置要把头稍微伸出窗外才能看见西沉的夕阳。而在这片荒野的西面不远的地方有座小山丘,一眼望去能大致的看见半山腰上的梯田,田里种的应该是油菜花,大片大片的金黄,在这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美丽。
山脚下稀稀拉拉的十几间砖瓦房。缭绕的炊烟扶摇直上,而屋前不时有人影走动,虽然看不真切,想来应该是种植梯田的那些农家人。
这时候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翻开手机一看,却是个非常熟悉的号码,他皱着眉头想了好久终于按下接听键:“找我什么事?”
“王栋,你去哪里了?公司里家里一大堆事等着你处理。”听筒的那一头传来一个清冷的女声是妻子张霞的声音。
“我出来静养一下,你不用找我,我过段时间就回去。”未等那边回话,王栋又加了一句,“医生说我的病有反复,不能cāo劳,所有事等我回去再说。”
听筒那边传来一声叹息,过了好久妻子张霞才说道:“那你好生休养,别想太多。”
“恩,不说了,有事我会打给你。”王栋说完挂掉了电话。
王栋灭掉香烟,然后长长地吸了口气,让这清新的空气在肺里打了好几转,这才舍得吐出来。“躲到这里还不得安宁……”他叹着气按下了关机键,回头想想自己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像刚才那般睡得安稳了,确切地说应该是三个月零二十六天。
像他这个年纪的男人烦心的无非是两件事事业与家庭。而他属于后者,王栋今年三十六岁,手下管理着一间小有规模的公司,应该算是事业有成吧,而像他这样的人,身边自然少不了莺莺燕燕,面对诸多诱惑而王栋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一来二往便做下了很多糊涂事。
其实他本人很享受这种生活,可谁想到这一次沾上就脱不了身。现在,小三想要扶正,纠缠得王栋不得安宁;而家里的老婆又知道了王栋风流史,还好张霞是个识大体的人,并没有因此而吵闹,可是张霞越是这样,王栋就越觉得对不起她,再想起多年前自己还是一穷二白时,他和张霞相互搀扶共同创业的日子,更觉得亏欠她许多,所以就算两人的感情在岁月中逐渐淡化,也万万不能提出离婚的事。
这两件麻烦事一直纠缠着王栋,压得他快透不过气了,而自己的身体也随之而恶劣起来,特别是他的心脏问题曾听医生说过,王栋的心脏上有个针眼大小的孔,年轻时还不碍事,但过了三十五岁就不能cāo劳过度,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所以,王栋特想找个人迹罕至的地方静养。而有趣的是在一次巧合的机会,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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