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暗夜尽头,深水之下 > 第 34 章
    当初我们捡到的方巾。

    要说这方巾的来历,当真是蹊跷无比,不过沈逸之之前想必已经听吴宏说过,所以还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

    老僧指了指手中的方巾说:“我想应该就是在找这个了。”

    沈逸之有些明知故问的说:“你是说,这女子翻箱倒柜就是为了找这块方巾吗?”

    老僧点点头,说:“我房间中,再无其他物品有什么价值,独这块方巾因为那天这两位同志的到访,变得特别起来。他们走后,我越想越觉得事情古怪。谨慎之前,从那天起就把这方巾随身携带、寸步不离,就连睡觉都放在枕头底下,所以她在我房中反复寻找的,应该就是此物。”他思量一下说:“我想应该是那天我取出方巾被她发现了,于是前天特意来这里偷走。我也因为这个认定她不是我女儿的,冲着这方巾而来的人,我觉得都十分可疑。”

    不料一直默不作声的吴宏听了这话,脱口就说:“我觉得不一定,听着有些不对劲。”

    老僧一眼冲着吴宏扫过来,脸带惊愕之色,沈逸之回头瞧瞧吴宏,说:“哦。你说说看,哪里不对?”

    吴宏近前一步,扶老僧重新坐在床上,解释说:“师傅,那天我们已经跟你去房间中看过了,这和我们捡到的方巾一模一样。而且你说过,自己早就有这样一块方巾,只是与我们手里那块相同而已。那这样问题就来了,这些日子那女子要是想偷你这东西,不是手到擒来?要知道你当时没有对她的身份产生丝毫怀疑,想必进出你的房间也并非难事。虽然你没有看见过她进去过,不过以她的手段,估计没少去。我看你那天藏方巾的地方……恕我直言,对有些心计的人来说,不是特别隐蔽。况且以她多日来的这样耐心的心机,找到它实在并非难事。为什么直到前天才想起去偷方巾呢?而且行踪还这样匆忙?她在你随身携带方巾之前把它取走离开,不是更省事?”

    这事让吴宏掰开揉碎了一说,的确有些矛盾。吴宏说完后,老僧也陷入了沉默,显然是默认了他的看法。

    我自己也在仔细考虑。现在同开始不同了,在我看来,除了事出诡异、好奇心作祟之外,沈逸之作为吴宏的领导,应该在思维上高上一筹,加上吴宏简直就是两个人精了,正是我学习的好机会。吴宏先前说过的一番话我可是牢牢记在心中,学人学心思,我不能总是这样傻呵呵的盲干下去。不知何时我已经将小叔视为榜样,努力将自己锻炼成他那样思维缜密、处事果断的机警之人。

    沈逸之只想了一会儿,就抬头对吴宏说:“我也是这样考虑的,不过和小吴稍有不同。我有一个想法,这女人的目标不一定是方巾,但是她不顾暴露身份的危险、冒险闯入老哥房内却可能就是为了找这东西!”

    这话出口,我们都很诧异。吴宏也咬紧嘴唇,盯住沈逸之不放,大家都等着他给出解释。

    孰料他手一伸,对一脸茫然的老僧说:“老哥,你手中方巾给我用一下。如果我所料不错,我们马上可以就知道答案了。”

    老僧听了,疑惑地将手中的方巾递给沈逸之。他拿过方巾后,拿在手中看了看,抬头对吴宏说:“小吴,去院子中弄点水。”

    吴宏听了之后脸上突然变了神色,露出一丝羞愧来。不过并没有言语,只是转身出去,很快就端着一碗水走进来。

    沈逸之将碗中的水一点点洒在方巾上,慢慢便显出了痕迹。我看了仍然不知所措,这方巾见水出形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现在又能弄出什么花样来?

    不过看吴宏的样子似乎另有玄机,便也凑头过去看。一旁的老僧也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其实老僧估计也是和我一样的想法,只见他虚晃着头,眼角只稍稍瞟了一下,显见并不关心。

    不料我一看之下,眼睛立刻就直了。

    方巾上同样显示出了条纹,不过居然和之前我们从昏迷和尚手中拿到的痕迹不一样!

