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劫内重生 > 正文 第二十三章
    青峰猛然醒来,四下无人。恍如做了一场大梦一般。“这是在哪里?似曾相识,但无从想起。”

    一翻身摸着石床,突然想起:“莫不是到了四公子的桃花谷?”走出来看,可不正是,四位公子与酒鬼正在饮酒作乐。

    看到青峰,一人说道:“可知我料的不错,他不过一日就能醒来,我们都可以安心了。”青峰认得他是白公子,就说道:“白公子,各位公子,别来无恙。”

    白公子哈哈大笑道:“今天却没有什么白公子,若非要有个名号,就叫做生离死别吧。”说着指指点点,算是给每人分配了一个名号。

    青峰笑道:“这个却不好,总的有个由头。”

    白公子,现在叫做生公子的说道:“正合今天的情形。说来好巧,酒鬼几人沽酒归来,见路上两人横卧,也怪他多事,过去一看,却认得是你和冰儿姑娘,都是昏昏沉沉,不省人事。着人来报信,我们才将你们接来。”

    别公子接口说道:“初来之时,见你火气冲天,好不正是将死之人,正应一个死字。我们万般施法,却也无能为力,心想你若一死,冰儿姑娘必然不愿独活,岂不成了死别。我们少了你这样一个有趣的朋友,恐怕日后了无生趣,又岂不是生离。”众人喧笑一番。

    “好在我们最后还是想到了法子,如此就归回一个生字了。”

    “是什么法子?”青峰好奇问道。

    “其实说来倒也简单。前次你们来此,用以阳刚之血解去冰儿姑娘幽寒之毒,我们想来,不妨如法炮制,用她晶冷之血克制你身上热火之毒,只是担心她血性过于冰冷,会有损你的道行。但是你将死之态,拖延不得,我们只好权且一试。现在看来,担心是多余了。”

    “如何讲?”

    “经你前次热血冲浸,她的血却变得温凉如玉,对你只有滋养之功,毫无损毁之弊了。”

    “原来如此,真是万幸。”

    生公子在旁笑道:“你们现在可真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

    “不知冰儿现在如何?”青峰急切问道。

    离公子回道:“她倒无妨,只是过于疲惫,加之急火攻心,靠自己温凉之血,足可以自行好转。此刻只在休息静养,时辰足时,自会醒来。”

    青峰放下心来,又问道:“与我们同行的还有一位姑娘,是她的孪生妹妹,可曾看见?”

    酒鬼愕然说道:“并未看见,当路只见你们二人。”青峰心想,清如或许因为猝遇意外,没有主张,自行离去,或者找人帮忙,只要她平安无事,也好让大家心安罢了。眼下却是鞭长莫及。

    毕竟心里挂念冰如,青峰勉强喝了几杯酒,起身来到后洞,见冰如正在仰面熟睡。离公子说道:“照时辰眼下也差不多该醒来了,你只需耐心等待,不必焦急。”

    现在后洞只留下自己和熟睡的冰如,青峰才如大梦初醒,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两人虽然经历不久,但却已经算是多次生死相交了,从阵前舍命相救到两次来到这深山石洞,自己虽然一直叫她“姐姐”,但此时看她熟睡的模样,却不妨叫一声“妹妹”。

    忽听冰如嘟囔道:“不要走——”青峰以为她要醒转,连忙俯身轻声喊道:“姐姐——”却见冰如仍是昏睡,额角渗出粒粒汗珠,青峰忙伸手为她擦汗,冰如睡梦中长吸一口气,眼角却流出泪来,侧过身继续昏睡。

    青峰一时没了主意,又见后洞中冰冷潮湿,于是也上了石床,合身抱着冰如,此时除冰如以外,正是了无牵挂,不觉间竟也熟睡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青峰惊醒,一摸身旁空无一人,不觉心下一惊。听得外边有人说话,慌忙起身出洞,就见冰如正一脸慌张,在和酒鬼商量什么。青峰问道:“出什么事了?我睡了好久?”冰如张张口迟疑着没有说话,酒鬼说道:“出大事了,他们都死了。”

    青峰吃惊问道:“谁都死了?”

