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蚁精传 > 正文 第二十八章:疯女人弄死三个儿子
    彭大死的那天,也是一个微凉的秋天,那时,微黄的梧桐树叶铺满了房前的院落。

    彭大生下来后,便由彭仁根的母亲带着。需要喂奶的时候,彭母便将吴梅的上衣捋起来,露出一对丰满白嫩的;然后,将彭大塞进吴梅的怀里,拉着吴梅的手教她怀抱着彭大,再将送进彭大的嘴里。整个喂奶的过程,都要彭母监护,因为吴梅一直像一具灵魂沉睡的行尸走肉。有时,吴梅要走动,或将手垂下,彭大便会从怀里掉下来。所以,彭母要捉着吴梅的手喂奶,直到喂饱了为止。

    彭母年纪大了,捉着吴梅的手教她怀抱着彭大喂奶,也是一件辛苦的事情。一天,彭母累得睡着了,虽然她一直捉着吴梅的手不放,但吴梅的上衣还是掉了下来,盖住了彭大的脸。吴梅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似乎没有看见,也毫不在意;彭大就在她的眼皮底下c在她的上衣里窒息而死。

    彭母睡醒了,看见彭大的脸被盖住,便担心地掀开,发现彭大双眼紧闭c嘴巴没有动弹,赶紧用手轻触彭大的鼻孔。她发现彭大没有了呼吸,又担心地抚摸他娇嫩的小手,发现他的小手也没有了温度,便猜彭大定是被吴梅的上衣给蒙死了。于是,她抱着彭大,赶紧往琳镇的医馆奔去。

    彭母再回到这矮小简陋的房子里时,抱着的已确定是一具小尸体。

    彭大死了,出生只有三个月。彭母即气又恨,一边捶打着吴梅一边叫骂着说:“你这个疯女人,把我孙子给蒙死了,你这个疯女人”

    彭仁根心疼吴梅,赶紧拉开母亲,一脸难过的表情劝道:“孩子已经死了,您打死她了,还怎么给您生孙子?”

    “我就是难过呀,我不打她,我打我自己!”彭母哭着说完,开始往自己瘦老的身体上捶打。于是,在这个只有三个人和一具小尸体的低矮简陋的房子里,便是哭声c自责自骂声c叹气声还有吵骂声

    彭二死的那天,正是一个炎热无风的夏天,天热得连外面的苍蝇都跑进这矮房子里纳凉,那时,院子里的梧桐树正枝繁叶茂。

    彭二生下来后,也是由彭仁根的母亲带着。需要喂奶的时候,彭母不再将彭二抱进吴梅的怀里,而是一只碗,一只彭母又瘦又老的干枯的手。彭母一手端着碗,一手费力地挤着吴梅的奶,奶水滴滴嗒嗒像条白色的雨线掉进碗里。

    彭母挤完了奶,再将碗里的奶水倒进奶瓶里。彭二美美地吸着吴梅被挤出来的奶汁,发出嗒嗒作响的声音。看着彭二一天天长大,彭母心里终于舒了一口气,心想:孙子总算是带大了。

    彭二六个月大时,胳膊和腿像嫩梢上的莲藕一样肥嫩。彭二两腿一蹬一蹬时,彭母便把他放进了摇篮式童车里。彭二每天在童车里面,睡睡,再爬爬,有时抓住边沿站起来,乐得咧嘴直笑。彭母见了,乐得没牙的嘴都合不拢。彭仁根看看活泼可爱的儿子,又看看年青漂亮的吴梅,幸福得像瞎了两只眼。

    孙子总算是养大了,彭二在摇篮车里爬爬滚滚站站。年迈的彭母可以躺在床上歇歇腰,养养神了,她一爬上床,便睡出了鼾声。

    “啊!啊!啊”彭二好不容易抓住边沿站起来,便乐得咧嘴叫唤。这个时候,从院子角隅走进来的吴梅来到童车旁。彭二见了她手舞足蹈地乐着,吴梅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僵尸,手僵硬地搭在童车上。突然,她无意又似有意地一推,彭二便随着童车摔倒在地。

    彭二倒在地上,没有出声,抽动了几下,便没有了动弹。

    彭母睡醒了,一边伸着懒腰,一边美美地从睡房里走出来。她一看见童车倒了c彭二躺在地上,便慌了神一样奔上前。她把彭二抱起来时,彭二的小脑袋已像打破的鸡蛋壳,里面的东西流了出来,似血非血。

    “我的天啊,这是怎么了?”彭母一边用她枯瘦的手擦去彭二脑袋上的血,一边带着哭腔惊慌地嚷道。

    吴梅站在一旁,双手垂下,两眼直直地望着地上的彭二,瞳孔里现出人影。

    彭二脑袋上的血不断地流出来,擦去一遍又流出一些,和着脑壳里面的其它液体。彭母赶紧用衣物堵住破口,抱着彭二往医馆奔。

    彭母抱着彭二再回到这屋子里的时候,已经是彭二的一具小尸体。

    彭母将彭二的尸体搁在摇篮童车里,然后,站在院子的角隅,对着蹲在地上的吴梅一边指责一边哭骂:“你到底是疯子还是傻子,你有没有长眼睛,你傻呀,你傻呀!”

