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一个故事,故事里的孩子问自己父母,你们明明都是武林高手,为什么家里却那么穷。父母告诉孩子,习武之人,每天清晨都要早起,习练套路,打开身体,搬弄石锁,锻炼臂力,对桩打拳,以正身心,奔袭百里,锻炼身法,这些做完已经至少一个时辰时辰。而拳脚只是给兵器做的准备,这些练完就该练兵器,先是基本动作每招千下,然后和拆招,最后真打,又是很长时间。还要练习静功,一个时辰用来静心,一个时辰用来抻筋,这些都做完,那还能做什么正经工作呢?孩子不甘心,继续问道,哪还有很多时间啊,而且你们又不是没收到钱,怎么还这么穷?父母打开房门指着庭前整齐的四列兵器架笑道,因为我们精通十八班武艺啊。
那个孩子最后去读书,当了官,家里变得非常有钱。
这个故事写自于剑国开关之前,一个穷孩子没钱习武,便去读书,然后就着读书圈子重文轻武的心思下饭,写了一个搞怪故事。
那个故事没什么意思,但有两个大前提没错,一是习武早起,二是习武花钱。
男人是青云检院司执事,虽然称不上高手,但也习武,常年的勤奋锻炼令他不仅身体强健,连面容也比实际年轻,完全没有皱纹干瘪,看不出是四十多岁的人。男人晨练结束,四处走走,心道这些日子反正继续跟进书院事项,便往书院走去,看看能不能遇上什么人。
冬日难兴,天色渐亮,但太阳还没冒出头,男人心道此刻应该也不早了,不如就在这里等等,看看能不能看到那个小孩跑过去?
男人坐到路边工地积灰的长椅上,直接闭目养神起来。初冬冷淡,日将出兮,正是阴阳交泰,起风时节,一股风从男人身边掠过,教男人打了个喷嚏。男人感觉凉风灌进衣袖,将汗湿的身体吹得一阵哆嗦,他迷糊地看了看天,奇怪现在是什么时候,不仅学生没经过,天也没有一点温度。
许是闭目养神养得太好,男人昏昏欲睡,迷茫之中只是想要拄着手臂休息一下,头却掉到桌子上睡了过去。
新道的尽头是什么,或者说它通往哪里。白天想过这个问题,所以曾沿着新道走下去,遗憾的是,在比青云书院远不了多少的地方,新道就到了尽头,哪里只有一座土和石头堆起来的小山和几株被人半拔出出来还在倔强生长的小树。
那里没有人,但今天有一个老人从新道远处走了过来,就像一个因无所事事只能晨练晚练的普通老人。这个老人平稳地走了过来,走到废弃工地上在男人身上摸索起来,奇怪的是,他的动作并未刻意遮掩,但男人偏偏似乎没有感觉,依然沉睡。老人摸出一封信,信封里一沓纸,老人看了两眼,有些奇怪,又去摸了摸,摸出一个小牌子,看了一眼,发出啧啧之声,嫌弃道:“书院监。”老人将牌子塞回去,继续看纸,在心中默一遍后,原封不动地将信封塞回去,继续向康平城中走去。
男子醒了过来,看着天已大亮,疑惑自己只是睡得少了点,为什么这么困,便回家去先行休息。
懒惰可能是每个人的天性,而应时则是先天的生理,随着天亮得越来越晚,白天醒得也越来越晚,即便醒了,也不愿动弹,所以慢了很多。但即使慢了,到白天踏出门的时刻已经彻底清醒,他发现虽然有点晚,但还不至于不坐马车就会迟到,所以在冬日方兴之时,白天才就着世间第一股升腾的热气飙尘而去。
来到书院,见到众人散漫地闲聊,白天就放心了。坐下之后没有了风,热气在衣襟中徘徊,白天提着衣领呼扇,让热气散的快点。
礼钟响,礼钟再响,响四次之后。药师平便离开了教室,只是临走时点了几个人名,白天也在其中,惴惴不安的跟了出去,只是被说了几句成绩的问题。
“白天你这几科乙中下看着有点不好啊。”白天点头称是。药师平继续道:“我看你学习挺认真,这次成绩还算不错。”白天称是。“这几科再多练练,慢慢提升起来。”白天依旧称是。“尤其是数,不会的记得问,我好歹也是负责你们三个室的,得教好了啊。”白天长长地嗯道。又说了几句,药师平话锋一转,问道:“你还有事么?”白天疑惑道:“没有啊?”药师平瞪大了眼睛道:“那你还站着干什么呢?”白天满心无奈,啊了一声离开。
白天来到西食堂,找到那个他特别显眼的的高白胖子,问道:“我让你买的饭呢?”张甲武拿出四个铜锱递放到桌上,作突然想起状,看了看已经吃了一半的饭。白天故状恍然大悟,冷笑道:“你喜欢白菜精还是油菜精。”张甲武道:“什么意思。”白天拿起又黄又绿又白又红的这碗饭,问道:“你想带白菜面具还是油菜面具。”张甲武站起来从不动的白天手上那个饭碗,觍道:“今天没带钱,先借一天,这个先还你,剩下的的明天就还。”白天看到零零散散的铜锱就仿佛听到了衣衫作响的丁零之音。“滚,明天一起还。”
白天在心里暗骂这家伙,他拿钱去玩和自己有什么关系,没钱不会借?非要为贼,便是抓准了这点小事别人奈何不得他吗?
