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盘里的菜,不管是分量还是质量,都远远超过了他的需要,令蓝水珠,和那一班经常被冷落的用餐者,望尘莫及。
更叫人瞠目结舌的是:假如有ròu圆这道菜,每个人只能分到一颗,唯独乐晓飞,可以一个人享用两颗。因为他酷爱吃ròu圆,所以,每次见到ròu圆,他都会对那俩老fù女,用命令的口吻说:“两个丸子,两个丸子。”于是,那俩老fù女连屁都不放一个,直接爽快地给他两个丸子。
有一次,蓝水珠觉得这很稀奇,想试试看,自己有没有这样的好运。于是,当站在左边那个负责打荤菜的老fù女舀给她一个比普通ròu圆小很多的迷你ròu圆之后,她试探地说:“请再给我一个。”
那个老fù女没有理她,只略微掀了一下眼皮,眼皮下,冷不丁shè出一道寒光,像锋利的刀子一样,划过蓝水珠的顶梁……她激灵灵地缩起脖子,感觉就像是头皮被削去了一块。
她吓得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只是木木地,盯着那个不锈钢餐盘,从左向右移去。站在右侧的老fù女,只负责分发素菜,因为几只盛着素菜的餐盆,就放在她的面前。
即便是极普通的素菜,蓝水猪分到的,也总是很少。素菜的种类差不多有4、5种。那个老fù女总是显得很不耐烦,一直把餐盘往蓝水珠手里塞,那个动作就像在暗示:“你打够了,快滚吧。”其实蓝水珠才打完其中一样素菜。还有好几样菜没打到呢。
她觉得很委屈:荤菜,你们分给我的又少又差就算了,怎么连素菜都要给我省了呢?自己好歹也是福院的一名正经八百的职工啊,中午吃顿饭,连吃到所有菜色的权力都要被你们这两个不知是什么玩意儿的老女人剥夺吗?
正是抱着这样一股不服气,蓝水珠一次又一次地拒接那个老女人递过来的餐盘,坚持的,执拗地,点完每一样自己想要的蔬菜。与此同时,她也明显地感觉到,有一股按捺不住的、怨dú的怒焰,正在玻璃罩子的那一端,腾然而起,就快沿着那个,拉锯式递出又缩回的不锈钢餐盘,烧到她身上来了。
……久而久之,在一次又一次沉默而不见硝烟的斗争中,蓝水珠知道,自己跟那两个不知是什么东西的老娘们儿,结了梁子。她们打从心底里,开始憎恨蓝水珠了。好像,她们有什么yīn暗深邃,惊天惊人的秘密,被蓝水珠识破,并揭穿了……
第八卷:恶魔打饭工 5、自卑与脆弱的解析
那两个古怪骇人的女打饭工,究竟是什么来路,蓝水珠心里确实没底。
但直觉告诉她,那俩整天蒙着脸,目光像刀子和碎玻璃一样尖锐的怪物,肯定不是什么善类。
正所谓: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她们跟福院近年来发生的一系列离奇惨案,是否有关?如果有关的话,她们又充当和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呢?
蓝水珠那颗简单糊涂的脑袋,不适合思考这么复杂深奥的问题。所以,她想,还是把一切都丢给那个聪明绝顶的饼饼先生吧。
在网上,他被那个圈子里的人誉为“人xìng分析专家”。这个称号,并没有言过其实。
蓝水珠觉得,饼饼这个人,简直就是福尔摩斯转世;而他那颗脑袋,就是专门用来分析、整理那些错综复杂、扑朔迷离、冷僻艰深的事件,或事物的一台精密仪器。
就这一点而言,蓝水珠欣赏他,甚至崇拜他。遇到难解的问题,她一定会向他求教,因为,他不仅是个非凡的智者,也是个值得信赖的朋友。
上一次恐怖的经历,虽然还没有明确的解释和着落,但饼饼的亲身探望和安慰,令蓝水珠的心情轻松了许多。
原本,饼饼打算等蓝水珠身体好一些,就带她去找刑警阿鹏,了解一下福院保安宋海彪离奇死亡的真相。
可当时,那案子正处于胶着状态,阿鹏忙得不可开jiāo,饼饼打了好几个电话给他,手机不是正在通话,就是不在服务区。
饼饼分析说:“阿鹏现在肯定在外头到处跑,忙着查案呢。一时半会儿,咱也联系不上他,干脆,给他语音信箱里留个话,让他一有空,就跟咱们联系吧。没准儿,你还可以给他提供一点有用的破案线索呢。”
“我?”一听这话,蓝水珠的脑子有点儿蒙。
“是啊,”饼饼解释道:“你不是福院的人吗?近期发生的案子,可都跟你们福院有关哪。”
“嗯,可是……饼饼,我该不该告诉他,福院的那些‘灵异传说’呢?还有,我自己看到的那一幕,还有,那些死相很奇怪的虫子……那位程警官……我觉得,他是个特严肃,特讲求实际的人,他一定只信奉科学,对于我说的事儿,他一定会认为那是无稽之谈,没准儿,他还以为,我看到的那一切,不过是一个神经兮兮的网络作家的幻想呢……没准儿,他还会说我干扰办案视线什么的……”
“呵呵……ròu,你想太多了吧。”饼饼忍俊不禁。不知为什么,打从那晚,陪蓝水珠上医院打完点滴之后,他就不再喊她“ròuròu猪”和“阿猪”了,而是改了个简称---ròu。
听得蓝水珠一愣一愣的,暗自发笑,过了好久,才习惯这个新的称呼。
“其实,他这个人还蛮不错的,”饼饼接着说:“他是个很优秀的警察,你尽可以信任他。只要把你看到的,听到的,知道的,详细告诉他就行,至于那些事儿能不能成为有用的线索和证据,就让他和那些专业人士去分析和判断好了。
咱们呢,咱们是公民,协助配合警方办案,是每个公民的责任和义务,咱得把这责任和义务给尽了,你说对吧,ròu?”
