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步，第三步，第四步。渐渐地，多了一些打量的目光。走到接近五十步的时候，左边马路上有一辆黑色c满是灰尘的小车子隔着低矮的灌木丛缓慢停下。
车窗迅速摇下来，伸出来一个脑袋，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男子。他瞟了高志远一眼，然后大叫一声：“喂。”
元沫微微扭头，瞥了他一眼。
年轻男子顿时朝驾驶位上的另一个男子大叫道：“嘿，真的是那个疯子。他今天没戴长毛。”
开车男子立刻盯向高志远：“还真是。叫两声，搞死他。”
副驾驶上的年轻男子先朝高志远做出一个侮辱性的手势，然后大叫道：“大家快来看，杀人的疯子又出来了。”
见此，元沫朝他大骂了几声，同时快速弹出大量意念。开车男子当即猛地踩下油门，又猛地变道，瞬间就被后面冲上来的一辆白色小车子撞翻。
不久，两个十七八岁模样的男学生从后面冲上来，堵住去路，一脸戏谑地打量他。其中一个高个子c眼睛细长c肌肉比较发达的男学生吼了一声，说道：“杀人犯，来呀，我不怕你。”
元沫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快速弹出大量第二类干扰性意念，并在他们神情恍惚之际，一人一脚踢翻在地，用鞋底蹂躏他们桀骜不驯的嫩脸，然后继续往前走。
第三个上来挑衅的是一个身材高大c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他头发乱糟糟的，没睡醒的样子，眼睛很肿。他指着高志远的鼻子，一脸轻蔑地问道：“你就是，那个不要脸的牲口？”
元沫没跟他啰嗦，一巴掌，一顿密集的拳脚。随着啊的一声大叫后，中年男人肋骨断了一根。元沫没停手，又气喘吁吁地打掉了他两颗大门牙。
有一个瘦子拿水果刀挑衅。元沫大吼一声，快速弹出大量干扰性的第二类意念，然后是进入性的第一类意念。瘦子顿时难以自控，手一哆嗦，水果刀滑了，插在了自己的脚上。
元沫没有放过他，捡了一根桌子腿，一顿乱抽。瘦子很快昏了过去。
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他。有人跟着指指点点，有人远远地骂骂咧咧，有人靠得近但他一走近又主动让开路。更多的人是沉默，好奇，跟随。敢出手的全部被元沫痛打一顿，无论是一个人，还是三四个人一起上。
起初前后四周都有人。渐渐地，人群涌到了身后。因为热，他敞开黑色外套，里面还是黑的。他左手拿着黑色的文件夹，右手握着带有少量血渍的桌子腿，一步一步走到了人才市场大门口。
他拾阶而上，后面的人群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走进大厅，按下电梯。电梯门开了，里面有三个男子，两个女子。他们先是看了一眼高志远，然后看了看他身后的人群，又看了看高志远，再看，发现不对。
元沫沉默着走进电梯。电梯里的三男两女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三两步窜出来。元沫转身看向对面黑压压的人群，窸窸窣窣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他抹了抹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有点累地轻声问道：“进来吗？”
很安静，没有人进来。于是他轻轻按下通往三楼人才市场的按钮。当电梯门合上的一瞬间，外面的人群顿时炸了。
“我的天，好嚣张，太嚣张了。真想干死他。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狂的神经病。太狂了。简直不是人。”
“你这么能刚才怎么不上？光说不练假把式，就知道打嘴炮。你倒是上啊，上啊。我感觉你刚才都要尿了。”
“刚才那人是那个神经病？真的假的，真的假的？看起来好凶悍，比电影里面抢银行的还要吓人。那双眼睛好像能吃人。特别是他那嘴，真吓人。”
“没王法啊。大街上精神病见人就打。还有，怎么一个个上去揍他的人都那么烂，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就知道惨叫。这个死神经病有这么猛吗？”
“我感觉他是有备而来。可能练过很长时间散打。你们想想他刚才的路数，看起来简单，但是快，而且每击必中。寻常普通人能做到吗？不可能的。这个人他是有备而来的。”
“靠。真刺激。不对，这里是人才市场。神经病来找工作？我的，我的，不会吧？神经病来找工作？哈哈，我晕了，我要上去看看，我要上去看看，我看看哪家公司敢收他。真刺激。”
紫林科技，一家小型网络游戏运营商，总部在曦城。
龚丹丹看到高志远的脸时，觉得有点眼熟。等拿到简历看到名字，她心猛地一跳。往下看，性别男，年龄三十一岁，学历是高中。工作经历，过去六年待在曦之园，再往前是做电脑网店客服。培训经历，超过半年的电脑速成班，已取得程序员资格证。个人评价，经司法机构权威鉴定，精神已经康复，完全可以胜任一般性的工作。
龚丹丹低头瞄了瞄远处，发现好多人挤在墙角，看着自己这边。她想了想，抬起头，勉强挤出一点笑容说道：“高志远先生，您今天三十一岁了？”
元沫看着她的眼睛慢慢地点了点头。
龚丹丹感觉自己脸有点烫：“是这样的。虽然您通过了程序员考试，但是可能不清楚，程序员这一行是很苦很苦的，经常熬夜，经常为了赶项目进度，连续一个月每天上班十五六个小时。”
说完，她观察了一下高志远的脸色，见没有明显变化后，便继续说道：“所以，我们公司不招三十岁以上的程序员。三十岁以上的技术人员要么进入管理层，要么转岗，继续呆在一线的极少极少。高先生，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说完，她又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高志远的脸色。
元沫道：“不一定做研发。我看你们公司也招运维工程师。这个岗位强度我觉得自己可以胜任。”
龚丹丹悄悄吸了一口气，说道：“高先生，运维岗也很苦的，需要轮班的。有时候半夜服务器宕机，您必须在第一时间赶到公司。这个也只有年轻人才吃得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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