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数申江风流 > 第 47 章
    要客气了,尹伯伯和我就是希望你跟孝慈过得好。”

    冰冰这才说:“谢谢尹伯伯,谢谢妈妈。”

    冰冰很快就给她的第一本书写好了前言,把集子的名字定为《遇见你》。她把她这几年的写作灵感大部分归因于爱情,在前言里用隐蔽的指代不点名地把孝慈写得近乎完美。

    样书出来了,孝慈是第一个读者。他在房间的台灯下仔细读冰冰最新加写的前言,心里一片温情和暖意。

    冰冰走过去伏在孝慈背后问他:“我写得好吗?你喜不喜欢?”

    孝慈转身站起来,把冰冰揽在怀里问:“我有那么好吗?我真的像你写的那样好吗?”

    冰冰的目光诚挚而温柔:“你比我写的还要好,我只能写到那个程度给别人看,还有更好的,我只留给自己体会。”

    孝慈被深深打动了:“你不知道你有多么好,我的手笨,写不出来。”

    冰冰说:“我喜欢你笨。”

    她主动去亲孝慈,亲得孝慈呼吸急促之后,她就拉着孝慈倒在床上,压在她自己身上:“我要好好爱你,让你快乐。”

    孝慈和冰冰在欢愉之后,躺在床上说话。

    孝慈说:“谢谢你,让我这么快乐。”

    冰冰又轻轻地亲了孝慈一下才说:“我也很满意。”

    孝慈认真地说:“我以后都不想要孩子了,我只要你。”

    “这我可不知道,以后再说吧。我现在也只想要你。”冰冰往孝慈身边挤了挤,闭上了眼睛:“你把我折腾得累死了,我要睡了。 ”

    孝慈心疼地说:“睡吧睡吧。”

    冰冰的第一本书《遇见你》出版了,卖得不错,□□成的读者是女xìng,从十几岁的少女到中老年太太nǎinǎi都有。这是尹正霏第一次尝试在报纸之外做书籍的出版发行,他为自己的判断力叫好,决定给冰冰开一个与读者见面的恳谈会,顺便庆功。他在《申江报》副刊上放了恳谈会的广告,门票可以到报社的门房免费索取,结果门票很快就被领光了,他由此预感恳谈会一定会很热闹。

    恳谈会是在一个小礼堂里进行的,杜□□了义社的兄弟们去帮忙维持次序。来宾绝大部分是女xìng,又以年轻女学生为主。杜重生带着二太太孟冬月也到场了。姚孝慈因为在医院有一台手术,没能参加。

    尹正霏穿着一身正式的长袍马褂,亲自上台介绍《遇见你》这本书出版的来龙去脉,强调出这本书就是为了鼓励年轻女xìng自立自强,自己掌控自己的命运,自己选择心仪的丈夫和想要的生活。台下杜重生和孟冬月频频点头,深以为然。

    最后尹正霏说:“下面我们有请《遇见你》这本书的作者杜冰冰上台来,与各位读者见面!”

    冰冰穿着活泼时髦的洋装上台了,台下不少人大吃一惊,没有料到作者这么年轻,而且样貌出众。靠后的人群里有一位四十岁左右穿长衫的深沉儒雅的男士,目不转睛地盯着冰冰,渐渐地,他翘起了嘴,意味深长地笑了。

    冰冰在台上回答读者们的提问,强调说所有的人物和故事都是虚构的,她希望故事中的悲欢离合能启发人们思考,同样的一件事,换了不同观点和xìng格的人处理,为什么结果会有云泥之别。

    因为台下读者中年轻女生很多,所以冰冰跟大家很有共鸣,恳谈会气氛很融洽。有几个天真无邪的女生还询问一些恋爱中遇到的问题,请冰冰帮忙出主意。冰冰甜甜地笑着说:“谈恋爱嘛,做真实的自己,顺着自己的心意轻轻松松去谈就好了。是你的就会等你,不是你的死命去抢也没用。”

    台下的杜重生和孟冬月都会意地笑了,心想可惜姚孝慈今天不在场,不然他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实例。

    恳谈会散场了。杜重生向尹正霏道谢,然后拍着冰冰的肩膀对她说:“多回家看看爸爸妈妈,省得我们老是惦记你。”

    冰冰说:“我知道。最近没回家是因为实在太忙了,过两天孝慈休息我就带他一起回去。”

    孟冬月问冰冰:“最近都好吗?你跟孝慈缺不缺什么东西?”

    冰冰撒娇地说:“我们都好,不缺东西,就缺在爸爸妈妈那里撒娇的机会。”

    孟冬月笑笑说:“那更该多回家!”

