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放开我的未婚夫 > 正文 第2章 考完又遇她
    小山语文考得还算顺利,平时模考总也做不完,直恨时间不能像拉面一样拉长。这次却出奇的顺手,作文也一气呵成,有清晨排便后的畅快惬意。竟还多出半小时的时间供他偷偷目测监考女老师的三围。

    其余三门则一塌糊涂。

    考英语趁听听力的时候,小山还睡了一觉,口水流了一试卷,淤积处活像中国的dyd。

    他还梦见自己一身军装,手握钢枪,英姿飒爽,一不小心就成了最可爱的人,乐得在考场上咯咯地笑。

    数学则憋得他连连打嗝,还出奇地响。害得监考老师以为他在和谁打暗号,就轮流扮哨兵在他身边转,眼里泛着类似猫发现老鼠后贪婪的光。

    他们这招果然奏效,小山吓得强忍住,把嗝停了下来,不想却憋出一脊背的汗。

    由于他平时不讲卫生,已有一两个月未曾洗澡,身上萎靡的细菌遇水则活,一见汗立马来了精神,浑身撒欢,搞得他奇痒难忍,身子连带屁股不停地扭晃,凳子不堪重负,吱吱抗议,差点散架。

    直到考文科综合的时候小山才猛地意识到,语文的顺利,很大可能是得益于小树林那一巴掌抽出的灵感。

    想到这,他恨不得马上跑到她跟前,把脸贴过去,求她左右开工再抽几下。

    考完试从考场回宿舍,经过(25)班的时候,听到里面响声不断。

    小山好奇地往里面看了看,方年和班里的几个混混正在汗流浃背地摔桌凳c砸窗户。

    看到他后齐打招呼:“小山,来一起过来砸!”

    小山笑着表示,自己是个无胆匪类,求大伙就别笑话自己,这么明目张胆地干其实他心里十分想干的大事,他是做不来的。

    方年道:“罗嗦的什么玩意啊!你丫就一草包,哪次挨了欺负不是哥给你出面报仇?快滚吧——对了晚上喝散伙酒,你去不去?”

    小山心想:“老子是良民,什么时候入过你们的伙。”忙推脱说有事,去不了,语气里带着万分遗憾。

    这时候,老高从楼道另一侧背着手走了过来。

    小山见大事不妙,忙向里面频使眼色。

    方年们正在背身埋头苦干,脊梁不识眼色,并未收手。

    小山怕受牵连,赶紧溜之大吉,逃之夭夭。

    回到宿舍,他从床底下书堆里拣出梁实秋钱钟书张爱玲王小波沈从文,塞进书包。

    又觉得让张爱玲一个女的混在男人堆里有点唐突佳人,就又拣了本学校逼他们订阅的某大女教授谈高考的小册子。

    其余的课本c习题集之类,都被他抱到厕所,交付给了一根火柴,无一幸免。烧完后,又意犹未尽地在它们未寒的尸骨上撒了泡尿,畅快淋漓。不知道当时英法联军烧完圆明园是什么感觉。

    收拾完东西,他跑到校门口去拦了辆出租车,报上村名问多少钱。

    秃顶司机一脸世故,略一沉吟说:“四十。”

    小山装行家说:“三十吧,也就三十。”

    司机两眼放光连连说好。

    小山后悔不迭,知道价砍少了,又不得改口说十块,心里暗骂。

    他跑到女生宿舍楼下,早他出生几分钟的姐姐李敏正在和一个女生说话。

    “姐,收拾好了没。”

    李敏还没回答,和她说话的女生发现新大陆似的叫起来:“啊?是你啊?”

    小山以为她误会自己管叫她姐姐,忙要解释,却认出她就是赐予他语文灵感的那尊菩萨。

    李敏惊讶道“你们认识么?”

    小山心想:何止认识,我们这对非狗男女第一次见面肌肤就有了激烈的碰撞呢,在小树林里,啪啪带响声的。

    “不大熟。”女生肤若凝脂,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笑得很好看:“我去收拾东西了,小敏,填报志愿的时候见。”转身走开。

    “那傻妞是谁啊?”小山漫不经心地问姐姐。

    “怎么说话呢!我同学,她叫杨晴,什么局一个什么什么长的千金——怎么,你们不是认识么?”

    小山笑道“你看我这种人能结交上那么高贵的人么——我喊了辆出租车,自行车根本带不了那么多东西的。”

    “哪来的钱啊?”

    “我把我那辆古董自行车卖了四十。”

    “你可真本事!回家等着挨骂吧!”

