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聊聊那段过程吗?”
她僵在原位上,有片刻无所适从,这一直是她极力想隐瞒的事实,怎么会像已经让人在大街上派发过传单,人人皆知?
所以在很久很久后,她才在剧烈的心跳里找到自己的声音。
“我不回答这问题。”
柳风清雅的俊容面不改色,镇定地翻出一份病历报告,“其实您不必太紧张,也没必要否认,这些都是经过调查来的真实数据,我只是想呈现最真实的医学界状况给普罗大众明白,医生也是人,有心理疾病后抱着健康的心理来面对是必要的,段医师,请问自认现在是最好的状态吗?”
她倏地站起身,送客的意思很明显,“柳先生,我不明白你这次前来采访的目的为何,如果是想报导心理卫生,那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找错人?”柳风淡然一笑,“那我找谁好,苏格吗?”
听到苏格的名字,她震得一愣,平静的面具有了裂缝,比起一早处于弱势挨打的模样,她的头顶俨然像是有股火在冒,且不容人轻忽。
“看来你想要的不是什么正派的报导,很抱歉我帮不上忙,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看她起身要走,柳风连忙挡在她面前,“确实,我的确目的不是要采访。”
“今天来的目的是找了解我姐姐的下落,要是不用这借口,我哪有机会见到,又哪有机会可以突破的防线呢?”
关键的名字从他口中脱出,段笙笙表情闪过讶异,看到他眼中有沉默的急切,那份情感自然流露,就知道这人说的不假。
柳风见她流露动摇的神色,赶紧接力,“我知道是她的主治,也知道她人在国内,我没有打算掀她底,只是想知道她现在好不好,需不需要我帮忙,仅此而已。”
仔细咀嚼他的话,她把刚才的质疑又重新提起,“我怎么证实你是小絮的弟弟?如果你真是,又为什么在这个时间点才出现?”
面对这问题,柳风明显松口气,“还不够明显吗?未若柳絮因风起,我那无聊的老爸替我们姐弟取名时就取自这首诗,你看我的名片也不曾造假,货真价实的记者,只不过我刚才从国外念书回来,所以晚了很久才知道这消息。”
重新审视名片上的烫金字体,确实是镜报记者身份,只是再重新确认部别,上头以一排黑色字体印刷着entertaicomnt intern。
她心下有底了,这男孩是记者没错,但是个初出茅庐的娱乐线狗仔,跟医疗线八竿子搭不上关系。
柳风不知道她看出端倪,仍在那急切的解释,“如果你没法相信我,大可以找苏格来,他就是不爽我也不可能否认我是他表弟。”
知道搬出苏格段笙笙肯定会就范,柳风屡试不爽,就是没想到段笙笙会来个反转。
“还需要麻烦吗?你的母亲就住在我们医院的心脏内科没人来探望,我们正愁找不到人结帐,刚好你来,麻烦去处理一下。”
“我妈?”柳风愣了愣,随即撇嘴,“不好意思,我跟那位女士已经八百年没来往。”
既然柳风这个时刻才来,她肯定这对母子没有来往,可是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她只是个外人,受够这些人以威胁手段来取得目的,于是霍然起身,只丢下一句话,“你们这些人真是莫名其妙,如果你想报导我的事就请便,怎么写我都不介意,我不接受威胁!”
柳风一听也急了,赶忙道:“好,如果我把消息发出去,连累苏格也不要紧吗?”
段笙笙一直自诩自己是绝对不接受关说,也不收红包的清廉医生,可是人总有私心,这事儿一旦牵扯到苏格,就能让她犹豫再三。
“你是真的关心柳絮,还是单纯要挖八卦?”她黑着脸,恨不得找保安来把这家伙扫地出门。
“我真的关心姐姐,她三天两头寄钱给我念书,可是从不跟我说自己碰到什么事,这回还是朋友告诉我,你说,我们姐弟做到这样的境地,我不窝囊吗?”
接过他的身份证确认,她依旧半信半疑,“碍于合同关系我不能作主透露,可是有一点我倒是可以帮你做到。”
“什么?”柳风双眼绽放出希望。
“还有什么,替你打电话问问她要不要见你啊!”
不能直接告诉外人,但至少可以帮着传递消息,好在柳絮接到电话后心情平静,不经意提起自家的事,她想起苏格曾经教训她不能隐瞒到底,于是顺口把王眉的事也告诉了。
柳絮久久的沉吟,口气万分抱歉,“……笙笙,能不能陪着柳风过来一趟,我怕如果只有他一人,子勤会找人撵走他。”
她以眼尾余光撇了柳风一眼,压低声音问:“我能问问,弟弟跟之间有什么过节吗?”
