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踏雪赏梅园,梅开自欣然。
怡红古琴声,独枝傲风寒。”
欣怡与欣然或许来源于此,又或许取自一句成语“怡然自得”,起名其实在某种意义上代表着父母对孩子一生的期望。秦师真希望她的两个孩子的一生能“怡然自得”,或许也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如那寒雪中的傲梅一般,做一个高洁、傲骨之风、不畏严寒、坚强、美丽、贫寒却有德行的人。
秦师真就是如梅花一样的人,这也是她深深吸引方牧的地方。
“你去哪了?”
“你去哪了?”
欣然的一句简简单单的问话,让方牧有些不知所措,他去哪了?他竟无言以对,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上,他没法选择,他在不知道所有的真相的情况下,被动做出了选择。
方牧回顾前四年的人生,他陷入了深深回忆,他去哪了?去当兵了,为什么当兵?现在又为什么退伍?回家又恰巧遇到自己的亲生儿子与女儿,难道这一切都是有人在幕后安排的吗?或许这其中有方牧所不知道的隐情。
未当兵之前,方牧还是首都一所普通大专军校的大专生,而秦师真却是全国排名前三的青华大学的高材生,这两人又怎会有任何交集呢?但人生总是那般奇妙,或许是两人都有一颗纯善纯真的爱心吧!
许多高校都有青年志愿者的协会,而方牧与秦师真都是自己学校青年志愿者协会的会员,他们在老人院、孤儿院、独居老人的处所、公益活动中不断的相遇,在这不断的相遇中,他们慢慢相爱了。他们的约会就是在这些老人院、孤儿院中度过,宾馆、逛街、看电影那些情侣常见的活动、地方,他们一样都没去过。不,宾馆他们去过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分手前最后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那一夜方牧此刻都能清晰的记得,那一夜的疯狂,或许是说秦师真的疯狂。
有人曾经说过,所谓爱一个人就是无限夸大一个人与其他所有人的区别,有多大?宇宙星辰的演化,时空诡谲的变幻,都是为了保证两个人能在此刻相遇,那个人仿佛整个世界为你准备的一份礼物,在那一刻,你终于拆开了他,然后发现,四海列国千秋万载,果然只此一人。对于方牧来说,秦师真就是整个世界为他准备的礼物,而此刻整个世界又为他准备了两份礼物,一个名为欣怡,一个名为欣然。
鸟学会飞翔,之后所有不能飞的日子,都是在坠落。人吃惯了美味佳肴,之后所有喝清粥的日子,都觉得平淡。人生最大的痛苦,不是得不到,而是得到之后又失去。我们没有输给了苦,却输给了对甜的思念。如果抓不住的人注定要走,倒不如那个人从未来过。方牧近一年每每想到秦师真,无疑都是这种想法,曾经拥有一刻,却在失去的所有岁月去思念,难道这不是世间最痛苦的事吗?
秦师真自那晚之后,就再没方牧的世界出现,这对方牧来说,可谓是极大的打击。方牧起初是疯狂的,报过警,去青华大学去找过,等过,最后只能无奈的去选择去部队,去最忙碌、最辛苦的地方。
方牧在部队的发展算得上很顺的,被退伍前已经是少校军衔,这样一颗在军队可算是明日之星,却被退伍了,这让许多人都很不理解,只传出是上级命令,军队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方牧无奈离开了自己本可以一马平川的地方。
“一别之后,二地相思。
只说是三四月,又谁知五六年。
七弦琴无心弹,八行书无可传,九曲连环从中折断,十里长亭望眼欲穿。
百思想,千系念,万般无奈把君怨。
万语千言说不完,百无聊赖十倚栏。”
方牧的命运在今天之前都是悲惨的,一个习惯了孤独的人,却在今天显示遇到奇遇,得到了虚拟宇宙,之后又见到自己的儿女,虽然我从没有做好当父亲的准备,但他在见到欣怡与欣然的那一刻,他已经放下了所有的不安,只想尽心尽责的当好一个父亲。
方牧不知道怎么去回答自己儿子的问题,也不知道怎么去述说自己这四年的生活,更不知道怎么去述说这其中的曲折,难道说我并不知道你们的存在吗?难道说是你们的麻麻离开了我,没有告诉我,你们的存在吗?
方牧长叹一声,眼含泪目的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说道:“是粑粑对不起你们,也对不起麻麻。”
方欣然虽有点虎头虎脑的气质,不过他从小的教育是很严格的,这与方牧极为类似,方牧的父母从小对方牧就极其严格的,家务事、与人相处等等生活的方方面面都极其严格,方牧父母的良苦用心,他自父母去世之后,才明白。一个人能独立生存其实并不简单,对有工作的成年人来说,并不困难,但对一个上学的初中生来说,很难,生活中的所有事都要自己去完成,真的很难。
方欣然犹豫地看着方牧,撅着粉嘟嘟的小嘴巴,走到方牧的面前,方牧顺势抱着方欣然,在这一刻,方牧好像拥有了全世界,命运之神眷顾了这个习惯孤独的人。
方牧已经习惯沉默无言,喜欢独处,任时间在手心回旋徘徊,不喜欢聚会,总有一种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疏离感。佛说:一忧一喜皆心火,一荣一枯皆眼层。欣怡与欣然的出现让方牧在这喧嚣尘世,终于觅得了安宁与温柔,更重要的是觅得了人生的希望。
低头看着紧紧抱着自己的儿女,他们好像是要熟悉父亲身上的气味。他们是孤独的,没有父亲在旁,他们的生活中总是有人嘲笑他们,或许有的是没有恶意,但在他们的心灵却深深的烙下了印记。他们总是问自己麻麻、外婆,“粑粑去哪了?”。换来的只是叹息与无言,他们不知道大人时间的无奈,却能感受到每次提到粑粑时,麻麻的悲伤,外婆的无奈。对他们来说,史上最亲的人只有麻麻与外婆,还有那个一直被麻麻说的很好的粑粑。
“告诉粑粑,麻麻去哪了?”那声音竟有点颤抖,方牧的心一下就揪了起来。
为何两个孩子对方牧并没有该有的生疏,这或许与秦师真平时对孩子灌输的粑粑的形象有关系吧!当然还有一点也是非常重要的,那就是方牧的亲和力,那是一种被菩提子所改变的一种气质和气息。这种特殊的气息,一般人是很难感受到的,只有那些小孩子和一些灵敏的动物可以感受到。
小欣怡咯咯地笑着,凑上去,给爸爸一个甜甜的香吻,再伸出小手,向村里的方向指去,撅着嘴巴说道:“麻麻在哪里,都不陪我玩。”
方牧动作一滞,他微微苦笑着摇了摇头,小家伙这番话,他还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回答。不过那紧张的心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
“那告诉粑粑,麻麻在那里干什么?”方牧摸了摸小家伙的头,轻轻笑道。
“不知道!”小欣怡又撅着嘴巴说道。
“麻麻在工作。”这时小欣然微微低着头插嘴道。
方牧也亲亲抚摸小欣然的头,柔说道:“我们去找麻麻,好不好?”
两个小家伙一下子眼睛就亮了起来,“好!好!”
方牧左手背着小欣怡,右手牵着小欣然,往村里走去。今天注定是方牧的幸运日,他的一生从此刻变得光明起来,从黑白色从此变得五彩斑斓。什么家?有了家人,哪里都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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