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又是什么?莫非是巨大的老鼠?人们不经常说么,蛇鼠一窝。
当真是出了龙潭,进了虎穴,我的命也太衰了吧!我就是洞窟里异数眼中上好美味,它们都想独吞,不愿与其他分享。
我怎么感觉自己像唐僧一样啊,我的ròu那么好吃?
胡思乱想之际,耳边想起一个声音:“小子,你刚才骂的一番话太恶dú了。”
是个女人的声音,听不出悲喜,揣摩不透她是什么意思。
我双腿疼痛,不敢站起,只好忐忑地慢慢坐起,喘着粗气,问道:“刚才是怎么回事?你又是谁?异数吗?”
“哦?”女人很意外,“你也知道异数?你是猎异人?”
“我不是。”我说,“只是了解一些这方面的事情。”
我本想把语慈姐搬出来,但转念一想,对方身份尚未确定,若是异数,暴露语慈姐的身份,只怕会害了她。
“原来如此。”女人说,“你应该和猎异人有接触吧。”
她语气不含敌意,我紧张的心情稍稍轻松:“没错。”
黑暗中,我看不到女人的面庞,连她身体的轮廓也看不清。不过她的声音比较沧桑,像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
女人平淡道:“刚才我把带dú的弩箭shè进了白鳞蛇的口中,对它的身体造成了短时间麻痹。不过yào效不能立刻起作用,它身体庞大,dúyào需要时间通过血液蔓延到它身体各处。而且,也只能麻痹它很短的时间,大概半个小时左右。也就是说,咱们最少有三十分钟的安全时间。”
“你……你到底是谁?”我忍不住问道。
“我是一名猎异人。”女人说。
第十三章 悲痛
“你是……你是猎异人?”我不可思议道。
“没错。”女人说。
“你……你……究竟是谁?”我结结巴巴地问,这已经是第三次发问。
女人笑了笑,说:“我若是异数,冒充猎异人随便编造名字,同样能把你骗的团团转。”
我一琢磨,确实是这个道理,不过心有不甘,只好硬着头皮说:“救我一命,你就是我的恩人。就算你是异数,要吃我,也得让我知道既是恩人又是仇人的人到底姓字名谁。”
女人没立刻回应,而是的鼓捣着什么。时间不大,我眼前一片大亮,急忙眯起眼睛。
原来女人将一盏灯点亮。那灯形状与油灯相差无几,外面有玻璃罩,里面是高亮度的白炽灯泡,可以手提。它的能源,来自于灯座下面电池槽里的电池。
借助明亮的灯光,我环顾一下四周。发现这里是一个壁洞,空间不大,但容下两人绰绰有余。洞壁上湿漉漉的,却不见水珠。
我面前蹲着一个人,此人一头短发,眉清目秀,不过眼角多有鱼尾纹,肤色带着几分病态黄,脸上有些许斑点。颧骨微凸,消瘦的双腮,下巴有些尖。身穿一袭只有在电影电视剧里才能看到的夜行衣,右大腿挂着一把弩,左大腿则挂着一个类似箭壶的东西,里面放满了弩箭。腰间系着一条黑红腰带,里面鼓鼓囊囊,看样子装了不少东西。
从面容上判断,此人大概年近五十,在农村算得上是老年人了。不过她气势不凡,浑身上下给人一种锋芒毕露的感觉。
我目瞪口呆,眼前这人,活脱脱的一位英姿勃发的女侠!
“吓到了?”女人脸上的笑容非常温和,毫无锐利感。
“这……这才是猎异人的装束?”我掩饰不住与女侠近距离接触的激动,声音发颤。
女人摇头道:“猎异人行动时如何装束,全凭自己喜好。我小时候就喜欢女侠形象,所以在猎异时,喜欢这身装束。怎么样,还不错吧。”
“相当不错。”我像是看从古代穿越过来的人一般,仔细打量一番,赞叹道,“不管你是猎异人还是异数,这身行头,帅呆了!”
“看来你对我还抱有怀疑态度。”女人笑道,“好吧,告诉你,我叫梁冠芳,早年做过猎异人,嫁到马家村后,本打算金盆洗手不干的。”
我大吃一惊:“你姓梁?”
“没错。”梁冠芳说。
“你住村东头的第一家?”我问。
“你怎么知道?”梁冠芳愕然。
我颤抖着声音问:“全村里……就你一人姓梁?”
梁冠芳眉头微蹙,有些不开心,没有立刻作答,反问道:“你调查过我?”
