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血色牡丹 > 第 27 章
    光下一个寂寞的影子。

    段云棠看着池中悠闲的鱼儿们,眼前浮现了那个带银色面具的人,浮现出在玉壶山庄那个初晨中那两个影子。他在想自己如果想靠近秦罗衣,他就必须得消失。可看秦罗衣看他的眼神,他很在乎那个人。

    他丢了些鱼食到池中,鱼儿们聚了过来,争夺着食物,一只稍微弱小的鱼儿争夺不过,被其它鱼儿给排斥在外,他伸手抓起了那只弱小的鱼,把他摔到了地上。那鱼儿挣扎着,嘴巴一张一合,段云棠就这样看着那只鱼。不知过了多久,那只鱼儿的嘴停止了张合,目光也呆滞了。段云棠拾起把它埋在了曼佗罗的花下。他伸手抚摸着曼佗罗的叶子,闻着曼佗罗的幽香,嘴角上扬,诡异的笑着。

    第四章 听月

    今天的吉祥戏院白天整休。演排全本《牡丹亭》,戏台上此时正是第23出--《冥判》,杜丽娘病逝后幽魂进枉死城,鬼王钟馗查询杜丽娘的出处和死因。一身皓色的杜丽娘,飞舞着水袖莲步快行幽幽来到鬼王钟馗案前,一群小鬼惊艳于杜丽娘的美色。

    有人送来封书信,是给秦罗衣的。银奴接过,看了看那信封上的字,立刻把那信揣到了自己的怀中。

    鬼王钟馗查出杜丽娘的姻缘,确实和柳梦梅红线深系,所以放她出枉死城。杜丽娘谢过鬼王在花神簇拥下出枉死城。

    秦罗衣一下台,安叔立马送上茶,秦罗衣接过,喝了一口,才发现是安叔不是银奴,就问:“银奴呢?”安叔说:“不清楚,应该是有些事吧!”秦罗衣脸色有些疑惑,不过没有再问,银奴的事情只有他自己说才能知道的。

    “啪”的一声,秦罗衣眼前一闪,等他反应过来,原来是有人在给他拍照。他以为是凌寒絮,不过却是他。段云棠又连续拍了几张,拍完吩咐人把相机收拾起来,来到秦罗衣的身边说:“罗弟,我已经问过廖老板,今天你的戏排完了,剩下的时间能否借我一用?”秦罗衣不解的看着他,段云棠接着说,“有些好东西,想和罗弟分享。”秦罗衣点了点头,指了指自己的这一身行头说:“我换了衣服就来。”

    秦罗衣换过衣服上了段云棠的马车,往段公馆的方向而去。

    段公馆秦罗衣上次来过的,那时正是初秋,后花园美的都无法用语言来表达。这次是冬日,雪还没化去,虽然没有秋日动人的颜色,可皓色一片的花园显得特别的空灵。他在想杜丽娘的牡丹亭在冬日是不是也该是这样。秦罗衣拾步跨过月亮门,走进这皓色的世界。段云棠笑了笑,跟着秦罗衣入画来。湖面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他上前用脚试了试,段云棠怕他有事,上前拽着他的胳膊,秦罗衣滑了几步,段云棠也跟着他滑行了起来。段云棠示意秦罗衣张开双臂滑行,秦罗衣照做了。在南方长大的秦罗衣,来北京两年了,还是第一次在冰上滑行。周围的景色在移动,风滑过他的手和他的脸庞,感觉着它在自己的耳边倾诉些什么。

    他想起了竹海的竹塔来,那是银奴搭建的,站在竹塔的最顶端,张开双臂,感觉着风滑过手臂滑过竹海,竹海里的浪潮翻滚着,一浪接一浪。就仿佛自己飞翔于其间。当深夜无风明月高挂的时候,整个世界都仿佛沉睡了,只有他和银奴在竹梢,在明月下背靠着背,用竹叶说话,你一句我一句。

    段云棠看着秦罗衣脸上的笑容问:“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吗?”秦罗衣羞涩的点了点头,他这一笑,让段云棠忘了自己身处何方了?眼前浮现了那张脸,桃花飞舞中、水袖舞动中、烟火灿烂中……他知道,他回来了!