    这张好像不是地图,因为我看见好像还有几个数字。

    我这角度看不真切,具体有什么估计要问脸几乎贴了上去的吴宏了。他自打打水回来脸色就一直不好,看到方巾浸湿后立刻上前端详起来,现在连我都能看出他脸色难看,只看了一眼就撤身回来,慢慢站了起来。

    只有老僧不知所谓地坐在床上,等着沈逸之说出个究竟。

    沈逸之等手中方巾上的图案完全显示完毕了,才慢慢地开口:“果然让我猜中了。”

    吴宏不等沈逸之把目光投向他,就轻声说:“这事怨我,大意了。”

    “这方巾只是外型上与你们拾到的一样,其实上面另有秘密。”沈逸之解释说,同时对着吴宏笑笑,安慰道:“这事也不能怪你。当时情况比较紧急,你能想到有两块方巾也是常理。况且情况就好像你预测的一样,就更显得理所当然。当时你听说这方巾是日本人的,注意力只在背后的线索上,所以忽略了其他。我一路上听你说完,也能感同身受,当时疑点太多了,百密一疏很正常。不要往心里去,我们这工作不就是从失误中学习进步嘛!”

    吴宏听了脸上并没有多少缓解,他自言自语地说:“唉,当时要是多想想……也不会让她跑了!工作失误、工作失误!”

    一旁的老僧听得一头雾水,约略也能明白这方巾和之前的不同,不过两人的对话让他入如坠云雾,着急地问:“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沈逸之背着手,冲吴宏眨眨眼,说:“你跟老哥解释一下吧?”

    吴宏苦笑一下,才说:“老师傅,是这样,方巾是有两块没错,而且两块方巾外形、显现方法都一样,但上面隐形的图案却不同。因为当时你给我们看的方巾没有见水,大家都没有看出真假,只以为有两块一模一样的方巾:一块被我们yīn差阳错的得到,另一块赵二狗给你了。其实上面有地图的方巾始终只有一块,就是我们捡到的个。”

    老僧一听一把夺过沈逸之手中的方巾,凑在眼前细细地看了几眼,抬头大声说道:“这……那二狗给我的地图哪里去了!”

    吴宏看他脑子还没有转过来,索xìng把兜里的方巾拿出来,沾了水递给老僧,说:“这不是在这里吗?这才是二狗给你的那块!”

    老僧一手拿了两块方巾,左看看右看看终于明白过来,他手一垂,颓然地坐在床上说:“那……这女人到我房里翻箱倒柜找的到底是哪块啊?”

    沈逸之这时说话了,他一指第一块方巾说:“当然是这块。原因很简单,这块方巾是她的!”

    老僧闻言大惊,哆嗦着说:“什么?是她的?到底哪块是她的?”

    沈逸之呵呵一笑,说:“刚才你从袖中拿出来的那块方巾是她的。小吴手里这块就是你从二狗那里得到的,现在还不知道那女人用什么办法把你的方巾传递了出去,我认为小吴他们路上碰到的和尚应该就是她的同伙,接到地图后匆忙赶来协助这女人的。”

    我在旁边听了也有点糊涂,不过似乎吴宏清楚地很,他看看还皱着眉头的老僧,接着沈逸之的话头说:“我chā一句。当时我猜测有两块方巾时,估计已经被她偷听到了,因为生怕露出破绽被我发现,很可能这女子反身去了你房间,把自己手中的方巾塞进你桌子下的暗格中。因为两块方巾外形一样,所以一时无从知道是真是假。也正是因为这样,我们都被蒙骗了,想当然地以为有两块一样的方巾。其实当时暗格中的方巾是女子本来放在身上的,你的那块早就被转移出寺,yīn差阳错被我们捡到了。”

    “不料她万万没有想到,你从此居然把她的方巾随身携带,寸步不离。因为不知道方巾的去向,估计去你房中又不敢久留,所以一直都没有找到。直到你说的两天前,不知道什么原因促使这女人急切地要离开寺庙,临行时她才不顾一切地搜寻自己的方巾,不惜将你房中翻腾地一塌糊涂。当然,最后还是没有找到,你下意识的行为无意中为我们保留了一条重要的线索。”吴宏摊摊手,对着老僧道:“大概情形就是这样了,老沈,我说得应该没错吧?”

    沈逸之点点头,侧脸看了看吴宏说:“没错。我的推测也是这样。老哥,现在明白了?”

    老僧脸色释然地点点头。我也听明白了,心里对方巾的问号同时也变得越来越大,这块神秘的方巾上到底标示着什么信息呢?

    吴宏刚才已经看过方巾,不像我这样急躁,老僧却不然,听懂方巾的情况之后突然又站起身来,探过头问沈逸之:“那这方巾上是什么东西,也是地图?”

    沈逸之又撒了些水上去,让方巾上的图形显示出来,往我们大家中央展开来,说:“这个我就说不好了,不过既然那女人久在寺庙中不肯离去,估计一定是这方巾上标示的重要线索就指向这里。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还得请老哥你多帮我们参悟咯!”

