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的手,手因为刚才摸过桃树枝,有些脏,他看了看银奴白色的衣衫,“还好!”秦罗衣看见站在门口的人,他连忙甩开陈霖海的手,向那女人走去:“盈姐。”银奴听见秦罗衣叫盈姐,眼神复杂的看着门口的女人。秦罗衣上下打量着栾盈云,说:“你身体怎么样?看上去好像还很虚。”盈姐摇了摇头,秦罗衣对安叔说:“安叔,你替我先招待一下陈少爷。”又转过头对陈霖海说:“你稍等一会儿。”他拉着栾盈云往外走去。
他们来到偏厅,秦罗衣给栾盈云倒了杯热茶,栾盈云把那包袱递给他说:“你看看。”秦罗衣接过说:“不急,不用那么赶着。”栾盈云笑了笑,秦罗衣打开包袱,一件精美的戏服。他惊叹着那美轮美奂的刺绣,栾盈云就那么看着秦罗衣,依稀还有儿时的模样,自己怎么就是没有认出来呢?小脸长开了,眼睛还是那么的清澈,已经长成了一个美人了。“你的愿望变了。”她喃喃的说。秦罗衣转过头来,看见栾盈云眼中衾着的泪光,栾盈云继续说:“上天还是有眼的。”秦罗衣迷茫的看着栾盈云,栾盈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擦了擦眼泪。秦罗衣上前,轻拍栾盈云的后背,栾盈云好像想起了什么问:“你还记得以前的事情吗?”秦罗衣想了想:“以前的事情?以前什么事情?”栾盈云疑惑的看着秦罗衣,秦罗衣说:“嗯,以前的事!”他努力的回想着,他只记得竹海的事,竹海之前的事都是些不好的记忆,自己好像都有些不记得了,“有些都已经不记得了。”“不记得了,已经不记得了。”栾盈云喃喃得说,“不记得也好。”秦罗衣觉得很奇怪,正要问,银奴突然闯了进来,用手语说:“有客人来了。”“客人!”秦罗衣说,他起身对栾盈云说,“不好意思,我去去就来。”起身离开。
银奴转身看着栾盈云,栾盈云也看着这个带面具的人。想着那晚就是这个人带走小丫的。
大厅
秦罗衣和银奴一起来到大厅,一进大厅就看见一个华服少年,鼻梁上架着墨镜,手中端着茶杯似喝似玩,旁边站着一个中年白净男子,躬身侧立。看见主人来了,也不起身相迎。秦罗衣看了看银奴,银奴定眼看了看那两个人,秦罗衣提了提气上前恭敬的说:“这位公子,不知为何事造访寒舍?”白净男子抬眼用他那细脆的嗓子说:“我们家主人,久闻秦老板的大名!”他开始盯着秦罗衣,刚开始还是怠慢的眼神,这时已经开始放着异光了,他绕着秦罗衣上上下下打量着,仿佛在看千年的青花瓷。因为今天秦罗衣穿的就是白底青花的长衫,这件长衫就是他和银奴一起在布料上绘制的青花图,让他看上去确实像个精美的青花瓷。那华服少年起身走近秦罗衣,摘下墨镜仔细的看着他长衫上的青花图:一僧人怀抱一绿绮琴,从峨嵋锋上下山而来,青山峰峦叠翠,万壑松涛澎湃,溪涧流水潺潺,古刹暮鼓深远。
“蜀僧抱绿绮,西下峨眉峰。为我一挥手,如听万壑松。客心洗流水,馀响入霜钟。不觉碧山暮,秋云暗几重。(李白《听蜀僧浚弹琴》)”那少年喃喃吟道,“不知弹奏何曲?”他对秦罗衣问道。此时秦罗衣看见了睿智的眼神,那少年周身散发着一种贵气,陈霖海也是富家子弟,与这少年比较,这少年有种慑人的威严,只是被一种无形的东西给束缚着。他等待着秦罗衣的回答,秦罗衣说:“《高山流水》!”那少年笑着说:“天上之曲!”这回他仔细的打量着秦罗衣的样貌,又看看这清雅的大厅,“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百闻不如一见!”他挥手示意那白净男子,白净男子躬身上前,对秦罗衣说:“我家主人想看秦老板全本的《牡丹亭》!”边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递给秦罗衣,“时间呢?会有人来通知你!就在吉祥戏院!最好的包厢!”那华服少年带上了墨镜,白净男子替他整理着衣服,他冲秦罗衣微微的点了一下头,转身出大厅而去。秦罗衣忙问白净男子:“你家主人贵姓?”白净男子摆了摆手:“我家主人能来看您的戏,是您的福气!”转身急速的追着华服少年而去。银奴上前拍着秦罗衣的肩,在他的心里已经猜出了此人的身份了。因为在那华服少年还在襁褓中曾见过他一面。
