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她学,渐渐做得得心应手。
月底,陆青青出国。
这个城市的冬天也姗姗来迟。
我每天往返学校和公司之间要三个多小时,实在不方便。
正好租的房子前租户搬走,我决定带着聂帆一起搬过去,把房间给上高三的表妹腾出来。
舅舅不放心,劝阻道:“你每天要上班,哪儿有时间照顾他?再说你到底是女孩子,照顾他很多时候不方便。还是让他留在我们面前,有个什么事我和你舅妈都能帮衬着。”
舅舅说的的确不是没有道理,我思索再三,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他们这些年照顾聂帆已经花费很多心力,现在我有工作了,以后每个月给他们2000块,当作聂帆的生活费和零碎开支,其余医yào费我自理。
舅舅说什么都不肯要,舅妈却明显松了口气,象征xìng推辞两句把钱收了,连对我的态度也热情了很多。
*
周末早上,我抽空搬家。
一个人住,东西不多,不到两小时就收拾妥当。
两个室友都是女孩,一个学刚毕业两年,在银行做柜员,另一个在酒吧做架子鼓鼓手。
大家年龄相当,相处也没有代沟,氛围还算愉快。
下午,我把房间打扫干净,正准备打电话请同事吃饭,当感谢他为我找房子的事时。干洗店打来电话,催我有空记得过去取衣服。
我这才想起陆鉴成那件被我忘在干洗店大半个月的西装。
干洗店在公司附近,我还得搭地铁过去取。
下午2点,我拎着纸袋从干洗店出来,还没想好怎么处理纸袋里的男人西装。
扔了吧,太可惜,毕竟陆鉴成穿的衣服都不会是便宜货。
还给他?不行,我现在对他是能躲则躲。
正打算索xìng快递到他公司,前方忽然一个声音:“菲菲?”
我抬头,就看到一脸玩世不恭的沈珩。
“男朋友的?”他瞅了眼我手上纸袋里的衣服。。
第44章 临阵脱逃
“沈先生,真巧。”我下意识把手里的纸袋遮了遮。
“不巧,你从干洗店出来时我就看到你了。”沈珩挑着嘴角笑了笑,暧昧地看着我:“给男朋友取衣服?”
我说:“帮同事取的。”
沈珩嘲讽:“同事?你哪个同事穿得起五万块的brioni手工定制?”
我没想到他眼睛这么dú,刚在脑子里飞快想借口搪塞,身后一个声音:
“我去买双鞋子几分钟的功夫,有人就又耐不住寂寞了?”
汪美琪从旁边的名品店出来,冷冷看着这一幕。
沈珩吊儿郎当瞧她一眼:“怎么了?吃醋了?”
汪美琪说:“我是替你担心,早上才在小模特的床上下来,这才过了几小时呢?也不怕肾亏闪了腰。”
沈珩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语气,笑嘻嘻勾上她的腰:“有你这么漂亮的未婚妻在,我恨不得精尽.人亡,当然会肾亏了。亲爱的,等会儿咱们去yào店牛鞭马鞭什么都买一套,你得给我补补。”
汪美琪冷哼:“幼稚!”
我不想围观这对未婚夫妻打嘴仗,正要找借口告辞。
沈珩今天却好像吃错了yào,用着温柔得能腻死人的语气说:“菲菲,别理她。你先走,晚上记得去老地方等我。”
本来,我是对沈珩有那么一丢丢歉意的。
但这是建立在之前我利用过他,而他又帮过我。
他现在大概是被汪美琪逼急了,连我这儿都撒上气了。
明明我跟他什么实质关系都没有,被他这话里明晃晃的恶意一误导,就好像我跟他真有什么似的。
我正色说:“沈先生,这种玩笑不好笑。今天我是来这里取衣服,不打扰你们了,再见。”
转身时,分明看到汪美琪朝我扫过来的眼神,冷飕飕的,像刀子一样。
*
那件西装我到底还是没还给陆鉴成。
已经入过沈珩眼睛的东西,再还回去,以后容易生事端。
晚上,回住的地方,我直接把衣服压箱底了。
刚刚收拾好,跟我同住的那个室友许荨过来敲门。
许荨是湖南人,个子高挑,长得精神又漂亮。她比我大两岁,在银行上班。
我开门迎许荨进来,大家都是女孩子,共同话题很多,要拉近距离很容易。
寒暄了一会儿,许荨就说:“是这样的,今天你搬东西过来时,我有几个同事不是恰好过来聚会吗?他们当中有个对你一见钟情,想跟我要你的号码。我先征求下你的意见,你要是有意向,我就把你号码给他。”
许荨说完,点开手机相册给我看,“喏,就是这个,你看看,不错吧?”