    “四位公子都死了。”

    青峰惊问有什么变故,酒鬼说道:“四位公子正在洞外饮酒,我正回洞内安顿。听到外边一片喧哗喝问,我不敢露头,偷偷听来。不知从哪里来了一帮强盗,张口就问公子你和冰儿姑娘下落。四位公子是性情中人,当然不肯让道,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我知道自己惹事不起,趁外边混乱,跑到内洞,想告你们两人赶紧藏身。却不料你们搂在一起沉睡不醒,久摇不起,我只好自先逃命,攀援石壁,躲在洞顶的石窟内。好大功夫,外边已经没有动静,你们还未醒来,就见一帮人闯了进来,想来四位公子已经遇害。为首的是一个持斧头的。走到床头,看着你们二人,照床上砍了三斧,然后道一声古怪,就退走了。等他们走了很大功夫,再听不到一丝动静,我才敢下来,恰好见你翻身一侧,冰儿姑娘醒来,我赶紧叫她起来,跟她讲了刚刚情形,让你们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不料冰儿姑娘死活不相信我说的话。”

    “不是我不信,洞内洞外,未见一人死伤,如何教人肯信?”

    青峰听了也是纳闷,索性出洞查看。就见洞前满地杂花绚烂,晶莹剔透,阵阵幽香甚是醉人。青峰看了,一声苦笑,“想不到四位公子因我而死。”回头说道:“姐姐,想必四位公子就是这满谷的杂花幽灵。这满地的花瓣,敢不就是他们的仙体。”见冰如连声“谔谔”,又说道:“这外来的强盗,看来是西托一伙,不知他从何得知我们的行踪?莫非是清如被她抓去了吗?”

    就见冰如突然泪眼婆娑,青峰惊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冰如说道:“清如已经不在了。当时我们争吵失控,动了法器,我一时失手,她就死在我的怀里。想来这位大哥看到我们时,是见过她的。”

    听得此话,不只青峰惊愕,连酒鬼也不知所措:“绝无可能,我们发现时,确实只有你们两位。还有地上的桌子和簪子,我都揣在了公子怀里。”

    冰如一惊说道:“怎么可能?莫非她当时未死,醒来后独自离去了?但我明明看她气断神消。”

    青峰说道:“倒也不像。如果她独自离去,岂能不带走自己的玉簪?但若是有人带走了她的仙体,岂能置我们于不顾?若是遇到宵小之徒,哪有不捡宝物专偷死人的?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酒鬼说道:“聚者自聚,散者自散,何必耿耿于怀?眼见此地已经破败了,还管得它这些闲事?我们还是趁早散了,免得什么稀坨稠坨的再找回来。”

    青峰看着满地的杂花,不禁悲从中来,今日可真应了生离死别这四个字。

    踏牯见犰枭几日毫无动静,心中不免疑惑。古穆王带回来西托救走束竫的消息,虽然不甚如意,但毕竟叫她不能在此蛊惑人心,也算好事。但是青峰在斜谷现身,卢芽子此时又身在何方?大军已经整顿多时,为何迟迟不予发动,真不知犰枭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犰枭却每日只是饮酒作乐。

    后萼久久不见妍兹图返回,心下暗暗发慌,立即召踏牯来查问。踏牯传古穆王所禀,说在斜谷妍兹图被履吉辛掠走,不知去向。后萼先失亲妹,后失师妹,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就要催犰枭找西托c束竫拼命。踏牯死活拦住,苦苦劝道:“束竫随西托出走,眼下只有我们知晓。如果被大王知道,因为我们意欲在路上截杀束竫,才导致束竫c妍兹图各自走失,反为不美。倘若触动大王雷霆之怒,局面恐怕一时不好收拾。”

    后萼心怀切骨之恨,屡屡试探犰枭,但犰枭终究不为所动,对束竫c夜木华久久未回之事,似乎也毫不在意。

    踏牯不动声色。他知道,听犰枭召唤比主动上门要好。

    终于等到王帐议事的召唤,踏牯缓缓而至,见犰枭精神振发,眼疾如电,踏牯知道,战鼓已经敲响了。

    犰枭说道:“我知道你们一直疑惑,为何不一鼓作气攻破如妄海?你们有所不知,一来敌人准备妥当,以逸待劳,二来伏雷未至全醒,不堪驱使,如果大军轻易发动,不过多些群死群伤,于我们有何好处?”

