谐。
第三件事：
大年初二那天，我跟姜炜出去吃了顿饭，吃过饭又一起去看电影。
电影散场出来的时候，姜炜试着来牵我的手。
当时，我没有拒绝。
*
关系有了进一步发展，有些事，就变得明朗多了。
春节假后，我跟姜炜，已经开始正式以男女朋友身份jiāo往。
姜炜的父母对我印象挺好，一来一往，两家人差不多都默许了我们的关系。
连隔壁病床的家属都在问，我们准备什么时候办喜事。
我想：姜炜，确实是现阶段，我能找到的条件最好的，结婚对象。
说不上哪里好，但也没什么具体的不好。
大概就像老一辈常说的：别再挑了，遇到合适的人就嫁了。
这就是现实，这就是生活。
医院里，聂帆差不多也快出院了。
最近他恢复得很好，移植的肾没有出现排异的现象，周医生说，往后他就能跟正常人一样生活。
一切都在变得好起来。
开年后公司派的工作很多，和世堃合作的体育中心结构工程项目，正式提上日程。
设计部变得比以往更忙。
连续几天加班，变成了家常便饭。
有好多时候，我下班回到住的地方都已经是深夜。
二月里的一天，部门又加班。
晚上10点半时，我一个人从写字楼出来。
在去地铁站的路上，我注意到对面街角的树荫下一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
我觉得那人有些眼熟。
仔细一看，居然是沈珩。
我多少也知道点沈珩不想跟汪美琪结婚的事，在看他现在这副自暴自弃的模样，就已经明白。
摇了摇头，刚要离开。
却又看到两个杀马特造型的黄毛跑到沈珩身边。
那两人观察沈珩两秒钟，确定他是真喝醉后，壮着胆子去拿他的手机。
沈珩不耐烦，赶他们走。
两个杀马特趁机对着他拳打脚踢。
沈珩回击了几拳，但他实在喝得太醉，没几下就被狼狈地打倒。
两个杀马特拿脚踩着他的背，骂骂咧咧从他身上搜罗手表，钱包，手机这些东西。
这种时候，我一个女的哪敢单qiāng匹马地闯过去。
灵机一动，我大喊一声：“警察来了！”
那两个人吓了一跳。
他们四处张望了一下，仓促把沈珩身上的手机抢走后，就连滚带爬地跑了。
我这才敢壮着胆子过去，把沈珩扶起来。
沈珩晕乎乎抬头，等看清楚是我时，目光顿时变得凉飕飕的。
“滚！不要碰我！”他直接一巴掌推过来。
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我忍了忍，转身就走。
可还没走出半步，又被他一把拽了回去。
“菲菲，你是不是跟他们一样，特别瞧不起我？”他第二次问了我这个问题。
“是。”这次我很干脆地点头。
沈珩愣愣看着我，表情迷惑。
我说：“沈先生，你这副自暴自弃的样子做给谁看呢？不过是被逼着娶不喜欢的女人而已，这世上比你委屈比你艰难的人多的去了。既然是你自己选择的路，哪怕是跪着，也要走完。”
*
沈珩曾经帮过我，我到底做不到把喝醉的他丢在路上不管。
路边的绿化带旁，我拿纸巾给沈珩擦掉脸上的污物，又买了瓶矿泉水让他漱口。
这时候的沈珩乖极了，规规矩矩地坐着，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眉宇间少了清醒时的攻击xìng，以往那抹花花公子般的玩世不恭也似乎已经dàng然无存。
我把他脸上清理干净，又看了眼手机。
时间已经深夜11点了。
明天早上我还要上班，不可能整夜都把时间耗在这儿。
沈珩的手机钱包都被偷了，现在身无分文。
我拦了辆出租车送他回家。
到了他住的小区外，幸好有司机的帮忙，我才好不容易才把他一米八的大个子从后座弄出来。
这时，身后有车灯晃过。
一辆红色的宝马mini唰地停在面前。
汪美琪从驾驶座上下来，摘下墨镜时看我一眼：“又是你？”
我没想到汪美琪这么晚了，居然还在沈珩家楼下，只得把今晚的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
汪美琪听了，不善地盯着我，红唇微动地警告：“以后别再缠着沈珩！”
当时我受宠若惊极了，明明沈珩身边那么多莺莺燕燕，在汪美琪眼里，一个我还能威胁到她沈太太的地位。