    那个四十来岁的儒雅男人并没有走,远远地躲在一个角落看着。他看见冰冰向那对长辈模样的男女撒娇,小女生的憨态十足,不由得在心里猜冰冰的年纪,应该仅仅才二十出头。如此年轻就出书了,小有名气,而且还长得如此明媚娇艳,举手投足间尽显风骨灵秀和优雅气韵。

    冰冰跟爸爸妈妈告了别,尹正霏对她说:“冰冰你先走吧,我去跟这礼堂的老板打个招呼。”

    “那我就先走了,下午学校还有点事情。谢谢尹伯伯!”冰冰边说边走出门去,在门口叫了辆黄包车,对车夫说:“去圣约翰大学。”

    一直注意冰冰的那个男人马上也叫了一辆黄包车:“去圣约翰大学,跟着前面那辆车。”

    冰冰在圣约翰校园里匆匆穿行,她要去见文学院的戴教授把她的毕业论文选题确定下来。

    “哗啦”一声响,冰冰在一个拐角撞到一个人,把他手里的一叠稿纸撞得散落在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冰冰连忙蹲下去捡稿纸,那个人自己也手忙脚乱地捡。最后地上的纸都捡起来了,两个人手里都有乱七八糟的一叠。

    那个人懊恼地说:“这可怎么办,顺序都乱了,又没有页码,现在成了无头尸了。”

    冰冰抱歉地看向那个人,那个人也近距离看了她一眼。冰冰当然不知道,这就是刚才跟踪她到圣约翰的男人。这个男人在心里说,她可真没让我失望,禁得起细看,是真的新鲜水嫩。

    “先生,你要是不介意,我可以帮你把这些东西整理好,送到你的办公室去。请问你是哪个系的?”冰冰看对方像是一位教授,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男人回答说:“哦,我不是圣约翰的,我是《大新报》的主编甘敬之,今天约了这里的一位教授一起看稿的。现在这稿子一团乱麻,看样子今天是看不成了。”

    冰冰深感不安地说:“实在是太对不起甘先生了。不知道甘先生约的是哪位教授?我整理好了之后,先送到他那里行不行?”

    甘先生故作犹豫地说:“算了,这位教授明天就离开上海去广州了。不如我明天回到这里来取吧。”

    “那么,甘先生,明天中饭时间,我在图书馆等你。我名字叫杜冰冰,国文系四年级。非常抱歉,还要你再跑一趟。”冰冰看对方年纪有自己两倍,一边说一边微微躬身致歉。

    甘先生现在很大度了,微笑着说:“好的,杜同学,明天正午十二点,图书馆门口见。”

    看着冰冰拿着乱糟糟的稿纸走了,甘敬之很得意,今天真是意外之喜。他去听恳谈会,本来是想多了解一下作者,然后找机会邀请作者给《大新报》投稿,因为《申江报》很让他们《大新报》眼红。他已经猜到这位叫杜冰冰的作者应该是女xìng,所以今天特地亲自去听她的恳谈会。没想到她这么年轻,漂亮,时髦,精致哈哈,还这么天真,单纯,容易上钩。他当了多年的报社主编,最享受跟女作家打jiāo道,跟她们玩文字游戏,然后,如果对方模样还看得过,那就变成感情游戏。

    甘敬之现在迫切地期待跟大四学生杜冰冰的下一次见面。

    第二天,甘敬之到图书馆门口的时候,杜冰冰已经在那里等着了。看见甘敬之走近,冰冰双手把文稿递过去,客气地说:“甘先生,我按章节顺序整理的。同一个章节的内部,就按逻辑衔接和语言贯通来排先后。请甘先生看看这样可以吗?”

    甘敬之有意要拖时间,就说:“看来杜同学已经读过这篇文稿的内容了。我这一下子也看不出你整理出来的顺序对不对,不如我们找个地方略坐一坐,给我一点时间好好看看。”

    他见冰冰很犹豫,就施加压力说:“没有好好看过,我怎么知道顺序对不对?做了事情就要负责,是吧?”

    冰冰不好推辞,就提议:“那么我们就在校园里找一张长椅坐下看稿吧。”

    “现在天气还有点冷呢,杜同学,我们到学校门口的咖啡店坐坐吧,也没有几步路。”甘敬之许诺说:“本人自小一目十行,不会耽误你很多时间。”

    “那好吧,甘先生。”冰冰只好答应。

    学校门口的咖啡店里,甘敬之看完稿件,冰冰问道:“甘先生,可以了吗?可以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甘敬之不回答问题,反而问道:“杜同学,这里面论述的文学的阶级xìng和主义的正确xìng,你有什么想法?”

    冰冰回避了这个话题:“对不起,我不懂这些。”

    甘敬之反驳说:“杜同学能把这篇文稿的章节弄通,逻辑理顺,怎么会不懂这些?我听说你给《申江报》投了大量的短篇小说稿,还成集出书了,难道你的作品里没写过阶级和主义吗?”

