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商音军帐出来,青峰看冰如闷闷不乐,开解她道:“尊者是得道的至仙,断不会因为你们姐妹之事怪罪于你,姐姐不必自寻烦恼。”
冰如说道:“我没有自寻烦恼,只是对师父所说眼下,苦思不得其解。”
青峰说道:“此时眼下,已经不是当时眼下。眼下我正要去休息,姐姐眼下却还是自寻烦恼。”
冰如扑哧笑出声来。青峰看她经历此次变故之后,性情中多了些一忧郁,此刻笑出声来,反倒像恢复了以前的模样。
几天的战况就如同泥牛淋雨,稀稀索索,毫无趣味,踏牯莫名其妙,又不好贸然向犰枭提问。进入王帐,看到犰枭一脸泰然,踏牯心中暗想:“有动静了”。果不其然,犰枭说道:“几日苦思,我已想到克敌之策。”当下如此这般安顿一番,踏牯心领神会。犰枭说道:“卢芽子已经败退上虚,殇坷老朽也不堪阵仗,千流现在无影无踪,只要将商音折在这如妄海,试问天下还有谁能和我对抗?”
不动则已,动则震天。
望着敌阵中旌旗凛凛,商音一时心血来潮,暗暗算来,却是毫无由头。蕴秀智眼观阵,偷偷禀道:“敌阵中犰枭身形恍惚,不知有什么阴谋,尊者要小心为是。”商音点点头,不动声色。
阵前纠缠倒没什么新奇,依旧是伏雷挑衅,少唳c全劫等轮番接招。双方主将却是各自心怀鬼胎,战战兢兢。殇坷身处后阵,也感觉对阵有些异样,但不知对方有何企图,只有暗中观察,随机应变。
前方酣战小半日,众人渐渐有些麻痹。殇坷隐隐看到一道金光从对阵跃出,倏然不见。殇坷心知不妙,“犰枭果然暗藏诡计。”立即吩咐身旁弟子,“立即通告商音尊者,犰枭真身或许外出,请尊者仔细查看,对阵中是否有肉身在。如果肉身不动,则为虚身,我军或可就此攻杀;如果肉身有动,则为实身,绝不可轻举妄动,提防犰枭诱敌之计。”
商音得报,忙令蕴秀智眼观看。蕴秀见对阵人影绰绰,踏牯身旁犰枭金甲披身,言谈自若,举止并无异常。商音沉笑一声说道:“犰枭故意放出金光,扰乱我们心智,通告全军,坚守营盘,不可轻易发动。迁延时日,待犰枭急不可耐,自乱阵脚之时,我们才可一举而成功。”
又是半日比比划划,双方无甚进退,商音笑道:“敌人诡计,不过如此。”看对阵已有收兵之意,即命蕴秀传令退兵回营。
一骑快马飞驰而至,又是殇坷身旁传信弟子,商音诧异问道:“莫非真君又有发现?”传信弟子密禀道:“家师突然昏厥,人事不醒了。”
商音秘而不宣,回营后只带蕴秀c全劫到殇坷帐中查看,三人协力施救,殇坷才勉强回过神来。商音询问缘由,殇坷说道:“我正在聚神观阵,见你们如往常一般拖战半日,犰枭也没有什么异动,心中略微有些松懈。忽然感觉心神躁动,抬手算来,竟是金钟异动,飘忽不定。突然觉悟,自己究竟还是没有识破犰枭的诡计。想那犰枭,此番存心报仇雪耻,可谓处心积虑,必定视混元金钟为第一大敌。此刻定会趁我们在此纠缠之机,赶往至虚,妄图毁灭金钟。日招虽然神勇,恐怕也难敌其手,所以金钟会有异动。我在此拼尽全力,才将金钟压制,但自己真力耗尽,恐怕难以持久了。”
商音心中不由慨叹,当即命令全劫护送殇坷,尽快密返至虚,绝不可走漏半点消息。殇坷心知,重重包围之中,也只有全劫有此神力,能够助自己脱困,也不勉强推辞,点点头说道:“至虚紧要之地,恐怕需要全劫尽力坚守了。此处只有靠尊者独力支撑,我们回去,换日招来,或可有所帮助。”
