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犹如海水波动,所有青金石描绘的纹理霎时都亮了,难道这种材料居然可以光纤传导?
只听“嘎巴”一声轻响,棺盖上抬,开启了一道缝隙,伴随着奇香,一股股白烟从里面冒了出来。
亚森大喊了一声:“小心zhà弹。”
众人吓得往边上一蹦,他哈哈大笑:“你们这些胆小鬼……看洒家手段。”他从旁边取过一根金属棍,慢慢chā进棺木缝隙,用力一撬,只听“嘎吱吱”一阵令人倒牙的声音,棺材盖越升越高。
他脑筋蹦起多高来,力气已使到最大,大吼一声:“开。”轰隆一声巨响,棺盖翻落在地,顺着台阶滚落尘埃。从棺材里顿时升腾而出浓浓白烟,香味浓郁,熏人yù醉。
其他人都戴着口罩躲到一边,热希提和王磊戴上防dú面具,用铁锹凑在棺材前,在里面扒拉。
出人意料的是,棺材里居然装的满满是白色石头,大的也就拳头大小,小的不过拇指粗细,把整个棺材铺的满满的。
王磊不死心,用铁锹在里面划拉,突然拉住一个东西,猛然一用力,居然从石头里拖出一具死尸来。铁锹头正挂在尸体肩头,他一用力,把尸体上半身都拖出棺外。
这是个带有鲜明欧罗巴人种特点的古人,保存极为完好,面目如生,脸白如玉,闭着双眼,似乎眼球还在眼皮下微微颤动,不像是死了,更像是睡熟了。身着华丽服饰,色彩鲜艳,花团锦簇,大红大紫,因为年代久远,微微泛黄,有种说不出来的诡谲艳乍感觉。
我们戴上手套,小心翼翼把尸体拖到干净地方。王刚和越南人抄起照相机狂拍,生怕漏掉一处,连隐私部位,也翻来翻去多角度摄影。这具尸体除了鲜艳的外衣,里面还裹着一层厚厚的深灰色衣服,说衣服有点牵强,应该更像是裹尸布。他的四肢被紧紧缠缚在里面,除了头部露在外面,整个人就是个木乃伊。
棺材里的奇香是那些白色石头散发出来的,这种石头听王磊介绍,是产自西域的一种奇石,名为龙纹石,具有较强的吸附香料物质的能力,但用作保存尸体还是第一次听说。他小心翼翼用密封袋装了几个,准备带回省里实验室做进一步研究。
热希提取来考古装备的小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巧的剪刀,沿着尸体脖颈下很小心地剪下一块裹尸布的碎片,反反复复看着。他流露出一种极为惊讶的眼神。
越南人看得心痒:“热老,这是什么?”
热希提没有说话,干脆盘膝坐在地上,用一种极高级的便携式显微镜很仔细观察,越看越是心惊。
“这叫鱼皮衣,是用很多鱼皮缝制而成。我只听说过赫哲族曾经有人会做这个,他们地处黑龙江,四季捕鱼,清朝以前,jiāo通不便,他们没有棉、麻织物,只能用鱼皮兽皮缝制衣服。反正他们也有大量的原材料。这种鱼皮衣极是耗费成鱼,至少需要几百条。我实在不敢想象在这个荒漠古国里,居然还有人穿着这种衣服下葬。”
这时,赵维裹着大衣从帐篷里出来,看到这一幕目瞪口呆。坐在我旁边,低声问:“怎么回事?”
我看他恢复神智,十分高兴:“你还记得邮寄给我的那块冰吧?”
赵维看起来很疲惫,嘴唇发白,面无血色,但精神状态比酒馆那时强多了。他恍然,磕磕巴巴说:“你们把那口棺材给挖出来了?”
我点点头:“正是,你看那就是里面的尸体。”
赵维脸色很难看:“这是个诅咒,你们胆子也太……大了……”
我一把扯住他:“你老实jiāo待,你说的那个‘天罚’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身上藏着太多的秘密。
赵维惨笑:“既然你们下到地洞了,肯定看到队伍成员的尸体了吧。还用我解释吗?我们全遭了诅咒。”
“你胡说什么呢?”我刚要瞪眼,只见围拢在尸体周围的众人发出一阵惊讶声,似乎有什么大发现。我生怕错过热闹,赶紧凑过去看。
赵维漠然,抄起地上的铁酒壶,自斟自饮起来。
热希提和王磊蹲在旁边,用金属棒正在捅尸体的脚。我忙问怎么回事,王婵说:“王老发现这具木乃伊的脚很奇怪,好像是粘连在一起的。”
热希提用小剪刀很仔细地从木乃伊脚部的鱼皮裹尸布开始剪起,这是个细致活,他剪剪停停,生怕破坏尸体。鱼皮衣柔韧xìng极佳,明显是经过特殊工艺处理,剪起来十分不易,而且层层相连,厚度很大。我们屏息凝神,周围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
“开了。”热希提满头大汗,示意我们让开一点,他慢慢揭开裹尸布。
从里面散发出一股极为强烈的刺鼻味道,腥臭难当,越南人正站在下风口差点没吐了。裹尸布下面露出一个黑糊糊的东西,用手电一照,层次分明,居然是鳞片!随着剪开的部位越来越大,尸体的整个腿部都暴露出来,我们看的是目瞪口呆。
这个尸体根本就没有脚,他的下半身是一条巨大的鱼尾,上布厚厚鳞片。此时此景太过骇人,心惊ròu跳之极,麦基嗓音沙哑:“难道这世界上还真有人鱼不成?”