真是太看得起我。
但后来再回想这件事，才明白，这可能就是之后发生那件事的导火索。。
第54章 中招了
我再接到陆鉴成的电话，是在情人节前一天晚上8点左右。
那天是周五。
第二天不用上班，姜炜约我一起去吃日料。
去的是家很出名的日料店，提前还得预约。
我跟姜炜排队等候时，陆鉴成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庆功宴那一晚后，我再没跟陆鉴成碰过面。
他没再找过我，我更加不会去招惹他。
现在时隔半个月，看到他的来电，我莫名紧张。
我跟姜炜打了个招呼，躲到一边，才把电话接听。
“喂？”
那边传来男人低沉醇厚的嗓音：“在外面？”
我心里一跳，答得很快：“没有，我要准备睡了，你有事吗？”
话没说完，旁边一个服务员过来提醒我：“小姐，你和那位先生等的位到了。”
我：“……”
撒谎被现场戳穿的感觉，很不好。
电话里，陆鉴成沉了沉气，语气不显喜怒地问我：“明天有没有时间？”
我一听，这是生气了？
于是试探问：“你有事吗？”
不知道电话那边的他是不是一张黑脸，他说：“青青从英国给你寄了新年礼物。”
“快递给我就行，我公司的地址，谢谢。”
我搪塞说完，飞快把电话挂了。
*
月底，体育中心工程即将启动。
体育中心总投资超65亿元，规划包括体育场、体育馆、游泳馆、棒球场、网球场、保龄球馆、门球场、运动员接待中心、全民健身设施及商业配套设施，是未来大运会的主要比赛场地，被省政府列为未来本市重点城市景观，和公共活动空间。
启动仪式那天，听说省委的领导都会出席。
除此之外，晚上还有场盛大的招商晚宴。
这种场合很多业内都会去参加，我们事务所以承建商之一的身份，也收到了邀请卡。
*
那天晚上发生的每一件事，我都记得很清楚。
下午下班前，乔莉给我一张银行卡，“给你半小时，去买件像样的衣服。今晚的晚宴很正式，六点钟我们在公司楼下汇合，你换好衣服直接过去。”
我知道，乔莉想的是趁机在晚宴上多结jiāo人脉，再拉到几笔单子。
但这种场合，喝酒是少不了的。
她什么都厉害，唯独酒量不行，带上我的目的，大概就是为了给她挡酒。
因为赶时间，我拿着卡去公司附近的名品街，找了家店，匆匆选了件水蓝色的小礼服。
衣服换上后，店员直夸漂亮，就像大明星。
我去试衣镜前照了照，的确不错。
水蓝色把肤色衬得更加白皙，款式设计偏低调，既不喧宾夺主，去了今晚的场合也不会失礼。
我换上衣服去公司楼下跟乔莉汇合，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师父，这样行吗？”
乔莉本来在看手机，抬头看到我时不觉上下打量，破天荒夸了句：“挺好看的。就冲你这一身，没准今晚还能帮我多捞几笔订单。”
既来之则安之，我也只好硬着头皮随着乔莉去了晚宴现场。
到了晚宴所在的地点，里面还差几分钟就开始了。
入场后，我一眼就看到正跟几个男人聚在一起谈笑风生的林彻。
蒋意珊刚生完孩子，今天没陪在他身边。
林彻那样善于钻营的人，是不会错过任何一个能发展自己事业的机会的。
除此之外，到场的除了本市一些商界名流，还有几个我熟悉的人。
陆鉴成、容佳茵，沈珩、汪美琪……等。
8点钟，晚宴开始。
先是政府领导出席讲话，然后是集体拍照合影留念环节。
这些乱七八糟的程序过了，晚宴才算真正开始。
晚宴是自助晚宴的形式，我没怎么吃，全程跟着乔莉到处结jiāo人脉。
今晚我的职责就是替乔莉喝酒。
虽然只是红酒，但喝多了胃里也熬不住。
中途我去洗手间吐了个干净，吐完了赶紧漱口，拿水龙头放出冷水往脸上轻轻拍了点，人就立刻清醒了。
收拾干净自己，我从洗手间出去。
经过吸烟区时，有烟味飘过来，我忍不住轻咳。
抬头看到陆鉴成站在那里一边抽烟，一边接电话。
半个多月没见面，他好像瘦了点。
头发像是刚理过，比上次见面剪短了，身上是件挺正式的黑色商务西装。
他这会儿似乎不太高兴，讲电话的嗓音里透着淡淡的质问。
三言两语质问丢给那边，一抬眉，就扫到了我。
