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新建的将军府内。一个巨大的沙盘摆在大堂中央,沙盘左右站着两位中年人。左边的是蔡用,右边的是洪宇。洪宇指了指关色镇前的。
洪宇率先开口说道:“这一仗打的不值啊,挑了个最难啃的慕容老贼。”蔡用看了看蔡礼兵峰所至的白马城,“吃下慕容家。哈哈,老洪你难道还看不出来我要干什么?”
洪宇初来乍到就纳闷了:“我这次是听你指挥,协同作战,哪能知道你这老东西要干什么?”
蔡用用手点了一下白马城旁边的一片空地:“你可知道这是何处?”洪宇不知问道“何处?”
蔡用双手交叉抱于胸前看向沙盘中的那个牧场,眼神灼热:“这是慕容家最大的一个牧场,守军3000骑兵看守。我已经盯了好久,我料现在他们正准备往回撤”
回头看向洪宇“洪将军,你部下的段七正埋伏在马黏山,我看5000骑兵足够吃下这牧场”
洪宇更是不解“搞了这么大,就为了这点马,中原这些年来建起三座马场,难道没有你蔡用的份”蔡用苦笑道:“洪宇啊,洪宇,若是论起行军打仗,你算是有一套。玩起政治手段来差远喽。如若不是先帝当年在你身边扶持,你早被挤出这武庭了。”
说起先帝洪宇一阵落寞,回过神来淡淡的说道:“我洪宇待先帝是手足,不管他是何等身份。朝堂上,我是臣,他是皇。朝堂下,他不过是需要我去保护的兄弟。”
蔡用微微叹了口气:“这三座马场,本应是每年分我一千种马,可最后到我这的不足百。”
“你可知我冥州兵力如何?”洪宇虽说大概了解,但也不知细节“如何?”
蔡用收起双手再叹道:“我虽手握三十万雄兵,步兵确是足足二十多万,骑兵不足五万,进攻无力,守城确是太有余了。”“若是这牧场的牛马被我所得,不出十年我便可马驰西凉,陛下也就能到西域赏雪看花,拜佛求经了。”
洪宇恍然:“我那五千骑兵就是去干这活的?”
蔡用现在就开始讨论分赃了:“这次我让你急行军早到了十五日才抓住这等机会,到手时马种七山分。”
洪宇突然笑道“蔡老弟,你忙里忙外的怎么才三成,不行必须五五分”蔡用一脸嫌弃样,知道在洪宇手里讨不下便宜,只能无奈道:“老洪啊,咱们好歹是多年的袍泽,你怎么就这么实诚呢。”
洪宇嘴巴已经开始合不拢了:“这次,虽是我主攻,但我也是念在你我多年同袍,不想占你这两成便宜,就这么定了,不然我现在就命人把马赶到中原去,让陛下先选了。”
蔡用真想一枪扎死这洪宇:“行,行,行,依你依你,不过到时候我得先选两成马。”“成!多年兄弟不与你计较。”
月亮已经渐到中天,白马城的马黏山下一群穿着与中原将士风格迥异的甲士骑马,赶着成群结队的牛马。这群人正是蔡用与洪宇商量了好半天的战利品。
月光下,天色昏暗,突闻一声“杀”。只见从马黏山左侧的丛林中冲出了一大队人马。被突袭的甲士本就因为蔡礼打下关色镇后兵至白马城外,精神紧紧的崩了几天,这时突然从林中冲出如此多的骑兵,更是失去战斗之意,只抵抗了一轮就四散而逃了。
这时天将黎明,岩州各地静悄悄地,别说人迹,连鸟兽都不见踪影。
岩州的慕容府中“这蔡用打的什么仗,有如此多的骑军做掩护,却不打我中路的六咸城,去打那关色镇做甚?”慕容志远看着两地的地图说道。岩州与边州地形奇怪,岩州地大确是凹向边州。若是边州打下了六咸城,那么岩州将会像在心脏被扎了一刀,南北供不上血,不能轻易的互相支援。旁边的幕僚看了看地图指向白马城:“这蔡礼已经在这扎营数日,毫无攻城之像。”又指向白马城南边的关色镇“这有数股敌骑游荡,这蔡礼应不怕我军骑兵偷袭啊。”
慕容志远突然大惊失色:“今年白马城马场的马有多少匹?现在何处?”幕僚回答道:“种马五千,其余马匹万余。我已命人带马回撤,现在应该早已出了马黏山。”慕容志远还是担心道:“年年添马也不觉着如何,可这蔡用就是个穷鬼啊,他定会死盯这群宝贝。我甚至有点担心此次蔡用的目标便是这5000种马。”
“报!”一江湖人碟子停在殿外。“完颜王爷的先头部队,五万骑兵已到白马城,准备对蔡礼展开合围。朝廷的步卒3万已经入关,屯兵在阽危楼附近。”“不过”碟子犹豫了会儿。慕容志远喝道:“说”。“蔡礼的铁狼寨营全撤,已不见踪影。关道上的敌骑也找不见了。蔡军好似一夜见都不见了踪影。”
“不好,这蔡用就是来偷我的马来的,这偷马贼蔡用。”慕容志远怒道。幕僚问道:“追吗?”
