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管朔在战场上如何威风凛凛,此刻也难免变得有些手忙脚乱起来。
因为柴青已经看到,管朔怀中的女子,正是之前和她困在一起,帮忙照顾过她的那位漂亮英气的女子,铁笛。
自从上次一别,她就没有再见过铁笛。她很喜欢铁笛,本来还为着失去了一个朋友而感到不愉,现在看来,以后见面的机会倒是很多了。
笑看着他们走进府内,柴青便让车夫继续前行,她当真是又累又饿,快要晕过去了。
第31章 闲话家常
府里的人早已睡下,柴青来到厨房打算自己煮碗面填腹。平日她若是要回府用膳都会提前让人去通报一声,今天忙得入神,早就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管家以为她不回去,自然也就没有让厨子等着大人。
身边没个贴身伺候的,确实很不方便。原本柴青已经在考虑要不要找一个丫鬟跟着自己,现在看来,却是不用了。
坐在灶前,柴青一次又一次地点燃柴火,可每次一放进灶内火苗就熄灭了。反复十几次之后,柴青终于是失去了耐xìng,还是只能让厨子起来给她做一碗面。
走出厨房,却意外看到了淮楼朝她走来。
快步迎上去,“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
“我下午的时候来过,没见着你。刚才管朔跟我说看见你回来,我便过来瞧一瞧。”
淮楼搂抱着她返回厨房,看着一地的狼籍,皱眉道:“都这个点了,还没吃饭?”
柴青摸了摸鼻子,眼神四处乱转,不自在地开口:“在藏书阁里看得太入神,就……忘记时间了。”
“你呀你,等你卸任之后,我不会再让你chā手任何一点公务了!”淮楼又气又心疼,使劲点了点她的额头,让她坐到一边去。
柴青瘪瘪嘴,站在淮楼身旁没走,“我又不是经常这样。”
她看着淮楼三下五除二地把火升起来,熟练地煎了个鸡蛋,再参入凉水等待煮沸下面。
鼻翼间满是蛋香味,柴青迫不及待地夹了一块放入嘴里,空虚的胃终于得到了一丝慰借。
淮楼笑着揉揉她的头,眼里盛着满满的疼爱,“一次就够我心疼的了,你还想来几次?”
面很快就煮好了,两个坐在厨房的小桌上,一个吃着,一个看着。
淮楼对柴青的做法颇为不满,“你就是太惯着府里的人了,你看看你自己,深更半夜自己在厨房里做饭,哪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
柴青吃了一小半就吃不下了,听了淮楼的这番话,情绪显得有些低落,“以后怕是再也不会了。”
淮楼知道她xìng情温和,加上事务繁忙,平日里对待府里的下人放任得可以。但不管怎样,她也与这里的人相处了几年,大家相处也是很融洽的,分别即将来临,难免会怅然若失。
“要不,等你过府之后,我再召他们入府吧?”
“不用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况且再召他们入府,日子久了,难免会发现破绽,到时候会引起更多麻烦的。”
淮楼看着眼前俊秀雅致之人,心中一片温热。
“好,都听你的。”他指指剩下的大半碗面问:“就吃这么点,饱了吗?”
柴青点点头,“饱了,饿得太久,反倒吃下太多。”
淮楼无奈摇头,“我得快点把你接回府,每天守着你吃饭。”说罢,自己端过碗,将剩下的面吃净。
柴青手撑在桌上托着腮,歪着头冲着淮楼笑,“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娶我过门呐?”
淮楼吃完最后一口,放下碗定定的看着她,“对,恨不得现在就让你和我回去。”
莫名的,柴青觉得很感动。
一个人在风浪之中漂泊多年,终于寻到一个港湾能让她停泊依靠了。
“对了,我刚才看到管朔和铁笛在一起,他们俩在一起多久了?”
“铁笛?谁?”淮楼有些莫名其妙。
“铁笛就是那次在北宁城和我一起被困的那个姑娘,长得很漂亮的那个,我们还一起给你们送衣服的。”
淮楼洗碗的手顿了一下,细细回想了好久,道:“没印象。”他趁放碗的一个转身,在柴青脸上啄了一下,“没人比你漂亮。”
“你!”柴青被他的无赖气笑了,“那是你的好兄弟,你也要关心一下人家的终生大事吧。”
淮楼轻笑一声,“行,我回去问问他。要是两人都有意的话,我给他们办一个盛大的婚礼。”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着家常,偶尔淮楼闹一闹柴青,柴青也朝着淮楼撒撒娇。
这大抵就是最美好的爱情,你闹着,我笑着,就这样一直到老。
作者有话要说:
短小的日常甜蜜~
第32章 见娘家人
西域,yào王谷。
离看完了手中的信,随手伸到面前的烛火中烧掉。她看着身旁的朝莫,问:“要去吗?”
