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用的毛巾花花绿绿挂满毛巾架。
我从上面拿了自己的毛巾,过去递给他。
身体本来就不舒服,再起来这么折腾一阵,那股恶心反胃的冲动又从喉头涌上来。
我猛地捂住嘴,两步冲到马桶边,弯下腰一阵狂吐。
昨晚到现在我都没吃什么东西,早上吃的那点稀粥,和吃的yào,一点没剩的全部吐出来了。
吐到最后,只剩下清水。
陆鉴成走过来,替我把垂下来的长头发捋到耳朵后,大手轻拍我的后背。
酸液涌出来,我鼻子、嘴里都被被烧灼得发酸,额头上全是冷汗。
“漱漱。”他接了杯自来水递给我。
我接过杯子,漱口。
他又扯了纸巾递给我。
我蹲在马桶旁边,好半天才缓过劲。
“好点了吗?”他问我。
又伸手摸我额头的温度,“带你去看医生吧。”
我大口大口喘气,摇头:“昨晚就看了,医生开了yào,说晚上要是还没好转,就再去挂水。”
他只得接过我手里的杯子,把我往门口一带,“那先去上床躺着。”
从卫生间出去,他把我的房间门推开,扶着我进去,上床躺下。
吐过后整个人舒服多了,我趴在枕头上,把被子拉高。
陆鉴成过去把房间门关上,然后侧身坐在床边,低头看着我,“还难受吗?”
我摇头:“吐了就好受多了。”
“有体温表么?”
“在抽屉里。”我指了指床头柜。
他从抽屉里找到体温计,甩了甩。
我忙说:“我自己来就行。”
“还逞能?”他淡淡看我一眼,那眼神里威严十足。
我得承认,在这个人的yín威下生活了几个月,意识已经不由自主习惯听从他的指挥。
体温计被他顺着我睡衣领口伸进去,放到腋下。
冰冷的金属碰到皮肤,旁边却是他温热的手指。
我很不习惯在清醒时这样亲密的接触,不由自主往旁边缩了缩。
“别动,要不一会儿白试了。”他拿手按住我肩膀,脸上神色如常。
“……”我深深吸了口气,不说话。
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老老实实躺着。
屋子里安静极了,只剩下外面下雨的声音,和楼下偶尔汽车经过的声音。
感冒yào的效果开始发作,我脑袋开始发沉,倦意涌上来。
只是旁边守着这么一尊大佛,我哪敢睡,只能努力打起精神,目光故作自然地盯着窗帘发呆。
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多半是会发生尴尬的事的。
陆鉴成这才开始打量我的房间。
先看了看书桌上养的几盆绿植,又拿起相框,瞧了眼上面的照片,最后又随手翻了翻我放在床头的几本专业资料书。
“想考建造师?”他问我。
我没承认,“要再等工作两年才有资格考二级,现在就是看着玩。”
他点头,“这资料书没选好,回头我让人送你几本。”
我轻轻“哦”了一声,想要客套说声谢谢,又咽在了嘴边。
毕竟,有句话叫无事献殷勤,非jiān即盗。
他把书放下,又低头看着我,忽然轻轻笑了一声:“不敢看我?”
我:“……”
他抬起胳膊撑在我枕头边,就那样要笑不笑瞧着我:“你看现在这样多好。有些事要是想太多,太较真,就没意思了。”
“你别这样。”我推他,手上却没什么力气。
他瞧着我这副老实的样子,略微收起那点笑意,伸过手,替我拨开额头上的头发,“是在怪昨天游艇上我没替你出头?”
我平静地否认,“陆总,自知之明这种东西,我还是有的。”
汪家和陆家在商场上合作密切,我从没指望过陆鉴成会为了我,去得罪汪美琪。
他一点没介意,想了想又说:“知道你最大的毛病是什么么?你有时候就是太有自知之明了。要不要我教你,昨天那种情况应该怎么说?”
我没弄明白,眼巴巴看着他。
他笑笑,把手放在我左边脸颊上,大拇指轻轻抚过我微凉的皮肤:“你可以和有些女的一样,凶悍点,泼辣点,事后直接一个电话打给我撒娇撒泼:陆鉴成,今天这件事你必须给我出口气!否则老娘不能让你白睡了两回!”
