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tv鬼
第九话
“所以善美姐失魂落魄地不知道去了哪里,大圣你就任由她自己离开一反常态地没有追上去,所以你们大吵了一架?”猪八戒抱着熟睡的富子愣愣地整理脑中的信息。
孙悟空抢过还未完成的鸡尾酒仰头喝尽,有些恼:“我们没吵架。”他晃晃玻璃杯朝冬将军挑眉,“换个烈的来。”
猪八戒眨眨眼继续构思,“乔纳森死了,你去安慰善美姐没安慰成,她反而自责后悔以妖怪之身回来,最后哭着丢下你跑掉了,你回到这里喝酒解愁,所以你们果然吵架了。”
玻璃杯砰一声砸在桌面上,猪八戒抖了抖坐远了些,迎上孙悟空冷怒的眼神,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呀猪,你是想死吗?我说了,我们没吵架。”
猪八戒下意识单手捂住鼻子,有些肉疼地求饶:“好吧好吧你们没吵架你们相亲相爱,我们吵架了,我们吵架了可以吧,”他抱着富子小心翼翼地从酒吧椅上下来,随时防备着齐天大圣飞来一脚,“既然我们吵架了,那我去那边生气了。”他说着迅速跑到角落的沙发坐好,只留一个哀怨的背影朝着吧台,没一会又兴致勃勃地充当摇篮晃着正流口水毫无知觉的富子。
冬将军看着他俩的样子好笑,刚牵了牵嘴角就被孙悟空犀利的眼神逮到,“笑什么?”
冬将军只好讪讪地摸摸鼻子,将一瓶威士忌放到孙悟空面前,“刚刚猪八戒大人还跟我打赌大哥您进来多久后会把这里砸烂,我还特意给房间加了结界保护,”孙悟空饶有兴趣地看他,他坦然说道,“不知正确与否,但是在我看来,大哥您现在更多的是伤心而不是生气。”
没有遇到三藏前的齐天大圣孙悟空满身戾气,迫不及待地粉碎一切可以粉碎的东西来释放自己的力量,发泄自己莫名其妙无法纾解的怒气,千百年来旁人只道他是个脾气相当差劲的泼猴,不敢也不愿去了解他真实的情绪,其实他从来都不是生气,他只是太过无聊,利用发怒来作为自娱自乐的手段,每次那些人犹疑又瑟缩的表情,极大程度满足了他的顽劣之心,时间久了,他不屑也懒得去解释,宁愿以怨怒的面具示人。
现在的孙悟空,好像不一样了。
他有了自己的表情,喜怒哀乐,因为在那个人的身边,所以他乐此不疲地因为她而调整着情绪。曾经他会掀翻酒吧里的桌椅和酒水,不是因为怒火,而是因为不在乎,总要砸碎点什么来丰富无聊的生活,现在他好好地坐在吧台边喝着烈酒,摆着愠怒的表情,眉眼却满是受伤,认真思索着这件事,认真想着这个人。
这件事,这个人,很重要,因为他在意,因为他用了心。
“我生气了,”孙悟空勾勾唇角,“陈善美,太不听话了。”
冬将军笑了笑,手撑在桌上,沉默了一瞬,“善美小姐之前来过,她很担心她对于大圣来说是否足够,毕竟您,已经孤独了太久。”
孙悟空瞪了瞪眼,“这种事她不来问我,却来问你这万年光棍和那只蠢猪?”
猪八戒一直竖耳听着,立刻跳起来反驳,“什么蠢猪,齐天大圣你幼不幼稚,”孙悟空侧眼扫过来,他又下意识改口,“不幼稚不幼稚,我幼稚,呀我都被你折磨出奴性了。善美姐一个女孩子每天担心这种问题,你没有意识到这是她没有安全感吗?”
孙悟空很奇怪,“齐天大圣孙悟空都是她的了,怎么可能还没有安全感。”
猪八戒一脸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扶额冲冬将军挥手,“冬将军还是你来吧,我会被他气死,气死之前可能先被打死。”
冬将军善解人意地点点头,“善美小姐已经在大哥您的身边,是不会离开的妖怪之身,那么大哥您,现在又为何会不安?”孙悟空愣了愣,他继续缓声道,“以为幸福安康的朋友突然离世,一时无法接受,也在所难免,善美小姐自己无法确认的自责,大圣和我们是都了解的,虽然不是直接因素,间接造成或许是肯定的,因为了解她有自责的理由,所以大哥您才无从安慰吗?”
