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青箬笠绿蓑衣 > 第 33 章
    ,居然童心未泯,看来是铁了心要跟那个跛子,暗中要跟他斗到底,cāo!好吧,斗就斗,让你俩一起上,看谁斗过谁,哈哈,cāo。狂笑中他忽然发现了些许酸意,甚至有点儿羡慕,以及一点儿的嫉妒:不管张绿梅是什么货色,但让这个关东的杂碎捷足先登,把她给先cāo了并让她死心塌地,真是让人大倒胃口,饮恨平生。每每想到这里他就会觉得如鲠在喉牙根痒痒,恨不得宰了那个混球,再去cāo一次他发泄一下不可。

    四面楚歌之下,孙发亮已经是筋疲力尽,就算他头脑再够灵活,处事再够机变,铺天盖地的单纯事件也会让他复杂的头脑变得简单。多行不义必自毙,不是吗?

    孙发亮仰脸躺在大红沙发上,再也没有了先前品茶时的清闲与从容。滚水的浓烟后面,孙发亮的脸像久未开张的蛛网一样没有开和的气象,显然他对现在的局面很焦灼,很抓狂。

    忽然啪地一声,煮茶的胶管迸裂出一条细缝,水柱滋滋地直打在墙壁鎏金的奔马图上,孙发亮的脾气突然迸发,他起身把茶具摔得粉碎,然后踩在上面,余怒未消地咒骂了一声。

    事实上,让孙发亮焦躁的并不止这些,他最为担心的是一件失窃的事关他生死的密件以及那个窃走他密件的人的精神状态。说真的,历经大风大浪他都没有胆怯过,没有惧怕过,但惟独这件事是个例外,如果渡过此劫,他相信一切、一切的一切、一切的一切的一切,都会让他恢复从容。

    为掩饰他的焦虑与急躁,他一连十几天都没有出现在摄制组,他反复地品茶以及破天荒地练那几个毛笔字:百折不挠,宁折不弯,临危不乱。练累了就念三个长句:

    “上帝yù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昔日寒山问拾得曰:‘世间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骂我、骗我、如何处置呼?’拾得曰‘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可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我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bào、响当当一粒铜豌豆。”

    终于,孙发亮接到了一个关键的电话,接完后他便把手机卡迅速销毁,然后纵情一声笑,滔滔两岸潮。

    不久,从森林警察的口中,我听到了一个令人震惊又令人扼腕的消息:吴笠蓓吸dú了。

    这怎么可能?

    她不是说她已经想通了,“不为自己,不为别人,只为她的爹娘,她要把生命还给自己的父母,由他们来裁决?”同时另一个声音响起,“你不必来救我,在这个时候,我给你电话,不是怨你,而是想说,我真的爱你,为了爱,我死不足惜。可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爱,它这么顽固,以至于我历尽苦难折磨,它仍不回头?”

    我毋宁相信前者,那必是孙发亮连环yīn谋的延续。我本以为吴笠蓓脱身了回归故土从此风平浪静,但不想孙发亮这狗贼穷追不舍务要赶尽杀绝,其凶残的背后,一定有着振聋发聩的动机。

    瞬间,天桥下吴笠蓓和张绿梅秘密接头的事又浮在眼前。张绿梅和吴笠蓓同时失踪……吴笠蓓遭人放逐至德令哈……吴笠蓓忽然吸dú……一连串的事件发生,几乎都在她们接头之后。而致命的是,我一直都在凭一己之力,一直没有报警。

    张绿梅在哪里?如果她也是受害者,为什么她也没有报警?

    小汤山,戒dú所。

    当我再次看到吴笠蓓的时候,她的脸红肿得厉害,嘴唇干兮兮的,眼神中充满凶光。我的心一下子感到深刻的刺痛,正是我,一个罪恶的我才让她走到了这一步呀。

    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新鬼烦冤旧鬼哭,天yīn雨湿声啾啾。

    我捧起她的脸,懵然无知。

    一滴晶状的液体从眼角流下来,滴在吴笠蓓手上。她像罩上了一层纱一样,目光朦朦胧胧的,慵倦无声地呆立。

    她的脸,冰块一样地冰凉扎手,温存风情dàng然无存,我束手无策,忧戚难过,一个劲地要求森林警察先放了她再说。

    “现在不行,这样会打草惊蛇。”

    我心头一凛,“莫非你也在怀疑孙发亮那狗贼?”

    “我一直都在怀疑,只是孙发亮这狗贼聪明得很,我一直都无法找到证据。”

    我对吴笠蓓的情绪已经降缓缓回归到了我们相识相爱的起点,此时此刻,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唯真情感人入怀。如果要说还有情绪,那也是关于醋意的情绪、关于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情绪。默然之间,一种悲天悯人的情愫涌上心头:急yù为她脱离苦海的使命感让我忽然间意识到,原来我对她的爱也是发自肺腑刻骨铭心。

    同时,这爱,也让我豁然明白,如果确实是吴笠蓓动了他孙发亮的密件,以至于令孙发亮骑虎难下,而吴笠蓓本人也甘受非难来个默然无声,那么,吴笠蓓的动机应该只有一个,爱,伟大而刻骨铭心的爱爱屋及乌,我要扳倒孙发亮,她岂能袖手旁观?

