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c谁把谁真的当真
城市,让生活更美好。这是某一年世博会的主题。
城市,让生活更糟糕。这是当年某先锋作家唱的反调。
无论是美好或者糟糕,人们喜闻乐见的开始为两种说法站队并且根本不加思考,从经验出发或者从情绪出发,大家的目的貌似已经不再是讨论或者辨析,而是为了让自己的内心认同感与外界社会发生各种羁绊联系。
如此,似乎才宣告了他们参与态度。
然而,无论生活是更加美好还是更加糟糕,城市,总是在不停地建设与扩张中,不停地折腾和膨胀中。
杨柳饶堤岸,青山隔江望——青岸市,偏安于山川腹地,蜿蜒千里的国江穿境而过。
早年水运发达的时候,这里也曾一时喧闹,一度繁荣,曾有千里国岸封喉的美称。早年曾诞生过各学科领域的学术大师不知凡几,名人故居c文物古迹等等丰满着这座城市的文化内涵与格局,甚至还一度形成过青岸精神c青岸文化圈一类形而上的文化现象。倒也算是一座颇有历史遗风的滨江小城吧。
老黄历说说则已,水运交通被路运枢纽取代之后,青岸市路途运输因山川阻断,道路建设逊色于周边城市,交通的不便导致经济指标迅速被赶超,倒是平添了几分落寞。
而再近一些的这几年,随着国江城市带产业建设的开发热潮,城市化进程的不断加速发展,城市的规划布局也更加科学合理。这座地处国江沿岸的小城市终于重新焕发出了生机与活力。
青岸市委市政府下达各种招商政策,大量投资商带着热钱到此兴建房地产以及开工办厂。城市建设重心的一度转移,青岸市西南方向逐渐开辟了出一个新城,市府以及各类企事业单位赶着紧着都迁了过去。
整个城市格局忽然泾渭分明了,构成东西南北四个城区。
新城是南城,是城市政治政务的中心。东面的区域自然就随之被称为老城,依托原有的一些城市格局意图打造文教中心的名片。西城以轻工业为主导来发展和布局经济版图,北城则因毗邻一处风景旅游区大力发展旅游事业c绿色产业,并开辟各类生态健康产业。
——
寒风萧瑟:“形式不比从前了,老板的话语权被挤占了,我们这群小喽啰连摇旗呐喊的立场都没了。哈,地主家的余粮也不够被我们糟蹋了啊。赶紧另谋生路吧。”
略显轻佻的言语,略带沉重的话题。
愤怒的小兔:“诶?四哥准备细软跑么?要不你拉山头,我们跟你走?”
寒风萧瑟:“跑则跑矣,细软却是没有的,也带不了你们了。”
背影:“这真是一个悲伤的事实啊。笑哭\”
愤怒的小兔:“二哥也来了,莫非二哥有什么想法?”
背影:“我?我拖家带口的,哪儿也去不了,还是呆着这里混吃等死得了。其实小兔你倒是可以找一下三妹他们,南边的婚庆产业倒是做的相当有声有色。你大可以去投靠。”
少许的沉默。
一弯红月:“来找我们?好啊,顺便帮六妹的婚姻大事也解决了。”
背影:“嘿,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了,三妹你到底是当红娘了还是去拉皮条了。”
一弯红月:“二哥说话能不这么猥琐么?”
愤怒的小兔:“附议!”
孤鹜:“附议!”
愤怒的小兔:“终于,一哥上线了,一哥有什么考虑?”
孤鹜:“大概,可能,也许,还是要被带走。”
寒风萧瑟:“惊吓\老板不放你走?”
孤鹜:“图片信息\‘老板虐我千百遍,我待老板如初恋。’”
沉默的时间有点长。
孤鹜:“你们都有什么决定,都说一下,该支持的还是要支持。老四准备自己单干?”
寒风萧瑟:“干个毛线,抱你大腿好不好?”
孤鹜:“行,那就跟老板一起走吧,老二怎么说?”
背影:“暂时不劳费心了,只等你们发达了不忘记兄弟就好。”
孤鹜:“还有人呢?七没在?”