任何窥探到天命的凡人都会承受相应的惩罚,窥之毋言即可避之,窥之告之则必受之。乔纳森不过是普通凡人,通过陈善美而了解到他本不应该了解的世界,以陈善美为原型的电影被天界看作他将其广而告之甚至从中牟利的铁证,所以原本极好的命格才会被从中斩断,对此他和陈善美当然毫无所觉,不知该说是他的韧劲和求知欲害了他,还是他的无知害了他,但不管是哪一种,他的生命中陈善美的贸然出现都成了此后一切悲剧的开端,在根本不可能发觉的情况下陈善美的自责,竟然误打误撞地无法否认。
“我不该让他拍出那部电影的。”孙悟空皱了皱眉,“冬将军你不是问我是不是因为知道陈善美应该自责所以无法安慰吗?狗屁应该自责,不管天界怎么断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陈善美作为凡人时不可能知道这些,要怪就怪天界赐予她三藏的命运,那才是开端。”
他又一次饮尽杯中的酒,手指紧握着玻璃杯,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我不能安慰她,是因为我怕我对乔纳森命格生变,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夜风有些凉,陈善美抱臂迎着风往前走,泪水干在脸上,皮肤有些紧,她竭力想摆出开心的表情,试了几次都是笑比哭难看,最后只好躲在绿植后面偷看李韩周牵着孩子们回家。
孩子们都长高了一些,相比李韩周来说却还是两个挂在他臂弯上的小团子,陈善美凝神仔细去听,听见孩子们在吵着问孙室长去哪了他们想看恐龙,都已经快一年多了,他们居然还没有忘记。
陈善美下意识回头看看来时的路,路灯下,阴影里,又抬头看了看楼顶和天空,没有那人的影子,仔细想想,如果那人不在自己在的地方,那她也不知道孙室长去哪了,是在发脾气还是在伤心,她刚才不应该说那些伤人又伤己的话的,她好像,总是在后悔。
小姑娘揪着李韩周的袖子问:“爸爸,你们社长去哪里了?她和孙室长结婚了吗?我长大也要像她一样做社长,爸爸你来当助理,然后我也要嫁给孙室长。”
李韩周笑得有点苦涩,蹲下身来抱了抱女儿,“好,爸爸给你当助理,我们寒星这么漂亮,到时候婚礼的时候,爸爸会牵着你的手把你交给像孙室长一样的人。”
小姑娘认真地说:“不是像孙室长一样的人,是孙室长。”
旁边小男孩也晃着李韩周的手,“爸爸爸爸我也要我也要,我要跟恐龙结婚。”
李韩周被逗笑了,抱着两个孩子欢声笑语着往家冲刺。
陈善美也情不自禁地微笑,眼眶有些湿,“那就好,韩周啊,寒星嫁人的时候可不要哭的那么凶了。”
离开的时候她才注意到李韩周家的房子被人加了结界保护,熟悉的霸道力量,是啊,他说过的,他一直都替她保护着她在意的人,坦率又强大,别扭又正直。
陈善美藏身的绿植对面隐出一道修长的身影,孙悟空默默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好笑,“傻瓜陈善美,都说了我就在你身边,不是后面也不是天上,就在你身边。”
沙悟净给他们准备的手机除了进行通讯就是可以作为通往各处的门,陈善美思索再三,还是摁下了须菩提祖师的名字,突如其来的这些事情,她需要仔细问问这个天界的代言人。
陈善美出现在须菩提祖师的办公处时须菩提祖师正仰在椅子上呼呼大睡,她犹豫着走过去轻轻敲了两下桌子,须菩提祖师却好像听见什么不得了的动静一样惊得从椅子上滑坐在地,她慌忙过去作势要扶他,他却摆摆手灵敏地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三藏来啦,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不对,看我这脑子,不是三藏,是陈善美小姐。”
陈善美微微笑着,“叫我三藏吧,如果须菩提祖师你更习惯的话。”
须菩提祖师理了理衣服,“哪有什么习不习惯,三藏的命运哪怕是我们看来都有些沉重,陈善美小姐你想摆脱它的心情我当然可以理解。”
