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我了。老爷子走了,没人管我了,嗬,真香,你们都闻闻。”
我打了他脑袋一下,低声道:“你就给我丢人吧。早知道不带你来了。”
洞里陡然又沉寂下来,突然的冷场,让人很不舒服。亚森笑道:“我想起很小时候听村里老人讲过,如果一群人说说话,突然冷场,这说明这群人里突然多出个鬼来。”
这句话一出,我们面面相觑,浑身汗毛根根直竖,不寒而栗。
王刚舔着嘴唇骂:“我cāo,你他妈再胡说八道,我把你踹下去。”
老教授王磊皱着眉怒喝:“都闭嘴,一个个那么大人了怎么还四五六不懂。热希提的灯怎么灭了!”
果然,也不知什么时候,那点点灯光已经消失了,下面黑沉沉,热希提似乎被黑暗给吞没了。
亚森埋怨:“我这叔叔,脾气就是这么倔,这么多年还没改。不让他下,不让他下,他偏下。跟小孩似的,还逆反心理。”
“亚森,你和王刚下去看看。”王磊吩咐道。
他俩正准备顺绳子下,这时黑黑的深处,突然亮起亮光,形成一道微弱的光柱,向左晃了三晃。我们这才放心,这是队伍里内定的信号,表示没有危险。
为了以防万一,留下越南人在巨石上留守,其他人顺着绳子都下到底。我们一个个都把手搭在前面人肩上,以防走失。脚下乱石铺路,十分咯脚,别别扭扭走了半天,这才来到灯光亮处。
热希提正蹲在地上,很仔细地看着什么东西。走到近前,我们才看见,他面前趴着一具尸体。这个人面朝下,上半身趴在一扇厚重的铁门上,鼻子塞在门缝里,嘴角含笑,在极大的安乐中死亡。老教授王磊用手电照照惊叫道:“这不是小四川吗。”
听他介绍,这个小四川是第一支勘探队的顾问,成都人,说了一口浓重的四川方言,有过多年的考古经验,是个做大事的人,放在哪都让人放心。
他居然死在这了,全身多处骨折,最重的伤口是胸部肋骨几乎全部折断,戳烂了内脏。
亚森很仔细检查了尸体:“看样子他是从高处摔下来的。这里唯一的高处就是我们下来时的巨石。他为什么不顾生命危险从巨石上跳下,难道遇到了什么危险?”
热希提摇摇头:“你看他衣服多处划破,皮肤上也有很多擦伤,很显然他是在地上爬过来的。可以设想,小四川当时从巨石上摔下来,然后忍着剧痛,一步一步爬到这处铁门处,最后气绝身亡。”
我发现一个细节,赶紧道:“热老,这个小四川没带手电啊。”
“是啊。”所有人都惊叫起来。
王刚张口结舌:“那他是怎么发现这道铁门的?这里根本就没有一丝光亮,难道这道铁门是他无意中发现的?
我灵光一闪:“香味!是香气引导他来到这里的。”我把口罩摘下,果然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浑身上下筋骨yù麻,四肢百骸都冒着仙气。这处铁门是唯一的入口,很显然香气就是从门里传出来的。
大家看我没事,也尝试着把口罩拿下来,立时都被香气俘虏。
很显然小四川就是闻到这股香气,这才奋不顾身爬到这里。你看他临死前这副yù仙yù死的表情,这种安乐死总比在外面窒息而亡要舒服多了。
这是一扇组合铁门,刷着层层红漆,样式奇古,上刻奇怪纹理,遍布大圆钉,最令人惊讶的是两道门的结合方式,运用了一种现代才会用到的扭矩门鼻,之间嵌合的很紧。
我们顺手一推,这道门居然“嘎吱吱”开启了一道缝隙,亚森很仔细地检查了一下,说道:“有人为破坏的痕迹。你们看这,很明显的撬痕。在我们之前,应该有人打开过这道门。”
王刚说:“那就进去看看。”
我道:“这会不会是勘探队全体罹难的原因?”
亚森yīn阳怪气地说:“老陈,你什么意思。全体队员是因为洞口坍塌才被活埋在这的,跟这道古门又有什么关系?”
我没心思跟他打嘴仗,牙疼似的倒吸一口气:“我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总觉得这里面的东西会给我们带来什么灾难。反正是不好的预兆。”
王刚拍拍我的肩:“老陈,看看嘛,别这么胆小。”
我们几个人把住门鼻,一起用力,铁门“嘎嘎”在黑暗中发出刺耳的响声,慢慢开启。突然从黑暗中传来一阵bào响:“喂,你们干嘛呢?”
