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灵宠物语1 > 第 7 章
    从小长到大的玩伴,读书也一直在一个班,直到我们高中文理分科,他选择了文科,我选择了理科。按道理说,他应该比较相信鬼神之类的东西,而我应该比较唯物主义,比较排斥这类东西才对。可事实上情况相反。我一直坚信某种神秘的东西的存在,他则一概否决。其实在他身上发生的不可思议的事情不比我少,可是他总能找到一些解释,且不管解释对不对,是不是“标准答案”,他总是找到了,而我就不行。

    要不是发生这件事,他断然不会说出“二十多年来,我发现我错了,你才是对的”这样的话。

    但是他还有一个疑问为什么他失手打死猫后这么多年平安无事,偏偏到了现在才有警示?

    带着许多的疑问,他跟着大伯去了nǎinǎi的娘家。老一辈的人生活范围很小,婚配一般都仅在方圆不到百里的邻村邻乡,他的nǎinǎi也是。他们花了不到一个上午就到了nǎinǎi的娘家。虽然自从nǎinǎi去世后他们本家跟nǎinǎi的娘家人已经很少走动,但还熟识。

    nǎinǎi娘家的人见他们突然造访,颇为意外。

    与nǎinǎi同一辈的老舅爷也去世了,接待他们的是两个表叔。

    童守成的大伯问他们,是否记得太nǎinǎi曾经养过一只瞎眼的猫,并是否听说过有关瞎猫的传闻。

    令他们失望的是,两个表叔都说不知情。nǎinǎi的nǎinǎi,已经是前面三四辈的人,如今连坟墓都不记得在哪个山岭了,怎么会记得这些对他们来说是鸡毛蒜皮的事情?

    他们无奈,只得一无所获地返回。

    可是刚刚上路,一个表叔又从后面追了上来,拉着他俩回到他家里去。

    原来表叔记起村里一个跟老舅爷同岁的老人,猜想或许那位老人知道一些。他便找到那位老人询问太nǎinǎi与瞎猫的事情,没想到老人却说出很多他从来不知道的故事。于是,他追上来叫童守成和他大伯回去。

    他们俩大喜,又返回表叔家。

    那个老人在表叔家候着,等他们进门刚坐下,老人不等他们发问就自己讲了起来。

    “他们家太nǎinǎi养的猫,我可是见过的,那可是一只了不得的猫呀!”老人的喉结非常突出,上下滚动。

    “那猫是瞎的吗?”大伯迫不及待地问道。

    “瞎是瞎,但是那猫可是认了主儿的猫啊,比不瞎的猫还清白,还难得。”老人颤巍巍道。

    “认了主儿?”大伯不明白老人的话。

    “对。猫是很灵xìng的东西,要它认主儿可真难。太nǎinǎi养它真是尽心,她和猫从来都不出门的,吃的喝的穿的用的都是靠外面人往屋里送。她不跟儿孙一起住,就跟那只猫待在一起,也难怪猫就认了她做主儿。后来啊,有个土财主要把太nǎinǎi的房子拆掉,说是风水先生勘出这里是块风水宝地,土财主要把这块地留作祖坟地。太nǎinǎi不肯。土财主就叫了一帮流氓地痞,强迫太nǎinǎi搬走,不搬就到处砸东西。太nǎinǎi抱着猫大哭了一场,猫也流泪了。我觉得瞎猫不会流泪的,别说瞎猫,就是一般猫也很少见流泪的。但是那猫真的流泪了。所以我觉得那真是一只有灵xìng的猫。”

    “那她搬走了吗?”大伯问道。

    “能不搬吗?太nǎinǎi哭得没有眼泪了,就抱着猫从屋里出来了。一出门猫就怪叫不止,很快就死了。你们太nǎinǎi求人在房子外挖了一个坑,把猫埋了。太nǎinǎi亲自盖土,土盖完,人就不动了。当时我们村有好些人在边上,那时年纪很小的我也在,土财主叫来的流氓地痞也在,都看得很真切。太nǎinǎi本来白白胖胖的,一死整个人马上就灰败下去了,非常吓人。后来有人说,太nǎinǎi应该早就死了的,有那猫在房里镇着,鬼就不敢进太nǎinǎi家里勾魂。这可能也是太nǎinǎi不跟自己儿孙一起住的原因。但是呢,一出房门,离了镇眼,那猫就镇不住了。那猫本来还能活好长一段时间的,但是拼了命给太nǎinǎi挡了最后一下,就是希望它自己死在太nǎinǎi前头,让太nǎinǎi能亲手埋葬它。”

    “那只猫死了?埋了?”童守成忍不住问道。之前听了大伯的话,他隐隐觉得nǎinǎi们养着的猫或许是同一只,此时听老人说这边太nǎinǎi养的猫死了,也算了结了一个心头疑问。不过接下来,一个更加令他迷惑的疑问摆在了眼前既然这边太nǎinǎi的瞎猫死掉了,那么,nǎinǎi的瞎猫是从哪里来的呢?