陈善美接口问道:“那凡人的命运呢?为什么天界可以可以随意改变凡人命格,轻易如碾死蝼蚁,收起所有作为神祗的慈悲和恩德,”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是因为我吗?乔纳森命运突然生变,是因为我吗?是因为我回来了,还是因为,我命该回去。”
须菩提祖师了然地笑,摸了摸胡子,“我以为,陈善美小姐你现在已经有了自己掌握命运的决心。”
陈善美双手在身侧握拳,“如果是以他人生命为代价,那我宁可不要。”
须菩提祖师笑着坐在椅子上,手指摩挲着扶手的纹路,“请相信我没有冒犯的意思,但是陈善美小姐,对于天界来说,众生皆平等,没有谁的生命比谁的生命更重要之说,天界固然看重你作为三藏的命数,但此时此刻的你的命运并没有重要到可以影响他人,天上地下,唯有那泼猴看重而已。”他从抽屉中拿出一份卷宗,“乔纳森之所以没能像曾经定好的那样长命百岁,是因为他窥探了天命,这是他应该付出的代价,孙悟空自作主张擅自将他命之将尽的结果告诉他,已经是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恩赐。”
陈善美愣了愣,“孙悟空,已经告诉了他他会死?”
须菩提老祖却自顾自地说着:“但究其根源,他窥探天命的开始确实是因为陈善美你,你身上的命运和他交织在一起,给了他好奇的种子,不过你并不是直接原因,他是因为求知欲和好奇心不断进行探索和相信才最终受罚。就像我说的,陈善美小姐你除却三藏的命运并不特别,你的朋友也并不特别,每天因此而折寿的人比比皆是,乔纳森并不是特例。”
陈善美重复道:“孙悟空,已经提前告诉了他结果?”
须菩提老祖沉默着点头,想了想又补充说:“那猴子好像因为任由他拍出那个以陈善美小姐你为原型的电影而自责,所以已经来质问过我。所以相比其他凡人,乔纳森死的并不痛苦,他已经知道自己何时会死,所以在之前过完了他想象中美满的人生,虽然有些着急,但可能更有些珍惜的幸福不是吗?”他挠了挠头,“我认识那泼猴以来还没见过他会自责,可能是我的错觉,他只是不服天界指示而已吧。”
陈善美却思绪混乱地不知该说什么,之前没注意到的奇怪的细节一一串联起来,在瞬间变得清晰,所以乔纳森才会一直说他做好了准备他并不遗憾,所以乔纳森的妻子才会像是有预料般的告别,所以孙悟空才会说是他的错,所有人的命运交织起来像个巨大的谜团,答案又明明白白地就藏在那里,让人无从埋怨。
她不是直接原因,她只是间接地做了乔纳森和天界之间的推手,至少她还有个自责的理由,那么孙悟空呢,他赶到医院安慰她,想要在她无助的时候陪伴她,他说是他的错,她却推开了他,跟他说后悔他做的这个让她回来的决定。
陈善美,这次你真的伤到他了。
陈善美全身僵硬地站在原地,之前被风吹过,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这次她好像不能若无其事地回到他身边去接受他所有的包容和宠爱,他曾经说她是真的可以杀了他,那时她半信半疑,后来深信不疑,现在的她一无是处,却还是有伤害他的本领,突然有些害怕,她是不是,离他远一点才好。
人在头昏脑涨措手不及应接不暇时,总是会做出一些大错特错的决定,这些决定,大多数时候都是逃避。
须菩提祖师谨慎地看着她的表情,咳了一声,“陈善美小姐,如果你需要休息的话,我正好有去日本的休假计划,酒店温泉都已经订好了,要不,这票先给你”
陈善美恍恍惚惚地把票接了过来,机械地道谢后怅然若失地转身离开。
须菩提祖师摸着胡子还沾沾自喜着觉得自己做了件好事,可得等那泼猴过来夸夸他,完全没有料想到因为帮助陈善美离开这件事还要承受那泼猴大发雷霆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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