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青箬笠绿蓑衣 > 第 32 章
    是因为福尔摩斯的缘故。

    森林警察亦亮开嗓门,很感谢你对我们侦查工作的支持,没有你在暗中的活动,狐狸尾巴是不可能那么快露出的。然而在逮捕了所谓的幕后指使者之后,疑窦却出现了,这使得我们的工作陷入尴尬的僵局。为了不使无辜者受害真凶逃脱法网,我想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白警察城府高深,听说,你很喜欢福尔摩斯,并在如法pào制,那么我想说,这是一项危险的工作,来,送你一本书,《最后一案》,希望这是你的“最后一案”,记住,在咱们现代版的国家里,已经没有了真正意义上的私家侦探你是最后一个。我已经把那句著名的话写在扉页,与你共勉,也希望你能先我们之前找到你心中的莫里亚蒂教授。

    我掀开扉页,一行小字映入眼帘:“如果我能为社会除掉莫里亚蒂这个祸害,那么,我情愿结束我的侦探生涯。我可以说,我完全没有虚度此生.如果我生命的旅程到今夜为止,我也可以问心无愧地视死如归。由于我的存在,lún敦的空气得以清新。在我办的一千多件案子里,我相信,我从未把我的力量用错了地方。”

    他走的时候,轻轻地叹了口气。

    我忽然琢磨出另外一种意味,尤其是那最后一句话。因之,关于匿名电子邮件的事,我始终没有说。

    啄木鸟公司忙活了半天,也没有弄出个什么名堂,他们很快撤离。撤离后的孙发亮依然固我,甚至对我们的阶级友爱还有国之而无不及,当然他也会喝高,涕泪jiāo流,模样相似乃尔。

    孙发亮的另一大爱好便是品茶,对茶道乃至于茶具都颇有研究。这一段时间,不知怎么回事,孙发亮对茶几乎达到了痴迷的程度,在他的办公室里,是细水长流茶叶纷飞,桌子上、茶几上、条凳上甚至是卧榻上都摆满了精细的杯盅,随时在哪里似乎都可以随便地吸上一口。这一段时间,他是翻江倒海地品,肆无忌惮地品,夜以继日地品,乐此不疲地品,不分时段,不分场合,他想品什么?品出生活?品出人生?品出人品?品出品味?但茶毕竟是茶,难不倒他还能品出一个屁来?

    我也拿起茶杯,但一入手就险些掉到地上,孙发亮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他说,“你有没有想起一个词?”我开了个玩笑,“死猪不怕开水烫”?他喷了个雾里看花盆钵满贯,一边擦拭,一边不住地吝惜,“可惜了这好茶。”

    我卖了个乖,待茶水退烧后,小口小口的喝着,然后扫了一下正把茶叶撮在牙缝外面的孙发亮,他咕咚吞了一口茶。那茶是上等的毛尖儿,从铁盒子上的标识看不出什么端倪,但味道很醇正,是高耳鸡早年专门托人从福建弄回来的贡品,正宗的明前极品铁观音,对于治痔疮有特殊的功效。现在想来,高耳鸡弄这些价值连城的东西回来,固然是为了讨好孙发亮,但也不排除是因为他和孙发亮的同志关系。

    孙发亮细细品味良久,方道:“好茶,好茶,古人云:未尝甘露味,先闻圣妙香。果然是好茶,不愧是正道的明前极品铁观音。好茶,好茶呀。‘和尚’,象你那样喝法,简直是暴殄天物。”

    我看到监制老史也是一点点地品,不,应该叫“啜”,嘴巴不停地吧唧吧唧,似乎留有余香,正幻想着与他老婆亲嘴儿。

    “你觉得呢,刚才那个词,应该是什么词?”孙发亮侧过头问老史。

    “炙手可热。”

    孙发亮拍手叫绝。他说炙手可热这个词应该有两种意思,两种都是贬义,一是说人不能太红,太高高在上,物极必反;另一是有些东西你千万别去碰他,否则它会烫坏你的手。

    老史半天没敢吱声。

    莫非,举报孙发亮的便是老史?

    然后便是去Karaok,孙发亮是拼着老命扯了一嗓子,满座皆惊,皆因是老掉牙的儿歌《世上只有妈妈好》。老史哼哼唧唧地唱了个高亢的男高音,唱得是上气不接下气。场记、录音人等一个个也登台献技。

    服务员送来水果盘时孙发亮接了个电话,接电话后的孙发亮是心情剧变。从包间走出来时他怒发冲冠,在前台将服务员训了一顿,说他们的水果沙拉是如何如何地差,服务员态度冷淡没人xìng,势要叫他们经理过来到他面前赔罪。大堂经理没尿他那一壶,针锋相对,这可惹翻了牛逼的“孙总”,他将麦当劳连盘子扣大堂经理在头上,扬长而去。

    34 阿喀琉斯之踵

    更新时间2011-12-25 16:31:25  字数:6495

    阿喀琉斯之踵

    让你的谬误之树从一颗微小的真理谷粒中生长

    不要去追随那些在对真实的藐视中撒谎的人

    让你的谎言甚至比真理自身更有逻辑

    这样疲倦的旅人或许会在谎言中得到休憩。

    切斯瓦夫米沃什的《欧洲的孩子》

    时间依旧流驶,街市依旧太平。

    孙发亮公然承认了他与北影那位三栖明星的关系,这让新婚燕尔的吴笠蓓感觉为何如?