我才是老大:“在呢,听着呢,没劲。赶紧地,退位让贤吧你。”
孤鹜:“小屁孩,一边玩去。”
球球不是圆的:“居然还有我说话的资格?我不是没有存在感的么?”
我才是老大:“其实你还是有存在感的,真没存在感都还没进这个群里。”
愤怒的小兔:“我知道,我知道。我们组的老九哦。话说我们的培养方式会不会粗犷了点?”
我才是老大:“你们的人?呵,一群精分。”
一弯红月:“虽然很想说附议,但我还是注意一下影响吧!”
球球不是圆的:“附议10086。”
背影:“我才是老大小柒别闹,别把大家对你的爱护浪费成为骄纵的资本。”
我才是老大:“尚能饭否?”
寒风萧瑟:“哈哈,现在的小屁孩真是个性十足啊。小兔说的对,我们的培养方式粗犷了点。”
孤鹜:“都闹什么闹,有点规矩没有?”
我才是老大:“得了吧,你们就喜欢玩论资排辈这一套,迟早要死在沙滩上。”
——
乐遥时常会回忆起那天早晨,天光才亮了一两个时辰不到的时候,就开始被阴沉的乌云压了下来,空气里微微的风吹拂着,带着三月早春的凉意浸彻人的肌理,浸在心头的时候,凉意几乎成了寒意。
走在前面,拖着一个大行李箱走出家门的背影,乐简鸣先生的步伐缓慢而沉重,协议离婚后他几乎净身出户。
他倒是没有多余的埋怨,如果真要有什么理由可以争取一下的话乐遥现在还感觉得到父亲时不时地回头后目光在自己的身上逗留的灼热感。
也许父亲依旧固执地认为自己不懂事c不听话c长不大,根本理解不了他们为人父母的行为和心理吧,所以那时候父亲才一言未发吧,
钟素茹女士从后面赶过来,掠过自己的时候,脸上也没有多少轻松写意,只是她戴着深色的墨镜,让人无法看到她的眼神而猜测出她的心思。
印象里自己是走在了他们俩人后面,依次出门。如果回忆再仔细一点的话,乐遥甚至能再次感觉到眼角的微微刺痛感,以及嘴角轻微撇着的弧度
那是什么样的表情呢?眼角内掩饰住的一定是一种被背叛被抛弃的疼痛难忍吧,嘴角下撇着的回忆有点模糊了,为什么再次感受到的是一丝对父母的嘲讽?
乐简鸣先生回过头来一定是还想说点什么吧,钟素茹女士的手指绞着似乎也意犹未尽了。这是在表达不舍么?不是,一定不是,这是他们预先就定夺过了的。
所以呢,那种嘲讽的印象呢?就是出于对他们预定的偏见么?
乐简鸣伸出手,停留在自己的额头边,但是看着自己一眼后,恍惚了片刻终于还是放弃了一切的动作。
乐遥微微抽了一下嘴角,这种回忆那时候的嘲讽究竟是对自己的还是对他们的呢?
彼时,对父母离婚这件事情自己没提出任何看法和意见,平淡至极,不知道的还以为乐简鸣和钟素茹是自己捡来的爹妈。
再努力一点,回忆再深刻一点。
在两位至亲面前,自己的发言轻佻而叛逆:“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那么,大家还是好聚好散吧,开始各自互不干涉的个性生活好了。”
乐遥轻微摇着头,当时自己用那么轻佻而叛逆的语气说出的话来,究竟给乐简鸣和钟素茹两位带去什么样的心理体验呢?那时候的自己仿佛见证了他们对婚姻的儿戏态度就难找不回一点正经的心思了么?
“怎么说话的呢?你知不知道”耳畔边似乎回响起老爸乐简鸣当时说话的声音。
“我知道,我知道。”
自己是多么急不可待就打断了他话头:“我知道是我不争气,是我惹得你们没了耐性,是我消磨了你们的感情,是我让你们操心了所有的鸡毛蒜皮。但现在说这个还有意思么?哎呀呀,看来我真是这个家庭的悲剧啊!”