    世界上没有比百分百地投入却颗粒无收百分百地希望最终却一无所有更让人揪心更让人万念俱灰的了,而比此更为惨痛更为不堪的是她还要遭受欺骗、遭受非难和折磨,甚至还遭受自己最亲爱的人的质疑、不解和僭弃,所有这一切却又是发生在一个曾经千疮百孔遍体鳞伤的弱女子头上。

    我喊医生给吴笠蓓把了把脉,医生说没事,“主要是病人情绪不稳心律不齐气息躁动所致,服点yào休息一下就没事的。”

    一连几天我都为她送饭、送yào,我还专门跑到以前她逛过的德胜门那家服装店买下了那套镶边的绒绿皮棉衣,她看都没看,牙咬手撕地把棉衣搞得稀烂。

    “是不是孙发亮干的?”

    “嗷……”她发出野狼般的嚎叫,眼神着实令人后怕,那是对人、男人、坏男人痛彻骨髓的憎恨。

    我再也抑制不住汹涌的泪水,“都……是我不好。”

    她依然面无表情,黑黢黢的眼眶已经标明了她吸dú的程度。我看到她的小臂上有无数个蚁穴一样的针孔,血渍模糊一片,给人一种香消玉殒般的阵痛。

    哀莫大于心死。再坚强的人也有倒下的时候,比如巨人安诺、比如阿喀琉斯。

    此刻的吴笠蓓就像脚板离开了大地、香花离开了水土一样。

    偶尔哈欠连天形同枯槁,偶尔十指揪发撕心裂肺,偶尔满地打滚河东狮吼,我知道,戒dú要远比戒烟戒酒更让人难受。

    “你走!”大地干渴久了的张力是是惊人的,我分明感到有一种灼热和一种要被吞噬的感觉。

    大地裂开的样子倒还是有点好看。

    我只如木鸡,隔窗直直地瞅着她,放shè出万种柔情。

    忽然一阵剧痛传来,我的手指血流如注,吴笠蓓仰天长啸,散发披头。

    “如果你觉得这样会好受些,你就再咬一次。”

    “你给我走!”

    我视死如归,“你告诉我,这不是你自己做的,你不可以放过坏人!”

    “这就是我自己做的。你满意了吧。”

    我还想再说些什么,她啐我。

    “别傻了,吴笠蓓,你是受害者,应该为自己找还清白才是。”

    “你滚,你滚,我喜欢这里,怎么着,这里舒服得很。”

    就像叶开爱吃花生傅红雪喜欢孤独一样,世界上每个人都有它自己的爱好,但是还从来没有一个人喜欢戒dú所。当然,喜欢戒dú所也有他值得推崇的地方,因为他毕竟没有说喜欢厕所。

    “戒dú所本来是干净的,但是进来的人多了,它就不干净了。”

    “有些犯人是恶罪滔天,可他们住的是皇家大院、是人民大会堂!”

    这确实是一个骇人的反比。诸如现在的吴笠蓓,被人放逐整蛊冤枉陷害,居然说不出一句话,明眼人不免要问,这道义何在?公理何在?

    而杀人者居然昂起头来,不知道脸上滴着革命者的血。

    她抬起头,用憎恶的眼光看着我。我说的每一句话好象都给他带来了伤刺,我原来不知道,她居然恨我如此之深。

    我只好停止追问有关孙发亮的信息,伏在阳光斜照的铁栅栏上黯然无语。

    “华生,我从来没有恋爱过。不过,如果我恋爱过,如果我爱的女子遭此惨遇,我也许会象我们这位目无法纪的猎狮人样干的。谁知道呢。”

    在群魔乱舞的夜色里,我终于发现了那个耸人听闻的大魔头,我会目无法纪,像猎狮人那样去干吗?

    戒dú所高墙深锁,一个个男人或女人、中年或者青年瑟缩在一个个小房间里就像被困的野兽一样,他们或冷眼旁观,或熟视无睹,或怨天忧人,或自我反刍,他们蹲在里面就像死在里面一样,我为吴笠蓓的处境担忧,我想我下面要做的就是把吴笠蓓弄出来,还她一个清白。

    迟志强在八十年代的牢房里唱到,“监狱里的生活是多么困苦呀,叫我怎能说出口。愁呀愁,愁就白了头,菜里没有一滴油,二十八斤的牌子我脖子上挂呀,叫我怎能抬起头?”如今已过了八十年代,经济大提高,社会大进步,囚犯的生活水平也有了很大提高,“菜里没有一滴油”的待遇得到了改善,但是愁白头的狱中生活惨淡乏味冗杂无休却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戒dú所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有哪只小鸟愿意收了翅膀在笼子里瞎耗?