    陈霖海明明听到后花园中的笑声,可是走进园中,却看不见有人,他摇了摇头,退出月亮门,往凌寒絮住的院落走去。

    段云棠带着秦罗衣走进了自己的书房,打开了那道暗门,秦罗衣很是惊奇,那道门后出现了一个楼梯,段云棠在前带路,秦罗衣跟着。一个空中花园出现在秦罗衣的眼前,刚才自己还在白雪皑皑的冬日怀念着色彩斑斓的秋日,没想到这空中花园春色盎然。

    透明的屋顶,上面还覆盖着一些残雪,秦罗衣在想象着如果是晚上,就可以看到高挂着的明月了。袖珍的小风车翻滚着,流水涓涓,浇灌着这空中花园里的各位花神们。石头垒起的鱼池里,红色的鲤鱼自由的嬉戏着。

    段云棠已经点上了茶炉,准备着烹茶。红袍的茶香开始弥漫在这个空中花园中。秦罗衣赞叹着:“陶渊明发现了桃花源,段兄建造了一座美仑美奂的空中花园!陶先生若在,会不会赋诗一首?”

    段云棠给他到了杯茶,秦罗衣闻了闻茶香,品了一口。段云棠笑了笑说:“陶夫子爱的是山野,在山野中可找不到我的听月阁.”

    “听月阁!这座空中花园叫听月阁。”秦罗衣说.

    段云棠点了点头,指了指,秦罗衣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看见了由花朵组成的“听月阁”三个字。“聆听月亮的声音!”段云棠说。

    “聆听月亮的声音!”秦罗衣又想起了竹塔,在那也能聆听到月亮的声音,喃喃的吟道:“听月楼头接太清,依楼听月最分明。摩天咿哑冰轮转,捣yào叮咚玉杵鸣。”

    “乐奏广寒声细细,斧柯丹桂响叮叮。偶然一阵香风起,”段云棠举杯,秦罗衣也举杯,相视一笑。异口同声的说:“吹落嫦娥笑语声。”

    段云棠把秦罗衣送到门口,陈霖海也正要回家,远远的就认出了门口的秦罗衣,小跑的上前:“你怎么会在这儿?”秦罗衣和段云棠回头,秦罗衣说:“是你啊!”段云棠说:“正好,你替我送送罗弟。”陈霖海点了点头,段云棠转身对秦罗衣说:“如果想听月了,欢迎罗弟再来。”秦罗衣点了点头,站在一旁的陈霖海chā嘴道:“什么听月?”段云棠和秦罗衣相视神秘的笑了笑。

    马车路过永定门大街,陈霖海叫停了下来,拖着秦罗衣下了马车。对马车师父吩咐道:“你回去吧,对你们家少爷说,人送到了就行了。”马车师父点了点头,调转车头回去了。

    秦罗衣看着远去的马车问陈霖海说:“你又玩什么花样?”

    陈霖海气馁的说:“你怎么对我陈见那么大?”

    秦罗衣笑着说:“那是因为某人曾经做过的一些事情。”

    陈霖海可爱的笑着说:“我现在成长了。”

    秦罗衣怪异的看着陈霖海,陈霖海知道自己又说了句很那样的话。没想到秦罗衣噗哧的笑了起来,陈霖海可恶的看着他。

    秦罗衣说:“你还真是个活万宝箱。”

    “什么意思?”陈霖海问。

    “活着的宝贝很多!”秦罗衣认真的说。

    “活着的宝贝!”陈霖海眼睛一转,“你说我活宝!”他的瞳孔开始扩大。不过秦罗衣已经离陈霖海数丈远了,不用眼睛看,都知道陈霖海此时的脸色了。他快乐的挤进人群,陈霖海气急败坏的在后面追着。

