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楼的戏
夜晚十一点,天气干冷,许如城和李谋仁汇合后前往戏楼处。
戏楼是胜芳“三宝”之一,位列“三宝”之首,位于中山街北、王家大院西侧,很好找。从酒店到戏楼的这段路距离不长,两人的步子却很重。
只见李谋仁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的矿泉水瓶,脸色神秘,交给许如城。
“什么玩意?”许如城问。
“你让我找得猫眼泪、狗眼泪。”李谋仁得意的说。
“这么多?”许如城吃惊。
“那是,镇上的猫狗都快让我找遍了,我抱着它们使劲吹它们眼睛,才弄到这些眼泪来。”
“能弄这么多,你可真够变态的。”许如城咋舌,心里却不得不承认,让自己去完成这样的任务还真有困难。
“这只是其中一半!一共两瓶呢!我那一瓶已经喝了,你快喝了吧。”李谋仁又是得意的说。
许如城停下脚步,木木地看着李谋仁:“你,喝了?”
“嗯。”李谋仁也停下脚步,预感到貌似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我没有和你说,这是往眼睛上涂抹的吗?好,变,态…”
李谋仁只觉的胃里翻滚,一转身寻一个墙角吐去了。
天空竟然渐渐下起了雪,不一会儿功夫,小雪变成大雪,鹅毛般飘落。
许如城和李谋仁已经走到了戏楼处。
透过戏台外的一个廊道,远见一个红色衣裙的长发女子正在戏楼下几米开外,怔怔望着戏楼上。
许如城两人放轻了脚步,慢慢走过去,也得以细观戏楼的全貌。
戏楼为清制大式建筑结构,歇山大屋顶,戏台周围镶以汉白玉条石,中间以木制屏风分隔前后。木屏两侧设“出将”、“入相”二门。戏楼正中悬一竖匾,上书楷体大字“九成楼”,即使是晚上看来,也是气势恢弘。
诡异的是,在这高约一米五的戏台之上,并无一人一物,而台下的女子却看得入神。女子面容俊美,高鼻梁,大眼睛,嘴若樱桃。而不同于列车上碰到的妖艳女子,这个女人岁数稍大,却如菩萨低眉有一种不可侵犯的感觉。
许如城也顺着女子所看的方向,静静地看着,不作一声。
李谋仁急忙把矿泉水中的“神水”倒出来一些,抹在自己的眼睛上,唯恐是只有自己什么也看不到。
他抹上以后才发现,果然什么也看不到。
“我靠,你俩这是弄啥哩?”李谋仁拽一拽许如城的袖子,低声问道。
夜深人静,哪有低声,这句话好似也让那女子听了去。
女子慢慢回过头,缓缓问道:“看戏?”声音甜美而有雌性。
许如城慢慢点点头:“看戏。”
女子温柔一笑:“难得有人一起看,请坐。”
说罢,自己坐了下去,而身后又哪有椅子。她却就这么坐了下去,膝盖合拢,大腿与地面平行,正面看去犹如坐在椅子上一般无二。
这哪里是坐,分明是站桩,这在少林武术和南派拳术里都是武功的基础。
许如城长吸了一口气,也缓慢坐了下去,和女子的“椅子”在同一高度,心中暗付:看着女人站桩的功夫,今夜的第一关怕是就不好过了。
女人看了一眼李谋仁,李谋仁一愣,也缓缓坐下来,满脸苦相。
“相逢是缘,我叫孟苏苏,不知两位怎么称呼?”女子又是淡淡问道。
“我叫许如城,旁边是我兄弟,叫李谋仁。”许如城倒是恭敬。
“哦,爱看戏吗?”女子又问。
“看的不多。不知现在这上面演的什么?”许如城问。
“这一出叫《斩萧何》。小韩信在生前,把军法修好,天丧巨才,萧何我暗自悲嚎…”孟苏苏拍着秀掌,竟轻声合着唱起来。
许如城不答话,默默看着眼前这个神秘的女人越觉诡异,心中一直提醒自己暗自提防。
唱罢,孟苏苏抹去眼角微微的泪痕,略带羞涩地说:“不好意思,情难自已啊,来来,喝茶。”
哪有茶?只见她做倒茶状,以高山流水的姿态倒了三杯茶,姿势甚是优雅,而后缓缓放下茶壶,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谋仁已经不能再坚持站桩,他顺势站了起来:“正好,我口渴了,我喝点。”
孟苏苏愣愣望着他,噗嗤一声掩嘴笑了,向许如城身边凑了凑,低声道:“你这兄弟倒是可爱,拿着茶壶就去喝了。”
许如城配合地笑了笑,心里却是发毛。夜色如水,美人如妖,在这里看着虚拟的戏,那女人却没有任何做作的痕迹,要不是李谋仁在,许如城简直要怀疑自己是不正常的了。
“姑娘你每晚都这么看戏吗?”许如城岔开话题。
孟苏苏幽幽答道:“有一阵没看了,今天忽然想来看看,没想到幸会两位。”
“这戏楼被封为胜芳三宝之首,真是个好去处。只是,这里只是看戏吗?”许如城引导着向下说。
“当然不是。”
“哦?敢问还能做点什么别的用途?”
“还可以演戏啊。我生平有两大爱好,其中之一就是演戏。”
“那另一个呢?”李谋仁忍不住插话问道。
“看戏啊”,孟苏苏笑答到,又补充:“坐着看戏。”
李谋仁无语了,站着也是十分不自在。
许如城心里暗叹:谋仁啊,你可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证明自己是白痴的机会。
孟苏苏把如花般的笑容收了起来,又恢复了冷冷的摸样,感慨道:“人生如戏,场上的,场下的,都在演。场上演的是演员,场下的演的是观众,都要入戏。有时候观众比演员更投入,有时候演员比观众更旁观。而最怕的,是走错了场子,坐错了位置,在别人的戏里老还想着自己的角色。”
说罢,孟苏苏站起身来,意味深长看了许如城一眼。
又道:“我要上场了,二位可有雅兴,和我合一曲呢?”
李谋仁正要搭话,被许如城手势制止,他深知这女人断非李谋仁可以对付。
许如城稳稳站了起来:“我不会唱戏,但是倒是愿意跑跑龙套。不知现在姑娘要唱的是哪一出?”
孟苏苏笑笑:“今夜兴致所致,咱们就来一曲《霸王别姬》吧。”说罢,只见她双脚一点,人已飘到戏台跟前,又是一个轻若狸猫的翻身,人已稳稳站在了戏台上,身手甚是了得,莫说是现代人,就是古代练武者身形也难到此种地步。
好一个霸王别姬,今夜演的,果然是生死戏。
许如城苦笑,抖擞了精神,疾步跑向戏台,也是前脚一点飞身上台。
好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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