送走殇坷,商音忽然感觉心中隐隐不安,暗自忖度,“多方劫难,卢芽子c殇坷等最终都转危为安,自己难道会有所担忧。或许是因为清如之事。”想到自己即将独撑危局,商音苦苦思索,犰枭凭借伏雷步步相逼,自己只能趁殇坷重伤消息尚未泄露之机,速战速决,才能度过眼下这道坎。
青峰陪冰如回到住处,冰如说道:“军营之中,多有不便,你还是回去吧,省得人家流传闲话。”
青峰笑道:“尊师讲过,修行但凭己心,不要逆心行事。我此刻只想陪陪姐姐。”
冰如也笑道:“这里可没有什么桃园,我们只有对坐空谈了。”
“姐姐在我眼里,正是桃园。”
看他说话没轻没重,冰如未置可否。
两人闲谈几句,侍卫禀报入内说道:“抓了一个奸细,自称是从凌虚赶来,说是有重要的消息。尊者军帐紧闭,不敢惊扰,特地提到了这里。”
冰如笑道:“凌虚只有两个师妹看守,倘若有事,何须他人代劳传信?真的是奸细,何劳再问?”
侍卫说道:“看那人疲惫不堪,身上带伤,也真像远途跋涉而来的。”
青峰也说道:“不妨带进来问问。”
人被带了进来,青峰c冰如摒退众人,却听了一段惊心动魄的故事。
原来为防不测,商音走时已有安排,请玲珑曲召集四方豪杰,拨派人马,协助守护凌虚。玲珑曲虽然群龙无首,但是不乏号召力,顷刻之间群英聚集,奔赴凌虚胜境。玉如c洁如妥善安顿。几日以来,相安无事。就在今日,突然天降金光,出现一名金甲神人,手持巨斧。一声呐喊,众下伏兵尽处,将凌虚围困。
众位英豪仓促应战,双方进进退退,血肉横飞。众位英豪不计生死,以命相敌,怎奈敌军个个如狼似虎,不计其数,酣战半日,死伤过半,凌虚眼看就要被攻破。
玉如无奈,半空中祭出了神盘。怎见得厉害?那盘以八局封面,轮次是电c雪c风c火c兵c光c幽c封,盘面旋转,局下反复电裂c雪埋c风割c火炼c兵砍c光轰c幽迷c封冻。盘面化作半天之大,将凌虚团团笼罩。如玉剑指盘心,那神盘顷刻旋转,八局之法纷纷发动,底下众人,片刻之间,轮番在寒冰烈焰c电光刀枪下,历遍种种痛苦,各个血肉之躯,哪堪忍受?眼见风号电闪,顿时死伤一片,众人厉声逃散,围攻敌军也四散逃避。
玉如不忍众人受苦,即刻作法正要收回法宝,不料那金甲神人已跃至半空,手持巨斧,罩定神盘,就要砍下。危难之际,只听得空中巨响,一道金光自天际而来,举目望去,倒像一座金钟劈面飞来。那神人大喝一声,也化作一道金光遁去了。那金钟却直直罩住盘心,只听得惊雷震天,神盘被金钟压着,扑腾辗转,几个回合之后,神盘风停雷静,一道青光迸出,登时黯然失色,那金钟却自震动了一阵,飞身而去了。光闪雷鸣之际,底下众人呼喊奔散,敌军也自撤退。
见此情景,玉如大惊失色,匆匆收回神盘。回头盘点人手,除了损兵折将,混战之中走失了洁如,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玉如经此惨状,没了主张,即叫身旁之人速来如妄海禀报。一路同行十多人,现在只剩了一个。
冰如听了,半信半疑,但听得当场情形,又不敢不信,“所谓神盘,无非是净吾盘。我在师父身边,恍惚听得敌营中犰枭有什么阴谋,想必是犰枭趁我们在此,凌虚薄弱之际,前去偷袭。那伏兵却像早有布置。殇坷真君定是发现了犰枭的阴谋,及时出手,惊走犰枭,才使凌虚躲过灭门之灾。只是凌虚遭此劫难,玉如一人支撑,其后果真是难测难料。不料我们在桃园耽搁半日,惹出如此事端。”当下就要去向师父禀明求证。