    拉洋片的摊位上,陈霖海和秦罗衣贴着镜头看着里面变化的画面,听着满口大金牙的老板唱着滑稽的《大花鞋》:“往那里头看看哪,第二张,你们再看看,南乡有个二姑娘。二姑娘得了一个着慌的病啊,许下了泰安神州去烧香。浑身的衣裳都做完毕,只剩下一双花鞋没有做上。红缎子买了四十八匹,绣花钢针买了两皮箱。四外又把那裁缝找,十八个裁缝请到家乡。九个裁缝纳鞋底,九个裁缝做鞋帮。十八个裁缝敢情不够用,又来了十八个丫鬟来帮忙。花鞋以上绣了一个莲花瓣哪,光绒线就用了四个抬筐,哎光那绒线用了四个抬筐……”陈霖海和秦罗衣看着镜头里滑稽的画咯咯的笑着,秦罗衣转头对陈霖海叫道:“二姑娘!小生这厢有礼了!”拱手给陈霖海行礼。

    陈霖海羞答答女儿样,细着嗓子娇滴滴的说:“相公,你不嫌奴家脚大吧!”

    火光飞舞的杂技场里表演的是“火流星”。在杂技师父的手中的两个火球,时而幻化成互相追逐的两颗流星在空中jiāo融成一个火圈,火星四shè;时而幻化成一双烈火凤凰的双翅,展翅翱翔。杂技师父一会儿单手飞舞;一会儿双手jiāo叉飞舞;一会儿背后飞舞;一会儿用嘴咬者飞舞。真是眼花缭乱!秦罗衣和陈霖海的手掌都要拍断了,满眼都是飞舞的火流星.

    在卖面具的摊位上,秦罗衣挑了个孙悟空的面具,陈霖海说:“你还笑我幼稚,你自己不也一样吗?”

    秦罗衣戴上面具说:“孙悟空就幼稚吗?”

    陈霖海摇了摇头说:“孙悟空不幼稚!幼稚的是喜欢孙悟空的你!”

    秦罗衣摘下面具,摸着面具,沉默了一会儿说:“它是我小时候唯一的记忆!”

    陈霖海看着一下变的有些忧伤的秦罗衣,收起了嬉笑的态度说:“小时候唯一的记忆?!”

    秦罗衣点了点头:“也是对爹娘最后的记忆。”

    “你是个孤儿!”陈霖海惊讶的说。

    秦罗衣笑了笑,转身看着这个热闹的夜市,感觉自己似曾来过。他再看了看手中的孙悟空面具,有一张戴孙悟空面具的脸开始浮现了出来,嘴角的那抹微笑,让自己的心没来由的感觉温暖。“你喜欢孙悟空?”有个声音在问他,他点了点头回答:“喜欢!”

    陈霖海看着秦罗衣,感觉他有些异样问:“你在和谁说话?”

    秦罗衣抬起眼,眼神有些迷离,看清了陈霖海的脸,回过神来:“没有,”他指着孙悟空面具说:“我喜欢孙悟空。”

    “我知道!”陈霖海说。他挑了个二郎神的面具带上接着说:“我喜欢二郎神。”

    秦罗衣带上他的孙悟空面具,chā着腰说:“我老孙还怕你三只眼不成。有种的就放马过来!”

    “石猴子,别太猖狂,看招!”

    他们俩你出招我拆招的打闹了起来,都忘了付钱了,急得老板大叫:“唉,还没付钱,没付钱呢!”