我接过她手机。
照片上的年轻男人,戴眼镜,很斯文,一副职场精英男的模样。
许荨一直在观察我的表情,说:“他父母都是高知分子,传说中的书香门庭。自己在本市有车有房,条件不错的,在我们银行很抢手哦!”
我不想兜圈子,直接说:“我家庭情况很一般,无父无母,还有个得尿dú症的哥哥。这种条件太好的,我够不上。”
许荨说:“怕什么?他家又不差钱,他本人也很有诚意的。这样吧,我先把你号码给他,不管成不成,你们先沟通沟通,就当认识个朋友也好,对不对?”
*
第二天我回去上班。
每逢周一,是公司最忙的时候。
外企的工作总结起来就一个字:累。
从老板到高层做事讲究精细,好像个个都有强迫症,个个都是处女座。
ps一张总图,一般国内的设计院半天搞定,在这里可能让你花一个礼拜来做。
恨不得连广场地砖的纹理、绿化带里树叶的轮廓都要一丝不苟地表现出来。
忙到下午快下班,我才看到微信一条几小时前的好友申请。
我把申请通过。
对方几乎第一时间发来消息:“嗨,聂菲你好,我是许荨的同事姜炜。”
我回他一个笑脸表情:你好。
桌上内线突然响了。
我拿起来接听,是乔莉从办公室里打来的。
我放下手机,敲开乔莉办公室门。
乔莉还在电脑前忙碌,头也不抬丢给我一个牛皮纸袋:“把这个设计方案送去世堃地产,jiāo给设计部的董总监。”
我愣住,工作两个多月,从来不知道公司和世堃也有合作。
心里下意识排斥去那个人的地盘,我忍不住看了下墙上挂钟。
5点05分。
从公司出发,最快的速度赶去世堃,也已经下班点了。
乔莉盯着电脑显示屏,手指还不断点着鼠标,大约是察觉我没应声,抬头看我一眼,“怎么了?有问题?”
我回过神,说:“好的,师父。”
*
世堃做为控股集团,名下还有很多子公司。
世堃地产办公地点就在世堃总部大楼内,我抵达世堃大楼刚好下班前10分钟。
从出租车上下来,我脚步匆匆地去前台登记。
这里门禁森严,刷卡出入。
前台小姐核实了我的身份,并没有让我坐去接待区等待,而是拿起电话打到楼上。
挂上电话,她对我说:“董总监临时有事提前下班了,不过你可以把东西送去42层总经办何助那里。”
总经办?我的心咯噔一下。
犹豫了两秒,眼看下班时间越来越近,只好说了声谢谢,转身往电梯那边赶。
到底是陆鉴成的地盘,这栋大楼不管装修风格,还是工作氛围,都一股浓浓的陆鉴成风格。
我乘电梯到42层时,时间刚到下班点。
三三两两的白领从格子间出来,涌向电梯口。
我只好拿着文件一路询问总经办的位置。
到了前面,看到一间办公室里的人还没走。
我敲了下门,“我是moy来送方案的,请问何助在吗?”
里面的人看我一眼,左边的那个站起身:“何助在陆总办公室,正好陆总在,你跟我来吧。”
“……”我忽然有种想临阵脱逃的冲动。
工作人员带我经过旁边一条长长的走廊,直接到了最里间的总裁办公室门口。
她敲了敲门,对里面说:“陆总,moy的人送设计方案过来了。”
“嗯,进来。”里面的人淡淡应了声。
我硬着头皮进去。
里面空间比我想象要大很多,视野很开阔,布局却非常简单。
设计走黑白灰三色,色调简练又干净。
我没敢乱瞄,匆匆一眼只看到沙发上坐着几个人,有男有女。
情形简单而职业化。
几个人都是西装革履的白领派头,正襟危坐地摊开文件夹和笔记本电脑,在跟陆鉴成汇报工作。
陆鉴成正靠着大班椅翻阅文件,手里夹着一支烟。
听到脚步声,他漫不经心往这边看过来一眼,视线瞧到我时,没有过多神色变化。
他低头继续跟下属吩咐,“这个项目基本可以定下来,接下来细则再跟设计部那边优化一下。”
“好的,陆总。”沙发上的几个人合上笔记本,站起身。
陆鉴成又公式化地跟他们jiāo待两句,他们就退了出去。
留下我一个人。
我深吸口气,走过去,把手里的文件袋放在他办公桌上,“陆总,这是体育中心结构工程我们公司修改后的方案图。”
他接过,淡淡说了句:“坐。”
我忽略掉他办公桌前的椅子,选择坐到更远一些的沙发上。
结果他漫不经心放下手里的文件,看我一眼:“你坐那么远做什么?”