青峰慌忙拦住道:“此事真伪尚难分辨,但即使为真,我们此刻也无能为力。此事跟桃园之遇更无半点瓜葛。倘若现在禀报尊者,除了让尊者徒增烦恼之外,并无任何裨益。我看眼下还是不要声张,待了断了这里的战事,再来料理不迟。”
冰如点头应允,回头一看,报信之人已力尽身亡。冰如一声叹息。
犰枭使用柳木代桃之计,让踏牯找了一个与自己相貌极似的军士,坐在自己身前,自己真身飞离之际,正是由这假冒之人与踏牯敷衍,骗过了殇坷法眼。早两日令屠姬崖率众赶赴凌虚埋伏,等待自己,必欲一举铲除凌虚,陷商音于孤立无根之地。不料紧要关头,金钟陡然而至,令自己身陷险境,“想来殇坷老儿毕竟老奸巨滑,倘若当时稍有迟疑,定然被他暗算。”此番偷袭不利,犰枭一边暗自庆幸,安顿踏牯次日带伏雷应战,自己后营静养。
商音本意要破釜沉舟,准备趁犰枭不备,对伏雷发起致命一击。看到犰枭并未出现阵中,心中又多了一层胜算。眼看又是半日纠缠,踏牯正待唤回伏雷之际,商音断然出手,一时惊呆了众人。
只见商音拂尘翻飞,伏雷左冲右突,来来往往,着实令人眼花缭乱。数十回合,商音一再确认,伏雷的命门只在秃角,除此之外,绝无破击之处。主意已定,商音跃身半空,一挥手亮出金刚掌,奋力朝秃角拍下。众人看她就要得手,突然伏雷眼光一亮,商音一个迟疑收手,伏雷甩动秃角将商音挑向半空。冰如正一直为凌虚之事惴惴不安,所以出阵之时未敢离开师父半步,此刻见商音被秃角挑飞,容不得丝毫犹豫,即刻飞身上去,将商音一把推开,自己反向秃角跌去。众人惊呼无奈,眼看冰如就要被秃角刺中,全在猝然之间,青峰不及防备,见冰如使出无奈之着,明知九死一生,岂能让冰如白白牺牲,即刻合身向伏雷头顶扑去。青峰双手抓了秃角,伏雷左右甩甩头,青峰仍抱定不放手。伏雷双手乱抓,竟一把将冰如攥在手中,胡乱甩动。冰如手足无措,恰见玉簪从怀中掉出,随手接着,慌乱中瞅个空,照定秃角刺下。
众人被片刻间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突见伏雷头冒黑光,直冲九天,一声巨响,伏雷竟已经无影无踪。青峰抱着冰如跌落地上,回身寻找商音,却也已经无影无踪。
踏牯见伏雷无故消失,不敢大意,即命收兵回营。
冰如不见了师父,万分惊慌,蕴秀也是惊愕不已,“方才只顾着你们俩,并未觉察尊者向何方去了?”
旁边一名战将小心翼翼禀道:“只看见尊者被仙子推开后,跌落下来,快要落地的时候就不见了。”
蕴秀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莫非是跌入了妄海之中?”
众人一片哗然,冰如说道:“怎么可能,师父早已脱离六根,怎会跌入妄海?”
蕴秀说道:“如妄海险仙之地,天机莫测。得道至仙,如果动了嗔恚c恐惧c情识c骄慢c贪执之心,就会妄门洞开,迷失在妄海之中。尊者突然不见,我们暂时只能做此想,大家不要多心,更不要意气用事。”
冰如无可辩驳,不知所措,蕴秀命令大军尽快撤回。
众人正在帐中商议,忽然得报,犰枭亲率大军逼近营寨。蕴秀率众迎出,厉声说道:“恶神犰枭,伏雷已被我们制服,你还有什么花招?”