我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陆鉴成却挂了电话，直接走过来。
我心里顿时紧张，往后退了两步的同时，目光四下看了看。
这走廊时不时就有人经过，陆鉴成即便要乱来，在这里也不会把我怎么样。
他看着我，迈着步子走过来，
淡淡吐出一个烟圈后，才随意问：“最近怎么样？”
我低头躲开他的视线，说：“还行。”
“工作呢？你那上司还有没有刁难你？”
我想了想，恳切道：“情况好了很多，比以前顺手了。”
他冷笑：“被我点拨过的人，一般都没问题。既然想往上爬，以后心就不能太善，心善容易被人利用，后面还有一群虎视眈眈的，都想把你拉下来，自己爬上去。”
我：“……”
他低头看了下手表，沉默片刻，又问：“谈恋爱了？”
“……嗯。”我心里有点慌。
他不言语，这次一连冷笑了两声。
一时间冷场。
好像没什么好说的了。
突然沉寂的空间让那点微妙的情绪渐渐发酵，我正想着找借口告辞，那边已经有人过来。
领头的男人跟陆鉴成打招呼：“陆总！”
陆鉴成转身，一个眼神甩向我，这就是逐客令了。
“不管怎样，谢谢您教我。您慢慢聊，我过去了。”我低头，如蒙大赦地匆匆离开。
我回到乔莉身边，乔莉正跟一个西装革履的胖子说话。
这胖子我是认识的。
从前在“蓝桥”，那个要我给他擦鞋的朱总。
“这是朱总。”乔莉跟朱总相谈甚欢，见我回来，介绍道。
朱总眼睛瞄到我，yīn阳怪气地笑了起来，“这不是菲菲么？”
“朱总，你跟我徒弟认识？”乔莉有点意外。
朱总目光直勾勾打量我一眼，说：“岂止是认识，以前她在‘蓝桥’做服务生时，我没少光顾她，啧。”
乔莉是不知道我以前那些事的，听了后奇怪地看我一眼。
我一张脸通红，尽量平静地道：“朱总，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以前是我不懂事，今天我给您陪个不是。”
“聂小姐这能屈能伸的做派，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朱总压根不买账，又跟旁边几个男的说：“知道么？以前她在蓝桥做服务生，给我擦鞋擦得比谁都要干净，还能跪着用手擦，聂小姐，以后继续保持，再接再厉。”
一群男的都不怀好意地笑起来。
众目睽睽，我屈辱得眼眶发热。
直到一个声音从身后冒出来，“老朱，今天很闲啊！”
是沈珩。
“哎唷，沈公子，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朱总一看到沈珩，立马满脸堆笑。
沈珩两手抄着裤兜，吊儿郎当走过来，拍拍他肩膀，语气里有警告的意味：“菲菲是我的人，你悠着点儿。”
“是是是，您说得是。”朱总脸色早就发青，笑嘻嘻给沈珩赔不是。
沈珩瞅他一眼，“下回再让我逮着，你自己看着办。”
朱总这会儿老实得跟孙子一样，连连点头后，就灰溜溜跑了。
我心里感激沈珩替我解围，忙低声说：“谢谢沈先生。”
沈珩没理我，也没看我一眼，径直端着酒杯就走了。
我正莫名他的态度，却感应到斜前方一道视线。
汪美琪端着杯子，站在一株室内景观植物旁边，正跟容佳茵聊天。
她冷冷瞟我一眼，目光冷得像刀子一样。
*
等人都走了，乔莉才问我：“你跟沈珩也认识？那个朱广通你又是怎么得罪的？”
我实话实说：“师父，我以前在‘蓝桥’那里兼职，朱总跟我有一点过节。”
乔莉听了看我一眼，似笑非笑：“看不出来，你还真是神通广大啊！”
我没理会她话里的嘲讽。
今晚折腾这么久，我是真渴了。拿起旁边的杯子，喝了一口里面的果汁。
只是几分钟后，我就立刻察觉到不对劲了。
身体莫名其妙地开始发热，心跳诡异地加速，连眼前偌大的晚宴现场忽然间在眼前开始旋转。
以前在蓝桥做事，那里面腌臜龌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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