电话那头的柳絮苦笑,似乎是捏着嗓子在说话,“当时我跟子勤在一起时,小风很不赞成,上网黑了不少万家的丑闻,所以……嗯……”
“明白了。”原来是有结仇在先,难怪柳絮犹豫,“我明晚不值班,晚些时候陪他过去。”
挂上电话,她转身朝柳风,没好气,“行了吧,能好好说的事,为什么老要威胁人。”
柳风看事情解决可开心了,开心后又转惭愧,愧疚的抹把脸,“段医师您别怪我,不威胁愿意替我打这通电话吗?事实上我怎么可能把的事情抖出去,苏格要知道我欺负肯定要灭了我。”
“苏格不是这种人。”每次只要有人说他的不是,她便禁不住要替苏格说话。
柳风不以为然的耸肩,他认识的苏格可不是什么阳光人士。
夜里跟苏格见面,段笙笙说了白天的状况,顺带叨念柳家姐弟一顿,说起柳风的时候,她突然问他,“如果真的bào发出来,你要怎么处理?”
埋首在实习生报告后的苏格摘下眼镜抬起头,盯着她问,“看他报导的是谁,如果是我,那我无所谓,如果是,我会找他谈谈这是什么心态,说不定有必要进入深入辅导。”
正在煮葱烧面当夜宵的段笙笙回过头,有些失望,“我以为你会私下找人处理他。”
瞧她满脸的失望,苏格起身接手拌面的工作,语带笑意问:“不然希望我怎么处理?”
“比如让他没法再继续混新闻圈,或是……”她手持筷子还在想对付他的招式,苏格已经拌好面条,卷起一筷子面喂到她嘴边。
“太过出格的事情我做不了,可是用说话改变人是我的强项,如果他真的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我就找他聊三天三夜说道理。”
苏格笑得如此温和谦逊,却让她无端端浑身打个哆嗦。
真正的高手,往往都是运用专业杀人于无形的。
“真不能跟你这种人作对。”她把面条吃下,捧着一碗面跟他共食,“不过这家人也真够呛人,一个比一个还难处理,我现在没有其他的期待,就希望他们不要惹事,孩子平平安安出生,让我这个干妈可以坐实。”
看她饿得紧,低头吃面的孩子气模样,哪里是白日里那个说话得体、医术了得的产科医师,
“笙笙,喜欢孩子?”他靠在吧台边,望着她的眉目温柔。
“当然是因为喜欢才选择产科的。”见他眼色有些深意,她突然觉得有些害羞,“觉得我很天真很傻气?”
“不是,只是觉得这么念头很好。”
她xìng子单纯,一心一意只扑向自己认同的理念上,所谓的医者,走到最后都得抱着信念,在看过人间百态后经历浮沉后,才能越来越沉着和平和。
他从外科转心理,走到这一刻才明白一直以来的信念都没走错,他从泥沼中自救,是为了重回她面前拉她一把。
“做什么这样看我,想吃面吗?”吃下大半碗葱油拌面,才发现对座的男人睁睁看着自己,她不好意思举起空碗,指着后头说,“我再煮一碗?”
“不用了。”他的饥渴,不是对食物。
第34章 34
将她拉到自己腿上,一直以来始终隐忍的情绪慢慢在蒸腾,他抚上她的眼睛,很轻的印下一吻。
她怔怔地放下筷子,很清楚感知到他的意图,却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反而是有点傻的任他吻着。
“还饿吗?”
吻到一半,他柔声问。
“不饿了……”这时候血液已经全数往脑子里洄游,怎么还会有饿的感觉。
“手机呢,还在待命?”他把手机跟电脑关机,摆明今晚不打算再工作。
“不会的,今晚总医师在。”
声音被他含入唇里,她庆幸今晚是爱面子的总医师值班,任何疑难杂症他都会想尽办法自己处理,谁都不会打来骚扰。
苏格摘下她那副高度近视的眼镜,轻吻落在她光luǒ的面颊、发烫的耳廓,然后才到她瘦若无骨的锁骨。
“紧张吗?”
“嗯……”她在心里咕哝,这么个问法,能回答不会的女人有几个?
“要不要我跟说说话?”苏格声音里有低喘,像在慢跑中的人,空气不太多,却还是撑着要说话。
她听了只想笑,摇摇头,“不了……”
吻到敏感处,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双手下意识推了他一把,哆嗦着收回长腿。
“苏格,不要……”
“不要在这里?”胸口冒了热汗,他一时也解读不清段笙笙口中不要代表什么含义,“还是不要了?”