王磊说:“这具尸体太重要了,我们一定要运回省里做仔细研究,绝对是一个科学史上的奇迹。”
热希提摇摇头:“脱离了它的保存环境,尸体恐怕会禁不住沙漠里高温。我觉得取棺这件事上确实有些鲁莽,我们这支考古队还不具备能妥善保管古物的能力。”
王刚已经换上了摄像机:“老师,即使我们搬不走,可也留下了第一手资料,这也是非常珍贵的。”
热希提剪着剪着,突然不动了:“怪啊。”随着裹尸布的剥落,这个神秘的鱼人逐渐呈现在我们眼前,从它的头部到肚脐,是人的形态,皮肤呈一种十分恶心的灰白色,就好像此人是活活的流血过多而亡。下半身是呈鱼尾状,整体为黑色,覆盖重重鱼鳞。
热希提和王磊很仔细地检查了尸体腰部人鱼结合部位,得出一个相同的结论,这是天然的鱼人,并不是人工嫁接。在一些不为人知的古国里,有这么一种奇怪的风俗,就是把人和动物的尸体拼接,作为殡葬的仪式。热希提怀疑这个也是,这位兄台死了以后,下半身被割去,再续接缝制一条鱼尾,也不是没可能。
但经过仔细检查,这具尸体实实在在就是人鱼,是自然界里极为罕见的物种。
在南洋一些国家,诸如印尼菲律宾等地,都流传着人鱼传说,甚至还有人见过活生生的一只,并进行抓拍,流传出去后,许多人都说ps痕迹极为明显,是骗人的把戏。
我们常说的人鱼大多指的是儒艮,也叫海牛,又称美人鱼。但真正的半人半鱼只流传在传说里,学名叫鲛人,它们是一种生活在深海的怪物,每年都会定期来到浅海,利用特殊的声色迷惑海般客商,遇害者全被吃得连骨头也剩不下。它们在水中活动自如,又居住在深海深洞之中,所以很少有人能抓到,而且看到的人大多也都死了,这种鲛人就成了市井坊间的谈资。
越南人兴奋极了,一通狂拍,闪光灯频频,亚森烦躁地说:“我说老苟,你能不能省点电。”越南人只想着他那博客大赛,几乎垂涎yù滴,精虫上脑,哪管得了那些。他突然说道:“两位老爷子,你们看这尸体的肚子,怎么鼓鼓囊囊的。”
热希提用手按按尸体肚皮,果然在肚脐附近,鼓出一个不是很显眼的小包。他头也不回地向王刚招招手,王刚心领神会,递上自己的背包。热希提翻出一个医护箱,从箱子里面抽出一把尖锐的手术刀,随即轻轻划开尸体的肚子上的皮肤,随着口子越来越大,从里面涌出白色的卵来。这些卵最大的也不过拇指一个指节大小,估计能有成千上万,全都黏连在一起,好似鱼籽一般。王刚拿过取样瓶,小心翼翼装了一些,封住开口。放在眼前仔细观察,我也凑过去看,这种白卵呈半透明状,里面隐隐有一条黑色的细线,呈弧形,好像个婴儿屈肢。
“啊”一声尖叫突然传来,王婵吓得一屁股坐地上,这具尸体里还真藏着一个死婴。这个婴儿浑身皮肤惨白,没有长成形,五官模糊。它也是上半身呈人状,下半身是一条鱼尾,怀里抱着一个古色古香的匣子。
王婵毕竟见多识广,迅速平静下来,奇道:“这具尸体是雄xìng,怎么肚子里还会有孩子呢?”
我嘻嘻笑:“你怎么知道是雄xìng的?”
王婵白了我一眼,没说话。
王刚碰碰我,嘿嘿yín笑。这具尸体确实是雄xìng,虽然半人半鱼,但男xìng的第一xìng征和第二xìng征极为明显,傻子都能看出来。
这问题就有意思了,难道鲛人都是雄xìng受孕?海马不就是这样吗?