    第五章 恋心

    现在已经是深夜了,一净大师的禅房灯还亮着。摆在床前的一盆清水,在顷刻之间被染得黑红。床上趴着一个人,左肩上chā着一枚标。小沙弥打开针盒,一净大师挑了一枚长针扎在了那人背部的穴位上,是让伤者疼痛减少些。他拿了一个小木棍,放在了那人的嘴巴边,让那人咬着,他让小沙弥按住那人的肩膀,三人一咬牙,那枚标拔了出来,标头乌黑,伤口流出来的血也是乌黑的。小沙弥拿过一个锦盒打开,让一净大师看了一下,一净大师点了点头,小沙弥从盒中取了一颗yào丸放在了那人的嘴中,然后端来一杯清水,喂着那人服下。一净大师替那人包扎着,刚才掀开他衣服的时候,背上的伤疤让人触目惊心。一净大师想起自己曾经替他取的法号“无尘”,一直都希望他能飞越红尘。当年让幼小的他下山进入这滚滚红尘,让他经历了这一场又一场的劫难,使得他远离“无尘”也越来越远了。一净大师用干净的水冲了冲自己的手,然后双手合十口中念着:“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趴在塌上的那个人,不知道他自己还记不记得当年那个叫“无尘”小和尚?

    在他枕边的不远处放着一个沾了血迹的银色面具。

    凌寒絮一直守在一净大师的禅房外,看着禅房里被灯光印在窗户上的人影,虽听不到半点疼痛的嘶喊,可是刚才三个时辰前自己看到的场景还有自己衣服上的斑斑血迹,她的身体还在不停的哆嗦着。

    三个时辰前,老夫人说她想吃馄饨侯的馄饨了,凌寒絮就亲自带着小丫鬟来到馄饨侯买馄饨,刚买好装好,正要上马车的时候,在街角一黑暗处看见了一只带着血迹的手,她想都没想就上前去,看见了黑暗中的那个银色面具,还有那触目惊心的颜色。无神论的她在那一刻不停的在心里念叨着:“佛祖保佑!上帝保佑!真主保佑!各位神仙都保佑!”在马车车夫的帮助下扶上马车,正准备找大夫,却被一只手给拽住,在她的手掌中颤颤微微的写了五个字:“潭柘寺一净!”

    “嘎吱”禅房的门开了,小沙弥出来了,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女施主,他已经无大碍了。”凌寒絮连忙进去,床榻上的银奴已经昏睡了,脸上银色面具上的血迹已经擦干净了。她上前,握住他的手,手的温度还在,已经不冰冷了,含在眼眶中的眼泪哗的滑落了下来。她真害怕,害怕银奴会像姐姐一样永远离她而去。

    翌日清晨,银奴在晨光中醒来,他起身肩部的痛扭曲着他的表情,在一旁打座的一净大师被惊醒:“阿弥陀佛!”银奴艰难的爬起,来到一净大师的面前跪下,一净大师伸出右手摸了摸他的头,就像当年那样,银奴感觉自己又是那个小和尚无尘了。一净大师点上一柱香,递给银奴,银奴接过给佛主上香,磕头跪拜着。晨光婆裟的透过门窗照了进来。

    “咚咚咚”敲门声,一净大师上前打开门,凌寒絮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站在了门口:“大师!早!”

    “阿弥陀佛!女施主,早!”一净大师让身出禅房说:“老僧做早课去了,麻烦女施主能帮老衲送这位施主回他原来的去处。不过等用过早膳再走吧!”凌寒絮点了点头,他转身对银奴说:“三天后,记得回来换yào!”

    银奴点了点头,和凌寒絮目送着一净大师。

    银奴记挂着初静,自己一夜未归,不知道那丫头会不会出什么事儿,他连忙拉过凌寒絮在她的手中写道:“现在就走!”

    马车中,银奴已经换了一身凌寒絮让家人送来的干净衣服,他让凌寒絮伸出手,在她的手掌中写下两个字:“谢谢!”凌寒絮摇了摇头说:“佛主保佑!你没事!”

    廖府别院

    安叔一大清早清扫院门,却在廖府别院的门口看见了一人在门墩上坐着,他上前,原来是小姐,身上披的却是银奴的大外衣,他上前摇了摇,轻声的唤着:“小姐,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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