    踏牯点头称是。

    犰枭继续说道:“这几日已陆续接到探马消息,卢芽子返回了上虚,换了凌虚的商音来如妄海作局,这等天赐良机,岂能放过?我们军进如妄海,正是要借此陷仙之地,将敌人魁首一网打尽,商音正是自己送上门来。”

    踏牯问道:“不知大王何时进军,有何调度?”

    犰枭回道:“我叫你来议事,其实只为叫你安顿军心,各路军马切不可轻举妄动,搅动此地逸外之仙,陷我于难退难守之地。”

    “大王所说逸外之仙,莫非是传言中的五散仙?”

    “不错。五散仙不知从何而来,不涉世间之事,所以叫做逸外之仙。但是他们兴致清静,受不得喧闹惊扰,如果我们妄动干戈,久战不息,惹烦了他们,恐怕是要就受些无妄之苦了。”

    踏牯看犰枭面上有些不悦,不再追问,只是淡淡说道:“夜木华将军迟迟没有回来,是否需要派人去找?”

    犰枭也是淡淡回道:“夜木华深受重伤,终究撑不过多少时日,何必再来受这阵战之苦?”

    踏牯见犰枭并不提起束竫,反倒有一丝欣慰。只是夜木华如此结局,何止让人叹息?

    敌人按兵不动,也在殇坷预料之中。只是自己已经身受重创,如果贸然现身给敌人看出破绽,反而会使大军遭致灭顶之灾,当下最好还是以静制动,看对方如何落子,一旦瞅准机会,自己和商音联手,定将犰枭一举拿下。驱贼先擒王,没有犰枭,敌人大军自然作鸟兽散了。

    希望自己的希望不是一厢情愿。犰枭情愿跟来如妄海,自然也是志在必得,在这陷仙之地,自然也难免有所牺牲。想到此,殇坷不禁心生感慨,自己牺牲早无所谓,但愿能以一己牺牲换得天地安宁,果能如此愿吗?

    还有一件事让殇坷不能释怀。商音来时,自己再次提起全劫与冰如之事,商音却未置可否,只是说后辈之事,自有他们自己料理。现在想来此话并无不妥,眼见冰如与卢芽子门下小弟子走得很近,如果他人妄加干涉,则是有悖于修行之体。然而全劫又如何解脱?转念一想,全劫日后要主持至虚,正须经历坎坷,何尝不是好事?

    所以全劫来禀报紫远薇之行所见的时候,殇坷故意问道:“你与冰如之事,不知有何打算?”全劫回道:“冰如似乎已经心有所属,弟子绝无妄求。况且此时大敌当前,也不宜论行此事,不劳师父挂心。”殇坷见他言语坦诚,毫无隐晦,自然安心不少。不错,此刻正是临阵之机,敌不动,我不动,来不得半点丝毫躁动,看来是自己先心乱了。

    好在犰枭终于有了动静。

    蒙纾地一战,双方都多少亮了底牌,所以虽然起了动静,但却不是乱哄哄的喧闹厮杀。大家心照不宣,踏牯带伏雷前来叫阵,这边自有少唳c全劫等出头应战,各自纠缠一番。犰枭自然藏在阵中伺机而动,殇坷c商音一暗一明,却也只是静待其变。反复两日,厮杀声寥寥,众将多已兴致索然,但是越平静,商音越感到风暴的激烈。

    青峰c冰如赶到,原想是好事,情势却急转而下。

    商音只看到两人,正在纳闷。冰如跪下哭道:“弟子有愧,妹妹不见了。”言毕啜泣不已。

    青峰就将路上经历如实回禀,至于清如究竟是死是活,现在还言之尚早,只是说“不见了”。商音沉吟良久,缓声说道:“果然世事难料。”

    青峰从怀中掏出玉簪,说道:“这是清如的失物,交还尊者。”

