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静悄悄的。马亚莉走进宿舍，张龙c赵虎c王朝睡得正香，鼾声如雷。
金花：他们五六点钟才回，才睡一会。
马亚莉：我们家那位也累得够呛，一回到家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马亚莉轻手轻脚地退出来，回到办公室。电话在响，她连忙接听：我们的树苗什么时候运来？我们急等着治沙用，却在你们那搁了一天，再不运来一切损失由你们赔偿。
马亚莉：我来想办法，您别着急。
电话声音：呸，我能不着急吗？你立马给我送过来。
马亚莉不忍心叫醒司机，一狠心从抽屉里取出钥匙上了车。
金花赶过来：你会开吗？等他们醒了再去。
马亚莉一甩秀发：放心吧，我在部队院子里长大的，驾龄不会比他们短。到密云并不远，我回来他们还在睡梦中呢。
马亚莉轻轻点了一下油门，汽车缓缓开出院子。
金花羡慕地：我也要开车，回头你一定要教我。
马亚莉微笑着：好，中午搞点好吃的，我要吃清蒸武昌鱼。
马亚莉驾车飞快地穿行在山道间。收音机里传出柔美的歌声――你是我生命中最灿烂的一颗星
一辆货车从身边开过，司机伸出头：妹妹，你悠着点。
马亚莉：你小子，你悠着点还差不多。
在一个下坡的拐弯处，一辆公交车缓缓而上，马亚莉的车急速而下，货车在冲向公交车的时候，里面传来一阵惊恐的叫声，随即货车右拐，冲进了山沟――
医院。项勇c王朝快步跑向手术室。
一名医生刚好出来，项勇拉着他：我妻子怎么样了？
医生无可奈何地摊开双手：我已经尽力了，但她的头部受到重撞，成了植物人，今后只能躺在床上生活。
不。项勇冲了进去，他见到浑身裹着绷带的妻子，他跪下求医生：你一定要救救她，你用我的命换她都可以，一定要让她活。
医生：她还活着，只是以后恐怕要躺在床上。
不。项勇一会揪着医生的衣领：我要她好好地活着。
医生努力挣脱：你好好照顾她吧，也许她会活过来――不过，这是百万分之一。
项勇嚎啕大哭。
三个月以后马亚莉才出院，她真了人们常说的植物人。
家里，马老革命看着床上的女儿，泪如雨下，他不停地责备自己：我不应该支持你们啊，什么狗屁的伟大事业，真不值得去做――在这样一个清平世界里，做一个平头百姓多好，少操心，少受罪
马亚莉的父亲望着项勇喃喃自语：一将成名万骨枯，你们公司还没做起来，我的女儿就倒下了，还做什么公司？！
项勇泪如雨下，无以回答。
也许她就是那百万分之一，每天从公司回到家里，项勇对着沉睡中的妻子讲述公司里发生的新鲜事：我们今天招了个司机，他太可爱了，我们那辆130汽车，机器盖在座位下面，可他不知道，他看到座位旁边有个钩子，胡乱一拉，灭火器上“嘭”的一下，驾驶室里冒出白烟，他满脸白沫从里走了出来问张龙，发动机盖子在哪？他连这个都不知道，却来应聘。
马亚莉一动不动。项勇哽咽着说：亚莉，亚莉，你在听吗？
亚莉，今天我们收到货场老程送的一面锦旗，那个张龙真叫我佩服，他发货的时候捡到老程5万块钱的存折还给人家了，比我还要高尚。
项勇站在妻子经常做祷告的地方，一会看着床上的妻子，一会看着受难的耶稣，他不知不觉跪了下去，泪流满面：仁慈的上主，我相信你全知全能，你能让瞎子复明，让瘫子走路，让哑巴说话这里躺着一个人，她是你的仆人，请伸出你的手，让她复活。
妻子出事后，项勇颓废地坐在椅子上：王朝，给我一支烟。
你不是从来不――王朝说了一半把话咽了下去，递给项勇一支烟。项勇使劲地抽了两口，剧烈地咳嗽着，他恼怒地把烟扔在地上，大喊：赵虎，赵虎，你给我拿瓶酒来――
赵虎急忙往宿舍跑，拿了酒又折回去，往酒瓶渗水。
那个指挥若定的项勇漏失，他拼命地装车，末了他甩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子，冲办公里喊：亚莉――马亚莉，我们今天收入有多少？
所有人惊呆了。项勇觉察后，沮丧地低下了头。
公司外，一辆接一辆万象的货车从公司门前经过。
张龙：我看见那小子了。
赵虎：我沈小武也看到了。
王朝：他在向我们示威呢。
他们知道万象的老板是孙斌，现在发展很迅猛，他们希望项勇早点从颓废中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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