这一声来的突然,我们本来神经就高度紧张,被这一嗓子吓懵了。缓了半天,才想起是巨石上的越南人。亚森怪叫:“你他妈能不能闭嘴。想吓死几个?!”
热希提挥挥手:“甭理他,继续。”
我们几个男人一起用力,铁门徐徐拉开,随着门缝越来越大,一股彻骨寒气冒着白烟散了出来,我站在最前面,就感觉身上奇冷,如寒冬腊月一般。大家都觉出古怪,谁也不敢用力,几道手电照进黑暗里,光柱中白烟滚滚,寒气逼人,眼前出现一块巨大的晶体,随着手电之光呈现折shè现象,五彩斑斓。
王刚伸手要摸,热希提拦住他:“小心。”小心翼翼从脚踝处拽出一个精巧的小铁锹,在这晶体上凿掉一小块,捧在手里仔细看着,只见这块晶体在他手心里很快消失,成为一汪水。
很显然这么大的晶体是一块冰。
我们面面相觑,这就有点意思了,古国迦比试居然在城市地下修建了一个冰库,而且一保存就是上千年。我们继续努力,终于把铁门全部打开,里面的场景令所有人瞠目结舌。
天罚
铁门里应该有个巨大的空间,为什么说应该呢,因为一块巨大的冰,冒着寒气把门里空间塞得满满。这块冰透明度也极高,从外面往里看,隐隐约约只见里面是个不规则形状的大房间,远远的似乎还有一个黑糊糊的出口。
在冰块中间,封着一具巨棺。这具棺材高悬在冰中,上缚铁索连缒墓顶,竖竖直直地倒挂着,棺盖上色彩艳丽,纹饰炫目,绝不是凡品。
我们猜测这块冰肯定不是从外面运来的,首先这间墓室形状不规则,而冰坨子塞满整个空间,浑然一体,并不是若干块小冰拼凑而成。另外冰坨中心的棺材怎么封进去的?它似乎是一杆利剑,直直chā进冰块里,除非墓室上面还另有通道,昔时古国工匠从上而下在冰里硬凿出这么个yīn穴,再把棺材chā进去。我们很仔细地透过冰层观察墓室天棚,应该是全封闭的,找不到出入口。
现在唯一最合理的解释,就是这块冰是后来制成的。
我们几个人经过一番推理辩驳,得出个大概猜想,首先古人把棺木用铁索竖直倒悬在空中,然后往这里放水,等灌满整个墓室,再运用一种我们不知道的手段,使水结冰,冻成一坨。
这里问题颇多,首先古人用什么手段把密室中温度调控到零度以下,使水结冰。再次为什么要这么封存棺材。听王磊讲,中国古代墓葬习俗特别多,再算上神秘色彩的少数民族,那更是不胜繁举,花样百出。有天葬、树葬、水葬、悬棺葬等等吧,但这冰葬他还是第一次看见。
因为中国穿越热带,亚热带,温带三个气候带,温度适中,并没有什么大寒之地,而冰块的存放受温度影响很大,在古代并没有现在的调温控温手段,无法长久保存。斥巨资建造的冰窟所储存冰块大多用作镇酒驱暑,宋朝年间,还有人做出了冰激凌在市井贩卖,冰块的作用也仅限于此,没听说过谁死后下葬用冰封。
真是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按我们的逻辑觉得绝不可能匪夷所思,可现实就活生生摆在眼前。
我脑子里突然有个念头,可总是捉摸不到,一时不禁苦思。
热希提看看我们说:“我有个想法,征得一下大家的意见。”
王磊和这个老伙计心意相通,他神秘嘿嘿一笑:“我知道,你是不是想把这冰凿开,看看里面的棺椁。”
热希提一拍手:“不错,知我者老王头是也。”两人大笑。
王刚期期艾艾说:“这不好吧。这棺材在此封了千年有了,我们还是不要骚扰亡灵了。”
王磊一推眼镜:“放屁。你还是不是个考古人,一点专研精神和好奇心都没有。这是冰葬!如果找到了其秘密,对于我们……”
“填补西域文化和历史的空白有着重大意义。”亚森接了下句,哈哈大笑:“王老,你那套嗑我都会背了。”
热希提看我:“小陈,你什么意见?”
我正要回答,猛然想到那个念头,脑子一激灵:“热老,你还记得赵维给我邮来的东西吗?”
“那不是一块冰吗?”热希提也醒悟:“他来过这里!”
“这门上的撬痕一定是他们弄得,他们早已发现这个地方。而且赵维还凿了一小块冰,千里迢迢给我邮来。”我捻着胡子,步步推理:“你们说,如果他们发现了这么一处所在,就和我们现在一样。他们会做出什么决定?”