    “反正咱家也不缺那破玩意,加上你那辆还剩五辆呢,快能开个破烂自行车博物馆了。”

    “那也用不着你卖啊,咱老娘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

    “不卖哪有钱雇出租啊——书c被褥c暖瓶,乱七八糟的加起来,自行车根本带不了。”

    “好了,人家都能带的了就你娇气带不了——卖了就卖了吧,出租车呢?”

    “不是娇气不娇气的事!”小山说:“出租车在外边呢。”

    出租车太小,东西繁多,她的自行车没容身之所。

    小山给了她卖自行车的四十块钱,让她坐车,自己骑车。打车三十,余下的十块是贿赂她在父母知道他卖车和考砸后帮自己说好话的。

    小山边骑车边第一次毫无头绪地思考他以后的人生之路。

    当他骑到村的时候,已是万家灯火。大梁镇后郭村村中央宽阔的柏油路,散发着白日里堆积的余热,在路灯下,亮直如手电筒的光,将村子赫然分开。

    高矮不一的楼房和砖瓦房拔地而起,精神抖擞。

    五间房顶茅草丛生的土屋子隐匿其中,像贵族堆里的趴着的叫花,别人想抬头高看你一眼都没办法;又像满桌新鲜的饕餮大餐里的一盘上顿的剩菜,再好脾气的客人都会生厌;更像是一个眉目清秀,身材修长的女人的塌鼻子,使人萌生想铲掉的冲动。

    这破落户的户主姓李,膝下有三儿一女,最小的儿子叫李小山。

    父亲烟酒不沾,却异常的暴躁和婆婆妈妈。

    毫不夸张地说,高中之前,挨骂和大小便一样,是小山每天的必经之事。

    他站在一个自画的圈里,双足不动,边听父亲千篇一律c永不厌烦的说教,边哭边顶嘴——这是他童年记忆里永远也复制粘贴不完的一组镜头,活像两个蹩脚的演员在排练一场永远无法令导演满意的戏。

    如此盛大的场面日复一日,却始终没几个体面点的理由,诸如吃饭时一时疏忽没给父母盛第二碗,写作业时眼离书本稍近了些等等琐事,往往就能导致一次火山的喷发。甚至在父亲跟母亲吵完架以及干活累了回家以后,小山都无法幸免挨一顿劈头盖脸地骂。

    骂完还不算完,面壁思过,面壁以后还要工笔正楷地写检讨,写完以后必须用新闻联播播音员一样标准的普通话大声朗读给父亲听,不满意得重写,通过了还要把检讨粘到墙上,以做警示。

    时间长了,这些流程小山就轻车熟路了,人也机灵起来,别人家的孩子没事的时候跑出去玩,他没事的时候就趴在桌子上一张一张的写检讨,做战前储备,以备战时之需。

    有时候顶嘴把父亲顶恼了,伤其自尊或令其无言以对,父亲就诉诸武力。

    印象最深的一次遭毒打是一个冬天,原因已无从考证,恐怕父亲也记不得了,父亲用绳子把小山光溜溜地吊在院子里的枣树上,抽断了好几根苹果树枝,然后让他不穿衣服地在冰天雪地里站了一夜。

    父亲在教训人的时候是绝不容第三者置喙求情,否则一律同罪。

    都说父母对自己最小的孩子有所偏爱,梁实秋先生也说父母最疼自己孩子中最傻最丑的,小山的父母也算是疼他疼到骨头里了。

    母亲是个头脑简单的人,对小山兄妹的除了学习成绩外,吃穿住行几乎不管不问,脾气也是不同寻常的暴躁。

    小山最早关于母亲的记忆是4岁那年,那时候他们家比现在还穷,凡是能吃的东西都金贵。

    由于老鼠猖獗,外屋墙上钉个钉子,钉子上挂个篮子,篮子里盛些食物,老鼠和小山兄妹都踮脚难够。

    有次里面有袋饼干,小山和姐姐吵吵着要吃,母亲给拿下来后,俩孩子分配不均,大打出手。

    母亲一生气把饼干全夺过去,边用脚狠命的踩,边破口大骂。

    姐弟俩停战伸手去护,手上都挨了几脚,疼的杀猪似的哭。

    母亲佯佯不睬而去。

    10岁的一个麦假,父母割麦子,小山在地头给兔子割草,割满筐子,背负不动,没打报告,就回家去做饭。

    母亲回家后,说草筐丢了,不让小山穿鞋和吃饭,必须从村东头挨家挨户地问谁捡到了。

    小山赤脚饿着肚子顶着烈日问了一中午––当然不会有人捡到,因为母亲早给背回来藏起来了。

    认识小山的人都知道他的左手背上有硬币大近似心型的疤,别人问怎么弄的,他就让他们猜。

    无论他们说是中天花中的c烟头烫的c刀子捅的,小山都笑着点头说是。

    谁又能猜到这是他小时候冬天没人管,没手套没厚棉袄冻的呢?