“蔡用的屁股咬不得啊,哎”慕容志远叹道。“当年就是这蔡用多次诈败,各设疑兵,杀得完颜家晕头转向,损兵折将。”幕僚说道:“现在找到小王爷,已是重中之重了!“
阽危楼荡山内。“驾,驾,副将,我们这是跑到哪里了?”这人正是多日前消失在阵中的慕容离,身边只剩下一个副将和几百残兵了。“这应该是荡山。”
副将也不再拘谨这些繁冗小节,直接说道。“这蔡礼真是狡诈,我这腿要是再不休息肯定得废了,我现在早已疼痛难忍了”
副将说道:“小王爷,王爷肯定会派人来这一带接应我们,高越高将军就在此地不远,不过此时我们已经被敌人追的迷失的方向了。”“我们这一路跑,便一路被堵,看来这蔡用已经把关外四镇团团围住了,交通要道也尽被蔡用给控制了”小王爷怒道:“这蔡用是要吃掉我慕容家?好大的胃口”
在荡山中又是闲逛了几个时辰,中间有一次被边军追上,又折了不少人马。现在这慕容离身边甲士不足百人了。
“小王爷,接下来我们往哪跑呀,高将军的骑兵此时应该来接应我们才是啊?”副将颠了颠坐在马背上的屁股问道。“我也不知道啊,刚才咱们又跑散了不少弟兄,这齐军真是阴魂不散啊,若是再被追上,我们怕是要死在这荒郊野外了。”
慕容离抹了抹脑门上的汗珠说道:“嘿,副将,要不咱们就降了吧,你看我的腿,再这样下去,怕是真得要废了”又指了指被白布捆了好几圈才止住血的右腿。
“小王爷,这可不能开玩笑啊,我投降还能苟活于世,您若是降了,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会被王爷碎尸万段了。”副将深知慕容志远秉性,吓的赶紧制止道。“是呀,我那老爹非宰了我不可。老爹手底下的那几个江湖人我是见识过,一个比一个狠啊。”
忽然慕容离右手边的灌木丛中人影晃动,刀剑之光,透着阳光反射到慕容离的脸上。慕容离大惊失色大叫到:“快跑,敌人又追过来了!”二话不说策马就是狂奔。身后将士想是被边军追的残了,也不回头看上一眼,跟着慕容离就是一阵狂奔。
灌木丛中见这群人二话不说就跑了,也跟着后面追。嘴里还不停叫唤着;“小王爷,我等奉高将军之命,前来接应王爷。哎,小王爷,你别跑啊,小王爷”。由于马蹄声,马嘶鸣声,那追来的人嘴里叫唤的什么,根本传不到,慕容离一行人的耳中。
还是那副将边跑边回头看这敌人是否追了上来,才发现不对:这边军,何时换上了我慕容家将士的服装了,真是奇怪哎。这不就是我慕容家的将士吗。
副将见状赶紧叫道:“是援军,是援军,兄弟们别跑啦!”
慕容离流浪了多日,终于获救了,不过这腿也没有保住,回到王府被截去了右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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