    也许,孙发亮对吴笠蓓的感情也并不完全是虚与委蛇他与其结婚便可作为明证。但是孙发亮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他们的婚姻出现了什么样的危机?又为何为什么这样快出现危机?吴笠蓓去了哪里或者说他被孙发亮赶到了哪里?吃里扒外?孙发亮说吴笠蓓吃里扒外是什么意思?吴笠蓓“扒”了什么,这个“外”又是谁?莫非这一切又都与那个神秘的包裹有关系?莫非孙发亮与吴笠蓓的婚姻压根儿就是一场jiāo易,一个骗局?是呀,在其如过江之鲫的情人之中,无论从资历、相貌亦还是二者的熟稔程度来看,孙发亮选择结婚的都应该是北影的三栖明星啊。

    吴笠蓓应该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相信总有一天他会把吴笠蓓卖到勾栏院或北极圈去,这样就绝了他的后顾之忧。

    或者事实已然如此吴笠蓓不就已然消失了吗,她去了哪里?

    燕莎一号的豪宅高高挂起免战牌,我怅然若失,徘徊不去,一种异样的情愫让我悲伤满怀,难道,这就是爱,真正的爱吗?在我内心深处,虽然我想疏远她摒弃他厌倦她,可是我越是如此,我越是忘不了她,越发希望看到她,每天,每时,每刻!不是吗?

    吴笠蓓,你在哪儿?我忽然大声呐喊,天空震dàng回想:吴笠蓓,你在哪儿?吴笠蓓,你在哪儿?吴笠蓓,你在哪儿……声音渐歇,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有一天晚上,一个陌生的电话打进来,短促而急切的声音让人为之心碎yù裂。没错,这的确是她的声音,可是这声音如今却被我折磨得沙哑低沉苍白无力。一个弱女子,她如今这步田地,究竟是为谁?究竟是谁造成?

    直觉告诉我,她正身处危机或危险之中。她说她被一伙莫名其妙的人放逐至德令哈野马滩的一个农场,生不如死,后来她借口喂马,终于逃了出来,她已经想通了,不为自己,不为别人,只为她的爹娘,她要把生命还给自己的父母,由他们来裁决。

    我问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她只说德令哈,我听到她声音几近发抖,饥寒jiāo迫。我急奔青海,却扑了个空。她说,你不必来救我,在这个时候,我给你电话,不是怨你,而是想说,我真的爱你,为了爱,我死不足惜。可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爱,它这么顽固,以至于我历尽苦难折磨,它仍不回头?

    我悔恨jiāo加无地自容。

    是遵从命运的安排还是实现自我的救赎?

    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新鬼烦冤旧鬼哭。

    yù悲闻鬼叫,我哭豺狼笑,洒泪祭同胞,扬眉剑出鞘。

    高耳鸡、吴笠蓓、关东跛、欧洲美女、张绿梅、制片主任,甚至是我都成了这场名利战中的直接牺牲品,他们判刑的判刑,劳改的劳改,而真正的幕后黑手犹然仰天狂吠纵声大笑,逍遥法外。

    毋宁说,我与孙发亮的周旋都只像拔河一样是一场角力的游戏,在鸣哨开赛的瞬间,我就一根筋地如鸵鸟般一头扎进沙滩里死不回头,岂不知如果突然放一把,不也一样可以取得胜利尽管这胜利是另一种形式。原来,孙发亮并没有与我真正地角力哦,他早已把另一端的绳子悄悄地栓上树桩,而我却还在车马劳顿疲于奔命。我知道,我之所以奔跑,是因为在我的背后有一只嘹亮的号角,可是,伟大的福尔摩斯先生,当你吹响号角的时候,你可曾提醒到你的对手他已经变成了一个木偶?在你的朋友不幸成为堂吉诃德或阿Q的时候,你是否还会继续说“因世间的一切就像根链条;我们只需瞧见其中一环,就可知全体的xìng质?”

    我可会自惭形秽的。那次在板鸭店,我夹起鸭腿,默然良久,我说,这就是我吧,瘸着腿瞎跑,一条半生不熟的鸭,一条不lún不类的鸭,人为刀俎,我为鸭ròu。哈哈,哈哈,快吃吧。一条沉重的北京鸭,为吃鸭的人们欢呼吧。

    你会怎么说,是回答“生活之谜是任何大脑也发明不出来的”亦还是说“这是一个要抽足三斗烟才能解决的问题”?