    冰冰起了戒心,推脱道:“我真的不懂这些。要是我整理的顺序都对,我就先告辞了。”

    “杜小姐,本人在报界和文学界多年,你不想听我对你的作品提一点意见吗?”甘敬之要留住冰冰,故意刺激她:“年轻人目中无人可不大好。”

    冰冰本来已经站起来了,听了这话只好又坐下,淡淡地说:“那么请甘先生赐教,我洗耳恭听。”

    甘敬之探问道:“杜小姐难道不认识几个文学界的有识之士吗?那些关心人类正义,国家存亡和民族进步的人士。”

    冰冰摇头说:“不认识。”

    甘敬之提议说:“我可以把杜小姐介绍给这样一群有识之士,他们非常希望有杜小姐这样才貌双全的新鲜血液加入。”

    冰冰没有马上接受,而是说:“谢谢甘先生,让我考虑考虑。”

    甘敬之又问道:“杜小姐的作品里,为什么女主角都把专情看得很重,一旦与一个男人定情就不与其他男人jiāo往了?”

    冰冰反问道:“不应该这样吗?”

    甘敬之给她扣了一顶帽子:“你这是在宣扬旧式女xìng可悲的美德。”

    冰冰心中起了反感,又反问一句:“那么新女xìng的美德有什么不同?”

    甘敬之瞟了冰冰一眼,开始用轻佻的语调:“新女xìng不会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她们会追求无拘无束的感情,让□□间的强烈吸引为她们的作品带出新意。等你结识了我向你引荐的有识之士,你就会发现新女xìng的生活常常会有新的惊喜。”

    冰冰这时候已经无法掩饰她的反感,站起来说:“甘先生,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甘敬之没料到冰冰对他说的没有一点共鸣,情急之下去抓冰冰的手:“杜小姐,我还有一句话!”

    冰冰甩开甘敬之的手,冷着脸说:“甘先生请注意分寸!我是个旧式古董,你看错人了!”

    冰冰大步走了。

    甘敬之觉得意外。他的有识之士圈子里,一波一波地转开去算,有点才气的女作者不少,称得上作家的也不乏其人,这些年来来去去时远时近那么多人,还没有见过像冰冰这样毫不心动地把他甩开的。大义说不通,挑逗打不动,看着这么个花容月貌的俏佳人,却碰不得摸不到,甘先生不由得恼羞成怒。

    《大新报》第二天就出手了,登出了一篇文学评论。这篇评论不点名地狠批某位作家完全没有国家和民族意识;不谙阶级xìng,一味鼓吹小资情调;思想肤浅,感情单一。虽然没有明说批的是哪位作家,但是却提到了一些作品的名字。明眼人一看既知,这篇评论批的是杜冰冰。

    冰冰本来不怎么看《大新报》的,但是学校里的一个同学看到了那篇文学评论,好意告诉冰冰要小心了,冰冰这才意识到自己得罪了人,惹来了麻烦。她没有见过这种阵势,只好拉着孝慈到《申江报》报馆去向尹正霏求助。

    尹正霏听冰冰讲了甘敬之与她偶遇的来龙去脉,意识到是那个恳谈会引来的麻烦,只好面对现实,对冰冰说:“一个作家有了一点名气,就会引来一些注目;作品里写了别人不喜欢的东西,就会引来批评。这些年我关注过的唇qiāng舌战,有些是大师级的,到头来怎么样?冷静之后双方都承认了,所谓的文学批判,打得越凶越是义气之争。什么精神啊,主义啊,阶级啊,通通都是拿来当子弹的,意在人身攻击,绝非学术探讨。”

    冰冰六神无主地问:“尹伯伯,他这样说我,我该怎么办呢?”

    “你就当他是一条疯狗,偷吃不到就反咬一口!” 尹正霏骂道:“这个甘敬之,我虽然不识其人,也知道他在业内名声很臭,常年跟一些女作者纠缠不清,但凡有点姿色的他都要沾手。冰冰,他是不是对你”

    尹正霏看孝慈也在场,把话打住了。孝慈已经紧张了,搂着冰冰的肩膀说:“冰冰,你不要怕,跟尹伯伯说,他可以帮我们。”

    冰冰低着头小声说:“我觉得他不怀好意。”

    孝慈闻听,义愤填膺:“该死的!这种人怎么当上报社主编的!”

    尹正霏轻蔑地说:“《大新报》用甘敬之已经有年头了,起先只是任人唯亲,在中国这也是无可厚非的。后来因为姓甘的名声不佳,弄得发行量下滑,报社入不敷出。他就靠向了某一方势力,有了靠山之后,钱不是问题了,但是报纸是越卖越差,他人品也越来越烂了。”

    孝慈嘱咐冰冰:“冰冰,你千万不要再跟他打jiāo道了。有什么事,跟我说,跟尹伯伯商量。”

    冰冰握着孝慈的手说:“我知道,我听你的。”

    孝慈问尹正霏:“尹伯伯,我们该做点什么呢?要不要在你的报纸上写点东西反击他?我可以写的,我保证写的都是真话。”

    “孝慈,不要上他的当。” 尹正霏分析说:“我们一反击,正中他的下怀。本来没人看他的东西,我们一反击就给他炒热了。”

    他接着对冰冰说:“冰冰,你有了名气,要懂得保护自己。你从现在起,必须要修炼定力,以静制动,不要理这些无谓的东西。你的故事只要感人,有读者,你就是个好作家,不要介意有人给你扣帽子。你放心,以我的经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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