送走客人,秦罗衣看着银票上的金额高出他以往给大人物唱堂会的好几倍。刚进来的陈霖海看了看他手中的银票说:“哪家的贵公子,这么大手笔。”秦罗衣看向陈霖海身后的安叔,安叔也只是摇摇头。安叔想起了什么,上前来,递给秦罗衣一包东西说:“刚才那个绣娘留下的。说她先走了,您如果对戏服还有什么要求,派人去她家叫她就行了。”秦罗衣接过打开,里面是几个爱窝窝,已经有些冰冷了,秦罗衣拿了个带点的咬了一口,糖馅的。感觉一丝热流往心脏的方向流去。
站在一旁的银奴呆呆的看着他,眼睛里参杂着些复杂的东西。
第三章 梦蝶
隔得远远的,陈霖海就看见了正要进yào店的赵大树,他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大声的喊道:“大树!大树!”赵大树左脚刚跨进yào店的门槛,就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他收住了另一只脚,转过身四周看了看。在人流中看到了边跑边喊自己的陈霖海。他伸出了手冲陈霖海招了招,等待着。陈霖海边喘气边问:“怎么?谁生病了吗?”赵大树摇了摇头。陈霖海指了指赵大树手中的那包东西,赵大树说:“哦,这个?这个正是我要来yào店的目的了。”陈霖海终于舒缓了,“什么东西?”他问。赵大树只是神秘的笑了笑没有回答,抬脚进yào店,陈霖海也跟着进了yào店。
掌柜的一看见客人,连忙上前招呼。赵大树拿着那包东西对掌柜的说:“掌柜的,您帮忙看看这包东西是什么?”掌柜的伸手接过。打开拿出两块手掌那么大的东西,掌柜的闻了闻,说:“是鳄鱼ròu干。”“鳄鱼ròu干?!!”陈霖海疑惑的叫道。赵大树确定的问掌柜的:“您确定?!”掌柜的笑了笑:“连这个都不确定,那我这yào店早就该关门了。”赵大树接着问:“这鳄鱼ròu有什么功效吗?”掌柜的说:“鳄鱼的平均寿命高达150岁,远远超过以长寿著称的龟和鳖。它在水中可以暂停呼吸达半个时辰以上,是一种肺功能极强的动物。鳄鱼ròu特别的鲜美,《本草纲目》记载’鳄鱼ròu至补益’。能补血、壮筋骨、驱湿邪。对哮喘、咳嗽、风湿病均有奇效。医学上称为动物黄金,其价格相当昂贵,一般人是很难买的起的。”陈霖海连忙上前仔细的看着那两块鳄鱼ròu说:“动物黄金!哇,那这两块岂不很昂贵!”掌柜的点了点头。赵大树问:“来买这个的是不是都是熟客?”掌柜的说:“嗯,都是些熟客!”“治什么病的比较多?”陈霖海问。掌柜的说:“治哮喘的比较多。”“哮喘?”陈霖海说。掌柜的解释说:“哮喘是一种气道的慢xìng炎症xìng疾病,可引起反复发作的喘息,气促,胸闷和咳嗽等症状,多在夜间和清晨发作。症状时隐时现,可以持续几分钟或者几天,症状可轻可重,严重时可危及生命。”赵大树问:“那这哮喘会遗传吗?”掌柜的说:“哮喘有一定的遗传倾向,一个家族内有几个人患哮喘并不是怪事,但这种情况不常见。如果身为父母的您有哮喘,您的子女是否一定得哮喘呢?那也不一定。不过如果父母一方有哮喘,子女患哮喘的机会就很高。如果父母双方都患哮喘,那子女得哮喘的机会则更高。”赵大树点了点头一边听着掌柜的话,一边思考着什么?陈霖海用手拱了拱赵大树说:“说吧,葫芦里卖的什么yào?”赵大树还是笑了笑,没有回答转身对掌柜的说:“掌柜的,谢谢了!”说完从掌柜的手中接过鳄鱼ròu包好,拱手再次谢谢掌柜的,拽着陈霖海走出yào店。
陈霖海不死心的缠着赵大树,要他说说这鳄鱼ròu的缘由,赵大树实在拗不过他。只好说出这鳄鱼ròu的来历,原来这包鳄鱼ròu是在明湖春血案的死者李木龙的行李里发现的。他询问了一下死者生前住的那家客栈掌柜的,知道李木龙患有天生xìng的哮喘病,曾经吩咐过厨房帮其熬过这ròu汤陈霖海点了点头说:“这对明湖春的案子有什么帮助吗?”赵大树又只是笑了。笑,陈霖海一看赵大树的笑,就知道这家伙还有下文说:“花开并蒂,各表一枝,那另一枝呢?”
赵大树一听陈霖海这句话,笑脸马上一收:“你怎么知道还有另一枝?”
“哈哈哈哈!”陈霖海大笑说:“和你赵大树做兄弟又不是一天两天?!别装神秘和高深了,说吧。”
赵大树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伸出左手在陈霖海肚子上就是一拳,疼的陈霖海抱着肚子半天不吭声。赵大树得意的笑着脸一收说:“这是听下文的代价!”转身往前走着,“想不想听,想听就赶紧跟上!”陈霖海快步跟上赵大树。
赵大树说:“昨儿个我打听了些事儿!”