犰枭笑道:“我起兵之时,并无伏雷。此时消亡,于我何干。我早已知晓,商音在阵前突然不见,必定是跌入了妄海。你们已成无头之鸟,还不快快归降,交出殇坷老儿,饶你们不死。”
蕴秀也笑道:“你还知道有殇坷真君。前番真君念你有悔改之心,将你放出金钟,脱离苦海。这次你造次作恶,真君一再忍让,屡屡不愿恶手相向,你不知感恩,反而在此大言不惭,真是自寻死路。”
“无知小辈,也敢在此雌黄。我就拿你试试斧锋,看殇坷老儿能躲到几时?”
犰枭说完举起神斧,众人眼看躲不过,想不到蕴秀要牺牲在此地。青峰挺身而出,挡在蕴秀身前说道:“且让我来领教。”
犰枭喝一声“也好”,斧锋冲青峰拦腰扫过,却见青峰青峰竟然毫发无伤。犰枭也自惊异不已,冷笑道:“卢芽子门下无名小子,也有些邪门歪道。我且一一试过,如果再有一人躲过,天地间再无雷天震。”
正在窘迫之际,听得一声长叹,有人悠然说道:“善者为善,恶者离恶。善恶一体,非善非恶。”
话音之中,几人面前出现五个身影。青峰一看,正是在桃园中见到的五位至仙,拱手说道:“前辈在此,如此幸会。”
犰枭见五人现身,咬牙说道:“金集子,屡次搅我正事,你们如何称得起散仙之名。”
绿纱女子说道:“散仙逸仙,原本不是我们自封。我们在此闲居,不过图些清静,如妄之海,见不得太多血腥之气。”
犰枭冷笑道:“泠清云,你说得好轻巧。今日放过他们,哪日再得机会?”
女子回道:“我们只管得眼前事,离开此地,随你处置。”
少年也笑道:“这个小子与我们有些渊源,恐怕不能由得你处置。”
犰枭还在迟疑,汉子怒喝道:“莫非还想金钟加身?”
犰枭恨意难消,看旁边老妇一脸憨笑,沉声说道:“看在五逸仙面上,饶你们不死。不过,我尚有一事求证。”
女子说道:“商音已跌入妄海,殇坷已退守至虚,还有何事?”
犰枭狂笑一声,领兵退去。五闲人也自消隐。
蕴秀慨然说道:“不料你竟与他们有些渊源。”青峰不便多讲,顺势问道:“师兄可知他们来历?”
蕴秀说道:“师父说过,如妄海内五闲人,不知是什么来历,只论眼前清静,绝不管世间之事。方才两位名字你已听到,另外三人,少年叫做木华迟,汉子叫做火烈君,老妇叫做尧婆。犰枭过往作恶,曾经被他们捉弄,无法脱身,以致告饶求脱,所以对他们颇多忌惮。我们本来无缘,却是惊动了他们,救我们渡过此劫。”
冰如方才醒过神来,拉着青峰说道:“你以身挡斧,可知多少凶险?”说完眼圈一红,涌泪欲滴。青峰说道:“我已经死过多次,再死一次,又有何妨?我不过借此迷惑犰枭,不想竟然奏效。”
“倘若并未奏效,又当如何?”
“不过我们同做斧下之鬼而已。”
青峰虽然若无其事,众人却似魂飞魄散一场。
殇坷回到至虚,见上上下下一派安宁,心中大为疑惑。找守门弟子来问,从未见到外人来扰山生事,更没有见到犰枭来寻衅。殇坷带着全劫匆匆赶往大殿。日招正望着金钟出神,陡然见到两人,一个愣怔,立起身来。
殇坷坐在蒲台上,定定神,问日招道:“我们走后,山间可有什么异动?”