白天不饿,只是到什么时候做什么事,吃饭读书这些都是惯例,到时间不做便会觉得有些不自在,更何况自己少吃一顿未必不会不饿,到了晚上,若是跑不动,那浪费在路上的时间也能从他头上讨得回来吗?
白天负背的左手,大指按住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指翘得笔直。
回到教室,白天心有所感,这几日的作业便写一篇借还之论,吐一吐此间郁气,想着,便拿出纸笔将方才闪过的几个念头记下来,而后列了几个层层递进的前人之言以及后果,接下来就放下笔,细细思考怎么把句子写的简短又合律了。
俗话说,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嗯这个不对,这个是对欠钱的人说的,应该说欠钱的人对别人的危害。
借你钱的人不是天生欠你的,这个可以放在最前,就改成天生万物,自有其主,错了,说太大了物必有主,这样就好一点了,物各有主,不告而取为盗,告而不偿为欺。这个似乎可以承接上一点,提前一段。
商人三宝,一曰诚,二曰平,三曰算。不善算者可以差价谋生,其虽劳力而不鄙之。不欲平者得不一地之利,南北长商多为此,坐地大贾多为此,其为劳心也甚虽常价高,人知理当如是。而不诚者不得为商。不诚者尚不得为商人,而况为人乎
白天慢慢列出大纲,边思考边练字,列完之后,细数了数,才二百余字,但已然觉得颇费心神,生了怠惰心思,打算晚些正式开写,这午间,只是天马行空的想些东西,一点点添加上去。
白天犹记得,第一次的作业文章,刚巧见了不错的的景致,便一时兴起,参着离宫赋的韵律,填了一首四言长诗,偶然天成,叙事抒情,居然古意盎然,白天也吓了一跳,受了先生的夸奖,亦感于自己竟有意外之才,便决定一直这样写下去。
众人渐渐回来休息,白天写的字越来越慢,面上都有了些苦涩神情,心道我自是不想浪费时间,故而尔等何不快做些趣事来给我看休!
正当时,何玉琪回过头来,看了看纸上乱七八糟的词句,突然问道:“白天,你能不能给我写首小诗?”
白天很是高兴,抹了抹笔,将墨全都抹到纸上,挺直了身躯道:“行啊,你要写什么?”何玉琪道:“我也不懂,就像你写作业时写的那样吧。”“内容呢?”“就写我啊。”白天笑了笑:“那我今天回去写,明早给你?”何玉琪重重点了点头,道:“嗯,要好好夸夸我啊。”白天点了点头。何玉琪又道:“你可不许欺负我没读过书,偷偷在诗里骂我。”白天还没想到能这样做,笑的更高兴了。
或许是因为没吃午饭,白天没跑回家,而是缓缓走着回去,虽然缓慢,但极为平稳,闭着双眼静静思索,已然走出十余丈,仍是步痕笔直,不曾歪斜。
何玉琪的神情容貌在心中浮现,一幕幕一景景纷至沓来,诗词本质美,所写之象也应质美,眉如远山,双瞳剪水,纤指弄云,青丝流瀑,何者为善,何者应文?
白天感觉面上多了丝丝凉意,有什么压在睫上,随着步履微微震动,震得眼上有点痒。白天睁开眼睛,天光射入瞳珠,眼前顿时一片苍蓝,适应一下后,眼中顿时多了许多星点之白。
翌日,白天取出一方白纸,是一首十对四言的小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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