王磊看了一眼小四川的尸体:“他们会和我们一样,也要凿净冰坨,看看这口棺材。小四川这人我太了解了,他家世渊源,对于搜集古物有着狂热的爱好。而且这人好奇心很重,如果有他在,勘探队当时一定会采取手段来对付这坨巨冰。”
我点点头:“我猜也是这样。但是他们成功了没有?”
这句话让所有人动容,显然他们都没成功,而且全军覆没,除了赵维和一个叫魏亮的东北人神秘失踪外,其他人全部都死在这里,估计那俩人生存几率也不大。表面的原因是洞口塌方,可真正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可怕的后果,是不是就因为他们动了开棺的念头?
这里会不会藏着古人的诅咒?迦比试国异术高人无数,端的是邪门无比,如要有什么可怕诅咒还真不好说。
气氛顿时压抑,谁都不说话。黑暗中只有冰块散发的滚滚白烟冒出。
这时,热希提的对讲机突然传来“嘶嘶拉拉”的jiāo流电声,一个女声响起:“热老,热老,在吗?我是王婵。”
热希提解下对讲机,轻轻咳嗽一声:“我是热希提,请讲。”
“热老,我们发现一队人马。”
王婵的声音很清晰地从里面传来,我们面面相觑。我暗暗心想,是不是那个神秘的海外注资的考古队来了,不禁看了亚森一眼。亚森整个人藏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
“他们是什么人?”热希提问。
王婵说道:“他们穿着很老很旧的绿军装,都是脸色通红,满目风霜的农村汉子。一共四个人,牵着骆驼,他们说是附近村子过来的。说是保护古遗迹,还让我们出示证件……”
热希提冷笑:“先这样吧,我们马上出去。你拖住他们,不要让他们发现佛塔的秘密。”
他挂了对讲机,肩头耸动,冷笑不止:“行了,我们先出去,慢慢想办法。”
大家按原路返回,越南人拉住我打听看见了什么,他是个惹祸的种子,混世的魔王,我没打算告诉他,可这事也瞒不住,只好一五一十地说了。
越南人当时眼珠子就瞪圆了:“老陈,你他妈是不是傻啊?”
“你他妈才傻呢。”我恶狠狠地说。
越南人说:“你这人简直太扫兴了。你就听大伙意见把那冰弄开得了,里面还有个棺材呢。一会儿我得带着数码相机下去,好好拍拍,今年有个博主大奖赛,这会儿算是妥了,我能拿金奖了。”
我十分厌恶:“要是能从棺材里偷两件明器伍的,你还费这劲?脱手一卖,金山都能挣回来。”
“嘿嘿,倒卖文物,不好不好,我良心会受谴责的。”
我狠狠地说:“一会儿上去如果要开会,你给我闭嘴。这件事十分诡秘,我总觉得不踏实,能发生什么似的。”
越南人嘿嘿冷笑:“大势所趋,我看你人小势微,说话跟放屁一样。”
外面天色大黑,明月高悬,气温相当低,我有种强烈错觉,会不会下面那块巨冰,导致这里气温狂降。麦基和王婵裹着厚厚的毯子正坐在大门外高阶上烧火取暖,不远的地方,我们的向导吾守尔正在跟几个人打着手势说着什么。
那几个人一看果然像本地农民,一个个干瘦,脸上都是岁月风沙侵染的皱纹,一人牵头骆驼,正唾沫横飞。
我们都安下心来,热希提长舒一口气,和王磊走下高台和他们jiāo涉。
这俩老头走南闯北,见人无数,尤其热希提堪称人精,对付几个农民自然不在话下。听王婵那意思,这些村民好像经常来这座古城晃dàng,搜搜摸摸,不定偷了多少好东西。
不多时,热王两个老头回来,热希提脑子冒烟:“一帮宵小鼠辈,就是来偷盗古物的,反而反咬我们一口,还要查我们的证件,让我吓唬一顿都老实了。”
亚森道:“叔叔,他们村子在哪?我们可以拜访一下,现在补给已经不多了,怕是撑不回去。”
王磊说:“这些我们都想到了。吾守尔正在jiāo涉,天亮以后,我们就跟他们进村补给。”
“不用都去吧?”亚森问。
热希提看看众人,眼神中尽是诡诈,我看得胆战心惊,他想干什么。
“小陈,你和小苟、小王姑娘还有吾守尔,等到天亮时,一起去村子采购补给。”
我当时就明白了,热希提看我一直态度强硬,又善于扰乱军心,才远远把我发配边疆。这是调虎离山,虽然我也不算什么虎,然后他们再行凿冰取棺之计。
越南人当时就不干了:“老爷子,我不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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