    我在孙发亮众多的宾客中寒星闪烁,因“生”和“活”成为朋友,又因“生”和“活”反目成仇。鲁迅说,什么是悲剧?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事物破坏给人看,我人生并不美好,但也算是悲剧。

    然后我就不停地啜酒,酒流顺着胡茬像洪水一样漫过山川大地,滚过鸿沟,汇入汪洋大海,最后在我衣领下面的胸膛上消失,我没有说话,只能发出鸟叫一样的声音:啊,我在哪里了,在哪里了,我陷入了迷窟!

    在我的生活常识中,也潜藏着这样的窘境。火车开发的一刻,我不明所以我留了下来,现在想起,一是对高耳鸡的同情友爱,一是对吴笠蓓的爱恨jiāo织,再有,就是对孙发亮的失道寡助起了怜悯之心。

    为此,我选择了一种自己从未有过的生活,那是一种理想的实践,一种人生的体验。从高耳鸡被害的那天起,我就暗无天日地生长,几乎没进行过任何光合作用,连叶绿体都变成了黄色,而且时有猝死的可能,我每踏一步都忍不住地嘶问:“Tobeornottobe?”这是莎士比亚在《王子复仇记》中的句子,当年我在话剧舞台上扮演的哈姆雷特正以一种黑色幽默的方式反白,玛瑙眼圈上的黛粉哧溜哧溜地滑落,凸显出我蝙蝠侠黑猫神的眼睛,我啊,是行走在悬崖边的夜行者,是溜在玻璃上的蜘蛛人。

    Tobeornottobe?

    福尔摩斯先生说,华生老兄,这真是多变的时代里固定不变的时刻。会刮东风的。这种风在英国还从来没有刮过。这股风会很冷,很厉害,华生。这阵风刮来,我们好多人可能就会凋谢。但这依然是上帝的风。风暴过去后,更加纯洁、更加美好、更加强大的国土将屹立在阳光之下。

    当柯南道尔在《最后一案》中把福尔摩斯写死的时候,全世界的人都站出来声讨,于是他不得不又把福尔摩斯死而复生。福尔摩斯这辈子真是成功,想死都死不了。所以,Tobe。

    对对,福尔摩斯先生,好像您也说过:自从莫里亚蒂教授新近死了以后,lún敦变成了一座极度乏味的城市。我也想这样说,仅仅是我所待在的城市跟您的lún敦有一点点区别而已。

    对于德令哈事件,孙发亮又是涕泪jiāo加,他说他没有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吵架之后没有想到会发生那样的意外,她以为她回四川的老家去了,所以也没有落下面子主动去给她打电话。他说北京的坏人真是无孔不入防不胜防,他强烈要求警方赶快调查,对待那些坏人得像秋风扫落叶一样不能有任何的姑息纵容。

    在警方的苦苦穷追下,制片主任终于露面,他反戈一击,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封致摄制组的公开信,声称那财务黑洞事件皆为孙发亮的指使,他不该背这个黑锅,气得孙发亮差点儿吐血。好在证据确凿,制片主任近乎公开的挪用公款用于炒股的行为大家彼此心照不宣,其强词夺理的辩解给人一种狗急跳墙自污污人的感觉,那些捕风捉影子虚乌有的反驳总没有白纸黑字的股市赤字让人信服,二百八十万元的黑洞也陆续被从各大银行吐出来的现金填平,青春“稍息”之后终于接着开拍,孙发亮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那帮要债的子孙亦不失时机地发起新一轮的攻势,袭扰得孙发亮坐卧不安。在这个当口,他不能迎击,也不能躲闪,因为他自知理亏。双十已经过了,他一直且战且退,如今资金回暖,手头宽裕,他反而想跟他们耗一耗,或许能耗出个不明不白不了了之的大胜利。

    还有那个不知好歹的老婊子张绿梅,得寸进尺,步步紧逼,离婚了还要借口看孩子从他家里左手绿豆右手芝麻,真是讨厌!他看透了这老婊子,压根儿她就没有爱过他,她嫁给他就只是图他的钱。若非他相中了她的脸蛋,喜欢她的屁白风骚,他早就把她休了,然后贴上一块钱的,把她退货回她的老家蛤蟆营子去。如果说她一介势利村fù贪得无厌庸俗市侩倒还没有什么,但她助纣为虐吃里扒外则是切切不可饶恕,这个老婊子,居然春心还童,介绍她东北向下的老相好混进他的摄制组,来合力算计他,哼,算吧,看谁算计过谁!他故作不知,却暗中使了个绊儿,将那给他戴绿帽子的老情敌撞成个跛子,然后把他送进大牢,万劫不复,嘿嘿,过瘾,过瘾,真是过瘾!他cāo纵张绿梅就是利用张绿梅,利用张绿梅就是在玩弄张绿梅,玩弄张绿梅就至少有百分之五十是在玩弄他,所以他也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也把那个常没事偷着乐的老跛子给玩弄了,给cāo了,当他看着他半条跛腿在下面挣扎的糗样他就时常有一种报复的快感并忍俊不止。哎,可恨啊,那老婊子张绿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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