    “死了。埋了。”老人肯定地点点头,“我看着她盖上土的呢。”

    大伯chā言道:“那只瞎猫这么厉害?”然后他又小声自言自语:“难怪我妈临死前说那些话……”

    童守成说,他大伯声音虽小,但是他都听见了,字字如针,针针扎在心上。

    老人摆手道:“你可别小看了猫啊。古书上说,左青龙,右白虎。猫就应着白虎呢,天生灵力极强,但却不是阳气,而是yīn力。猫不受人控制,几近没有忠诚度可言。它虽然和你住在一起,也不过是拿你当冤大头,吃你的喝你的,还要你摸它逗它侍候它,但甭指望它肯为你付出什么。要让猫真正对你家产生归属感,真正认你为主儿,那是件特别特别难的事。你说打它,揍它吧,坏了,它马上招来一大群帮手,把你yīn了,你还不知道是它作的怪。但是一旦它认定了你为主儿,那可不得了啦。”至于怎么不得了,老人却没有往下说。他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下半杯茶,然后眨巴眨巴看不见的眼睛,不说话了。

    手背上沉寂了几天的烫伤,此刻突然灼痛起来。童守成忍不住咝咝地吸气。

    大伯见他有些异常,忙问道:“成儿,你怎么了?”

    童守成说,那一刻,他几乎将牙齿咬出血来,但是仍然假装无碍地对大伯说:“没事没事。”那种痛感,是他高中时感受过的一个高年级的痞气学生将燃着的香烟按在他的手腕上,那是对他拒绝jiāo纳“保护费”的惩罚。

    后来,他将爸爸的香烟偷出来,平静地用打火机点燃,然后按在那只瞎猫的前腿上……

    每次背起书包回校之前,他会学着痞气学生的模样,指着蜷缩的瞎猫,抖着腿说:“小心,我还会回来找你的!”

    大伯见他鼻尖上渗出细密汗珠,担心地摸了摸他的手,说:“真没事?你都出汗了。”

    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摇摇头。

    表叔也凑了过来,看见他的伤口,好奇道:“小伙子,你的手怎么了?”

    “哦……在学校打开水时不小心烫到了。”他不想让表叔知道这伤口跟他们来访的关系,免得让他们担心自己是带着晦气来的。

    大伯带他来之前,再三jiāo待过,切不可说明此行的目的。因为表叔也正为自家的事情烦恼。表叔前些日子得了一对双胞胎孙女,这本是喜事,但是双胞胎中有一个居然天生没有肛门。有个看风水的人偷偷告诉表叔说,这是他们家新建的房子的问题。在他们家新房没建起之前,那个地方是有一条老水沟的。那条老水沟已经在那里百年以上了。但是他们家新房建起之时,将老水沟的后半部分堵死了。这样,沟里的水就没有地方可去。所以双胞胎中有一个的排泄通道也被堵住了。

    如果放在以前,童守成肯定会说,这是两件不相干的事。但是打自己遇上怪事之后,他却没有底气反驳了。

    他问大伯,那表叔怎么办呢?

    大伯说,看风水的人叫他按照房子和水沟的位置画一张图,带着去附近的庙里祷告,然后想办法将老水沟重新引开,使它能够排水。这样可以保佑他孙女做手术平安顺利。

    童守成问,那表叔的孙女好了吗?

    大伯说,手术还没做呢,就这几天的事,所以你别提那些晦气事儿,表叔会忌讳的。

    童守成心想,如果表叔孙女的事不是风水先生说的那样,那么人们的想象力真是不敢小觑。

    “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表叔看了看他们俩。

    童守成摇了摇头,看了大伯一眼,大伯也摇头。

    一旁的老人虽然看不见,但是抿着干瘪的嘴,微笑地“看”着他们,仿佛是小学课堂上老师提问之后,知道答案却不敢举手回答的羞涩学生。这样的学生非得老师点名起立,然后才会得意扬扬地说出答案。

    童守成原来就是这样的学生,他也因此得罪了另外一些学生。

    “如果没有其他要问的,我就先送老人家回去了。”表叔扶起老人。

    老人脸上的微笑消失了,转而替之的是些许落寞。

    童守成突然有些不忍,他觉得这样的老人已经很少有跟人聊天的机会,他猜测老人是期盼他们多问一些事情的。

    表叔送完老人回来,笑呵呵道:“这个老人家有些激动呢。他好久没有跟别人说过话了。他回去之后,高兴地对着鱼缸手舞足蹈。”

    “鱼缸?”童守成诧异道。

    “是啊。他也养宠物的,养鱼。不过不是金鱼,却是很少有人当宠物养的鲤鱼。”