    “我的天啊,我命哪这么苦,生个儿子病瞎了眼,捡个又疯又傻的女人做儿媳;生个孙子被弄死,生个孙子又被弄死!天底下哪有这么狠心的娘呀,眼睁睁看着亲生儿死,你怎不长眼呢,你怎不长眼!”彭母对着吴梅不停地哭骂,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彭仁根劝母亲别过度伤心,然后,便坐在院子里的梧桐树下,把脑袋埋进了膝盖里,不断地抽泣。

    彭母哭了许久,她哭哑了嗓子,最后,哭得连声音也没有了。于是,她坐在门前的地上,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盯着吴梅这个又疯又傻的女人,她发呆地想着:这个女人使儿子有了妻有了儿,却又将活生生的儿夺去了命

    吴梅仍然蹲在院子的角隅,像老鼠刨土一样,用彭仁根给她修剪的修长的指甲拨起地上的干土。

    这已是这所矮小的房子里死去的第二具小尸体,这个时候,除了抽泣声,就只有飞进屋子里纳凉的苍蝇拍打翅膀的声音

    彭三死的那天,是一个微凉的秋天,院子里的梧桐树已结着果实,微黄的树叶被秋风刮得一片片飘落。

    彭三穿着开裆裤,头顶扎着个洋葱头,穿着柔软的塑胶凉鞋,在院子里跑来跑去,鞋底冒出“叭吱叭吱”的响声。这个时候的彭三已经有一岁半了。知道喊“爹”和“娘”,也知道喊“祖母”。

    彭三在地上捡拾梧桐果的时候,吴梅走到院子的角隅。在这个角隅里,设着一个小小的敞开的棚子,里面搁着一张方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堆杀虫剂。她从里面取出一瓶,那是彭仁根忙着返去菜地里劳作时,忘拧上药盖的杀虫剂。吴梅拿起这瓶开盖的杀虫剂,朝彭三走去。彭三见了,伸手去拿,吴梅递给了他。

    彭三两只小手端着这瓶杀虫剂,以为得到了好吃的,乐得嘴都合不拢。他直接将这药往口里倒,喝了一口,难喝得吐了出来,然后,将药瓶往地上一扔。胃里火热灼痛,使彭三“哇哇”大哭,没一会儿,他便倒在地上,七孔流血,没有了动弹。

    吴梅双手垂下,站在彭三的面前,两眼直直地望着地上的彭三,瞳孔里现出人影。

    彭仁根早年租了几块菜地,种了一些马玲薯c红薯c地瓜等,收获地果后便拿到市场上售卖;现在改种绿叶蔬菜了。此时,他正在菜地里使用施肥器施肥。彭母十分钟前就到菜市场买菜去了,这个时候,正走到庭院的门口。

    院子里的门锁得紧紧的,为了防止吴梅走出这个家后再也不会回来,彭仁根嘱咐母亲:出门必锁。彭母打开锁,推开院门,见彭三倒在地上,便像掉了魂似的奔过去。

    彭母抱起彭三,闻到彭三嘴里一股浓烈的药味,再看到身边的杀虫剂撒了一地,赶紧抱着彭三往医馆奔。

    彭母再回到院子里时,手上抱的已是彭三的小尸体。

    彭三死了,而且死在吴梅的脚下还是她的眼皮底下,甚至还是吴梅给他喝的毒药,因为这一岁多的孩子,根本拿不到院子角落里的杀虫剂。因此,彭母气得捶胸顿足,要胁彭仁根说:“今天不制制她我就死给你看,把她这双腿给我绑起来,别再让她在这屋子院子里走动,饿她个——”想想,饿死了又不能给她再生孙子,于是气愤地说:“饿她个一天两天的,饿得她受不了为止!饿醒她,饿醒这个疯子!快给我绑起来!”

    “娘,您就不能饶了她吗?您骂她打她都没用,打死她了您儿子也没妻了?”彭仁根心疼吴梅,苦苦地劝说母亲。

    “快给我绑起来,你不绑我就死给你看!”彭母气愤地唤道。

    彭仁根怕母亲寻死,便从院子角隅的方桌抽屉里取出一根细细的绳子。这时,吴梅正蹲在梧桐树下拨弄地上的树叶,似乎这屋子里的每一件事都没有发生也与她无关。彭仁根把她当成欲脱缰逃离的野牛一样,用绳子绑着她的一只脚,系到这棵梧桐树的树干上。

    彭母坐在院子里的地上哭哭啼啼:“心肠哪这么毒!你就不能清醒一点,给儿子喝毒药。这真是造孽呀,造孽呀”

    彭仁根进了屋子,守着摇篮车里的小尸体哭出了声音。彭母哭哑了嗓子,然后,进了屋子,将小尸体抱起来,搂在怀里一边流泪一边吻着脸

    这天,从彭三死后,这家人谁都没有再进过食物,彭母遗忘了肚子,彭仁根也遗忘了饥饿。只有吴梅这个疯女人,蹲在梧桐树下拨弄树叶寻找着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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