老妈钟素茹一定是忍受不了了才开口,只是开口说的却是自己的丈夫,哦,是前夫才对。
“瞧瞧,这就是你教育出来的好儿子?成天到晚就是不着调,一点都不务实。“
然后才终于说到自己儿子头上:“现在呢,是不是觉着我们都管不到你了?”
老爸乐简鸣当时一定很不满意,老妈的语境可是完全撇开了自己的责任:“你这说的就是我一个人的责任了么?管教儿子”
乐遥以为自己出现幻视幻听了,不然当时的情景为什么现在都出现得那么清晰。
“好啦好啦。”自己还摊摊手做无辜状的样子说:“都这个时候了你们还来说这个有意思么?事实已经成立了,心情复杂的时候就一个人自说自话好了,不要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别人听啦。很抱歉,你们儿子已经提前预料了你们的对话内容了,所以只用在心里稍微按一下重听键就好了。就像这样,咔,重听,咔,暂停。”
真是够玩世不恭的,难怪老妈当时会吸了一口凉气,似乎愤怒已经排挤了理智。她伸出手指着老爸:“你到底还管不管啦?不怕别人说三道四骂你儿子有娘生没爹教是吧?”
乐简明阴沉着脸又一次浮现在乐遥眼前,而自己呢?自己那时候又是什么反应?
“安啦安啦,闲杂人说三道四的剧情已经过了,即便说我不懂事不听话不长大什么的,就好像在说菜咸了菜淡了天冷了天热了一样。”乐遥记得自己说完那一番话,就自顾自走到一边的的停车棚里,推出那辆略嫌破旧的单车,对爸妈扬了扬手:“离婚就离婚吧,何必还拿我当做一个对错的借口或筹码呢?”
当天的回忆到此而止,乐遥没有记忆其他的画面了,但是身体里依然有一种情绪和一种惯性,那是当时脚踏蹬得太猛了。一直到现在,虽然记忆零碎模糊,可是那种不满情绪引起的力量过度使用的不适感依旧灌注在身体里。
风将他的衣角吹得哗啦哗啦作响。
乐遥记得,原先是钟女士和他说:你还小,有很多事情你还不懂。后来是乐先生告诉他说:你长大了,有些事情你也应该明白了。
啊哈?这一对疯魔成佛的爹妈,到底想表达什么?
乐遥闹不明白自己是还小还是真的长大了,但总算知道爹妈的婚姻已经不可挽回了。
也许是已经看惯了他们的争执吵闹吧,觉得多少都有些无聊了。
婚姻本就不过是一场形式罢了,情感才是本质的东西,没有情感何必固守婚姻。
好聚好散不行么,何必要固执地弄出这些麻烦的形式手续来解释他们婚姻解散的合理性呢。
而让乐遥感觉不可思议的是,疯魔成佛的爹妈居然会拿自己当做对彼此要挟的筹码,相互指责对方并没有尽到父亲或者母亲的责任,又埋怨当儿子的一点也没有体会到父母的良苦用心,总是学习不努力c成绩太差,个性顽劣c生活不听话等等,以至于让大家都失去了耐心。
起初乐遥真还觉得自己不是个玩意儿,让爹妈为了自己产生了芥蒂和成见,很是自责与愧疚,发誓让自己不惹事生非,不招惹是非,好好学习,努力发奋,恳求父母不要离婚,一家人好好生活,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
确实有那么一段时间乐遥挺安分的,然而这并不能缓解家庭的矛盾。
该吵的该闹的一样都没少。
原来还真太高看自己了,这分明是乐先生与钟女士的骗局,无论自己如何的表现并不能对当下的一切做出改变。
那么抱歉请恕我不能接受这种筹码的设定,还是我行我素吧,还是自我逗趣吧。我就不妨碍你们的离婚计划了。
生活?成长?一边玩儿去。
家庭变故之后,长达的四个月的时间,他们对自己不闻不问,除了每个月千八百的生活费,然后放任自己一个人在家生活。而他们,一个出差在外,一个常驻单位,好像完全忘记了还有那么一个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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