    “养鲤鱼?”他更惊讶了。农村人养鲤鱼都是为了吃的,这个老人却当做宠物养。

    表叔对他说:“讲起来跟我们家也有点儿渊源。他是在姑妈……也就是你nǎinǎi五十一岁得到那只瞎猫那时候开始养鱼的。”

    他和大伯再三谢过表叔,再次踏上归途。

    童守成在电话里跟我说,这次回家发现乡村的一个大变化,就是养宠物的家庭越来越多,但是养猫做宠物的家庭几乎绝迹。以前养宠物的很少,并且绝大多数养的是猫。

    想想也能理解,原来的一间间茅房土房逐渐倒塌或者消失,现在一栋栋水泥楼房拔地而起。那些老鼠上不了房梁,因为楼房没有房梁,也打不了地洞,因为地板都是水泥的。原来半夜恼人的老鼠吱吱的叫声,现在听不到了。原来老鼠上房梁偷鱼偷ròu,现在也不用提防了。

    老鼠少了,养猫的就少了。

    更多人选择了养狗,至少还能看门守家,或者养龟,希望它能带来财运。乡村人养这些重在实用,不像城市里那些寂寞的人,他们是为了寻伴。

    “那个老人家居然养鲤鱼!不能吃不能喝的,还给自己带来麻烦。估计是老糊涂了。”大伯用嘲讽的口气说道。

    “城里人养鱼的也不少。”童守成说道。但是他知道,城里人养鱼也是养些观赏xìng很强的金鱼,极少养鲤鱼的。

    “自己都快养不活了,还养鱼?”大伯仍旧鄙夷道。

    他心想,或者老人也是为了寻伴吧?没有多余的钱买金鱼来养,就选择了乡村最常见的鱼类?

    “哎,可惜没问出什么名堂。”大伯叹气道。

    他本想帮老人辩解几句,听大伯这么一说,只好将话咽了回去。一时两人都没了新话题,只默默地走路。路两边是绵延起伏的小山。时值炎夏,远处的知了叫声沿着山的曲线像潮水一样蔓延,将目所能及的地方都淹没了。

    他和大伯刚进村口,就见他妈妈在前方招手呐喊。

    “你们终于回来了!成儿,你爸出事了!”他妈妈脸色很暗,像是蒙了一层灰。

    “我爸怎么了?”他心里一个咯噔。

    大伯也连忙问:“出什么事了?好好说,别吓坏了孩子。”

    他妈妈拉着他快步往家走,一边走一边说:“你们出去不久,你爸就撞邪了。”

    “撞什么邪?我爸还好吧?”他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一些,毕竟撞邪不会有xìng命之忧。

    “他现在浑身冰凉,跟个死人差不多,我给他捂了四床被子,现在还没缓过劲儿来。”他妈妈抖抖瑟瑟地说道。

    这时,伯母急急忙忙走来,说道:“你们可算回来啦!快点儿回去看看,成儿他爸刚刚醒了。我刚给他灌了一碗姜汤。”

    几个人急忙回家。

    回到家中,童守成几乎不敢认躺在床上的人是爸他爸脸色死灰,眼神空洞,以前细到几乎看不见的皱纹,突然加深加粗了许多,仿佛瞬间老了十多岁。

    大伯坐到床边,握住他爸的手,问道:“你怎么了?”

    他爸说道:“让我喝口热水。”

    大伯将床边的一杯热水递给他。

    他爸喝了一口,说道:“你们离开后不久,我去了趟加油站给摩托加油。加完油回来的时候,我突发其想,想顺路去妈的坟上看看。看完准备下山,经过一个林荫道的时候,我看见一个老太太站在前方朝我招手。我想都没想就停下了。那个老太太什么也不说,就一屁股坐在了我的摩托后座上。顿时我就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后脑勺有点儿发麻。我挂上挡,一踩油门,摩托居然熄火了。这就怪了,我的摩托从来没有这样过啊。我又试了一次,摩托还是动不了。我心想,后座上的老太太不可能这么重,以致摩托都拖不起吧?我换了二挡,加大了油门,结果还是熄火。”他爸停了一下,又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然后呢?”大伯紧张地问道。

    “然后我就劝那个老太太,劝她下车。但是她没有一点儿要下来的意思。这时,我感觉到身上凉意更重了,像冰块贴着后背似的,牙齿都开始打战。我感觉到不对劲儿,于是大骂道:‘你他妈给老子下车!老子的摩托都被你弄坏了!’听我这么一骂,老太太极不情愿地下了车。她一下车,我的摩托就像箭一样飙了出去!吓得我急忙减速。这时我朝反光镜里一看,天啊,路边哪有什么老太太!”

    童守成的妈妈接口道:“我看到他爸回来的时候嘴里一直念念叨叨的,说,撞邪了,撞邪了。我骂他爸发疯说胡话,但是一摸他爸,手是冰凉冰凉的,额头是冰凉冰凉的,背也是冰凉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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