“……”我愣住,不知道为什么,从他轻描淡写的语气里,品出一抹好整以暇的揶揄。
心里那股局促更加明显,我没敢呛声,只好站起身,朝他走近一些。
陆鉴成收回视线,又说:“你跟你师父汇报工作时也喜欢坐得这么远?”
“……”我不说话,却十分怀疑他今天是在故意折腾我。
心里气闷,只得站到他办公桌面前。
他这才翻开设计方案认真查看。
偌大的室内安静得只剩纸张被翻动的沙沙声音。
等待的时间,我心里一刻也不安宁。
见他始终没动静,我忍不住试探:“如果没问题,您先慢慢看。如果有其他什么地方,我们再改。”
他头也没抬,没理会。
我只好沉默。
好长时间过去,才听他没头没尾地开口说话,却是问:“急着下班见男朋友?”。
第45章 脸红什么
我不想跟他讨论这种私人话题:“陆总,我师父还在等着回复,要是这个方案您觉得没问题的话,我就——”
他打断,指着图纸上一处:“这种低级错误居然还拿到我面前?你们事务所就这点专业水平?”
我一愣,乔莉的为人我虽然瞧不上,但工作上,我对乔莉还是服气的,绝对的精益求精。
他见我不信,直接把图纸往我面前轻轻一扔。
我只好拿起来,低下头认真检查。
果然,有个地方钢板施加反重力的预应力参数的小数点被乔莉用错了一位。
还有个地方生态木世堃要求颜色用淡蓝,乔莉用成了粉蓝。
估计是陆鉴成要求太高,乔莉这些天忙得心力jiāo瘁,才忽略了这些不易察觉的细节。
“……陆总,这个方案是我师父亲自做的,我不太熟悉,要不明天她本人来跟您解释?”我犹豫片刻,干脆实话实说。
“我不需要听原因,我只看结果。”
知道这人xìng格喜怒无常,翻脸比女人还快。
我语气忠恳地道:“陆总,是我们的失误,图纸我尽快带回去,jiāo给我师父重新修改。”
停了停,我斟酌着说:“我记得你说过……你不是喜欢公报私仇的人。如果是因为私人原因,我只希望你能客观公正地对待——”
“聂小姐,或者我可以说得再直接一点。”
他毫不留情地继续打断我:“你师父既然今天让你一个实习生送图纸来,她存的是什么心思,你应该也心知肚明。”
最后半句话尤其刺耳。
我想起下午乔莉让我送图纸时意味深长的眼神,之前的猜测越来越肯定。
乔莉这人,从来算盘打得比谁都精,我跟陆鉴成的关系,恐怕她已经从高国祥那里打探到一二。
室内再度陷入僵持。
陆鉴成看我一眼,过了会儿,才低低吐出一句:“拿回去重新做。”
我赶紧把图纸接过,转身就走。
谁知道步子才迈了两步,又听他说:“慢着。”
我步子僵住,回头看着他。
他顿了顿:“算了,东西拿回来,我再看看。”
我:“……”
心情一落千丈,我走回去,重新将资料递到他桌上。
他接过,从头到尾过完一变,拿红笔勾出有问题的地方,逐一提出修改建议,连标点符号,格式错误也没放过。
以前我自认为自己做事已经足够细心,不想这个人比我更加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换成其他人,我早已由衷欣赏和钦佩。
这会儿面对他,只是沉默地拿出本子,一一记下他提出的要点,像好学生一样认真倾听。
这时,机械xìng的震动声忽然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响起。
是我放在包里的手机。
“不好意思,接个电话。”我跟陆鉴成说。
以为是乔莉打来催图纸的事,拿出来一看,却是个不认识的陌生号码。
我拿着手机去办公室外走廊,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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