朝莫看着桌上的那团灰烬愣神,思绪回到了十五年前。
那个礼贤下士,视良臣如至宝的皇上突然之间就变得xìng情狂躁,疑神疑鬼。
那时候太子还小,每天上朝都坐在龙椅下侧看着皇上冲着朝臣发火。小小年纪,硬是被逼着在短时间里学会了帮助父皇处理各种政务。
当然,他常年在战场上,这些也不过是听别人说起。当年的太子,也就是盛国现在的皇上,自唯一的皇后难产而亡之后便再也没有纳过妃子,励精图治,一心扑在培育太子何国家大事上,算得上是个好皇帝。
收回思绪,他看向离,“去吧!小都写信让我出手相救,于情于理,我也不好坐视不理。”
离想了想道:“现在逻西那边盯得很紧,必须得有一个非去不可的理由才能去,不然他一定会抓住这件事大做文章。”
朝莫颔首,忧心地看着离,“他们最近动作越来越大,你要时刻小心着。”
说完又叹了口气:“怪我,原本只是想带你离开盛国,寻个山清水秀的世外桃源隐居的,却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原点。”
离听着朝莫突然的感慨,鼻尖一酸,她靠近朝莫,伸手覆在他手上,企图与他十指相扣,“只要你开口,我可以立刻抛下这里的一切,我们从此归隐山林,不再过问世事。”
朝莫却在离触碰到他的那一瞬间抽回了手,他看着离,将她的失落尽收眼底。
“你知道,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离还没来及收回的手,缓缓捏成拳头,她自嘲地一笑,“可不是嘛,你不要我,我能怎么办呢?”
哪怕是朝莫表现出一点躲避她眼神的动作,也好过于现在这样冷静不带有一丝犹豫地告诉她:我们不可能要强百倍千倍。
他们俩人,剪不断,理还乱。
朝莫瞳孔剧烈收缩,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他听着离凄凉的语气,心里阵阵泛酸。
“朝莫,你有没有想过,我每次跟你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是抱着多大的期待?而你每次跟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又是多么地绝望?”
“我已经告诉过你柴家的灭门不关你的事,就算你当时在那,也不过是多了几条亡魂而已。可为什么你总是那么固执的认为,错在你?为什么一定要把那么沉重的枷锁铐在自己身上?”
“你就真的舍得,一次又一次的伤我的心吗?”
离低声说完后,便不再看朝莫一眼,起身离开了大厅。
而朝莫,却在离离开之后,痛苦地皱着眉,紧握的拳头中,不断地渗出血迹,滴落在桌上晕出朵朵红梅。
心魔深到了一定程度,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能够消除的?
初夏的夜,没有记忆中那般温暖和煦,反倒让人倍感凄凉。
柴青和淮楼约在听玉楼用午膳,也算是正式地让姜纪尘和阮芙作为柴青的娘家人来见见淮楼。
阮芙显得格外高兴,招呼着淮楼入坐,“早就听说王爷的英勇战绩,果然本人英姿飒爽,难怪我们家小会倾心于你。”
柴青听着阮芙的话,突然觉得有些羞赫,这种感觉是她从来没有体会过的。
“嫂子唤我淮楼就好。坊间夸大事实了,我的那些战绩,少不得军中成千上万的兄弟给我撑场面。”淮楼一番话说得谦虚温和,让阮芙更加心生满意。
柴青却美目一瞪,扯扯淮楼的衣摆,“谁是你嫂子,别乱叫!”
“早晚的事。”淮楼顺手牵住她的手,握在手心揉捏。
阮芙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亲昵,心里万分开心。她举起面前的酒杯对着淮楼道:“淮楼得没错,小你从不叫我嫂子就算了,可不能让我妹夫也不叫吧。来,妹夫,干了。”
淮楼被阮芙的豪爽带得情绪也高了起来,斟满酒后要与阮芙碰杯。
谁知刚一举起手来,包房的门就被推开,秦纪尘快步走到阮芙身旁,夺走了即将入她口中的酒杯。
“都是要当娘的人了,还这么随便,忘了大夫的话了吗?” 秦纪尘无奈地看着阮芙一阵叹息。他举起手里的酒杯,重新和淮楼干了。
“哎,我这不是高兴就给忘了吗!”阮芙拉着秦纪尘坐下,依偎着他,“忙完了?”