她红了脸,踢了他一下,“不要在这里。”
最好的心理学家也没有办法解释清楚两人内心倾刻燃起的急迫、渴望、胆怯、犹豫是建立在物理还是化学理论上,苏格将她一把抱回房里,把剩余的衣物尽数褪尽,冷冽的空气让她泛哆嗦,他翻身覆上,拉起薄被裹着两人,把一切前戏都做足了,却堪堪在最后一刻停下。
从湖滨的那一夜起,计划已经不照他安排前进,所有该是渐次渐进的事都失了控,一旦爱了她,他就放不开手,哪怕前言未尽。
又吻着她片刻,他突然抽身,从抽屉里拿出什么,她微微一瞥,红了脸。
苏格做好准备,贴在她耳边挺身进入,断断续续的喘息伴随隐忍的嗓音对她解释,“没有别的意思,我希望能保护。”
她紧紧纠缠他,因为痛,也因为些许的落寞,他不明白的是,她永远都不会后悔他给予她的一切,就算他什么都不做也无所谓,一直都是她主动靠近他,她爱的比较多,爱的比较深,所以永远都愿意退让。
“苏格……”
突然,她啜泣着倒抽一口气,紧紧咬住他臂膀承受厮磨。
“很痛吗?”他停下来,布满血丝的双眼望着她像是醉了般的粉红脸蛋。
段笙笙摇头,眯着眼缓过劲儿,紧紧抱着他,“……可不可以陪我久一点。”
他轻轻叹息,嘴唇轻轻地压在她眼睛上,“我一直都在啊。”
一阵阵的湿润让他俩都抽了力,夜里她做了梦轻轻躁动,苏格将她抱得更紧,仿佛是依靠,也仿佛是屏障。
长夜路漫漫,他圈紧她的腰肢,整夜难以入睡。
翌日一早,苏格是让电话给惊醒。
翻身接起电话,线路另一端的葛晓蕾听有人接起,不分青红皂白便吼。
“段笙笙,看见我传的讯息没有!”
“晓蕾,我是苏格。”
平静却充满渴睡的声音传进话筒的另一端,葛晓蕾愣住,拿开手机盯着看半晌后秒悟,随即抖着指尖切断。
“谁啊?”
段笙笙也让电话声吵醒,慵懒的嗓子里满是困意。
可好一会儿不见他吭声,她察觉不对劲,于是爬起身拉下他的手臂。
初次过后娇羞也没来得表现,看他凝重的阅读手机新闻,她也好奇的凑过去,随即让标题字眼给震摄。
她有订阅医学APP的习惯,每天一早适时补充国内外学界新进展好跟上国际趋势,可这一次看到自己跟苏格的名字绑着一起上头条,仿佛像有一桶冰水从天浇下,冻得她直打哆嗦。
“这是哪家媒体发出的新闻?”
“不清楚,是个名不经传的医学新闻平台。”
倒是苏格十分冷静,读完所有新闻内容,平静的将页面删除净空。
“最近除了跟柳风接触外,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就他一人了,可是我不认为他会把这件事流出去,毕竟他来找我的目的不在这啊。”
话才刚说完,手机又响起,这次段笙笙不敢迟疑,立刻接起电话。
“苏格,我可警告你,如果记者来找你问这件事,你得自己全部担下,别忘了这可是你欠笙笙的!”
“晓蕾,是我。”
她握着手机下床,直到确定苏格看不见自己才又开口:“在说些什么啊?苏格欠我什么了,这件事责任在我身上,要是谣言继续燃烧,有可能毁了他的事业知不知道。”
电话那端葛晓蕾又气又急,“不行,这事儿我得跟细谈,别带苏格,出来一趟吧。”
“医院见面不就得了。”因着她的语气,她也开始心神不宁。
“笙笙,这事不方便在院里说,要还当我是朋友,现在、马上、right now给我出来一趟!”
拗不过葛晓蕾,她只好胡诌急诊出门,揣着七上八下的心情赶到约定的咖啡厅。
葛晓蕾已经预约好包间,脸色不定的等在那,一见她脖子上的红痕脸色更沉。
“说吧,到底要跟我说什么。”她还处在报导的后怕里,浑身没一处不烦躁。
“我事先声明,说这事儿不是要棒打鸳鸯,我只是太担心了,苏格不敢跟说的,我今天一次都要说清楚。”
其实她一早看到报导并不觉得天崩地裂,而是当她打了电话过去,发现苏格就睡在她身旁后整颗心都凉了,她怕苏格一时意乱情迷跟她摊牌了,段笙笙会责怪她知情不报,干脆自己先招了再说。
“搞得这么神秘兮兮做什么,不会以为苏格搞外遇瞒我什么了吧?”点了一份烤土司当早餐,她没心情跟葛晓蕾谈八卦,只想快点跟她谈完事好回去跟苏格碰头。
“要他是人渣事情也不会如此复杂,坏就坏在,他不是那种人。”
咬着指尖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葛晓蕾显得有些语无论次,“我现在要说的听好了,我真的觉得很抱歉,不该用这种方式让当只鸵鸟,可是那时候我真的是没法子,总不能眼睁睁看去死吧。”
猛喝了一口冰水,葛晓蕾冰冷的手又紧紧攥紧段笙笙的手,“其实当初会挂苏格的门诊,都是我跟苏格一手安排的。”
听到这番话,她终于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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