    我也赶紧凑过去细看,只见上面也有些细小的纹路,但却不像地图了,其中比较显眼的是有三个我们见过的方巾上标示的带叉的小圆圈,旁边还有“5、9、6”三个数字,不知道什么意思。

    这天书一样的东西让小室里顿时蒙上一层诡秘的气息,我们三人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半天,也没有一个人开口。老僧从沈逸之手中接过方巾,苦苦地思索着,过了好久才疲惫地抬起头说:“唉,老朽才智愚钝,实在参不透其中的奥妙啊!”

    沈逸之也不着急,只是对吴宏挥挥手,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门外,然后指指方巾。

    吴宏会意,从老僧手中取过方巾,回身走出房间,看样子是去找一直等候在门外的钱竞成了。

    不一会儿,他就走了回来,把方巾递给沈逸之,摇摇头说:“他只看了几眼,就说这不是地图,倒像个地势图。不过也说不上是什么地方,那些数字更不知道什么意思。这也难怪,那女人也是精明十足的角色,到最后都没有弄明白,钱竞成恐怕也是帮不上忙啊!”

    沈逸之让老僧找来纸笔,照着方巾上的痕迹描了几份,给了吴宏一份,然后把纸张叠好放在身上,摇摇手说:“算了,大家都慢慢想吧,既然跟着寺庙有关系,范围就要小得多了。别看这女人着急出去,对我们来说却不见得是坏事,毕竟是在我们的土地上,他们人少势微,不敢有大动作。这就给了我们相对充裕的时间,不过也得赶紧,直觉告诉我,后面我们可能会有十分惊人的发现。更别说下面村庄中的怪事了。”

    老僧听到这句话眉毛一下挑了起来,他眼睛一下盯住吴宏,问:“这么说,你们……去罗耀宗村里了?他还好吧?”

    吴宏知道他担心罗耀宗的安全,便坦然承认说:“是,让你担心了。不过罗耀宗没事,和他母亲很安全,我们还一起住了几天。村中没有什么鬼怪,不过倒是有些事情我们还没弄明白。”

    老僧听了,刚要张口问什么。沈逸之突然回头冲着门口的方向望了望,嘴里说:“时间差不多了,刘忠国是不是该回来了?”

    我这才想起沈逸之要刘忠国去车上的事,眼看着他回身走出门去,对守候在门外的钱竞成说:“小钱,让你受委屈了,不好意思。”

    钱竞成扶扶鼻梁上的眼睛,低低地说:“纪律要求,我懂。没事。”

    沈逸之这样意味着默认了钱竞成在我们谈话中的回避行为,看来他非常注重纪律,一举一动看似随意其实十分小心。刚才钱竞成没有进屋我心里还隐隐有些不忍,觉得把同志拒之在外似有不妥,现在才知道这些很可能在之前的培训中都已经jiāo代过了。

    沈逸之微微笑了笑,便和我们来到寺庙门口,向着远方眺望了一下,重新回过头端详着寺门,嘴唇一张一合,却不发出声音。

    这个奇怪的举动让我、包括吴宏在内都翻了糊涂,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没说又不好问,只好愣愣地看着。老僧完全没有注意到,只以为他初来此地,新鲜而已。他刚才心中有事想要询问,现在又好像不记得了,也不说话,只扶着门框望着远处。

    沈逸之又挥挥手让钱竞成过来,两人在一边低低地商量着什么,钱竞成语气慢慢变快,用手在空气中比划起来,沈逸之眼睛一直盯着地面,偶尔抬头看看后者。微微点头。

    我绷不住了,走到吴宏旁边问他:“他们在说什么呢?刚才刘忠国为什么又回到卡车旁边了,我见老沈吩咐他,他连问都不问,这是不是有点鲁莽啊?”

    吴宏抬头看我一眼,略有不满:“不该问的不要问,你得懂得这个纪律。刘忠国回到卡车旁边的原因很明显:老沈一发现女人不见了,就让刘忠国回去,这说明车上有什么设备之类的物品不能被发现。虽然你把车辆隐蔽得十分出色,不过为防万一被她或者同伙发现进行破坏,得留一个人看守。我估计刘忠国就是干这活去了。”

    “至于忠国为什么不问问,我想来的路上应该已经都商量好了吧?你别小看这么几句话,中间说不定暗藏什么其他意思。老沈我可知道,他精明得很哩!”吴宏说完笑笑,开玩笑的语气,居然还带着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说话间,沈逸之回头来到寺庙中,在院子中细细地来回踱着步,不时探头探脑地看看这里摸摸那里,我知道他是在勘察什么东西,就凝神注意观察他的举止。

    吴宏叫钱竞成过去,也在寺庙的其他地方敲敲打打,钱竞成习惯xìng地扶扶眼睛,上下打量,渐渐忙碌起来。现在整个庙宇中只有不知所措的我和沉默不语的老僧,他似乎被这一连串的变故打击地失去了精神,沈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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