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萧宫城 > 第八章.长春宫主
    满园秋色,落叶纷纷,渭雨潇潇,山河其色,星月其辉,其秋色兮。

    一月后,睡眼惺忪的我被扶桑叫醒了。“良娣,皇后娘娘派人来接你了。”扶桑急忙说。我只得不情愿从睡榻上爬起来,由着宫娥们为我梳妆打扮。

    乘着香车宝马,玉宇琼楼在眼前一逝而过。金都这座城,我呆了有近五年了。五年前的我,还是个下等宫女;五年后的我,却是这东宫唯一的良娣,在南国的话,应该叫太子侧妃吧。那些与我一同进宫的宫娥们,无一不说我的攀龙附凤,扶摇直上,可谁又能想到跌入权利深渊会是怎么样的呢?

    进了宫门,转入东南角,过了三画廊,四假山,五露台便到了这后宫之主所居住的地方——长春宫。北国后宫的规矩全由历代皇后所立。最先立下规矩的便是北国第一任皇后,她言曰:“皇后乃六宫之主,在任皇后必须操持六宫,久居长春。”这一规矩,成就了历代皇后能够权揽六宫,不需操心妃嫔僭越了。

    北国的每一任皇后,都是个狠角色。所以,为后者,需贤良淑德,端庄大气。最值得说的便是当今太后,担任皇后时的封号为淑慎,取”其终温且惠,淑慎其身”之意。

    皇后宫中素来不爱用香,但园子里皆是花香果香。

    “拜见母后,母后万福金安。”我规规矩矩地向皇后行了礼。“起来吧。”皇后挥了挥手。她还是那副样子,安之若素,宠辱不惊。“园子里的菊花开的正好,我们婆媳俩一同去看看吧。”皇后说着。我知道皇后又是要和我一同摆弄那些花儿了,应了声是。

    “这是新培育出来的墨菊,颜色如丹青,倒是很适合那些才女了。回头你也拿回去一盆,此花配你是在好不过的了。”皇后走到另一盆菊花旁,问我道:“这是龙须紫菊,前日还开的不错,最近不知是如何了,新叶都枯了。”我且蹲下,将花盆底查看查看后说到:“这花的水浇的过多,导致花根烂死了。”“本宫等下遣人将它埋了便是。”

    “阿恕,本宫已派人将偏殿收拾了出来,等会你便去休息吧。晚膳过后前来找我,我有话与你交代。”皇后走了,她身着华服,却意外显得落寞。我豁然开朗,她,穿的是凤袍啊!

    身为一个皇后,她不能与人玩笑,不敢太过疼惜自己的儿子,她需要不畏后宫诸位妃嫔怀疑的目光和前朝大臣审视疑问的态度。她要时时与那些她不喜欢的人打交道,要时时劝谏自己的夫君兼听而不偏信。她的腰要永远挺得很直,在别人面前要显得有皇后的威仪。这样,才是一个合格的皇后。

    有随处在园子里转了转,北边已经种上了白梅,到了冬日就该开的风姿绰约了。白梅,倒真是很适合皇后。冷傲,如同一身傲骨的她,洁白,如同安之若素的她,馨香,如同才艳惊惊的她。“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而白梅,两者兼具,她是最美的梅。

    一晃,晚膳的时间过了。我便遵从皇后,去了她的寝殿。殿内没有一个人,皇后正在刺绣,正要行礼时,她却止住了我。我不知如何自处,皇后开口了:“坐下吧,阿恕。”她用满绣在香囊上刺绣了一枝桃花,问我:“你知道为何当时你入了这长春宫,我最后有打发你去太后那里吗?”“臣媳不知。”

    “因为你聪明,喜闹,本宫怕你在长春宫会将经常来此的闺阁千金们压下去。”我未语,她用问了:“这世家的小姐,个个心思狭隘,碰到你,她们会嫉恨,会报复,但一定不会反省。我不愿你的才华埋没在这长春宫,送你去了太后那里。太后身边,是缺你这样聪明伶俐的人,你的喜闹,你的机灵她是最喜欢的。

    我追问她:“这就是你打发我走的理由?”皇后笑了笑,是苦笑:“我实在是不愿意有这么像我一样的人埋没在这片肮脏的地方。送你到太后身边,让太后发现你的才华。这样,才会有以为不同于往昔的女官出现在北国的历史上,照耀,洗涤这肮脏的后宫。”

    “你就像那南国的桃花一样,在阳光闪耀的地方生长,桃花是最为喜闹的任性的。北国没有真正的桃花,因为北国实在太冷了。”她声音略有些提高,而后又沉下来,“我实在不愿意你嫁给怀瑾是因为这个理由。东宫,是第二个肮脏的地方,桃花在那里开,会冷死的。”

    “母后,不用担心我,桃花,是很顽强的花。”我轻轻的说,以示安慰。皇后又开口了:“看见园子里的白梅了吗?白梅永远不会觉得冷,因为,她已经习惯了这些。她不像红梅,有那般鲜亮的颜色来抵御这北国的风雪。但愿,你不会成为白梅。”

    “我会的,我一定坚守初心,不畏劫难。因为喜闹绝不会被风雪压住。”她望着我,笑了,那是冰雪初融的笑,她的那个笑容,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她递给我她做的香囊,香囊上的蝴蝶围绕着桃花纷飞。一旁题的字为“桃花依旧笑春风”,我愿祈愿相随此生,看尽天下桃花之夭夭,颂尽天下桃花之灼灼。原来的原来的我,一切的一切的夙愿。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回到偏殿,却发现香囊里有两样东西,一件是形似桃花枝的玉簪,一件是九尾的挂珠金凤步摇。皇后想让我成为北国的皇后,来改变北国人心的寒凉。可是,这多年的积雪真的可以融化吗?那埋藏在人心深处的寒冰如何才能动摇?

    这一切,我都不知道。需要多久的时间,我也不知道。所有一切的原来,从来没有人知道,我能解开疑题吗?

    月,又满了。百姓常说,圆月无缺,阖家团圆。萧怀瑾啊,已经去了扶北。一月半前的中秋,他还在与我赏月,如今,又是月满,却不见人了。

    心思不知咋的,便走向了案台,提笔写下三言两语。白纸染了墨色,“郎君何时归,妾待郎君归。”白纸终究是写不出那相思情,寥寥几笔未曾了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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