蓝水珠:“嗯,你说得很有道理。我跟你一样,也很想协助警方破案。可是……我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我的话,警察会相信吗?再说,那位傲慢,又目中无人的程警官,我想,他一个人,也不能代表全体警方吧?”
饼饼:“呵呵……怎么,你好像对他印象很差的样子?其实他对你的印象还蛮好的啊。上次……”
蓝水珠:“哼。才怪。难道他没有问你,怎么会结jiāo像我这种又老又难看的‘恐龙网友’吗?”
饼饼:“ròu,你为什么要这样说呢?我们刚在网上认识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既不漂亮,也不年轻,可是……jiāo朋友不是要jiāo心的吗?既然是‘jiāo心的朋友’,那么,我们之间的友情,跟相貌、年龄,又有什么关系呢?”
蓝水珠:“对不起,饼饼。你知道,我天生就是个自卑和缺乏自信的人。一个人,尤其是一个女人,如果长相不美,年纪又大,满头白发,满脸皱纹,在这个世界上,她既渺小又平凡……那……她还有什么自信可言呢?所以,自卑是必然的。而自卑,又会使人变得脆弱和敏感。或许,是上一次跟程警官见面的时候,他对我的态度,刺激到了我那根自卑和敏感的神经吧。所以,我就变得神经过敏起来……我像个刺猬似的,把浑身的刺都竖了起来,装得凶巴巴的,充满敌意、火气,和抗拒。其实呢,这不过是一种用来掩饰自卑和脆弱的,最不堪一击的武装……说到底,这都是我自己的问题,跟那位程警官,一点关系都没有。饼饼,希望你不要生我的气……”
饼饼:“呵呵……我从来没有生过你的气啊。刚刚你分析自己,还分析得蛮精彩的。不过,有几点我要纠正一下哦。
你说自己长得不美,这说明你有自知之明。你知道吗?几乎所有的女人,都认为自己长得最美。所以,你的‘自知之明’,是人xìng中最可贵的一点。
你长得不美,但是你也不丑。更不是恐龙。我说了你可能不相信,我见过真正的‘恐龙妹’,可是人家一点儿都不自卑,还自信满满地夸自己美得惊世骇俗呢。所以呀,你根本就没有必要自卑。
还有,你说你年纪大,你才多大?如果你说的是实际年龄,那你,还不到40岁,人活到7、80岁,才能叫年纪大;如果你说的是心理年龄,那我觉得你挺幼稚的,你这个人实在太好骗了;如果按照人生阅历来定义的话,那你就更……呵呵,至少,你还没有经历过大多数同龄女xìng经历过的一切吧,比如结婚生子什么的……所以吧,你在我眼里,就是一小丫头片子……”
蓝水珠瞪着对面那个振振有词的小屁孩儿,哭笑不得。
“至于你说的白发和皱纹,”饼饼继续道:“你是在考验我的观察力吗?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你的白发,属于‘少年白’,我想,这应该是遗传吧?你没有染发,这样很好,因为我最讨厌染发的女生。一个人的外表,该怎样,就是怎样嘛,就算不漂亮,也没关系啊,何必yù盖弥彰呢?