“……”我顿时面红耳赤,没法理解这人的脸皮怎么这么厚。
他又说:“你看你当时的反应就有问题。叫你回房间去换衣服,你就真老老实实躲在房间里几小时。出来后宁愿躲在第三层跟沈珩呆在一起,也不来找我撒撒娇诉诉苦。你的意思是什么呢?我不知道。所以那种情况,我又凭什么帮你?”
我沉默片刻,想起昨天在海里垂死挣扎的惊恐,眼圈渐渐发热,不说话。
他手指扳过我的脸,没好气低声道:“委屈什么?我又没说重话。”
我不想再理他,拉高被子,把头缩进去,不想再看到他那张可恶的脸。
“别装了,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他却笑,直接把我被子扒拉下去。
窗外的光线打在他脸上,隔着这么近的距离,床边人高腿长的男人穿着深灰色衬衫,黑色西裤,袖口挽起,尽显成熟的魅力,连他脸上的细微表情都一览无余。
暧昧的因子就在这种氛围里骤然上升。
他低头看着我一会儿,忽然略微低下头。
我顿时察觉他想做什么,心里烦,去打开他还停留在我脸上的手。
却被某人再接再厉,重新卷土重来。
我再次拍开他的手。
结果,手不小心就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我实在不理解,陆鉴成怎么能一边数落我数落得理直气壮,一边又……
我的脸,瞬间bào红了,羞愧得无地自容。
偏偏某人脸上此刻的表情,那叫一个气定神闲轻描淡写,只是面不改色地将我手拿开。
然后他再调整了下坐姿,挡住了身体的反应。
我:“……”
于是我只好也跟着失忆,假装自己的手什么也没碰到。
暧昧的氛围转瞬即逝,两人都渐渐平复下来。
陆鉴成脸上丝毫不自然都没有,这才把体温计从我腋下取出。
对着窗口读数,“38度9,还是有点烧。”
又问我:“饿了么?想吃什么?”
我摇头:“没胃口,吃了会吐,更难受。”
他道:“那就先睡会儿,我在这陪你。”
我拒绝:“你回去忙你的吧,我没事。”
他没理会,直接替我盖好被子,“睡吧。”
退烧yào的效果已经充斥着我的大脑,我实在没精力跟他搞拉锯战,只好送开手,闭着眼睛,扭头,很快就睡了过去。
*
这一觉我睡得异常踏实,连梦都没做一个。
再次醒来时,头晕发烧的症状还是没减轻。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已经是下午光景。
床旁边的位置没有人,陆鉴成的声音从外面客厅里传过来。
他应该在接电话。
声音压得很低,正对那边说:“我现在没空,如果对这个项目有什么想法,让他亲自来找我。”
我的渴得很,想喝水。
伸手去摸床头的水杯,却没够着。
反倒把旁边的手机充电器给碰到地上了。
陆鉴成听到动静从外面进来,“醒了?”
我点点头,问他:“你怎么还没走?”
“才两点,还早。”他倒水给我喝。
又伸手摸我额头,试了xià tǐ温:“还在发烧,算了,不能惯着你,走,去医院。”
我抗拒:“不用了,晚上我室友回来,会陪我去看医生的。”
医院那么多人来人往,我哪敢跟他一起去医院,万一碰到熟人怎么办?
他压根没理会我的抗拒,直接打开我的衣柜,从里面随手拿了件衣服,让我起来把身上的睡衣换了,“那就去私人医院,那边人少。”
“……那你先出去。”我只得闷着声音要求。
他若无其事看我一眼,“为什么?”
我梗着脖子,声音已经小得跟蚊子有一拼:“你不出去,我怎么换衣服?”
他动作一顿,瞧了我半响,慢条斯理道:“又不是没看过,都这时候了你还在纯洁什么?”
“……”
我不知道自己是跟他有仇,还是他生来嘴巴就dú。。
第79章 病好了再收拾你
陆鉴成开车载着我去了附近一家私立医院。
私立医院服务自然是一流。
医生给我检查后,诊断是重感冒,要打针挂水。
医院输液室是单间的,护士把针扎好,例行公事jiāo待两句就关上门离开。
期间,陆鉴成中途离开了一会儿。
我以为他事情多,先走了。
结果半小时后,输液室的门又被人推开。
我以为是护士,却看到重新回来的陆鉴成,后面还跟着他的助理何钊。
看到我,何钊脸上一点意外都没有,若无其事招呼:“聂小姐好。”
陆鉴成显然没打算把我跟他之前的关系避着他的助理。
但是被外人撞到,我有点不自在。
幸好这种混成大老板助理的都是人精,何钊跟陆鉴成汇报完工作,就自觉地请示:“陆总,那我去外面抽根烟,您有事叫我。”
陆鉴成点点头。
何钊瞄了我一眼,关上门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我跟陆鉴成两个,陆鉴成问我:“还想吐么?”