虽然没得到明确答案,我心中已然有数,激动不已。
如果梁冠芳是鸿宇哥的亲生母亲,那么鸿宇哥就是猎异人的后代。这个结果我万万没有想到,不知如何表达自己心情。
激动情绪稍缓,我又有些犹豫,不知如何开口。鸿宇哥前几天亡命于西山,这是大事,小小山村必然尽人皆知。梁冠芳即便当时不在现场,也会听到很多人议论,对鸿宇哥亡命一事了解一二。她要是知道死者她当年遗弃的孩子,一定会过度悲伤。
我呆呆地看着她,心里打翻五味瓶,不是滋味。
“你是谁?”梁冠芳见我不回答,拧着眉头。
她目光灼灼,愤怒溢于言表,摇身一变,从一个笑眯眯的阿姨变成了见多鲜血残ròu的屠夫,气势猛增,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开口:“我叫夏凉。”
“夏凉?”梁冠芳说,“我印象里,我和夏姓人没有任何瓜葛。我想你应该是在帮别人调查我吧,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我叹息一声,说道:“我来马家村,有两个目的,其中一个,就是找到您。”
“找我做什么?”梁冠芳问。
我低头沉默,心中计较接下来的话应该怎么说。
对她短时间的观察,能看出此人并非心狠之辈。如果她是鸿宇哥的亲生母亲,我猜测当年遗弃鸿宇哥,她也许有非常充分的理由。真不敢想象,当母亲听说前几天死在西山的陌生人是自己亲生儿子时,会悲痛到何种地步。
我很矛盾,期盼着面前的人是鸿宇哥的母亲,以便我帮鸿宇哥完成遗愿。同时我又不忍看到一位母亲绝望,所以不希望她是我要找的人。
梁冠芳沉得住气,也不多问,凝视着我。
我狠了狠心,一拍大腿,牵连了还在隐隐作痛的小腿,登时倒吸了口冷气,汗水布满额头。
“你很为难?”梁冠芳问。
“非常为难,但我不得不说。”我说,“这是我最好兄弟的遗愿,也是我最想知道的答案。”
“我在听。”梁冠芳说。
“你……”我犹豫着说,“知道岚歌孤儿院吗?”
梁冠芳原本带着一分笑意的脸顿时变了颜色,眼睛睁得极大,双唇微微颤抖,气势顿时消弭。我能看到她眼睛里涌起的一层雾水,曲折了明亮的眼神。
“果然是你!”我激动地说。
梁冠芳带着哭腔说:“你……你不是……狗蛋……”
我一愣,心说这和“狗蛋”有什么关系?但转念一想便明白了。鸿宇哥出生时便有了贱名,也可以说是rǔ名,叫“狗蛋”。偏远的农村有这个传统,给孩子起个贱名,以后好养活。想通关节,我差点笑出声,心想鸿宇哥如果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惊天动地、霸气无双的贱名,肯定痛不yù生。
罪过罪过,鸿宇哥离世不久,我不该怀有这种心态。可把“狗蛋”和鸿宇哥高大、开朗、豪爽、霸气的形象联系到一起,我就忍不住想笑。心就像猫挠的一般,好不难受。最终我还是没忍住,牵了牵嘴角,这已经是我忍耐的极限了。
我做了几个深呼吸,用手把翘起的嘴角抹平,说:“我不是狗蛋。”
“你认识狗蛋?”梁冠芳看着我的目光变了,从开始的淡然变得炽热起来。
“慢来,慢来。”我忽然缓过神来,暗想我还没确定她是不是鸿宇哥的母亲,差点就要说“狗蛋是我最好的兄弟”了。
“怎么?”梁冠芳诧异地看着我。
“狗蛋是谁?”我问。
梁冠芳愕然,眨了眨眼睛,说:“狗蛋是我的二儿子,当年是我亲手把他放在岚歌孤儿院大门口的。当时情况紧急,我匆匆在一个纸片上写了个‘梁’字,放进他的襁褓里。之所以那么做是希望他不要忘本,不留他父亲的姓,是怕他根据姓氏找回来。”
“可他还是找回来了。”我说,“你不会想到,他有多聪明。”
“他……他……他现在叫什么名字?”梁冠芳问道。
看她焦急的样子,我心一沉。看得出来,她很紧张鸿宇哥,我犹豫着是否把鸿宇哥遇害的事情告诉她。转念一想,事已至此,不得不说,沉声道:“姓梁,名叫鸿宇。”
梁冠芳呆愣片刻,问道:“他现在在哪?”
我凝视她看了半晌,反问道:“前几天有人在西山被大蛇攻击致死这件事,你知道吗?”