    他们兄妹的小学都是在隔着5里路的村子上的,每逢雨雪天。道路泥泞不堪,别人孩子都有家长接送,小山兄妹却从来没享受过那样的待遇,一次也没有!

    不知道什么时候,面对父母的责骂,小山变得缄默不再哭泣,而父母的话也随着白头发的增多而减少了。但是小山内心深处却越来越抵触很多东西,自卑又自负。

    进屋以后母亲正在洗好像是中午饭后没来得及洗的碗筷,头发花白,脸又黑又瘦,裤腿上还沾着湿意未干的泥巴。

    “浇地了么,娘?”小山打招呼道。

    “是啊,菜地,挨了三天才挨上号,全村整片菜地就两口井,再不浇豆角就死了,叶子都打蔫呢。”母亲没精打采的说完厉色道:“谁叫你把自行车卖了,那车子扎你眼了碍你事了,打小就手贱,败家子的样一看就能看出来!”

    小山习以为常,也不搭话,洗手准备吃饭。

    母亲接着问他考试的情况,他含糊其词地搪塞道:“还能怎么样?”

    母亲显然对他打太极似的把问题推来推去的态度不满意:“大人问你话你就正儿八经地说,比你姐姐怎么样?”

    “你问这不等于白问么,我成绩从小就没她好,你问这个不等于白问么,我考的还凑合。”小山感叹国语的博大精深,天晓得“凑合”长的哪张明星脸。

    母亲生气地低声好像自言自语道:“就坑家里这两个老扛活的吧,反正分数早晚捂不住。”

    二哥斜倚在被子上看电视,见小山回来了也很高兴。

    姐姐在收拾带回来的东西。

    二哥和大哥是孪生,大小山和姐姐3岁。

    其实现在二哥也应该和大哥一样,在全国某个重点大学里读书。

    他们高考的那年,二哥虽然比大哥少考20多分,但是勉强也上了重点线,可他毅然选择了退学,谁劝也白搭。

    那一年小山和姐姐同时考上县里的高中。

    大哥带着七拼八凑的学费去了西安某大的同时,二哥骑着破自行车去了县城的一个小木器厂当学徒。

    “二哥,爸爸呢?”小山问。

    “喂猪去了吧。”二哥对着电视说。

    “靠,你在那看电视让老头去喂猪!”

    “噢,咱爸爸说一个小猪崽病了,顺便去看看情况。”

    “猪圈这么远,你也总该把猪食给推过去吧用车!”

    “是啊,我是想去来着,去了趟茅厕,回来后老爷子已经走了。”

    “你真够可以的!”

    母亲走进里屋,边擦手边道:“行了,一见面就跟苍蝇一样嗡嗡地吵吵,干了一天活也不能落个清净——他在学校你还成天念叨他怎么还不放假,一回来就吵个没完没了——你二哥也不容易,刚下班到家,你可挺会支派人,以后你谁也别管,管好你自己,不让大人这么操心就好了——小敏,一会再收拾那些东西,先掀锅吃饭吧。”

    “等会爸爸吧!”姐姐从她房间里走出来道:“小山,你去看看咱爸爸怎么还没回来。”

    小山是绝对不会去的,他们父子没共同语言。

    这时候,父亲推门而入,佝偻着身子,一脸的阴沉疲倦,照例对小山小敏的成绩问个不休,他照例胡扯八道。

    晚上,躺在床上,小山问哥家里有多少亩地,哥说三十多亩,咱是全村地最多的户;

    小山问哥家里有多少头猪,哥说四头母猪c六头肥猪c两窝小猪崽,除了养猪专业户王全有,就咱家猪多;

    小山问哥家里有多少只羊,哥说都在院子里呢,你没数么,五只大羊c五只小羊。

    哥说咱爸妈可真够累的,小山说以后他们可以轻松点了,因为又多了一个劳力。

    哥说怎么,你考的不是很理想么,小山说不是不很理想,是他妈的很不理想。

    哥说不理想没事,再复读一年,明年准行,哥涨工资了,猛供得起你。

    小山说不了,你当年那么优秀都退学了,我这么个破烂还念的什么劲。

    从此,小山就和家人一样早起迟归。

    每天早晨起床后,二哥自己胡乱做点东西吃就往县城工厂赶,姐姐负责烧火做饭,父母吃饭前趁天凉快赶紧下地先忙活一阵。小山则负责分四次喂八头大猪,然后把羊钉在门前的小河坡上吃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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