“……不想。”
“还冷么?”
“不冷。”
他又伸过手,摸了下我的额头试体温,确定温度降下去了,就拿起刚才带过来的文件,开始翻看。
窗外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偶尔听见他翻阅纸张的声音,我心里忽然就觉得踏实了。
忽然忘了自己是谁,面前这个男人是谁,而现在我们又身在何处。
长时间的安静后,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忽然嗡嗡震动。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接了。
我听到那边是个女人的声音。
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陆鉴成压低声道:“知道了,晚上你把东西送过来。”
等他挂断电话,我就自觉地跟他说:“你要是忙就先回去吧,等会儿挂完水,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耽误了他大半天时间,我心里已经很过意不去。
他瞧我一眼,坐着没动。
我顿了顿,又补了句:“你有约会就先走,我不耽误你。”
“你觉得我应该约谁?”他低头瞧着我,眼底忽然有笑。
我躲开他的视线,慌里慌张回了句:“你情人那么多,我怎么知道?你想约谁就约谁。”
他又笑,凑过来,态度耐心地重复那句:“那你觉得我应该约谁?嗯?”
我渐渐觉得难堪,伸手想推开他,却没成功。
“我的情人只有你一个,你肯不肯约?”热热的呼吸掠过我耳畔,男人的嗓音低沉富有磁xìng。
“……我不是。”我诚实地摇头。
“睡过两回还不是?”他眼底笑意更浓,语气有点儿可恶。
“……”我抿着嘴,不说话了。
他看着我,忽然低头,嘴唇往我脸上啄了一下。
“……”
我脸上发热,忍无可忍,埋着脑袋半天憋出一句:“不准占我便宜。”
……
这个下午过得安静而漫长。
中间我打了一会儿瞌睡,再醒过来时,一瓶补液已经输了大半。
外面太阳已经西斜。
陆鉴成仍在旁边沙发上坐着,膝盖上隔着翻到一半的文件。
他衬衫下的胸膛轻微起伏,眉宇间尽显疲惫,好像已经睡着。
只有手指间的烟已经燃了一大半,烟灰积出长长的一截,还未坠下。
空调打出来的冷气很低,即便是夏天,也是有点凉的。
我迟疑要不要出声叫醒他。
犹豫片刻,到底还是轻手轻脚拿起旁边护士准备的薄毯子,轻轻给他盖上。
陆鉴成似乎很累,并没有醒。
我屏住呼吸,索xìng趁这个机会大着胆子打量他。
哪怕跟他见过那么多次,甚至有过更亲密的关系,出于某种抗拒心理,以往我都从来不敢跟他认真对视。
这样一个男人,他成熟多金,手段强硬冷酷。
哪怕他一次次纡尊降贵帮过我,指导我,我依然觉得他离我的世界很远。
只是现在,看着他眼眸合上,眉宇微皱,神色里那抹强势冷硬的气场也随同沉睡就此淡去。
反倒在一瞬间,让他有了血ròu,有了温度。
我收回视线,把他手里快要燃尽的烟小心翼翼抽出来,往烟灰缸里摁熄了。
*
晚上7点,我挂完水,陆鉴成送我我回去。
车停在楼下,他把医生开的一袋子yào递到我手里。
我低头把东西接了,忽然间词穷。
脑袋里转个不停,努力思索该说什么,才能摆脱眼下的尴尬情况,竟比从前应付那些难缠的客户还紧张。
他只伸手,替我捋开垂下来的一缕头发,“小小年纪,不要想太多。回去好好吃饭,好好休息。”
“……”我撇开眼,不做声。
他又上前:“跟你说话呢,吱一声。”
“哦。”我只好点了点头。
他这才笑了笑,“上去吧,等病好了再收拾你。”
“谁收拾谁啊。”趁着他还没反击之间,我嘀咕完就赶紧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刚跑到小区门口,听见身后他轻轻笑了一声。
我停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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