日招答道:“山间并无什么异动。只是近日以来,不知金钟为何无故颤动。日前突然大方光芒,消逝不见,片刻之后,才又现身。弟子万分惶恐,不知是否自己行为不检,触怒上天,故此正在这里面钟省过。好在师父和掌门师兄及时赶回,要不然弟子更不知如何区处。”
殇坷说道:“也好。只要金钟没有意外,犰枭断不敢对至虚轻易挑衅。只是我现在仍须静养,你可先退下休息。”
待日招离开大殿,全劫说道:“我看日招刚才神情闪烁,不知是否有所隐藏?”
殇坷说道:“金钟异动之象,想来没有什么可以隐藏的。他是关门弟子,好胜性急,也在情理之中。你们师兄弟之间还是要和睦互信。你是掌门弟子,切不可妄自以恶意猜测他人。”
全劫想起累辛之事,即可缄口无言。
殇坷继续说道:“金钟无故异动,若非人为,定然是天地之根震动,混沌中出现了异相。七劫应世之说,如果不是妄言虚谈,至虚舍利必然应在这金钟之上。你现在虽然队金钟已经有了运用之功,但是却没有防护之能。如果犰枭刻意破坏,恐怕你们难以应对。”
全劫说道:“有师父在,想那犰枭绝不敢肆意妄为。”
“我若神壮力强,自然不在话下。但我现在心神浮动,莫说守护金钟,连自己都难以支撑。”殇坷说着,竟咳出一口鲜血。
全劫有些惊慌,连忙扶住殇坷,“弟子愿全心守护金钟,即使牺牲灭迹,也在所不辞。”
殇坷摇摇头颤然笑道:“你的心意,我怎能不知晓。只是这金钟,并非外物所生,是天地混沌之初自出的神物,如何守护,并没有什么定法,我也是偶然得知,靠自己与金钟浑然一体,才能变化自如,放收无碍。如此守护之法,如何传授?”
全劫默然点头。
殇坷又说道:“眼下权宜之计,只有在此静养,恢复精神。有你在此护法,我自然放心。如妄海还有商音尊者支撑,想来犰枭不会容易得手。我在此一边静养,一边也好测测金钟神谕,看看过往究竟发生了什么。或许是千流又有了动静。”
全劫自然无话可说,只能听从吩咐。
殇坷随即叫全劫先去妥善安顿,又吩咐叫亚坤来问话。亚坤来到,也没有些新鲜话题,对于金钟之事一无所知,对于大殿之内的情形,只是说道:“殿内全由日招做主,弟子未敢冒进。”
亚坤走后,日招又悄然入殿。殇坷正在闭目养神,觉察有人进来,睁眼又是诧异,“怎么是你?”
日招说道:“弟子有一事不明,特来请教。”
殇坷问道:“何事不明?”
日招说道:“金钟神谕,是何神谕?”
殇坷没有多想,随口说道:“金钟神谕,是这混元金钟真正的妙用。如有过往不明之事,可自向金钟请谕,或可将过往种种经历一一示相,可以解心中疑惑,识善恶真伪。”
日招说道:“原来如此。弟子如何领会?”
殇坷说道:“却是无从领会。此钟只靠机缘相会,世间除我之外,尚无第二人可以知会。”
“那么世间之事,只要师父愿意,都可以看个明白?”
“不错。但我现在神情疲惫,待修养神定后,才能请谕。”殇坷说完闭上眼睛。
殇坷不知,方才日招出殿时并未离开,只是躲在侧旁偷听,只在全劫唤亚坤来时躲开一刻。远远看到亚坤出来,心中忐忑,不知亚坤什么说辞。此刻见殇坷无心戒备,绕至殇坷背后,从旁抄起惊魂棍,照殇坷后顶猛然拍下。殇坷一头栽倒。
日招见殇坷倒地,一声冷笑,窜出大殿,扑面撞着亚坤。亚坤惊愕说道:“你干什么?”
日招也不招呼,只拿惊魂滚扑面砸下,亚坤未及回神,早已魂散身灭。日招窜至山门,对守门弟子也是一棍,出山径直向如妄海飞奔而去。
全劫返回大殿,见门口亚坤横尸,惊慌入内,只见殇坷倒卧,头罩黑云,满脸乌青,情知不妙,一回头不见了惊魂棍,不禁愤极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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