猎异人何等聪明,梁冠芳见我这么问,脸色顿时惨白,两行泪水沿着面颊浅浅沟壑流淌。她喉咙里发出“嗯嗯”的声音,显然在极力控制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被白蛇害死的人,就是梁鸿宇,我从小到大的好兄弟。”尽管于心不忍,我还是开了口,“他之所以来到马家村,就是为了寻找亲生父母。他曾无数次和我说,父母赋予了他生命,他要把他们找到,尽最大的能力回报。他是个从不食言的人,可惜……在他最看重、最在乎的誓言上却食了言。他没做到最想做的事情。”
我想我的一席话肯定像尖刀一般刺进梁冠芳的心脏。她双手用力住嘴,却仍然阻挡不了从喉咙里发出的悲痛声。
我长长叹息,说:“有些话说出来,一定会刺痛你的心,但我不得不说。鸿宇哥死后,我站在他附近,听到了‘帮我’两个字,正是他的声音。我思来想去,觉得他是让我帮他完成最大的愿望,就是找到亲生父母。你是猎异人,应该知道残魂一说,那是他余愿未了的残魂对我的请求。我想,现在,我做到了。”
梁冠芳缓缓闭上眼睛,身体佝偻着,像个负罪的人。
“他从没恨过他的亲生父母。”我说,“他回来是报恩的。梁阿姨,我希望您能节哀顺变。我想,鸿宇哥在场的话,也不想看到您悲伤的样子。”
梁冠芳终于压制不住心中的悲伤,嚎啕大哭,泪水如开了闸的洪水,倾泻而下。
空旷的山洞里,回dàng着她的哭声,格外痛苦,格外凄惨,格外悲落。
我的心被她的哭声击碎,脑海中浮现与鸿宇哥过往的点点滴滴,心如刀绞,泪如泉涌。
第十四章 yīn水纹
仅仅十分钟,梁冠芳嗓子哭哑,到最后竟然再发不出声音,无声抽噎。
看她伤心的样子,我心里难受之极,有些自责。确认她是鸿宇哥的母亲后,太过激动,将积攒了很久的心里话如数倒出来。虽然并非讽刺之言,却比讽刺之言伤她更深。
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不知该用哪些言语安慰她。
梁冠芳终于控制住情绪,放下捂住嘴的双手,幽幽长叹,道:“天意弄人,想不到……狗蛋他……还是丧命在这个不祥之地。”
“不祥之地?”我敏感的神经被触动,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梁冠芳黯然道:“二十二年前,‘双子山神’出现在马家村,就注定这里将变成不祥之地。这也正是我送狗蛋离开的原因。”
她一口一个“狗蛋”让我感觉十分别扭。鸿宇哥在我心里的形象非常高大,rǔ名却极具有乡土气息,实在让人啼笑皆非。每当听到梁冠芳深情叫这个名字,我总有要笑的冲动。在如此沉底气氛里,这是非常不和谐的,但我就是忍不住。
为了不让“狗蛋”这个名字继续戳我的笑点,我急忙提醒道:“梁阿姨,他的大名叫梁鸿宇,咱们还是称呼他大名吧。这样显得庄重,也表现他的对尊重。”
梁冠芳怔了怔,旋即点头,道:“我之所以把狗蛋……”
我抓狂,提醒的声音高了几分:“是梁鸿宇,梁鸿宇!”
“哦,鸿宇。”梁冠芳说,“当年‘双子山神’出现,全村沸腾。乡亲们看到神奇的手段,非常兴奋,奉他们为神明,每户人家都拿出最好的东西献给他们。但做了多年猎异人的我,在他们消失后不久,便察觉到‘双子山神’并非真正神仙,而是心怀鬼胎的异数。”
“神仙?”我好奇道,“梁阿姨,真的有神仙?”
“没见过,我也不知道神仙是否存在。”梁冠芳说,“但从我曾经接触过的一些异数的态度上可以看出,它们都很向往神仙的生活。因为修炼成神仙之后,会摆脱人间的种种束缚,能够逍遥自在。只是神仙毕竟是传说,从没听说哪个猎异人见过神仙。而且,据一些异数说,神仙轻易不会下凡,即便下凡,也不会使用法力,那样会被yīn间注意,从而派出高手将其杀死。”
“什么?”我大吃一惊,“传说中,yīn间最大的头头阎罗王不是归玉帝管么?听您话里的意思,天庭和yīn间好像有矛盾?”
梁冠芳说:“我曾经猎杀过的一个异数临死前说过,yīn间和神仙并非一条心,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有两点你说错了,阎罗王并非yīn间的最高统治者,也不听命于玉帝。”
我一直以为阎罗王是yīn间最大的官,和土皇帝一样,判官、黑白无常、牛头马面之流都归他统管。没想到以前的认知竟然有误,今天算是长了知识。若有机会逃生,一定和语慈姐炫耀一番。
我本想再问些感兴趣的问题,旋即想到现在身处食人魔窟之中,这里有白鳞大蛇的威胁,不能耽误时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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