“差不多了。”秦纪尘小心地揽着阮芙的腰,重新倒了一杯酒。对着淮楼举起来,“阿芙有孕在身,不能喝酒,今日我们两兄弟喝个痛快。”
“好。”
“阮阮,你......你有孕了?”柴青不可置信地看着阮芙,她刚才在门外看着阮芙是比之前要圆润些许,肚子也有些突起,她以为只是这段时间长胖了些,没想到却是有了身孕。
“是啊,你从过完年就没有再来过听玉楼,都不知道自己要当姑姑了。”
阮芙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起孩子,满脸的喜爱柔和。
门再次被推开,红英端着一盘精致的菜肴走进来,身后跟着几个小斯,将剩下的菜摆放整齐。
红英笑着道:“这几个菜是我新出的,你们尝尝味道如何?”
柴青看到红英就甜甜地叫了声“红英姐”,她夹了几道菜给淮楼,“红英姐的手艺特别棒,一点都不比御厨们做得差,你快尝尝。”
淮楼连连点头,笑着道好。在抬头的一瞬间看到了红英露出的那截手腕里有个小的鲨鱼刺青,不由得愣了一下。
不动声色的大量了红英,她是个成熟又别具风韵的美丽女子。这样的人,谁会想到,会在酒楼里做厨子?
不过,他也就那么一想,随即便品尝起碗里的食物。
四人一顿饭吃了很久的时间,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第33章 太医曹文
淮楼和柴青从听玉楼里出来已经是华灯初上,两人慢慢悠悠地在街上走着,享受着这难得的清闲。
淮楼想起白天见到的情景,问柴青:“你知道红英姐以前是做什么的吗?”
“你是不是觉得红英姐那么漂亮的一个女子,看起来不像是做厨子的?”柴青笑了笑,“其实红英姐以前是自己做酒楼老板的,据说后来为了一个男人将酒楼转手,准备与他浪迹天涯,可那男人却突然没了踪影。后来红英姐就来到了听玉楼,做起了大厨。”
淮楼点头,“你猜红英姐的那个情人是谁?”
“嗯?你知道?”柴青疑惑地看着他,这应该是淮楼和红英姐的第一次见面,没道理她不知道的事,他竟然知道。
淮楼也不卖关子,“她手腕上有一个鲨鱼刺青,我在另一个人的手上也见过这个刺青。”
“鲨鱼刺青?难道是……不可能吧。”柴青隐隐约约想到一个人,却又觉得太不切实际了。
“你没想错,就是万俟安。我之前无意间看到他手腕上的刺青和红英姐手上的那个一模一样,不可能那么巧刚好他们两人在同一个位置,有着同样的刺青。”
柴青这时突然想到,当时她和淮楼邀请万俟安来京城,他说“好久没去京城”时那句话里浓浓的怀念,这两人之间怕也是有着难以割舍的从前。
叹了叹气,柴青道:“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段极力隐藏的过去。”
淮楼拍拍她的头,没再开口。他想到,今日见到秦纪尘的那一瞬间,他竟然觉得他的眉眼和他认识的另外一人有些相似。
可他选择不开口,一来这人是柴青的救命大哥,二来少数人与人之间总会有些相似,他没有任何证据地去怀疑秦纪尘的话,恐怕会闹得很尴尬。
但如若秦纪尘当真与那人有什么关系的话,那就不得不防了。
柴青没有注意到淮楼反常的沉默,她想到她认识的好多人,都是背负着太多的不为人知在负重前行,不免有些唏嘘。
两人都各自不语时,管朔驾着马车从不远处赶了过来,停在两人面前,“王爷,张公公紧急来寻你入宫。”
话音刚落,张公公便从马车内探出脑袋,一脸的焦急。
淮楼心中突然“咯噔”一下,忙带着柴青上了马车,管朔随即便驾着马车飞奔入宫中。
张公公看着柴青yù言又止,淮楼心里着急:“张公公,左相不是外人,你就直说吧。”
张公公又看了看柴青,才叹了声,“王爷,秦大人,皇上突发病症,情况危急。”
淮楼和柴青心里同时一沉,相视一眼,看到了彼此隐藏的担忧和恐惧。
宫中。
淮楼坐在龙床边给淮延盖好被子,推门走到外间。
柴青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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