啊,还有皱纹。嗯……我发现,很多年轻人脸上也有皱纹,皱纹这个东西,不仅仅跟年纪有关,还跟一个人的个xìng有关。比如这个人xìng格开朗,爱笑,那么时间一长,他的两腮和嘴角就会出现半弧形的笑纹;假如这个人xìng格比较忧郁,常常紧锁眉头,那么久而久之,他的眉心也会长出竖条的川字纹。随着年纪的增长,这些皱纹会越变越深,越变越明显……呵呵,ròu,你脸上的皱纹,不怎么明显,而且,比起同龄的女人,还要少一些呢……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皱纹代表岁月的沧桑,你呀,你这只蜜罐子里泡大的猪猪,哪里经历过什么人生的沧桑嘛……”
第八卷:恶魔打饭工 6、血案迷离
“哼,这么说,好像你经历过似的,”蓝水珠苦笑,对这个绝版稀有的怪咖无计可施:“你呀,就别跟我贫了,还是想想眼前的事儿吧。”
“眼前的事儿?有什么好想的?现在跟阿鹏联系不上,假如我们直接去找他,他恐怕也不方便见我们,因为他现在又被借调到鹰江市公安局的重案组了。报纸上把这次的案件称为‘421高速公路血案’……”
“血案……”蓝水珠沉吟道:“这个定义是不是太牵强了?”
“那该叫什么?‘凶杀案’?凶手在哪儿呢?别说凶手了,就连死者的尸体还没找齐呢!而且,当时那个保安是跳车身亡,所以,这也可能是一起‘自杀事件’……”
“自杀?这怎么可能?”蓝水珠立刻摇头否定:“一个自杀的人,为什么要采取这样的方式?再说,他,他的……”蓝水珠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他的颈部到臀部,是被什么东西……齐刷刷切掉的……这难道还不足以证明,他是‘被杀’的吗?”
“ròu……”饼饼停了停,才又开口道:“当时的情况到底怎样,我们谁都没有亲眼看到,所以……很难做出准确的判断。你想啊,案发地点是高速公路,车速那么快,很可能,当时路面上行驶的车辆还很多……会不会……那个叫宋海彪的保安,因为什么事一时想不开,所以……冲动之下,临时决定跳车轻生,而当他跳出车窗的一瞬间,恰巧又撞上了飞速驶来的车辆,所以……所以,这桩公路血案,既是自杀,也是车祸。ròu,你怎么看?”
“嗯……我总觉得,可能另有蹊跷。”蓝水珠思忖着,道:“饼饼,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有关福院的‘灵异传说’吗?”
“唔,我记得。你说宋海彪亲眼见过小头主任的鬼魂。”
“是啊,作为福院灵异事件的目击者,他的内心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他把自己看到的一切,告诉了与他同乡的保安队长,希望得到一点安慰和理解,可是,他得到的却是一顿严厉凶狠的吓唬和斥骂。或许,没有人能够体会到他所承受的痛苦和煎熬。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之下,他选择了辞职返乡。或许,那是他认为,逃避灾祸和恐惧的唯一办法……既然是在返乡的途中,离他害怕的东西越来越远了,那他应该越来越安心才对,他怎么可能因为突然想不开而跳车呢?除非……”
“怎样?”饼饼眉头微锁,认真地凝视着蓝水珠,显然是被她的推理吸引住了。
“除非,他所害怕的那个东西,再次逼近了他,他无处可逃,所以才选择跳车!”
“你是说……他跳车的目的,其实是为了逃命?”
“是的。”
“那他到底在逃避什么呢?莫非……他又看到了那个yīn魂不散的小头主任?或者……还有,福院那两起连环命案的死者?”
“他究竟看到了什么,这个实在无法确定,或许,那将是个永远的谜了……也有可能,是长久积压在心底的恐惧,让他产生了某种幻觉吧,他要逃避的,可能只是自己的幻觉……但最终,他都没能逃脱死亡的劫数……”蓝水珠叹了口气,一阵突如其来的无奈和悲凉,压在了心口。
“ròu,你不要这样,”饼饼立刻安慰道:“现在,我们什么都还没搞清楚,在阿鹏给我消息之前,我们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耐心一点,放轻松一点吧,好吗?”
“……”蓝水珠抬起视线,忧心忡忡地看着饼饼,yù言又止。阿鹏作为一名重案组的刑警,在案子尚未侦破之前,究竟能给他们透露多少消息,这个还很难说。即便是在破案之后,即便是凭着饼饼与他铁哥们儿的关系,蓝水珠和饼饼,又能从阿鹏口中,探知多少凶案背后的真相呢?没办法,阿鹏是警察,警察有警察的原则和纪律。
至于饼饼呢,他是一个刑侦推理的爱好者,在他居住的城市---素江市,曾协助警方破获过多起重大案件,由此,他也结识了不少警界的朋友。
蓝水珠心里暗暗琢磨:无论如何,自己还有饼饼这个业余侦探式的好朋友,从他那儿打听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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