热希提摇摇头:“这个婴儿是后塞进去的。死婴木乃伊的制作方法应该和这具人鱼尸体一样。在它们还活着的时候,迅速割断几处大动脉,流光体内血液,然后再进行一定的防腐处理。至于为什么往尸体体内硬塞进一个死婴,这就不得而知了。唉,这些小国家,别看国势不强,但论起歪门邪术以此为甚啊。这是什么?”
他顺手抄起那个古匣子。匣子外面并没有纹理,只是密布孔洞,顺着小眼往里看,模模糊糊什么也看不清。王刚取过清水,把匣子外面的黏液冲洗干净,热希提在手里翻来覆去仔细查看,就看找不到可以下手开匣的缝隙,整个匣子浑然天成,完美一体。
王磊推推眼镜说:“莫不是此古匣并不是装东西用的?就是一个装饰品?”
热希提摇摇头:“不可能。先是冰葬,再是罕见的鲛人尸体,最后是体内藏物,费这大劲就为了个装饰品?”
“要不砸开得了。”亚森提议。
热希提笑:“你也就能出这样的馊主意。这样吧,我们拿回去……”
这时,斜刺里突然飞出个人影,以极快的速度把古匣抢在手里,一个翻滚蹦出去老远。众人愣一愣的时候,那人掉头狂奔,往古城里而去。
“是赵维!”王婵大叫。
王磊还没反应过来:“他怎么了?疯了吗?”
热希提眉头紧皱:“赶紧抓住他。”
大家纷纷向赵维追去,赵维也不知怎么,对这座古城极为熟悉,穿街走巷想都不想。古城遗址并不大,鼎盛时期也就是能住个三四万人,可建筑林立,街巷错综复杂,真要让他东一头西一头乱跑,还真不好抓。幸亏这里到处都是残壁断垣,老远就能看见他的模模糊糊的背影。
此时天边显出一抹鱼肚白,天光即将大亮。
赵维身快如飞,一点也不像得了重病萎靡不堪的样子。亚森和吾守尔都是围猎高手,快速定出计划,围捕。我和麦基抄左路,他们俩人抄右路,其他人中路佯攻。
随着太阳冉冉升起,整个古城如同焕发了新生,木桩黄沙俨然染上一层金边,远处地表热气翻滚,一切都犹如迷幻的蜃景。
赵维的身影也愈发清晰。
他的步子越来越小,越跑越慢,终于体力不支瘫倒在地。亚森待要一个箭步窜过去,赵维把住一口深井,勉强挤出笑容:“别过来,我会把它扔下去的。”
亚森一耸肩:“扔呗。反正下面也是枯井,费点劲再取上来就是。”
我这时才赶到:“老赵,你到底藏了什么秘密,有什么心事,一切都好商量,你何苦糟蹋古物?”
赵维苦笑:“你们不懂,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如果我不把它毁了……我们都会死……”
亚森怪眼圆翻:“你他妈胡说什么!看你那倒霉样,要死也是你先死。”
正要冲过去,赵维看样子是真急了,双手高高举起:“我就扔了,你有本事就捡。”
就在这紧要关头,从后面悄悄潜伏包抄上来的吾守尔一个扫堂腿把他绊倒,极为麻利地双手反剪,用小绳子把两个大拇指栓紧,把古匣扔还给亚森。
亚森瞪了我一眼,那意思好像是说这就是你的朋友。
我没理他,过去扶起赵维,这小子被极为专业的马蹄扣弄得疼痛不已,一个劲倒吸冷气,冲吾守尔喊:“哥们,你以前是不是当过警察,这也太专业了。我胳膊都快掉了。赶紧松开。”
吾守尔看了看亚森,亚森冷笑:“就让他受点苦吧。回去等候发落。”
吾守尔和亚森根本就不让我和越南人靠近,他俩一人把住一边,硬是把赵维给提溜回去。
王磊心善不忍看赵维呲牙咧嘴那痛苦相,叫人把身后绳子解开。热希提叹口气:“赵维,你现在说说吧,到底你们遇见什么了?为什么全军覆没,而你则在几十里外的山村里喝酒度日?到底怎么回事?”
佛光幻影
清晨的空气中,带着一股令人清爽的香味。我们虽然一夜没睡,但都没有丝毫乏意。
赵维已经缓过神来,披着毛毯,捧着热咖啡,坐在大家对面,表情极为痛苦,似乎不愿再回到那段记忆的日子里。
“我们到的那天也是个清晨,当时大家都感叹于古代文明的伟大。我是一个勘探队员,常走的地区大多是罕为人知的山林、沙漠、水洞,这样的古城遗址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我们同队的人都很兴奋。”
亚森看他说半天都是废话,刚要动怒。热希提一个眼神狠狠压住。
赵维喝了口咖啡说:“我刚来的时候,签过合同和保密协议,上面涉及的都是关于金矿的条款,当我来到这里,看到大家的反应和表现,这才意识到不那么简单。开头几天,我按照勘探流程,一直在寻找特殊矿脉的位置。经过用折shè波测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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