陈霖海问:“什么事儿?和案子有关吗?”
赵大树白了他一眼:“刚才不是挺聪明的吗?我去栾盈云家附近的邻居那儿打听的。”
陈霖海说:“谁?”
赵大树说:“就是绣那两块秋海棠的锦帕的绣娘栾盈云。”
陈霖海明白了过来,赵大树接着说:“原来栾盈云有个儿子。”
“有儿子很奇怪吗?”陈霖海反问道。
赵大树拍了拍陈霖海的头:“你还想不想听下文了?”
陈霖海双手在嘴边做了个打结状,示意自己不再chā嘴。赵大树说:“栾盈云10年前是翠云楼的花魁娘子,后来从良了,没到半年就生了个孩子,孩子的父亲是谁?没有人知道,栾盈云靠自己给人绣东西养活自己和孩子。可那孩子的身体不是很好,每个月栾盈云都得花上一笔钱给孩子买yào,你猜她买得是什么yào?”
陈霖海吱唔了半天,赵大树皱着眉看着他的怪样,陈霖海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赵大树“哦!”的一声明白了过来,作势打开他嘴上的那个结,陈霖海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说:“鳄鱼ròu!”赵大树笑着又往陈霖海的肚子上打了过去,陈霖海觉得他听这个下文的价钱有些过高了。
赵大树说:“你说的没错,栾盈云的儿子得的也是天生xìng哮喘。”
陈霖海说:“你怀疑栾盈云儿子的父亲就是明湖春的死者李木龙?!”
赵大树点了点头:“李木龙可能并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孩子,他来北京要找的人就是栾盈云,十年前他们就相识甚至是相恋,那张旧一点的秋海棠锦帕可能是当年的定情之物。”
陈霖海点了点头说:“那那孩子该有十岁了!”
赵大树叹息道:“如果孩子还在是该十岁了!”
“那孩子不在了吗?”陈霖海问道。
赵大树点了点头说:“一年前的冬天,孩子不小心掉到河里,如果是正常的孩子也许不会死,可是……”
陈霖海突然感觉心中有些悲哀,一个母亲独自艰难的抚养孩子,某一天孩子不在了,永远的离开了母亲,母亲的心该有多痛?他突然想见见这个母亲了。看看这个苦命的女子。
赵大树说:“起初我怀疑,凶手会不会是栾盈云,后来在她家发生的那一幕落水中dú之事。”
陈霖海chā话道:“在他们之间有第三个人!?”
赵大树点了点头,陈霖海继续说:“明湖春血案是情杀!”
赵大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总觉得有什么遗漏了。
胭脂胡同牡丹阁香尘
春梅收拾着香尘,在壁柜里发现了一个包袱,正要打开的时候,听到:“春梅,碧儿让你给她送炉去,她在白露居。”小戒在门口说。春梅放下手中的那个包袱,整理了一下,指着一堆脏衣服说:“你帮我把这些拿到后院吧,等一下我要清洗的。”小戒点了点头,春梅拿了小炉绕过小戒出香尘而去。小戒看着春梅远去的背影,转身走进香尘,然后把门关上,来到那个壁柜前,呆呆的看了一会儿,深吸了口气,打开壁柜门,看见刚才的那个包袱,他把那个包袱窝在了那堆要清洗的衣物下,端着出香尘往后院而来。
后院正好没人,小戒拿着那个包袱来到暖房,在烧开水的灶前,坐了下来,再次看了看那个包袱,用手摸了摸包袱,看了看灶中熊熊的火焰,把那个包袱扔进了那熊熊的火焰中,火一下子热烈了起来,火苗都扑出了灶外,映红了小戒的脸。小戒出神的看着那个在灶中慢慢消逝的包袱,眼神复杂又迷离。
牡丹阁白露居
印碧儿端坐在白露居的中央扶琴,一群雅士围坐在她的四周,有饮酒的,有绘画的,有在仔细聆听琴音的,还有吟诗的,配合着曲调有节奏的吟唱:“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印碧儿弹奏的古琴曲正是《庄子梦蝶》!
春梅悄悄的走进白露居,站在一旁,看着白露居里表情神色各异的人,然后看向陶醉在自己琴声中的印碧儿,春梅想:“小姐如果出生在富贵人家,必定得嫁个好人家,过着相夫教子的日子。”曲毕,吟唱的男子上前给印碧儿斟了杯酒,她起身,举起那杯酒,回礼于在座的各位,左手遮脸一饮而尽。客人也随之一饮而尽,喝毕一阵掌声响起。
春梅上前把炉递给印碧儿,印碧儿放下酒杯,接过炉。客人们自顾自的互相劝着酒。她看着眼前的人,这些人还算是雅士了。自己在这样的生活中竟然过了这么多年了,美酒华服,珠宝金钱,都像是幻影。自己多么想像庄子一样幻化成一只快乐的蝴蝶啊!
段公馆
皓月冷眼看着这个世界,人间的灯火一盏一盏的熄灭。在段公馆还有一盏灯寂寞的亮着,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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