    36 真相大白

    更新时间2011-12-25 16:32:57  字数:7416

    真相大白

    螳螂捕产蝉,黄雀在后。

    刘向《淮南子》

    与此同时,臭婊子张绿梅也突然间现身。

    我开始以为,张绿梅是因为孙发亮发现了她的诡计从而隐藏了自己的身躯,但现在情况似乎有了转变,我越来越发怀疑另一种可能,那就是孙发亮发现张绿梅的行为后控制了张绿梅,并胁迫其离开大陆避实击虚,且藉此来引起人们对张绿梅更大可能的怀疑,而促使孙发亮作出这样一种举措的前提便是制片主任安之素已被警方排除在怀疑的范围之内因为事发当时,虽然安之素也出现在过那个公用电话的附近,但他的家就在那里,幸运的是他当时正在搓麻,有三个麻坛的朋友为证,而且搓完之后四个人还到了店里喝了点小酒,又有店老板以及结账的信用卡为证,同时,他恐吓吴笠蓓,若非受人驱使,便一定是那包裹里囊括了他挪用公款的机密,那么向主投资方bào料的内幕人物便是吴笠蓓吗?她的意图是什么?至于张绿梅,索然她在关键时候离奇失踪让人怀疑为畏罪潜逃,但后来吴笠蓓被绑架以及被迫吸dú的事让人怀疑为她还不至于胆大包天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她也没有足够的作案时间和作案动机;而受害者吴笠蓓本人在我每提到孙发亮这个人时便表现出极端的恐惧,显然她也认为彼系孙发亮所为。

    事实也正是如此,当张绿梅找到我的时候,我才明白刻在她脸上的不仅有表面虚弱的惶恐,还有内心的忐忑不安。当日舍得一身剐的刚烈架势已委顿颓废,现在看来,只一具纸老虎而已。或许,她已经得到了吴笠蓓的消息,由是感到兵荒马乱须明哲保身,面观眼前曾令孙发亮痴迷不离的身躯,我顿时有一种紧迫感,否则接下来又会有人喋血满地。

    “你不是去了澳洲,怎么,澳洲太小了,无咱们总监,哦不,总统夫人容身之地?”

    “我是去了澳洲,但由于澳洲飓风,我当时就无功返回。”

    这也与孙发亮的说词较为接近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除去飞机上关机,话单上没有越洋电话的信息确有可能。只不过,她登机的那一天澳洲是否起了飓风,倒是需要进一步确认。

    “你要来报道孙发亮的国际新闻?”我不冷不热地说。

    “是。”

    “只要你一找我我就倒血霉!”

    “真没想到你对我怨恨如此之深!”

    “雷锋老爷爷说,‘对待坏人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残酷无情’。”

    “看来我只配做一个坏人,不应该良心发现。”

    她拔起腿,推开拉门,风嗖嗖地灌进来,灌进我那天偏地远的鸟窝。她整整衣领,把衣角往脖子上拉了拉,卑屈地向前走去。

    我知道,既然张绿梅能找到这里,孙发亮亦能找到这里,接下来的事情可想而知。孙发亮的手比心还黑,我相信她什么事她都干得出来,此时的我们正处qiāng口刀尖,随时都有喋血的可能。

    她雄赳地向前走,好像要和谁争百米冠军似的,毛发全甩在身后。

    美国政治学家弗朗西斯福山曾宣告柏林墙的倒塌是“历史的终结。”然而福山的话说得为时尚早,从卢旺达到里约,从科索沃到东帝汶,从克什米尔到耶路撒冷,历史的战车依然轱辘着向前推进。

    西方一心理学家由此引证,人们的心理普遍有一种“柏林墙”情结,一座倒塌之后又会有另一座竖起来,这就是著名的“1+1=1”理论。

    现在张绿梅之所以有那种昂首阔步的驼鸟姿态,定是持了这种心理,或者说是一种不公的遭遇使然,我确实感到在她放倒一座随即又打开了另一座“柏林墙”:快来追我,快来追我呀。

    我坐在摩托车尾,飙了好一阵子才把她追上,“张绿梅。”

    “有种你就别追,好心当成驴肝肺。”

    “好心?我可是结结实实地被你的好心给利用了一次。”

    张绿梅猛然回头,“你说什么?”

    “贴大字报,写匿名信的事你完全可以自己干,为什么要把我也拉下水?我后来想想,不对,你是想拉个垫背的,让孙发亮以为所有的事都是我干的,你好退居幕后,独享黄雀在后的美梦是不是?”

    “我告诉你那些,只是方便你为高老大报仇。而孙猴子也对我不住,就算我利用一下你,报复一下孙猴子,也是人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