    商音接过玉簪,轻抚片刻说道:“这支玉簪,就交冰如保管吧。一来或可侥幸迷惑敌人,二来好给你做警醒之用,往后切不可性情急躁,鲁莽行事。”冰如埋头接过玉簪,藏在怀中。

    兵营交错之间,竟有一条僻静的小路,青峰看冰如满怀心事,索性牵着她往无人荒幽之处走去。穿过一片荆棘,远远看到一个山洞,洞口一株桃树,零星挂着几枝花,冰如眼神一亮,随即却看到树下散落白骨骷髅,又皱皱眉。青峰说道:“姐姐何必在意,白骨桃花,都是一般景象。既然喜欢桃花,何须绕过白骨?”说着,也不管她是否情愿,一路牵着她走来。

    走到洞口,冰如看看几枝零落的桃花,暗暗出神,听到青峰在洞中喊道:“姐姐快走,原来这里真是别有洞天。”

    冰如探入洞中,眼前漆黑一片,实在看不出有什么景致,更不知如何落脚。黑暗中青峰伸手过来,一把将她牵着,冰如忽然感觉大放光明,眼前分明是一处桃园,恍恍惚惚无边无际。一回头,哪有什么山洞荆棘,到处都是桃花绚烂。只在身旁的一株桃树下,白骨依然。

    “我们不知有什么造化,竟然撞入这仙境福地。”青峰一边说着,四处张望一番,“此处山清水秀,就像回到了四公子的所在,我们正好随处走走。”

    冰如说道:“我们撞入此地,如何才能回得去?”

    青峰笑道:“姐姐多虑了。无所从来,不问去处。既然能进得来,自然能出得去,与其在此纠结,不如放下心来,自修造化。”

    两人就在花间水边寻路,高高低低信步走去。冰如不时回头看看来路,生怕走失,青峰又笑道:“如此走法,不知要错过多少景致。”

    花间迷茫,寂籁无声,冰如忽然停下问道:“倘若我们真的走不出这花海,你待怎么办?”

    青峰顿了一下说道:“那我就永远陪姐姐看花了。”

    冰如轻叹一口气,随着他继续走,恍惚间早已忘记了来路。

    远处隐隐传来人声笑语,青峰说道:“真是诚心所至,造化自在。此处定然有至仙,我们好去看看。”

    循着声音走入一片浅水幽静之处,见三男两女正在围坐闲谈。两人趋步上前,躬身说道:“至仙在上,晚辈有礼。”

    “至者不至,不至则至。”说话的是着青袍的老翁。青峰见他言语古里古怪,却是别有一丝韵味,一时间未能领会,随口回道:“晚辈误入此间,惊扰了各位,还望见谅。”

    “见所应见,不见所见。”老翁还是这一副腔调,惹得其他人哄笑。

    身披绿纱的女子站起身说道:“有缘人入得此门,不必拘礼。所谓世间纷扰,不过是庸人自扰,心中无扰,何来惊扰?”

    “不错不错,你们若是晚辈,我岂不是成晚晚辈了?”白衣人转过身来,竟是一名清秀少年。

    看他们如此调侃,青峰倒觉得尴尬起来。白衣少年继续说道:“我倒好称得你们一声大哥大姐。”

    红衣红脸的大汉看似要发作,青衣老翁咳了一声说道:“是是非非,无是无非。”大汉捋把胡须,微微颔首。

    旁边的老妇,一身灰褂,倒像仆佣打扮,默默起身打个躬,算是回礼。

    这五人男女老幼,倒像是一户人家的架势,看神情又绝不是一户人家。

    青峰打量一番,对绿纱女子说道:“我们本是误打误撞进了这桃花园,走迷了路,还请诸位指点迷津,告我们如何出去。”

    女子问道:“你们从何而来?”

    青峰回道:“我们正是由如妄海的军营中来。”

    女子笑道:“如妄海无尽花海,就在你们眼前,哪里有什么军营?”

    青峰听她说话处处玄机,想起方才“有缘人入得此门”的话,随即问道:“方才前辈说起有缘人入得此门,晚辈惶恐,不知当作何解?”

    “缘生缘灭,本是妄心。”老翁插嘴道。

    少年接过话头说道:“不知是有缘人进了此门,还是进门成了有缘人?”老妇人抬手奉了两杯茶过来,两人慌忙伸手接了。

    冰如醒醒神恍然说道:“莫非我们原先到的并不是真正的如妄海,这里的仙境才是真正的如妄海?若不是我们误入此间,岂不是辜负了,真是侥幸。”

    少年说道:“非也非也——”

    汉子站起来抢声说道:“真是婆婆妈妈。哪有什么仙境凡境,你到底看看自己在哪里?”

    话音未落,众人眼前俨然已是营盘交错。快马战车扑面冲来,冰如来不及躲闪,眼看要被碾压。却见驾车的军士视若无物,车马已与冰如穿身而过。冰如恍然若有所悟,伸手向路旁军士推一把,却也空无一物。

    “晚辈愚昧,不知眼前情景是虚是实?想我也是修行之人,毕竟凡胎肉眼,如何才能再见到桃园胜景?”冰如不由慨叹。

    说话间,又回到了桃园。

    “此刻不正在桃园吗?”少年说道。

    “若实若虚,非实非虚。正眼观照,实而虚之。”老翁此次好歹多说了半句,青峰心下忽然有所领会,但是疑惑重重,正要上前请教,听得汉子喝道:“痴心遮了眼,连自己都找不到,还谈什么修行?”

    两人被他们搅得团团转,却是得益甚多,也觉得有趣。青峰问道:“何谓正眼观照,还请明示?”

    绿纱女子说道:“各人天生有五重眼:一曰肉眼,只认得肉饭皮囊,钱财流物。二曰外眼,品得天地星霞,雪月风花。三曰真眼,懂得遵行天理,修行自在。四曰正眼,可使观照自性,看破虚实。五曰慧眼,终归无妄无为,无虚无实。”

    冰如说道:“弟子领教,前辈们想必已经慧眼洞开。但这种境界,晚辈实在难以领会。”

    汉子说道:“狗屁慧眼,我眼前倒全是兵营车马。”

    青峰和冰如正在面面相觑,只听少年开口唱道:“如妄海,海如妄。熙熙而至,无非邪意;攘攘而往,都是妄想。天苍苍,地皇皇,若求自在心仓皇。”

    “成仙求自在,自在枉成仙。兵营桃园,无非妄相。有形无相,出相非心,才是真仙人,你们可不要辜负了自己。”绿纱女子一句话,令青峰一头热汗。

    青峰惶然问道:“何谓真仙人?”

    “世间所谓修行之人,求法术者为术仙,求长生者为臭仙,求渡世者为外身仙,求彼岸者为无明仙,凡此类者,不过都是些伪仙c邪道仙。所谓真仙人,能够了脱自身,和天共地,眼前无真伪,心中无是非,你们能做到吗?”

    “不能。晚辈一双俗眼辨不得真伪,一颗俗心满是是非。”青峰答道。

    “不错,这正是做真仙的材料。”少年说着,又唱道:“桃花满园伴枯骨,来去无门空自苦。待向白骨循来路,却闻花香一抔土。”

    说话间,五人已经无影无踪,只剩青峰c冰如两人恍惚如在梦中。冰如抬头,眼前一亮说道:“前面莫不是我们进来的地方?或许正是要指引我们出去。”

    青峰看远处树下散落的骷髅白骨,牵起冰如的手,生怕她走丢了。两人匆忙来到树下,还未来得及思索,倏然已经立身洞口。青峰回头看,身后只是深不见底的黑洞。

    商音看到两人回来,不温不火说道:“军中人多眼杂,动静行止,还是要告我和真君知晓为好。不知这几日你们去了哪里,有什么见解?”

    两人互相看看,都甚为惊讶,青峰禀道:“却是真有一番奇遇,不过我们以为只是半日时光,没想到仙境片刻,此处已经过了多日。”

    于是将两人穿山洞游桃园遇真仙的经历讲述一番,商音笑道:“想必是五闲人。你们有此造化,也算不虚此行。不过你们修行尚浅,未必能领会其中境界。”

    “请师父明示。”冰如不失时机说道。

    “真者为真不可求,似真非真枉自修。这种境界,只有亲历者才能体会,哪能听别人的言状?你们有此机缘,我也就切身相告,修行不可逆心而行,心中要时刻谨记,越接近真相,心越发狂乱,真正得道之心,不是发现真相,而是接受真相。”

    “何谓真相?”冰如紧接着问。

    “眼下就是,何须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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